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雖然有些質疑神秘女人的話,但是亦沒有再加反駁.神秘女子看到自己手下一副不服氣的表情,歎了口氣,安撫他道:"這一次的行動雖然我們很有把握,但我們是孤注一擲,不能不小心為上啊.中國有句老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可不想自己辛苦積累的家底為他人做了嫁衣."
"我明白了,老板."黑衣男子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終于收起了輕視之心.
在人海失散,重又在人海相聚,所謂命運的奇妙,很多時候要看你是否有這份執著……人流中不時蕩起一朵浪花,很快,浪花不是趨于平靜,就是被更大的一朵浪花所掩蓋.
此刻,秦少游坐在貴賓艙,凌厲的目光凝視著窗外的景色.可是很快,這種平靜被打破:"先生,我可以坐在這里嗎?"對方顯然只是禮貌的問候一下,隨即就坐在秦少游一旁的位置上.
秦少游轉頭打量了一眼身旁的這個女人,微微頷首致意.這個女人赫然就是齊敏,雖然她已經年近三十,但歲月並沒有在她身上刻下太過明顯的痕跡,一舉一動,一嗔一笑中有著一種渾然天成的韻味,那是一種真正的貴族氣質!
這種氣質是學不來的,沒有三代以上名門歲月的澆注,骨子中或許會有一絲豪氣,會有一絲霸氣,會有一絲嬌氣,但絕對不會擁有貴氣.貴氣天成,那是印刻在靈魂深處.與生俱來的.秦少游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絲好奇,猜測著齊敏的來曆.
齊敏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里碰到秦少游,從她看到秦少游地第一眼開始,就已經肯定了秦少游的身份.盡管秦少游只是一身休閑打扮,但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和她一樣帶著大家的風范,這是一種同等層次間上的共鳴.
整個貴賓艙就只有秦少游和齊敏兩人,氣氛有點沉默.秦少游從側面仔細打量著齊敏.他不自覺的在心中把屠嬌嬌,李詩晴和面前的這位女人做著比較.屠嬌嬌,一株外表開放著浪漫.但內里還殘留著些許荊刺地玫瑰.李詩晴勝在清新,有一種百合花的清香.而自己面前這位女人,秦少游還沒有想好用什麼詞語來修飾她.她豔麗不如屠嬌嬌,清新不如李詩晴,但在內里卻始終散發著誘惑人心的吸引力.
齊敏已經察覺到秦少游在暗自打量著她,秀眉微微皺起.秦少游似乎也覺得這種持續地打量有些不太禮貌,遂開口搭訕道:"小姐.我去河南辦點事情,你呢?"
"我也是."齊敏淡淡的回應著.
此刻,飛機已經起飛.飛機內的空調溫度顯然有點低,齊敏拉過毛毯搭在自己的豐潤光滑的大腿上,隨即閉上了眼睛.不過秦少游有注意到,齊敏兩只細膩的小手上都沒有戒指的痕跡.修長十指仿佛孤零零地豎立在那里,卻反而是最和諧地完美.目前這種情況顯然不適合再繼續交談,秦少游淡然一笑,把自己的視線重新聚焦在窗外.
旅途的時光是短暫的,很快,飛機就到達了目的地.
臨下飛機的時候,秦少游遲疑了一下,對齊敏問道:"請問.我能知道你地名字嗎?"
"齊敏."齊敏對秦少游展顏一笑,翩然遠去.
齊敏?秦少游看著對方姣好的背影有些發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夾著自己的公文包往另外一條出口走去.齊敏走出去不遠,不自覺的停下腳步回頭看去,身後早已經杳無人影.齊敏好看的嘴唇劃過一絲性感的弧度,她知道自己和秦少游很快會再見面的.
天象軟件其實只欠兩家銀行的錢.分別是中國建設銀行八億兩千萬.中國工商銀行兩億一千萬,而中國建設銀行地八億兩千萬的貸款早已經轉給了信達資產管理公司.也就是說.秦少游現在要和信達資產管理公司以及中國工商銀行打交道,這是他收購天象軟件中至關重要的一步.在沒有和信達資產管理公司以及中國工商銀行這兩個債主取得共識之前,對天象軟件的收購案是搞不起來的.
