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還在聊著,突然只聽到洞口"哇"的一聲,卻是緊連著聽到龍歸塵急促的喊了起來:"自威,自威."
只見龍歸塵神態甚是緊張,彎著手臂連忙把龍自威攏在手里.
見此,兩人都是同時躍了過來,見龍自威竟然暈了過去,看著這一世君王此刻竟然變得如此脆弱,不覺搖了搖頭.
手里同時往腰間探去,原來他腰間還別有一個紅色葫蘆,只見他手把那葫蘆蓋子一擰,竟然有一粒青色藥丸從中自動冒了出來,落在他的手心,整個洞內頓時香氣撲鼻.他對著柳無恒微微一笑,便把那粒藥丸往龍自威嘴里拍去.
見到藥老出手,龍歸塵的臉色也是微微好轉,輕聲歎道:"想不到他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當初老祭祀以及你我三人同意他接替上任酋長的位置,也是觀這孩子心性敦厚,可是沒有想到,現在他竟然……哎,如果當初選了龍星辰不知道我青龍部現在又是什麼樣子?"最後這句話卻似乎不是對任何人所說,只是自己憑感歎一般.
藥老聽完,卻是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柳無恒看著兩個老人,見兩人都是眼露疲色,但眸子里卻又是透出絲絲堅毅,他知道那是只有用千年光陰才能換來的堅持,不屈的眼神.或許一千年,就算是平平淡淡,要活下去,那也是需要一番非一般人的勇氣吧?
見到龍自威的樣子,三人都是無話,兩人悄悄走開,挑了在洞里一個角落,倚壁坐了下來.
好半響,龍自威終于睜開眼睛,被老將軍扶了起來,此刻他精神看上去卻是要比剛剛好上了一些.
看著柳無恒正坐在自己對面,正低頭默默沉思著什麼,口一張,手停在了半空,又落了下來,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了說道:"孩子,你過來."
柳無恒聽到他的喊聲,卻是走了過去,看著他皺巴巴的眼角還未完全干掉的淚痕,心中某處的傷痛似乎又被勾了起來.
"我知道你此刻不願意再談云兒的事,但是我是他的爹,你知道嗎?我跟你一樣的牽掛著她."龍自威本是豪邁的臉龐上不知何時如同被刀削過,下頜處也比以前略顯瘦小,,被柳無恒看在眼里,心痛過後,卻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爹爹.
見到柳無恒眼神渙散,龍自威也是不忍追問下去.
"罷了,罷了,我也不為難你了.只是云兒現在尸身何處?我卻是想去看看."龍自威說完卻是勉力一撐,站了起來.
"她,此刻在……"柳無恒癡癡念道.
"好了,不要再為難這個孩子了."洞外突然響起一道嬌媚的女聲,與洞中人的情緒卻是絲毫不搭調.但是幾人的思緒一下子便被她的聲音給吸引了過去.
"原來是恩人."龍自威早已聽出了那女子的聲音,見到眸離走近,他已出聲來.而藥老和老將軍也是神情大振,站在龍自威後面,雙雙望向洞口.
"好了,不用這個樣子.你女兒也是我的徒兒,她那副身軀我自會好好照料."說時,只見一個身著淡紅色衣服的妖媚女子已走了進來,被洞口的陽光襯著,泛著淡紅色光暈.而她臉上卻是與平常一樣,掛著一副看慣了塵世一般的的倦意,如絲如繭.
"恩人,您剛剛說什麼?您說您是云兒的師傅?"龍自威臉上卻是一幅不能相信般的表情.
三人剛剛被救下不久,對柳無恒和龍素云離去後,所生的事情確實全然不知.
柳無恒看著三人的驚訝表情,知道眸離在救下三人後,定是因為時間緊迫,沒有對三人嚴明,此刻說起來,才會讓三人如此驚訝.
"這個都是後話了,你現在思女心切,而龍道溪那老怪物定要我還走上這一遭,接你們前去落龍谷里.等到了那里,你們要知道的,要問的,都統統去問那老頭子便是."眸離也不管三人吃驚般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
"啊!您說老祭祀?"三人聽完,卻是同時念出聲來.見到眼前女子竟然與老祭祀同輩相稱,而她面容又如此年輕,幾人都是不敢相信.
猜到幾人心中想法,眸離卻是俏聲一笑,說道:"你們人類還真是奇怪,自己女兒死了,還有心情關心別的."說完又是嗤鼻一笑,盈盈轉身,朝洞口看去.
見到三人沒了動靜,他才又悠悠轉過身子,說道"還是快些准備吧,那老頭子怕是等得急了."卻是瞪了眾人一眼.
藥老和老將軍本來就是輩分奇高,在整個南疆也就龍道溪一人能讓兩人拜服,此刻面前這個女子雖說是兩人的救命恩人,但剛剛她那種表情和言語卻是讓兩人心中十分憋屈,在她說完以後,都是微微哼了一聲.
"小子,她究竟是什麼來曆?"藥老撇了柳無恒一眼,用導氣入音的功法問了起來.
