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艾瑪的黃金時代 第六十九章 雨淚

煮的天沉而壓抑,泣萊東尼斯的天空,似平從 點後,就一直如此.淅瀝的下著不大不小的雨,仿佛在為人們的暴虐行為哭泣.也許.是自然在提醒人類,當然,也說不定是在詛咒人類傷害同類的行為.

沒有往日的晴朗,也沒有往昔帶著泥土芬芳的微風.然而青綠色的草地依舊默默的陪伴著聳立其中的大理石墓碑.

奧布利多.只是一個普通的公墓,位于第六區外圍的市民公墓.沒有華麗的裝飾,巴哈爾家族不過是普通的小貴族而已,安置在這里只是剛剛符合身份.

魯路來到這里,只是為了看看,被埋葬在這里的女性.不論她對于阿秋莎波星域的人們意味著什麼,此刻,來到她的墓前的兩人,代表著的並非本身.

"她應該有一個更加體面的葬禮."隼死死的盯著那簡單到與平民相差無幾的墓碑.她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印記,就只是這麼簡單的存在.隼不會承認,也永遠不會准許她就這樣孤單的離去.

"夫人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奴說過,一切從簡."默克拉佐默默的站在魯路身邊.老者的身體在微微戰栗,似乎被什麼驚嚇到一般.

站在稍遠一點的魯路輕輕的歎息著,沒有人知道他的惋惜.他和隼,比任何人都清楚巴哈爾夫人,不,應該說,艾露利亞奧斯都的死因.那親自過手的文件.多少人,在這一次的變故中失去了平凡的生活,為了使命,或者說是義務獻出生命.

此刻,魯路才知道,那個總是站在他身後的女性,是何等的優秀.她不是毫無感情的機械,這今年輕的女性會哭,也會笑,但是,在她的生命里,看得最多的,卻是人性的黑暗一面.

魯路是大提督,在大多數場合,他就代表著聯邦.炎黃聯邦的榮光,炎黃聯邦的威嚴,只是,這些東西,在這普通的墓碑前,毫無意義,魯路此刻代表的是炎黃聯邦的認可.

"所有的榮耀.所有的美譽,所有的怕恨,所有的詛咒,此刻都與你無關,然而.你的所作的一切,將會銘刻在聯邦的曆史中."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念著,整個聯邦海軍最嚴肅的禮儀,也是魯路最討厭的禮儀.不過,此玄的魯路,更加悲傷于,現在的他,甚至不能向其舉手行禮.

隼只是沉默了短短幾分鍾,然後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的,變回了那個神情冷漠的貴族大小姐,無比利落的轉身,踏著絕無絲毫猶豫的步伐,離開了.魯路緊緊的跟在隼的身後,快步的離開這個.只會讓人感覺到悲傷和壓抑的地方.

默克拉佐愕然的看著那兩個顯得堅定的身影,完全沒有可能意識到,雙方處于不同立場的他,自然是絕不會明白那離開的兩人,究竟在想著什麼.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身為優秀的管家的工作.只是短短的驚愕之後,老者快步的跟了上去.

在離開墓園的時候,隼和魯路這簡單的三人組.與另外一群人擦身而過.隼疑惑的轉身,看著那個穿著艾瑪海軍將官禮服的少女,那似乎是她的熟人.不過,愛好和平信奉著仁慈與平等主義的她,應該不會穿起那身代表殺戮的衣服.這麼想著的隼,繼續著步伐.

紀念儀式.原本應該是葬禮的,不過,因為那太過慘烈的爆炸,很顯然的,沒有人唇意看到那樣慘烈的情況.于是,艾瑪官方出面舉行一個小小的悼念儀式或者紀念儀式什麼的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隨著預定日期的接近,萊東尼斯的貴族也越來越多.愛沙德爾子爵卻依舊拒絕出席任何的宴會邀請.在充斥著流言與傳聞的貴族社交界,這種事情.當然的被人們以理性的思維邏輯加上非常理的妄想編織成各種消息傳播著.

