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大鬧鎖紅樓

“喂,太摳門了吧,一個大活人賣給你才給這麼點銀子?這一轉手可就是翻了數倍的賺錢哪!”黑衣人此時正站在鎖紅樓的一個包間內,手里掂著老鴇遞給他的一百兩銀子,輕聲抱怨著,“怪不得總說青樓是暴利行業呢!這麼黑想不賺錢也難!”

“公子這說的是哪里話?”老鴇陪著笑臉道:“這外頭看著風光,里頭的艱難處……”

“好了好了,誰有空聽你發那些有的沒的假牢騷。”黑衣人不耐煩地打斷了老鴇的嘮叨,將剛到手的銀子往桌上重重一拍道:“給爺上最好的酒菜,叫最好的姑娘來伺候!嘿嘿嘿,我也要過過古代在青樓當大爺的癮!”

老鴇聞言一喜,收起銀子後面上更顯殷勤之色,向著身後的兩個打手道:“快,把這女的帶下去。”說著,又揚頭向簾外喊:“給這位爺上最好的酒菜,把最好的姑娘叫來!”

外頭有人一邊應聲一邊又再次將話傳了下去。

黑衣人點點頭,雙目中流露出的滿是得意。他大咧咧往椅上一坐,撩起半邊面巾就去喝桌上沏好的茶。

過不了多時,酒菜,姑娘都一一到齊,黑衣人揮揮手把滿嘴阿諛奉承的聒噪老鴇給趕了出去,順便叫她帶上門,獨自坐在包間內喜孜孜地喝花酒。

老鴇又賺了一筆,心中高興,搖著她那肥胖的身子,一步三擺地從樓上下來,剛走到樓梯中間,就聽見下面大堂內一團亂,清脆的耳光聲,杯盤粉碎聲,刀劍相交聲,姑娘的尖叫聲,喝彩道好聲,聲聲不息……

“搞什麼?你們搞什麼?”老鴇急了,以和她外貌不符的超級速度一溜煙跑了下來,只見大堂里有一個身著淡紫色布袍的女子正拿著把破爛匕首和打手們斗在一處。她的武功平平,出手速度也不快,打斗得甚是吃力,可是仗著招式奇妙,往往在緊要關頭能夠化險為夷。偏偏她身周還圍了一群看客,個個在那里唯恐天下不亂的大聲叫好,有幾個邊道好還邊輕聲打聽著這女子的功夫是哪個門派的,怎麼如此飄逸好看。

“反了反了,快!多叫點人來把她捉下去!”老鴇認出這紫衫女子就是那黑衣人方才賣給她的,先前看她還是個昏沉樣子,沒個半天醒不來,誰曾想才一轉眼不見,她就在這里生龍活虎的鬧起來了。老鴇心里那個嘔啊!她開了一輩子青樓也沒見過這麼個惹事的主,哪個女子被買進來不是乖乖聽話做事?從來沒人敢如此大鬧鎖紅樓。

打手們聽話,分出兩個去後院又叫了人來。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是古來即有的名言,已經失卻大半武功的秦箏哪里是這些人的對手?周圍那些玩家雖然在大聲叫好,卻沒一個出手幫她。廢話,哪個人吃飽了沒事做去跟NPC打架?打死了這些普通NPC沒什麼關系,還會再刷新出來,可是砸壞了東西可是要賠的。于是秦箏只堪堪支撐了半柱香的時間便被拿下,五花大綁起來。

“你你你你你……”老鴇看著大堂里的滿地狼藉,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瞪著秦箏,一甩衣袖道:“你氣死我了!快,把她帶下去關在柴房里!注意可別讓她跑了,這里的損失可都要算在她身上呢!”

秦箏這會心里可是一片冰涼,殺都殺不出一條血路,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先前她從昏迷中醒來後發現自己正置身青樓時心里的憤怒就再也止不住了。她沒想到那黑衣人竟然真的把她打昏賣到這種地方來了!


當然不願束手待斃,趁著架著她的兩個打手不注意,她賞了一人一腳抽出匕首來就准備逃跑,就算跑不出去,好歹也要拼個魚死網破!誰知,這些以前不堪她一擊的打手現在應付起來竟是如此困難,而且他們人還多,秦箏哪里知道必要的時候這鎖紅樓可以源源不斷地刷新出幾百上千個NPC打手呢,她只是邊抵抗邊詫異一個普通的青樓,怎麼養得起這麼多人。

“瞪我?你居然還敢瞪我!等我算出今天的損失來,賠死你!”老鴇見秦箏一面掙紮著不肯被帶下去一面還在瞪自己,立刻揚起那尖銳的聲音罵罵咧咧起來。

“好啊好啊,太精彩了!”這時候樓梯上傳來懶洋洋的鼓掌喝彩聲。

秦箏一聽到這個聲音,心里的殺意再次肆起!她立刻抬頭去看,那上面站著的果然正是那個她在心里罵了無數次,恨不得殺他個十七八次再挫骨揚灰鞭尸泄憤的混蛋。

“你,你無恥!”秦箏看著他那吃飽喝足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只是她從前只知道動刀子殺人,從不和人多費口舌,懂得的罵人詞彙也有限,半天才憋出一個無恥來。

“嘿嘿,干嘛這麼大火氣?乖乖待幾天就可以出去了嘛。”那黑衣人看到秦箏如此生氣頗覺有趣,甚至還覺得她此時怒極的模樣看起來比原來那甜蜜卻讓人膽寒的笑意要順眼多了。

“乖乖待幾天?!你倒是來試試!”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從他眼神里透露出來的那股子促狹意味就足夠讓秦箏忘掉理智再次抓狂。

“我現在不正待著麼?而且覺得很愜意!”黑衣人嘿嘿奸笑兩聲道:“其實平時你想進來還沒有門路呢!最好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多逛逛,玩開心點啊!”

“混蛋!惡棍!潑才……”秦箏活了這十九年第一次情緒失控,她已經忘了失去冷靜是殺手的大忌,只是想要竭力地找出最惡毒的詞來先將此人罵個狗血淋頭再說。

“我真的有這麼可惡麼?”黑衣人隔著面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聲音里仍帶著滿滿的調笑意味。

“快帶她下去啊!怎麼還讓她站在這里得罪客人?”這時老鴇尖著嗓子又嚷了起來。

秦箏的目光再次轉到老鴇身上,望著那張不斷開合的血紅色嘴唇,她突然從失控的激憤中冷靜下來,並對自己剛才的沖動感到懊惱。的確,這種時候生氣有什麼用呢?罵得就算再狠,那黑衣人和老鴇也不會少一塊肉,應該把精力放在想法子脫身上頭。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