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散步吧!"
"……"菁茗一愣,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但是現在事情也由不得他了,也許自己可以推脫不去,但是他心中卻始終下不了決心,好像……在心中很期待將要發生的事情一樣,這種奇怪的思緒讓他忍不住拒絕:"嗯!走吧,今天外面好像還有月亮呢!"只是好像有點昏暗而已.
玉兒沒有到社區的花園里散步,而是舍近求遠的到了他們常去的公園里.傍晚的時候公園里的人有不少.雖然天氣好像不是很好,但是至少那輪月亮沒有被烏云遮住.
漫無目的地在公園里逛著,玉兒不敢去牽他的手,只是默默地走在他身邊.
菁茗更是不敢有多大的動作,他現在渾身不自在,只是希望她能快點把事情說完,然後回家,睡覺.雖然他自己都懷疑自己回去之後能不能睡著覺.
兩人就這樣走著,誰都沒有說話,一句也沒有.心不在焉地看著天上那圓圓的月亮,玉兒幾次想要張口,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沉默地走著,偶爾的蟲鳴讓寂靜更加寂靜,偌大的花園里好像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一般.也許,只有腳步聲透過身體傳給他們一點讓他們感到自在的震動.
"爸……"眼看再走下去就要回家了,玉兒低著頭,咬著牙,終于決心說出來了:"我…我…我愛你!"
盡管玉兒的聲音很小,但是近在咫尺的菁茗還是聽的清清楚楚.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菁茗的心劇烈的顫抖起來.他不會還以為那是女兒對父親歡快地說著的那三個字,這三個字里面的感情已經不單單是女兒和父親之間的感情了.可是……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心中的顫抖卻那麼讓人莫名其妙呢?
"玉兒,爸爸…爸爸也愛…愛你啊!"菁茗盡管知道玉兒說的愛不是那麼回事,但是他也只得硬著頭皮把它當成是那麼回事了,為了不讓她誤會,菁茗還趕緊補充了一句:"你永遠是爸爸的寶貝嘛!爸爸不愛你愛誰啊?!"
"我…我說的不是…不是那種愛!"玉兒干脆停了下來,低著頭,聲音很小,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菁茗在心里尷尬地苦笑:"我怎麼會不知道你說的是那種愛呢!但是你是我的寶貝啊!"菁茗也不得不停下來,掩住自己心中的尷尬,微微偏過身,看著她,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是菁茗依舊是這樣看著她.這時候,他也不得不攤牌了.還是說清楚吧.
"玉兒,告訴老爸,你…是不是喜歡老爸!"菁茗深深的吸了口氣,讓自己盡可能地冷靜下來:"你應該知道爸爸說的是什麼的!"
玉兒聽他這樣說,身子忍不住的微微一顫,但是還是堅定地點點頭.
"玉兒,你聽爸爸說!"菁茗拍了拍她的肩膀,醞釀著自己要說的話:"我知道你喜歡爸爸,但是玉兒,你不覺得這是不應該的嗎?!我是你爸爸!你現在還小,對愛情不是很明白,你應該是把對爸爸的崇拜之情誤當做了愛情,知道嗎!其實你對爸爸的那種感覺是一種扭曲的崇拜.你想想,小時候你可是很崇拜爸爸的呢!"
"我是真的愛爸爸的!"玉兒聽他這樣說,感到心中很難過,她自己明白自己的感情不是什麼崇拜之情,那是種真真切切的愛情.是愛情.
菁茗無奈地搖搖頭,苦笑道:"那是因為玉兒沒有談過戀愛,只要玉兒好好談一次戀愛就會知道,其實愛情和親情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愛情和親情不一樣!所以我才知道我對爸爸的感情是愛情啊!"玉兒好像鼓起了勇氣一樣,抬起頭直視著他的雙眼,聲音堅定,但是卻也不失女孩的溫柔:"而且…而且…爸爸對我也有感覺的吧?!"
菁茗一顫,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玉兒純潔的雙眼看透了自己的內心一樣讓他驚駭,讓他有意無意地不敢與之對視.
"傻瓜,爸爸是很愛你,但是你要知道,爸爸對你是那種父親對女兒的愛!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菁茗忍住內心的顫動,故作鎮靜地向她解釋著.
"我知道爸爸對我有感覺的!爸爸為什麼不敢承認呢?為什麼爸爸不能愛我呢?!"似乎將要說的話說出來之後人變的輕松了許多,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點.
菁茗被她說的心煩意亂,腦子里亂糟糟的,不想和她在這個問題上一直糾纏:"可是玉兒你要明白,你是我女兒,知道嗎!你是我女兒!我是你爸爸!"
"不是!我不是你女兒!"不知為什麼,聽他用這種借口回避自己的感情,玉兒很想哭出來.
那一聲"不是",讓菁茗的身體像是被電電了一樣顫抖:"你說什麼?"菁茗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也許,他希望自己聽錯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天上飄起了細細地雨.讓天空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朦朧.公園里的人也漸漸的少了.飄起的雨讓整個公園更顯得曖昧.
"我不是你的女兒!"玉兒好像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一樣,眼里含著淚水,大聲說:"我是爸爸你收養的女兒,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菁茗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了絲毫的混亂,僅僅只是空白.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她什麼時候知道的?
"玉兒,這不是真的!你是爸爸的女兒!真的,你是爸爸的女兒!"菁茗抓著她的手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力氣,好像要用自己的力氣將她心中的這種想法給扼住掐死一般,失去了平日里的沉重說起話來也不再是文文靜靜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抓疼了,還是不願意聽他這否定事實的胡話,玉兒掙出他的手,站在他面前大聲的叫嚷著,好像好讓他清醒,明白自己的愛一樣一樣:"我不是你的女兒.不是!不是!不是!爸爸你一直都是在騙我!也一直在騙你自己!你為什麼不肯承認呢?為什麼?"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菁茗的聲音也高了起來,聲音像是吼出來的一樣,他的心在抽搐,他痛苦,他始終瞞著她不讓她知道這個可能會讓她受傷的秘密,可是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現在的他反而更不願意這是真的,即使明白這是真的也不願意去承認:"玉兒,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爸爸的女兒!永遠是!永遠是!"
"不是!我不是你的女兒!"玉兒好像因為他的不願承認而非常受傷一樣,聲音很大,像是……嘶聲力竭的呼喚,想要喚醒他靈魂深處的愛.
"不要說了!你是我的女兒!"菁茗似乎想用聲音壓制她一樣.
"我不是你的女兒!不是不是不是!"隨著玉兒激動地聲音,雨越下越大.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我不是你的女兒!不是!"玉兒不顧淋在身上的雨珠,還是那樣倔強地叫著.
"不要說了!玉兒你不要說了!"菁茗好像要瘋了一樣,英俊的臉也變的扭曲起來.身子僵硬的很,不是因為那冰冷的雨,而是那不知所措的心.
"不是……"
"不要說了~~~~~啪~~~~~~~~~~"菁茗徹底失控了,一手抓著她的肩膀沖她吼叫,另一只手不受控制的一巴掌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