忠誠的老管家保持了緘默,不過,魯路很輕易的察覺到,這位貌似和平的老者心中淤積了無數的怒火.

隼和魯路只是窩在那個由默克拉佐管家親理著的別館中,既不理會萊東尼斯不斷變換的風雨,也不會輕易的出現這群分量不夠的普通貴族面前.這是屬于艾瑪最古老貴族才有的傲慢與矜持.

當然,也並不是真的什麼大人物都沒有到來,皇帝陛下的特使,就在隼冉及魯路到達萊東尼斯之後一天,就抵達了這個因為很多原因,變得陰沉的行星.

只是,他們以完全不同的入境方式,維克多柯埃佐的穿梭機,幾乎就是蠻橫的強行降落在萊東尼斯的警備司令部專用區域里.

在警備司令的目光之下,維克多柯埃佐愛莎多布尼亞伯爵大人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離開了警備司令部.

可憐的警備司令甚至連一絲反抗的念頭都沒有.畢竟他只是一個小的官僚而已.一個普通的,在幾十年前被阿秋莎波家族下屬家族的下屬家族的附屬家族分封的小貴族而已.一個勉勉強強算的上是地方貴族的小人物.而對方,卻是擁有古老傳承的帝選家族的直系血脈,這只是單純的地位上的差別而已.

警備司令不知道的是,那個被一大群人簇擁著的少女,此刻的心情也不怎麼好.原本這個紀念儀式什麼的,對于這個曾經愛好和平,卻不得不走上殺戮道路的少女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偏偏還來了一群不知所謂的人.為了皇帝特使這麼一個可有可無的頭銜,而對她阿諛奉承.殊不知.什麼世襲爵位,什麼皇帝特使,對于維克多而言,毫無意義,如果可以的話,她更希望用這些莫名其妙的頭銜,換回家人的生命.

"只是.那是不可能的."坐在名貴的手工車里,有著皇帝特使愛莎多布尼亞伯爵等諸多頭銜的少女,自嘲的笑著自己那軟弱的內心.

"將軍.您說什麼?"身為副官的孟德爾不得不更上來詢問著.原本應該由愛莎多布尼亞伯爵家的專用仆人出面的事務,卻因為維克多的長途跋涉.導致必須由布雷,孟德爾少校負責.

及什麼六我們斃尖奧布利多公坐講車里的少女仁引放下了從降落地面就一直掛著的冷漠神色,簡單交代自己的副官之後,帶著滿滿的疲憊閉上了眼.

車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倒退.這個原本最為美麗的星球,已經連續下了三個星期的雨.因為軌道艦隊的對地攻擊,導致的大氣循環異常.

以艾瑪的技術來說,並不是無法改變,只是,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種陰沉的天氣或許更好一些.就像他們那同樣陰沉悲痛的心情.


孟德爾只是一個小貴族,生活在柯埃佐星域的他,並不清楚巴哈爾夫人在阿秋莎波星域有著怎樣的聲望,又或者有著怎樣的傳聞.前者與他的人生無關,後者,雖然是貴族們最喜歡的閑聊話題,但是,孟德爾家風嚴謹,並不會參與這種八卦中.

當然,百年之後,當孟德爾已經成為執掌一支艦隊的大人物之後,他無數次的感激著自己這個小小家族傳承的家風.

維克多不會知道,這個沒有向任何人通報的探望行為,這個讓她顯得格外輕率的舉動,卻獲得了尤尼斯阿秋莎波的贊賞.從此,湛藍軍團的發展一路順風順水,那順利的程度,幾乎是連安多利姆皇帝陛下也會感到驚訝的程度.

在門口與離去的人擦肩而過.那個女性有著似曾相識的熟悉.只是,已經陷入悲傷的維克多完全沒有在意,甚真沒有將這份熟悉放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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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普通的墓碑前,看著那束在風雨中搖曳的百合花,維克多才恍然發現,前來掃墓的自己竟然忘了准備鮮花.

