第十九章 驚為天人(1)

醒來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 後來我才知道,就在這三天里,宮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不,不應該說是整個後宮,這個變化是發生在在服侍哈里發的女奴之中。 我遲遲不敢睜開眼睛,四下里很安靜,不像哈里發的後宮里,難道因為這次深度昏厥,我又穿回來了?媽媽是不是已經上班去了,有沒有給我沖好牛奶,買好胖乎乎的油條,我忽然想起了媽媽每天都為我做的這些小事來了,心里一陣發酸,真主啊,讓我在我的那個小房間里醒來,在安心的別墅門後也行! 一只手溫柔地在我臉上撫過,是媽媽!我猛地張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搖曳的燈光,燈光下是薔薇色的雙頰,還有一雙深黑色的大眼睛,我的心一沉,這是塞娜,我還是在巴格達,我注定是回不去了。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醒過來了呢。”塞娜溫和地看著我。 我想說話,可身子一陣虛軟,半點力氣也提不上來,感覺自己像一堆爛泥一樣,沒有形狀地攤在地上。 塞娜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女奴托著一個銀托盤上來,另兩個女奴一左一右地把我扶起來,與其說扶,不如說是提。塞娜從銀托盤里拿過一個瓷碗,一陣花的清香撲鼻而來,我的胃緊抽了一下,抽得發疼,如果胃能自由行動的話,估計這個時候已經逆流而上,從喉嚨一躍而出,自行撲到銀盤里去大吃大喝了。 “這是紫地丁露。”塞娜把碗遞到我唇邊,用一個銀匙舀了一匙喂我,這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東西,一股清涼的甜味緩緩地經過我的喉嚨,流入我的胃里,激起了我的食欲,只覺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我餓,我餓。 喝完了紫地丁露,我看著塞娜,恨不得她給我上一只烤全羊,我相信自己最多用五分鍾,就能把一只烤全羊吞下去!塞娜笑了笑,“勒必爾,你現在還不能馬上吃別的東西,會撐死你的。” 我失望地嗯了一聲,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塞娜一定是哈里發最得寵的女奴,現在正是夜晚,她不去侍候哈里發安歇,或者調教別的女奴,卻來照顧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塞娜的黑眼睛輕輕一轉,就看出我的疑問,她眨了眨又長又黑的睫毛,對我說,“按照宮里的規矩,新進來的女奴,在頭三天要侍寢……” 我明白了,現在一定是歐拜德在侍寢,所以塞娜才在這里,不過,就算塞娜不用侍寢,憑她的身份,也不需要來照顧我啊……侍寢!我的心一跳,我不正是新入宮的女奴嗎!我連忙問塞娜,“我暈過去幾天了?” “三天。” “如果三天內新女奴無法侍寢,會怎麼樣?”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後宮的女奴這麼多,隔幾天就有新的女奴入宮,沒有侍寢的女奴很快會被遺忘,除非哪天走運了,引起哈里發的注意,她才有機會侍寢。”塞娜同情地看著我。 “這麼說我不用侍寢了!”我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這才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因禍得福,暈得好,暈得妙,暈得呱呱叫,我逃過了頭一劫,以後我努力不引起哈里發的注意,就永遠不用給那個說不定很殘暴的哈里發侍寢了! 塞娜奇怪地看著我,“勒必爾,一個後宮中的女奴,如果從來沒有機會侍寢,會被所有的人瞧不起的,還會受到欺負。” 瞧不起就瞧不起唄,哈里發又不是周瑜,誰要做他的*,不對,就算是周瑜也不能做*啊……我的臉突然紅了,我現在怎麼動不動便想什麼**的,都怪林梅,天知道她從哪兒知道的這個名詞,還神神秘秘地私下里告訴我。 “你難道不怕?”塞娜問。 我吐了吐舌頭,“塞娜,你對我這麼好,以後我就叫你姐姐好不好。”塞娜是哈里發最得寵的女奴,有她罩著,我怕什麼。 塞娜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她摸著我的頭發,“勒必爾,你是個美麗善良的姑娘,姐姐答應你,不過,你以後只許對姐姐好。” 太好了!我連忙賭咒發誓,“姐姐,我從亞美尼亞來,父母都沒了,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這話雖然有討好的成份,卻不是假話,在這個世界上,我一個親人也沒有,而且我很喜歡塞娜,她太美了,而且很溫柔,有這樣的姐姐有什麼不好。 塞娜擁抱了我一下,“好妹妹。” 我覺得自己有點想哭,歐拜德雖然對我也很好,可是她有時候卻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也不怪她,一個被賣過五次的人,很難再信任別人了。 “塞娜姐姐,歐拜德怎麼樣了,請你也要照顧她,就像照顧我一樣。”我不由地關心歐拜德,一個十五歲的姑娘,一朵還沒開的花骨朵,不知慘遭殘暴的哈里發怎麼樣的蹂躪呢,我為她感到難過。 塞娜貫凝視著我,我忽然發現她雙頰上的薔薇色不如我剛見到她時的明豔了,好像一朵已經過了全盛時期的薔薇,他微微苦笑了一下,“勒必爾,你知道現在宮里的女奴誰最得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