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巧垂的浪游與愛情6


他的臉紅了起來,額上開始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但他仍不願放棄對這位美麗少女的治療.因為他覺得讓這位少女一直睡著是對他代表的醫生的無聲的譴責,代表著他這些救死扶傷的醫者的失職與無能,他要悉心鑽研使她得以醒來的醫藥和方法,今後好治愈其他與此類似的病人.其實他的心里還有一層更隱秘的想法,只不過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已經愛上了她,他絕對不願棄她而去,讓她就這樣無知無覺終日熟睡.他知道自己不能把她治愈,其他的醫者也無人能把她喚醒.他不能眼看著她像是一株沒有感覺的植物或是一株不會說話的花朵一樣就這樣在睡夢中度過自己美好的青春,躺在床上漸漸老去.于是他不顧自己的尊嚴,懇求巧垂讓他用車子載著她回到他在昆侖山的家中,他一定要再想其他辦法來把她治好,他希望巧垂再給他一些時間與機會,也許他今後會采集到一些更好的仙藥,那麼她就不會再長睡不醒了.
巧垂已經享受到報複的酣暢與快感,得到了他認為配得上的尊重,樂得送個人情,又可以以此作為對他繼續嘲諷的笑料,就爽快的答應了他的請求,讓俞附按照自己的心願把這位少女載上車拉了回去.
這位少女不吃不喝,不見醒來,但仍然顏色鮮豔,美麗動人.巧垂對她的愛意也一日重如一日,他己經把她作為自己的妻子對待,每天與她說著甜蜜的情話,並在她唇上輕輕地獻上一吻.他會為她極其輕柔地梳頭,洗臉,幫她活動一下自己的腿腳與雙臂,同時他又會仔細地按摩她的皮膚,總希望有一天她能突然醒來,充滿感謝與愛意地看著他.那麼他所付出的這一切就都值了.但這一刻卻總不見到來,已經三個月過去了.他不離開自己家中這位熟睡的少女,也不到皚皚白雪的原野上與密林中去采集他的草藥了,也不到美麗的大地上去治療眾生了,也不到歡笑一堂的昆侖天庭與諸神相會了,他只呆在家中守著這位永遠不會醒來的"少女".愛神被他的精神所感動,臉上已經脫去了最後一絲對他善意的嘲笑,她來到天庭上請求偉大的軒轅允許讓那位所謂的"少女"擁有一次生命,以滿足醫神俞附的癡望;就連原來留此作為笑料的始作俑者——巧垂,這時也請求天帝賜給他所創造的"少女"一條生命.因為他雖然是一位智慧絕倫的天神,擁有鬼斧神工般為人驚歎的技藝,但他對對何使自己的冰冷,僵硬的成品具有令人奇怪的"生命"卻無能為力.生命是那樣脆弱,不堪一擊,猶如一塊水晶琉璃,或者枝頭一朵綻放著的花兒,別人一碰或是手下一用力,她就會變得粉碎或枯萎了.但它又是那麼神奇,植物有了它就能放出異香,綻出異彩;動物有了它,就能飛奔跳躍或是翱翔長空,或者飛流擊水于江河海洋之中;人類有了它,就能睜眼張口,或喜或憂,創造出各種各樣的奇跡來.他對生命真是莫名其妙,感到它是那麼神秘莫測.
軒轅黃帝允許了他們的請求,就派遣生命之神句芒把一具溫柔嫵媚的少女的靈魂吹送到巧垂所創造的少女體內.于是俞附驚奇的發現,少女的嘴唇開始翕動起來了,似乎想要說出什麼話似的;她的睫毛輕輕跳動著,似乎是熟睡將醒,就要睜開來一樣.她的面色更紅潤了,她的胸脯像是明澈的湖面遇到了和煦的春風勁吹,開始不停地起伏起來.終于,她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呀,這是一雙多麼美麗的眼睛;這是一個多麼美麗的少女!屋內像是灑上了一層金色的陽光,又像是一陣襲人的花香.姑娘坐起身來,走下床來,她的身姿是那麼美妙,她的步履是那麼輕盈.俞附輕握著她的手,攙扶著她,他們的眼睛都含著深深的笑意;他們來到院中,在聖潔的祭台與神壇上,為偉大的天帝軒轅獻上最美好的祭物與最衷心的謝意.
他們以後就快樂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位美麗的少女為俞附生下了一個非常聰明可愛的兒子,他長大以後成為一位遠近聞名,醫術高超的醫者,他就是後世一直流傳著他不朽英名的名醫扁鵲.


當巧垂游曆到黃河時,遇到了美麗三姐妹.她們嘲笑巧垂的穿著,譏諷他不像一個昆侖山的神祗.于是巧垂就向她們中的美飾女神挑戰,說願與她比賽,他做的任何東西絕不會遜色于巧妙的美飾女神.他們找了一個公證之神主持他們的比賽.于是比賽就這樣開始了.
但愛神為了幫助自己的女兒贏得這個錦標,就把愛火吹到巧垂的心里,使巧垂立刻愛上了美麗的裁織女神青琳.他織成的草鞋有幾尺長,而且還都是一個朝向的;他裁的衣服不是雙袖,雙腿長短不一,就是袖口縫到了一起,甚至是把褲腿縫到了褂子上.然後他們再開始比賽木工制品,這一次巧垂故意輸給她,故意讓她贏得珍貴與美麗的獎品.
于是公正之神大常宣布美飾女神獲勝,她贏得了自己珍貴的獎品.巧垂並沒有一點沮喪之情,相反還笑咪咪地看著對手上台領取珍貴的獎品.一個月不到,這些獎品就擺到了巧垂的家里,因為在美好的愛情鼓舞之下,巧垂為美飾女神青琳做了許多巧妙的東西:有能夠隨意折疊的尺子,能夠自動裁剪的金剪刀,有能夠讓針兒輕易穿透各種又厚又硬的皮革的頂針;有能夠自動繡出美麗花兒的銀針,有能夠織出又輕又薄織物的織機,這織機一邊工作,一邊還可以為人發出清脆悅耳的歌聲,使人一邊工作一邊娛樂休閑.于是美飾女神青琳被他的愛心與情意所俘虜,答應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證婚人恰巧也是比賽時的公正之神.所以,從前巧垂在比賽中沒有得到的東西,現在連同比賽的對手,都一並成了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