"將軍"主官沒有想到的,副官卻未必沒有想到"在前往的途中,孟德爾就下車准備了一束鮮花,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但是,總是一分心意.孟德爾將手里的話遞給自弓的長官,讓這位副官驚詫的是,維克多並沒有接過這份鮮花.

"忘記了就是忘記了.有時候,忘記了也是好事"對我來說,很久以前,巴哈爾夫人就已經是只能在記憶里見到的人了."維克多低下頭,像是在懺悔,又像是祈禱,但是,更多的卻是在對逝去之人起誓.

"請原諒我,明明是你的學生,卻沒能繼承你的事業,最後還是必須走向戰場.但是,這是為了艾瑪帝國,當然,也為了我的家族,我不會後悔."

"他們怎麼能如此對待您,"忘恩負義之輩,無恥之徒.為什麼,您以前是那樣的寬容,庇護他們為您換來了什麼呢?什麼都沒有?不,有的,是厚顏無恥的背叛,是陰險卑鄙的謀殺.此身,決不會原諒他們的背叛,他們的忘恩負義.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傷害到你的人,傷害到我的人,一定要付出代價."

轉身准備離開的少女,仰望著灰色的天空.任由大雨磅礴將衣衫濕透.此玄,她忽然覺得,這雨果然下得越大越好,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發現那代表著軟弱的眼淚,從眼眶里不顧一切的奔出了.

"果然沒有記錯,真的是維克多."當回到別館的隼,又一次被大大小小的貴族宴會的請束淹沒的時候,忠誠的管家,默克拉佐遞交出了最新的出席名單.那個熟悉的名字,在瞬間讓隼堅定的表情露出動搖.

"維克多?那是誰?"魯路皺起眉頭,他還沒有見過隼這樣的表情呢.現在的情況越來越讓他不安,艾瑪帝國,對于隼來說,竟然像是第二個家.這讓他意識到.隼會退出情報一線,恐怕和這個因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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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柯埃佐愛莎多布尼亞伯爵大人,曾經是巴哈爾夫人的學生.跟隨夫人學習邏輯數學."默克拉佐管家向魯路解釋著維克多的身份."在很小的時候,兩位大人是非常要好的玩伴."

啊,算不上要好的玩伴,維克多簡直就是我的噩夢."隼搖著頭,一臉的無奈.那畢竟是曾經的熟人,雖然,在目前這種情況來看,雙方可能都在下意識的避免見面.

隼不會知道,維克多在未來,會給魯路帶來多大的麻煩,就像她同樣不知道的,在魯路真正成名的戰爭里,某個被女孩,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就像魯路對隼的了解.隼無疑是優秀的,不論是格斗,還是智力,又或者是分析能力,觀察能力,幾乎只要隼願意,她就可以做到.萬能,而且無敵的精英,王牌中的王牌人物.可是,魯路自認,自己沒有重要到需要如此優秀的人物保護的程度.

冷藏?保護?觀察?聯邦或許在懷疑她的忠誠度.這麼想著的魯路,幾乎全身都在憤怒中顫抖.

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因為有第三者在場.魯路只能在心里大聲的呼喊著.魯路在彷徨,他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時候.跑到艾瑪會有什麼結果.或許是通敵,或許是叛國,想起那個人人都是絕對的內斗宗卑級別的時代,魯路害怕得想哭.

"默克拉佐先生,請幫我留意一下維克多的行程."隼輕聲的說道."找個大家都方便的時候.我想和她談談."

"遵命,大小姐."

管家先生恭敬離去之後,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那是仿佛極地的寒流拂過一般的冰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將軍."隼收起那分真實的雍容與優雅,充滿嚴肅與認真的眼睛里.是堅持與頑固."但是.我不在乎的,不論是被注定的未來,還是曾經被血親放棄.盡管我怨恨過,詛咒過,但是,總有一些東西,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魯路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來,他知道什麼東西永遠不會改變,如他一般,從來到這個熟悉而陌生的世界之後,第一次見到那個名字起,就牢牢的吸引著魯路.世界上,總有這麼些東西,僅僅只是名字,也能成為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