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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沖動，小歡，阿珍的死警方一定會有一個交待的。”芳姐道。
“交待，你相信警方？現在的警擦備個案就什麼都不理了，讓他們處理根本就是白等。”我大聲嚷道。
“那你想怎麼辦？”芳姐道。
“一命還一命！”我斬釘截鐵道。
“可是你能把冷野怎麼樣嗎？出了這件事，梁哥已經提前讓他出去旅游了，他已經在兩個小時之前坐飛機去了澳洲，你根本就見不到他。”芳姐道。
“什麼！”我大吃一驚，“冷野那個狗雜種去了澳洲？”
“難道等著你帶兄弟去宰他！”芳姐很直接道。
“那我就去找梁哥。”我握住拳頭，“冷野是他的人！”
“別胡來，”芳姐生氣道，“你看看你，自己錯了還搞不清楚。如果這件事不是你引起，會惹上那麼大的事情嗎？如果不是你沖動用車撞青龍會的兄弟，阿珍會死嗎？干混混這一行，有混混一行的規矩。這一次就算你帶著兄弟撕拼青龍會，會真正得到混混們的認可嗎？你錯了，小歡，姐姐不想你再這樣錯下去，蠻橫下去。”
芳姐的話令我心如刀割，竟然說我錯了？
“我沒有錯，沒有！”我冷冷道。
“你為什麼去青龍會的地盤上打傷他們的兄弟，又為什麼還撞傷他們的兄弟，這些事是你應該做的嗎？青龍會已經讓出了青浦區給你，你還想怎麼樣？小歡，姐姐幕後替你辦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
“你到底替我辦過什麼？”我冷冷對芳姐道，
“不想說，總之，沒有我，就沒有今天的你！”芳姐大聲道。
“不稀罕！”我瘋子一樣道，“你看不起我！”
那一刻，我心亂亂的，沒想到芳姐會那麼不尊重我。此刻我多想有人支持我，頂我。可惜連芳姐都那麼無情，還責備我。
“我沒有看不起你，我只是提醒你，你既然已經到了上海，就應該學會合適上海，而不是讓上海合適你。這是一個游戲的規則。在你還沒有通天本事之前，你就應該合適這個規則，否則你就不適合呆在這里。”芳姐道。
曾幾何時見過芳姐這麼嚴肅過。
我再也不想多說了，氣瘋的將手機往牆上一砸，手機啪地一聲響，碰牆之後蓋散殼裂，成了稀巴爛。我的胸膛起伏著，臉鐵青，喘著粗氣，從來沒有受到如此侮辱的我決定從今天起離開芳姐。我自言自語道：“別怪我，芳姐，是你逼我做的。”
在一家賓館里吃了中餐，我火速趕到了閔行區七寶鎮。七定鎮就是阿珍出事的地方，也是閔行區冷野的勢力范圍。派出所不遠處，就有一間臨時容尸所，經過打聽，我找到了那一家容尸所，並走了進去。一進去，便見到一張鐵架床上躺著一個女尸，上面用白布遮住身體。容尸所的一位責任人介紹說：“這位女死者名字叫楊珍，今年19歲，是從高樓跳下來死亡的，全身粉碎性骨折，在墜樓之後身體已經變形。如果沒有猜錯，你應該是女死者的親人或朋友，我見意你不要再觀看她的尸身，那樣更能保留她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
我冷冷盯著這位負責人，目光如火。
“當你知道有位真心對你好的女孩一直關心你，愛著你，就還能說出這種話嗎？無論她現在成什麼樣，哪怕是只剩下一塊肉，我都無法做到不理的。”我怒不可遏道。
“好吧！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進來吧！”中年人攤了攤手，露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中年人帶著我來到鐵架邊。我站在阿珍的跟前，伸手去將阿珍的手從白布里拉出來，剛碰到她的那只手，我的心就涼了，那是一雙僵硬的手，很冷很涼，就像曬干的木棒，沒有一絲柔軟之處。從前她的手掌那麼有溫度，那麼軟柔，不過此刻，握在我手里的卻是一根枯干的硬棒。我連忙縮回她的手，顫抖了下。
“她不是阿珍，不是她！”我搖了搖頭，後退幾步，無比激動。
中年人看著我，好奇道：“怎麼會呢？驗尸報告明明說是她。”
“不是，不是，不是……”我沖出容尸房，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也許這位中年責任人說的對，就讓阿珍美好的形象在那一刻永存吧！我實在無法接受阿珍那難堪的一幕。不知何時，中年人踱到了我的身後，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歎了口氣道：“年輕人，人死不可以複生，希望你盡快忘記她。”
“什麼，讓我忘記她！”我轉過身，扭著他的衣襟，火一樣的眼睛瞪著他，“你會忘記自己喜歡的女人嗎？有沒有血性。”
中年人無奈道，“你只有忘記她，才會真正快樂，生命的確很重要，很珍貴，但正確面對最親的人死亡十分重要。也許現在這句話對你沒有作用，可能過一陣子，當你從痛苦中走出來的時候，你會覺得今天我的一翻話，也是一番道理的。”
“謝謝你中肯的道理。”我松開他的衣襟，“不過我不會忘記她，我對不起她。對了，她的親人來過嗎？”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還沒有，據說警方正在聯系她的家人。她這個樣子，尸體應該盡快送到火葬場，不能再拖了，否則尸體腐爛後不太好。”
我從袋里掏出幾千塊錢，遞到中年人手里，“大哥，我女朋友的家底不是很好，可能她家沒有多少錢，這筆火葬錢由我來承擔吧！不過你不要跟他的親人提起我，我不想讓她的親人恨我，恨我沒有好好照顧她，另外等她的骨灰弄好後，你能通知嗎？”
中年人猶豫著沒有收我的錢，“不，我不能收錢，否則會破壞規定的。”我瞅著他冷冷道：“難道你連這點忙都不肯幫我？你是不是怕上級查你，說你受賄？”
“是的，作為一位公職人員，我沒有權利接受任何財物。”中年人無奈道，“如果你硬是想幫助她的家人，可以把這筆錢交給派出所，讓派出所替你交給他，那樣就不會有麻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