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第二五章(1)

2號風風火火地回到基地,一進門就問:“怎麼把槍搞丟了?誰弄丟的?”見我跟朱海站在那里,“又是你們G4?”“找到了。”1號說。“找到了?哎喲,我這兒正開會一聽說槍丟了,腦袋都大了。”朱海不哭了,在那兒用力抹眼淚:“首長,我不適合當特種兵,你們把我開除吧。”1號笑了,2號也笑了,“合適不合適,我們自己會看,你以為我們想開除誰就開除誰嗎?有那麼簡單還叫特種部隊嗎。”我始終沒說話,站在那里克制自己激動的情緒。這一天我體會了冰火五重天的感覺。 朱海走了,屋子里剩下我與幾位首長單獨“開會”。1號指指我:“這個小子,你看年齡不大,事每次出的都不小。”此時幾位首長有說有笑,我儼然成為了他們的笑料。而我覺得他們真他媽假,如果我真把槍丟了,他們幾個肯定把我撕了。我把照相機往桌子上一放。“呵呵,看這架勢,好像他還弄到點東西啊。”我還是沒說話,魯迅不是說過嘛:最高的蔑視就是無言。當然我現在還不能蔑視幾位領導,沒聽1號說馬上就要入黨了,無非就是給自己樹立一個姿態而已。希望給領導留下沉穩的一面,而不是虎了吧唧的印象,這樣對我很不利,相信他們看了里邊的照片一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回到宿舍,槍櫃已經鎖上了,連野走過來說:“上帝保佑,你總算沒事。”“上帝?哪個組的?”連野啊連野,玩什麼呢,關公面前耍片刀,蚊子面前談暗殺嘛。 元旦眼看著沒幾天了,聽說要舉辦什麼文藝晚會,每組最少兩個節目,我們幾個坐下來一合計,干脆唱兩首流行歌曲算了。後來把節目名單報到郎隊那,就直接給斃了,隊長說我敷衍了事,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呢。沒辦法,回來重新揣摩。為子說他會點安徽地方戲,這個節目有特色,應該沒問題,還剩下一個就真是問題了。我們組這幾個人沒什麼能歌善舞的人,要比沉默和睡覺吧我們都有高手。我看了一眼邵年,他都不看我,再看看大蘭,大蘭嘿嘿一笑,什麼都不會你沖我笑什麼。最後我看看張振鶴:“實在不行,你對付一個吧。”“我?拉倒吧!你還是給我一槍吧。”你看看,果然是好樣的,不愧是我們G4組的人。 節目沒搞定不說,事情卻一件接著一件,明明說什麼文工團要來慰問演出的,1號覺得我們這樣的保密單位不太合適,硬是給推了,聽說文工團好多美女哦,就因為這個事終于引起了眾憤。所有人又把出頭的重擔准備壓在我們肩上。可這次,我卻對大家義正詞嚴地說:“我們屬于國家的保密單位,怎麼可能隨隨便便讓什麼文工團來慰問呢,大家不就是想看看小姑娘嘛,電視里也有的。”大家怎麼也沒想到403響當當的G4,居然變性了。對外我要積極主動靠近組織,對內我更是加大宣傳教育。還好,畢竟一個炕頭睡出了感情,基本上所有人都采用沉默來支持我。最後,我還是決定親自執筆,寫一小段關于部隊的相聲,由為子和大蘭合說,平時不是喜歡斗嘴嗎,來點真格的吧兄弟。我悶著頭寫了一天半,終于脫稿,相聲的題目就叫《特務》,滿心歡喜地去找郎導審核,他看完了揚揚手中的幾頁稿紙贊揚道:“在你眼中,我們特種部隊就他媽是這樣的嗎?拿回去,重寫,我還告訴你,這個節目要定了,什麼時候寫好什麼時候拿給我看,如果元旦晚會上我沒看到這個節目,看我怎麼收拾你。”其實有時候想想機遇是不是靠爭取的,答案:不是!因為有時候所謂的機遇就是厄運的一攤加了白糖的屎。表揚沒得到,卻接到了一個硬活。那個時候,我第一次體會到,自由撰稿的可悲感。 因為有壓力,如果寫不好,會得罪領導,繼而影響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招致黨票跟雪花一樣,還沒接到手里,已經開始融化。現在好了,腦袋沒別的事了,琢磨吧。 時間飛逝,歲月如歌,轉眼明天就是元旦了,今天晚上就要開什麼和尚晚會了。相聲雖然被改得不太精彩,但是總算通過了,這幾天,我天天掐著小棍監督為子和大蘭練相聲。這兩個小子果然不負朕望,除了有時候忘詞,基本上沒別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