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擦肩而過,秦陽在一瞥之間發現對方是個日本人,而且是個很有名的日本人!
土肥原賢二!
秦陽曾經見過他曆史上留下來的照片,雖然照片和本人有些不同,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正是那個大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
"要不要跟上去,結果了這個沾滿中國人鮮血的劊子手!"秦陽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而且很快占了上風,于是他轉身跟出了大門.
門口哨兵不解地看著走出大門的秦陽,他們還在奇怪為什麼這個人剛進門就又出來了,而且好像行色匆匆的樣子.
秦陽出了門口,四下里尋找著剛走出大門的土肥原賢二,很快在東邊不遠的大街上發現了土肥原賢二.他正悠閑地走向一輛停在街邊的汽車.
秦陽向四周看了看,見除了門口的兩個哨兵外,街上沒有其他人,于是連忙緊走幾步,閃到一棵樹後,從樹後邊向對面窺視著.
土肥原賢二已經走到了汽車邊,他並沒有上汽車,而是低頭和汽車里的司機說了幾句話,然後關上車門,漫步向前走去.
秦陽掏出的槍收了回去,他想看看這個日本特務頭子要玩什麼把戲,于是若即若離地跟在他身後,向大街上走去.
土肥原賢二似乎對北平城非常熟悉,他不急不緩走出胡同,沿著大街一路向西,向皇城根下走去.一路上東瞧西看著,看上去十分悠閑.
秦陽耐心地跟在後面,反正見宋哲元也不急在一時,完全有時間弄清楚土肥原想干什麼.
兩個人大概走了幾里地的路,土肥原賢二在街邊停住了,他向左右看了看,認為沒人跟著他之後,這才邁步走進了一個餐館.
秦陽等他進去了,這才走到餐館外,抬起頭看了看餐館的名字:山東菜館.
確定土肥原賢二是進了這個餐館後,秦陽也挑門簾走了進去.
這會時間是上午十點多鍾,還沒到中午飯口上,人不是那麼多,但也有了一些客人,秦陽一進來,立刻有伙計過來招呼.
秦陽看了看大廳,見沒有土肥原賢二,知道他應該是進了雅間,于是選擇了位于最北邊的一個雅間.
大廳中一共有四個雅間,秦陽剛才注意到從南邊數第三個雅間的簾子放下了,其他的雅間簾子都是半撩起的!
隨便點了幾個小菜,秦陽讓伙計把簾子放下來,側耳凝聽著隔壁的動靜.
隔壁似乎有人在土肥原賢二之前先來了,現在兩個人正在低聲交談著,秦陽只聽到了"宋哲元","北平","自治",等一些斷斷續續的話.
"看來是有關于華北自治的陰謀!"秦陽這樣想著,等送菜的伙計將菜上齊,吩咐他不叫別來打擾,這才貼到隔板邊仔細地傾聽起來.
土肥原賢二似乎和一個政府的高官見面呢,通過對話能夠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低.
就聽到土肥原說:"殷君,華北五省自治,你可是好處大大的,到時候讓你擔任華北五省的最高執政,權力可是不小的!"
另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沉吟了一下,這才說:"話雖這樣說,但阻力不小啊,宋哲元搖擺不定,何應欽更是滑頭,想要把他們拉攏過來,不是那麼容易!"
停了一下,那個人接著說:"再說,宋哲元的二十九軍似乎態度十分強硬,即使宋哲元也沒辦法讓他們輕易接納皇軍!"
"那不是問題,很快我們就要組織一次對二十九軍將領的大刺殺,到時候群龍無首,看他們還能翻起什麼浪來!"土肥原陰森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陽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日本竟然瘋狂到這種地步,想出這樣的方法,如果趙登禹,何基灃,馮治安等人真的被刺殺了,二十九軍還真有可能發生混亂,假如日軍再趁機發動襲擊,那麻煩就來了.
不過既然讓秦陽知道了這個陰謀,那麼土肥原他們的算盤可是打不響了.
兩個人交談了幾句,土肥原突然說:"你幫我查一查,當年軍機大臣剛毅府邸是誰設計的,還有沒有後人!"
"你查這個干什麼?"另一個人似乎很奇怪,畢竟剛毅雖然也算是清廷重臣,但都死了那麼多年了,府邸也荒廢很久了,土肥原怎麼突然想起了這個了.
土肥原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悅:"殷君,不要問那麼多,你只需幫我找到人就行了,其他的知道道多了沒好處!"
另一個人沉吟不語了,看意思也知道自己問的太多了.
兩個人又交談了一會,不過都是些沒用的了,半個小時後,他們結了帳,出了餐館.
秦陽急忙算了賬,也跟出了菜館,見同土肥原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上了一輛黃包車,揚長而去.
土肥原目送那個人離去,這才伸手招過一輛黃包車,上了黃包車,向南下去了.
秦陽在後面緊緊跟隨,兩個人相隔不到十幾米,沿著東河沿大街向前門而去.
見四周沒什麼人,秦陽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將子彈上了膛,抬手就是一槍.
就在他子彈出膛的時候,土肥原矮胖的身體竟然從黃包車上彈了起來,炮彈一樣射了出去,落在旁邊的街邊,翻滾出去多遠.
秦陽的一槍打在了空處!
土肥原果然不愧是老牌的特務,竟然在最後的時候警覺出了殺機,從而成功地逃脫了秦陽的狙殺.
秦陽飛身跳下黃包車,大步向前,手中的擼子連開數槍,但土肥原落地後,迅速的閃入了牆後面,他的射擊沒有打到人.
一個彈夾射空,沒有殺死土肥原,秦陽知道已經驚動了人,所以將手槍插進腰間,轉身就跑,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當嘴里含著警笛的警察趕到地時候,地上除了幾個空彈殼之外,什麼也沒留下.
土肥原賢二從牆後面慢慢地轉出來,抬手擦去額頭的冷汗,雖然他剛才成功躲過一劫,但想起來就讓他後怕.
刺客的槍法太厲害了,要不是他多年的經驗使他提前跳了下來,那麼子彈正好打穿他的腦袋.
而且一槍走空後,刺客反應靈敏得可怕,幾乎是追著他屁股殺了過來,剛才他可是把吃奶的勁頭都用上了,要是秦陽再堅持一會,估計他的小命就交代了.
不過這也看出秦陽的殺伐果斷,留下來雖然能殺了土肥原,但自己很可能被後來的警察碰個正著,那樣才是大麻煩的開始!
閃電出手,果斷撤退,絕不拖泥帶水,土肥原從這個殺手身上看出了精英特工的風格.
"這是個很可怕的對手!"土肥原這樣想著.
警察們忙碌著,到處尋找肇事的凶手,但是憑他們的能力根本找不到線索.土肥原也沒指望他們能夠找到刺客,只是接受了一下詢問,就離開了.
不過他深深的記住了今天的這個對手,他有預感,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
秦陽拔腳狂奔過好幾條街道,直到刺耳的警笛聲聽不到了,這才停了下來.他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再想殺土肥原就不容易了,經曆了這次刺殺,土肥原肯定要提高警惕了,這個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只能再找機會收拾他了.
這麼想著,秦陽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回到了冀察政務委員會大門外.
宋哲元還是要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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