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星期六我回到學校出席被迫參加的英語補課。
補課完畢後，我在走廊遇到了切原，他告訴我網球部的練習已經完了。
我認為這句話他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我並不知道為什麼，這是我的直覺。
然後他把我叫到學校學校的天台，他說有話要跟我說。
他的口氣非常支吾，並且眼神有點飄忽不定。
風把一片枯黃的葉子吹了下來。那片乾枯的葉子在空中打旋。我看著那片葉子。
我聽見了一點聲音，切原的聲音。他似乎說的是否可以和他交往。
我詫異的瞪著他，是他親自說討厭我的。
「交往？」我懷疑問。
「是啊，」他的臉有些紅，「交往。」
我沉默的望著葉子。那片枯黃的葉子已經在地上捲成一團。
切原的腳突然動了，我來不及反應。
他吻了我的唇，然後轉身跑開了。
我呆呆地佇立在原地。
「小夜？」，身後傳來精市的聲音，「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被他這麼一問，我說不出真話來。
「沒什麼。」我搖搖頭，「網球部的練習呢？」
「剛完結了，一起回去吧？」他笑說，「你的臉很紅喔？」
「可能是天氣太熱吧！」
真的嗎？精市懷疑的問。
「嗯，」我點點頭，「你怎會知道我在天台的？」我有點好奇的問他。
「憑感覺。」精市想也沒想便回答了。
我簡短地回應了一聲「是嗎」便牽著精市的手走下樓梯。
晚上，切原傳了短訊給我，說今天的那個吻是意外，可是他想要個答案，可以還是不可以。
他限定要一個星期。最多一個星期。
我倒在床上思考在祭典那天欲言又止的切原和今天在學校的向我告白的切原。
為什麼明知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又不能馬上拒絕他？是因為怕傷害到他嗎？
當我在思考之際，放在旁邊的手電響了。來電者是精市。
他問我今天赤也是不是跟我告白了。他的語氣是輕鬆的。
他為什麼會知道的？
我呆了半嚮才回答他「是」。
「赤也還真是小孩子……」
我聽見在電話那邊的他笑，我的心情很複雜。
「精市，我……」
「我喜歡你」這個言靈好像被卡住在喉嚨，說不出來。
「嗯，我知道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他說，然後道別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複雜的心情漸漸平復了。
找機會跟切原說清楚吧！
下定決心後，我的眼簾因為安心下來便垂下來。
今天是星期一。
明明已經是暑假，卻不知道為何想回學校一趟。
我在學校的後院遇見了氷夜。
氷夜跪坐在草地，膝上有隻縮在一團睡覺的小貓。
看牠身上的花紋，和額上的交叉，應該是我在轉校的那天救過的那隻。
氷夜告訴我這隻小貓的名字是小虎，經常出現在學校的後院。
氷夜的表情看上去有點憂鬱，我跪坐在她的身旁，靜靜地看著她。
「愛沢，你有喜歡的人嗎？」
被她這麼一問，我的心跳有點加速了。
「有啊，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我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想起了精市。
「是嗎……」
氷夜的嘴角微微向上揚，明顯是強顏歡笑。
這時小虎從氷夜的膝蓋跳下來，走到草叢中消失不見。
「氷夜，今天要不要來我家住一晚？」
聽到我的邀請的氷夜有些驚訝，不過她還是答應了。
「我先通知雅治。」
氷夜站起來，向網球部的方向走去。
和氷夜吃過晚飯後，我先讓氷夜去洗澡。
我懶洋洋的攤在床上，拿出掌上遊戲機，開始玩著格鬥遊戲。
「沒想到你家的浴室那麼大。」
洗澡完畢的氷夜說，我轉頭看了看她，簡短的「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打電動。
大概是因為自己習慣了吧，所以對自己家的大小沒什麼感覺。
「喜歡人的感覺是怎樣的？」
氷夜坐在床邊，突然開口問道，我停下手上的遊戲，有點詫異的看著她。
「我想想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希望那個人會在自己的身邊，跟自己一起度過吧？應該是……」
我稍微想了想才回答她，回想起她今天那憂鬱的樣子，我不禁問道：
「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小心翼翼的問。氷夜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切原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嗯。我點點頭回應。
「不過我會去拒絕他的，因為我已有了喜歡的人。」我笑說。
「是嗎……」
聽到我的回答後氷夜似乎鬆了一口氣，露出跟平常一樣的微笑。
「那麼愛沢喜歡的人是誰？」
可惡！被氷夜擺了一道！
「不、告、訴、你！」
我擺了一副鬼臉，然後拿起旁邊的枕頭，往氷夜的臉上打過去。
閃避不及的氷夜的臉被打到了。
「很痛耶！愛沢你這笨蛋！」
然後拿起跌在床上的枕頭往我的臉打過來。
「不要叫我笨蛋！」
就這樣，枕頭大戰一觸即發。
翌日，我被氷夜拉回了學校，她說想看看網球部的練習。
在休息的時間，氷夜走到了丸井前輩身旁聊天。
切原似乎注意到我來了，故意的別過頭，不看我。
精市對我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我的頭。
我發了短訊給切原，告訴他我在後院等他。
我走到了後院，然後找到了小虎。
我把手伸向牠，牠似乎很害怕，不斷的往後退。
牠應該是忘了我吧！真是個忘恩悔義的傢伙。
牠再一次跳進草叢中消失不見。
「你找我有什麼事？」
切原突然出現，把我嚇了一跳。
你明知道的還要問？我覺得他這是在找碴。
「切原……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我話未說完，切原便打斷了我的話。
「我知道。」
什麼？
「是幸村部長對吧？多少也察覺到了……」
切原這傢伙是觀察力還不錯嘛。
「嗯……對不起……我們可以是朋友吧？」
「我一早已把你當成朋友啦！笨蛋！」
「不要叫我笨蛋！」
反射性地怒吼回去並作勢要追著他打的我剎那間覺得這樣的我有點好笑，不禁笑起來。
然後，我們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