"師傅她……"
"師傅?"藥老凝聲問道.
"哦,她老人家是南疆桃花瘴氣與萬載莽山精氣所化山魅,具體活了多少年,恐怕她自己也不清楚了,數萬年怕是有了吧?"
聽完,藥老臉上唰的老臉的一紅,嘴巴已張的老大,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活上了數萬載,只見他嘴角微動,對著老將軍望去,片刻,老將軍也是露出一副詫異的表情,突然兩人同時對著眸離雙雙拜了下去:"多些前輩救命之恩."
眸離見兩人如此動作,也是受了一驚,連忙右手袖子一舞,一道勁力已把兩人托了起來.
"你們這是何故?修為方面,我也只不過比你們兩個略高出一個層次,要說多的,恐怕也就是多比你們虛度了數千年而已.我等三人俱是修真求仙之人,只以修為論英雄,以後,我們還是以平輩論交吧."
見她此番話語,竟然如此誠懇,兩人都知道自己剛剛多想了,知道她多有保留,但也不好違她意思,也只好允諾下來,只是都雙雙又對她作了一揖,才退了下去,朝著洞內熟睡的幾人走去.
見到藥老和老將軍都已有所動作,柳無恒略微躊躇,走到眸離身邊.
知道他有話要問,眸離卻是微微一笑,先開口道:"你就放心吧,你的師兄妹我定會好好照看,素云她有我本名桃核護著,也不會有什麼閃失."柳無恒見她猜出自己心里所想,點了點頭,剛准備推下,卻又被眸離輕聲叫住.
"本不想這麼早告訴你,但是見你們四個她最親的人都在此地,就一並跟你們說了罷了.云兒她雖然身隕,但肉身保存完好,而且,我這次送她到落龍瀑後,和你師父他又同時給云兒她做了場法事,卻是現落魄金鈴上竟然殘存有云兒的一絲魂魄."說到這里,她卻是頓了頓,旁邊四人頓時都停了下來,洞里靜得出奇.
只聽她繼續說道:"只是那絲僅剩的魂魄太過稀少,雖然對她的肉身有所感應,但對其他魂魄所在之處卻是絲毫不能感應.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天道,而天道中又自由一絲生機,云兒日後或許還有複原的可能也未可知."
"師父,您這話可是當真?"聽到一絲生機,柳無恒心底本已絕望的泡沫,突然又重新鼓舞起來,兩眼興奮異常的問道.
"那殘存的一絲魂魄太少了,而且我們具體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方法才可以救她,所以您也不要有過多奢望."眸離卻是實話實說,沒做多想,或許這就是她與普通人的不同之處吧.
聽到這里,柳無恒眼神又是瞬間黯淡下去,突然洞內石乳上掛著的一滴水滴掉了下來,落在那經年已久的石碗內,讓洞中越的顯得寂靜.
突然一個人走到了柳無恒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子,我相信你."柳無恒回頭看去,卻見龍自威兩眼灼熱,正信心滿滿的看著自己.
想到剛剛那一瞬間,自己竟然如此孱弱,柳無恒自嘲一聲,心里被龍自威點燃的火苗又熊熊燃燒起來.他信心滿滿的抬起頭,對著龍自威點了點頭,算是自己對一個父親的承諾.
見到兩人無聲的動作,旁邊三人也是默不作聲的微微和顏笑了起來.
"既然都說完了,那就出吧."眸離說道.
而此時不知藥老用了什麼方法,剛剛熟睡的七人此刻竟然筆直站了起來,而眼睛依然閉著,只是身子被藥老和老將軍用身子綁在了腰際.
三人同時點了點頭,只見藥老從身上掏出一面小鼓,牽著繩頭,一面搖鼓,一面牽著繩子向洞外走去.而那其人此刻竟然完全受那小鼓控制,跟著走了出去.
走出洞外後,四人竟然不約而同的看了柳無恒幾眼,似有深意.
"走吧."說時,眸離腳下已升起一大團紅色云霞,把幾人同時托了上去.
與四人眼神的接觸的那一霎拉,柳無恒似乎讀懂了那四道充滿深意的眼神,那里寄托的是他們的期許和希望.
他點了點頭,向著空中幾人揮手作別.
一道紅光閃過,幾人已瞬間隱入谷頂上空的云彩.
"對了,藥老他師兄叫什麼名號?"柳無恒低呤道.自己竟然忘了問最重要的線索.
微風習習,一片泛著螢光的綠葉從山頂緩緩飄落下來,被他捏在手里的那一刻,綠葉隨風而散,幾道螢光嫋嫋化為虛無.
而就在那一刻,柳無恒神識一凜,一個妖媚的女生緩緩在耳邊響起:"藥老的師兄名號叫著'玩蟲老人'."
看著那慢慢化為虛無的淡淡綠色熒光,柳無恒手指對著空中微微一掃,微笑的酒窩上似乎帶著一絲甜蜜.也就是那一刻,他仿佛又看到初見到那個妖嬈多姿的女子撚葉化船般的時蠻橫斗氣的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