秦少游出了飛機場,就直接打得去信達資產管理公司.與此同時,齊敏也已經收到張秘書的彙報,知道了天象軟件公司的具體債務情況.與秦少游相反,齊敏直奔中國工商銀行而去.
信達資產管理公司早已經得到秦少游要來地消息,接待他地是信達資產管理公司的不良資產處理部地馬主任.
"秦先生,一路辛苦了."馬主任緊緊的握住秦少游的手,就如同握著自己情人的纖手一樣.這可是一個大主顧啊,天象軟件欠了建行八個多億,工商銀行那邊還有兩個多億的窟窿,這時候誰還敢來重組天象軟件?來了一看欠銀行十個億,立馬都跑了.馬主任見秦少游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他也不指望這八個多億都能收回來,能弄回五個億就已經阿彌陀佛了.
"馬主任,你太客氣了."秦少游悠然自得跟著馬主任走進信達資產管理公司.
馬主任領著秦少游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先是讓秘書給秦少游遞上一杯香茗,這才對秦少游笑道:"秦先生,天翼軟件公司現在聲名鵲起,我也是久仰劉倩小姐的威名.你們公司現在是國家重點扶持的民營企業,能量不小啊."馬主任絕口不提債務的事情,他知道如果自己在秦少游面前搶先提了,那在氣勢上就弱了秦少游一籌,失去了談判的先機.
秦少游同樣摒著不開口,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馬主任交談著,從海南的民俗小吃到河南鄭州的地理風情,無所不談.終于,馬主任沉不住氣了,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再談個兩天也不會扯到正題.馬主任刻意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來對秦少游笑道:"秦先生,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先吃個便飯,我們邊吃邊談."
"馬主任實在是太客氣了."秦少游嘴上客氣著,卻也跟著站起身來.
馬主任心里面暗罵,這小子年紀輕輕就這麼圓滑,要是再老一點那還了得?馬主任心里面這麼想著,臉上卻不動神色,讓自己的秘書去安排了.
席間,馬主任見秦少游幾杯酒下肚,終于言歸正傳:"秦先生,你們這次打算對天象軟件進行債務重組,那落在我們信達資產管理公司的八億兩千萬?"馬主任意猶未盡,點到為止.
秦少游知道談判的時候到了,他故意歎了口氣:"馬主任啊,我們劉總確實想重組天象軟件,這不假,但是你也知道天象軟件現在就一扶不起的阿斗,前前後後欠了十個多億,這個骨頭不好啃啊."
"那是,那是."馬主任附和著,他幫秦少游把酒杯滿上,又轉口道,"其實說是十億多一點,但是天象這不也有四個億的淨資產嘛,所以說白了也就六個億的窟窿.對于你們天翼來說,這六個億的窟窿又能算的上什麼呢?一旦你們和天象合並,要在股市上弄回這六個億還不是手到擒來?"
手到擒來?秦少游心里面冷笑,這年頭股民又不是傻子,他們會傻到幫天翼填這六個億的爛賬?秦少游擺了擺手,制止他道:"馬主任,我也和你說實話吧.我這次來河南也就是先來考察一下,劉總可沒給我這麼大的權利."
緊接著,秦少游豎起三個手指頭,在馬主任的眼前晃了晃:"對于天象在你們信達資產管理公司的債務,劉總也就只給了我這個限額."
"三億?"馬主任有些不開心了,六億三千萬的債務一下子縮水一半,任誰都不會開心的.馬主任干笑道:"秦先生,三億是不是太少了點?或者我們可以這樣,你們天翼可以先付三億,我想辦法幫你們把三千萬的零頭抹掉.至于剩下的五億,你們可以分期償還嘛.如果實在有困難的話,也可以前幾年先還利息,過幾年再償付本金."
"馬主任,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秦少游擺了擺手,"我的意思是天象軟件現在破產在即,你們信達這八個多億的貸款肯定收不回來了.能不能這樣,既然我們天翼軟件有意重組天象軟件,這八個多億不是還有三千多萬的零頭嗎?這三千多萬的零頭我還給你,你把這八個億給我豁免掉,行不行?"很顯然,秦少游的做法要比齊敏想象中的還要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