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常儀與摯


北方原野上的第一條大河——黃河是那樣的雄健多姿,是那樣的寬廣遼闊,是那樣蜿蜒悠長;它像一條銀色的巨龍,從昆侖山的方向奔流而來,一直伸向東方遙遠的大海.它兩岸蘆葦叢叢,隨風搖曳,發出涼爽怡人的颯颯聲;它的河水嘩嘩作響,水花飛珠濺玉,落到身上是那樣地愜意與涼爽.快樂之神高辛從昆侖山出來,心里忽然產生了一種在這條美麗的河流里泛舟中流的沖動,于是,他化成一位人間的青年,又將一片落葉化作一只小船,跳上去駕著這只小船在黃河里開始了他的航行.他穿過曲折的港灣,拂過岸邊的垂柳,感受著水面上藻萍的清香,心里是那麼高興.
高辛沿著黃河,悠閑地欣賞著黃河兩岸的風景.看到兩岸碧綠的大地,清風吹拂著如同綠色的大海,花朵在綠波中時起時伏,燕子與黃鶯穿行在綠波與樹林所組成的"綠島"之間,他的心情真是無比高興.他順著河水駛過黃河,又拐進了清澈而美麗的洛水,最後他來到了蜿蜒的碧波粼粼的伊河水面上.他發現這是一條與剛才那條大河截然不同的一條河,如果黃河是一位須眉大漢,那麼這條伊河顯然就是一位名門閨秀了.她是那樣清秀婉麗,美妙誘人,高辛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想要遍覽這兒沿河兩岸優美風光的念頭.
在伊河岸邊,有一棵極其粗大的桑樹,孤零零的矗立在它平坦潔白,柔軟松爽的銀沙鋪成的岸邊.它是一棵百丈之高的大桑樹,因為它的樹身里面已經都空了,樹干里面已經形成了一個很大的空穴,甚至可以容得下一兩只熊藏身其間.所以這棵樹與這片地方就得了一個"空桑"的名字.雖然它的里面空了,但是它的枝椏仍然可以越過寬闊的黃河伸展到河流的對岸.它的樹身大約有二十個人用雙手摟抱在一起才能合圍過來.誰也不知道它的年齡有多長了,只知道它很早很早就出現在這兒了.雖然如此,它的生機依然是那麼旺盛.每到夏秋果實成熟之時,那種甜蜜的氣味誘人神往.特別神奇的是,樹上的桑椹色澤紫紅,味道極美,常吃它的人甚至可以發現自己的容顏變得越來越俊美,甚至能使白發重新變成滿頭烏發,老年人甚至會發現自己滿臉的皺紋又重新舒展開來,他們萎縮的肌肉也會變得像年輕人一樣豐滿而富有彈性,他們衰老的機體甚至會重新恢複為青年時的朝氣與生機.這種桑樹果實的神奇特性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傳開了.漸漸的,人們都常愛到這兒來,這里也就變成了一個非常有名的渡口與風景之地.
他看到水邊林地上有一輛金色馬車,馬車的車輪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彩.一女郎正在晾曬著她們的衣物,五顏六色的衣服像一面面錦繡的旌旗一樣飄蕩在那里,襯著綠色的樹林,非常鮮豔好看.他還看到了正在這水邊林地上洗滌,晾曬衣服的女郎們.中間那位同女伴一起正在往高處樹枝上搭曬衣服的一位少女引起了他的注意,因為這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少女.
似乎天下所有的美貌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她那純潔迷人的臉上閃爍著一雙含情的眼睛,長長的新月般的眉毛,只有天上的晨星和銀月才能比得上它們的風采.她那修長的秀腿,勻稱的身材,豐滿的胸脯,細細的腰,柔軟滑圓的肩膀,無不洋溢著迷人的魅力.高辛看到這位少女,他的心立刻都撲到這位少女身上了.愛神看到這里,又以她的愛之火炬來加強這種愛情的力量.這下,高辛更是無藥可救了.現在,高辛開始思考如何捕獲他的愛情的"獵物",如何能誘惑到這位姑娘的芳心,使她甘心成自己愛情的俘虜.

怎麼樣才能吸引她的注意並與她搭訕上呢?他不便于直接走到她們之中去,便從伊河水邊順手折了一根竹子,做了一支簫,並隨口吹奏起來.歡快的曲調聲飄蕩在黃河水面上,半空中兩岸的原野上.他吹的那麼動聽,使得河兩岸的動物都停止了走動與吃草,靜靜地抬起頭向他這兒觀望著,好象是一尊尊靜止不動的石像.水中的女神們從河底的洞府中升上了水面,借著茂密的蘆葦的綠葉隱藏起自己的身體,也悄悄地凝神傾聽,並在心里對他默默贊賞.天空中的行云與大地上的流水似乎也受了他音樂的感染,忘記了流動,變得靜止不前.鳥兒與昆蟲們也都停止了飛鳴,和風女神也喝令自己屬下的風兒安靜歇息,生怕驚動了他的吹奏.

高辛吹奏了一曲,剛停息下來,那位苗條而美麗的女郎就露出喜悅的神情面向他說:"喂,你吹得真好聽,能再為我們吹一曲好嗎?"她原來只顧工作,沒有注意到林邊還有著這樣一位漂亮的年輕人,而且他的笛聲是那麼優美動聽.
高辛不由得說:"可以,我樂意效勞,能夠為你這樣美麗的小姐奏上一曲,是我的榮幸.但是你得對我說一下你的芳名."少女不由得有些臉紅了,原來梨花似的臉龐現在飛上了朵朵桃花,顯得更加可愛.但她還是大方得體地說道:"這條清澈的河流名叫伊河,她蜿蜒向北流入到洛河之中.我就是這條伊河的女神,我的名字叫.請問你是哪兒的人呢?你的簫兒怎麼吹奏得這麼好聽呢?"
高辛已經愛上了這位說話聲音如同銀箏一般溫柔動聽的美麗少女,便說:"我是路經這兒的一位旅人,我喜愛四處漂泊,四海為家.你也喜愛吹簫嗎?如果你也喜愛的話,我可以到你所住的地方教你一曲."常儀羞澀的說:"我喜歡,卻總吹不好."高辛興奮地說:"我一定能教會你的." 當女郎們把衣服洗完涮淨之時,愛慕之情已經在他們兩人的心里紮下了根,並開出了豔麗的花朵.他問清了常儀的住處就飄然而去.到了夜晚,他果然如約而至,他手把手的教她怎樣拿簫,怎樣吹奏,怎樣松指,怎樣運氣.他的辛苦沒有白費,因為他在情人的房中度過了一個無比美好的夜晚.
他們就這樣幸福地結合在一起.高辛非常喜愛這位苗條,美麗的女郎,每天這位河神都要巡視一遍她的領地,從河源來河尾,高辛就會跟隨著她一起去巡視.
月亮圓缺了九次,常儀為他生下了一個注定會留下不朽英名的兒子.高辛為了表達他對常儀的摯愛,就給這個孩子起名叫"摯".等孩子稍長之後,高辛就把這個孩子送到一位山林之神那里,讓摯在那里接受教育,他想把孩子培養成為一個能夠吃苦,多才多藝的一個英雄人物.第二年,常儀還為他生下了一對雙胞胎,一個女兒紫姑,還有一個兒子厭越.
摯長大後,成為東夷一位著名的首領.後來他所領導的這支力量不斷壯大,摯便又成為東夷之國的首領,他便將自己的國都從原來的伊川窮桑遷都到了曲阜(今天的山東省曲阜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