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 外宿

第五話 外宿
地點:台灣 時間:下午四點五十七分
我發現自從認識這些人之後,我原本沒有現在冒出的頭痛指數如同老年阿伯般每日開始節節升高,完全不受控制。
某種靈異的噗嚕噗嚕聲響從我身邊傳來。
「漾漾,你怎麼沒跨過去啊?」把我從星沙沼澤裏面拖出來的是之前我還以為是天使後來才認清楚她原來也很邪惡的喵喵,「星沙沼澤裏面都會有一些吃骨魚,要小心喔。」
吃骨魚是什麼鬼?
喀喀一聲,就在喵喵將我拉出來的同時我聽到有某種東西跟著我下面一起被拖出來,而且還發出了靈異到讓人不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跟著你的聲音。
不要看不要看,千萬不要回頭看,不然我一定會後悔!
「你看,跟出來了。」喵喵像是拍灰塵還是拍垃圾一樣在我身後拍了兩下,有某種東西又滾下去的聲音,咚的一聲然後就消失了。
什麼東西跟出來!
應該沒有什麼東西會跟出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所以沼澤裏面什麼都沒有,我想太多了。對,就是這樣沒錯!
我被拖出沼澤之後才發現身上粘的全部都是白沙沒有水啊泥什麼,拍一拍就幹淨了、一點殘余都沒有留下來,還真是特別啊。
正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沙的時候,災難突然從旁邊降臨,「漾漾你居然偷跑,接下來輪到你了。」千冬歲直接把我拖到螢幕前面,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覺得螢幕牆旁面有個不明人型一半陷入在牆裏面。
那是錯覺、那是錯覺,我知道那—切都是錯覺。
「你們唱就好了啦……」我一點都不想被輪到啊老大,真的、一點都不想。
鏘一聲萊恩亮出雙刀直接插在地板上(不知道等等怎麼賠),變臉後的萊恩老大一臉陰森森的看著我,「我們都已經唱過了,你敢不唱?」
「對不起,我唱。」我馬上拿著麥克風走回原地。
要知道變臉過後的萊恩跟變瞼前的不一樣,最好不要隨便讓他冒火。
「漾漾,我們已經進行到雙唱處罰了,你要再點一個人喔。」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很大的巧克力聖代,庚學姐一邊吃一邊告訴我這個殘酷的事實。
雙唱?啥鬼?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那是什麼東西?」我覺得我可能已經退流行了,大概兩年後就要進養老院了,所以現在這些年輕玩意我都不太了解。
「就是兩個人一組唱歌,其中一個人沒唱出來兩個一起受罰。」喵喵恨熱心的替我解釋。
已經玩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大概可以想得到人面魚和人面蜘蛛應該是從這個遊戲裏面出現的。
「漾~~快點找一個人。」五色雞頭很豪邁的坐在單人沙發上還翹腳,手上一杯飲料不知道是什麼,一直在冒泡泡。
說到點人……我瞄過去看學長,他用一種點我就等死的表情看我。
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那我該點誰啊?
伊多跟萊恩剛剛見識過了,他們兩個肯定不大會唱。雷多跟雅多只會惡搞我不敢求,五色雞頭的歌我也不敢恭維。不知道庚還是喵喵她們唱得如何?剛剛沒有聽到所以不大清楚,不過就女生而言,應該比大部分男生都會唱很多吧?
「喵喵,把你的人面蜘蛛拿走!」五色雞頭啪的一聲把爬來爬上的人面蜘蛛像蒼蠅一樣打下來。
「咬死你最好。」喵喵用力的吐了舌,完全沒有把蜘蛛抓走的打算。
等等,人面蜘蛛是喵喵的?也就是說她剛剛被處罰過了!
我一秒打消找喵喵的念頭。
「庚,這只魚是哪邊的品種?」將在他頭上繞來繞去的人面魚抓下來丟在桌上,學長隨口發問。
「阿林多爾的人面魚。」
……我放棄找她們了。
就在我自暴自棄打算隨便選一個人然後認命的接受震撼處罰時,包廂的門給人一把推開,走進來一個人。他好像知道門口有沼澤圈,還很順腳的跨過去;完全跟我剛剛笨笨的中陷阱呈現對比。
「不好意思,臨時工作上有變化,來晚了。」走進來的是原本應該不會來的夏碎。
那—秒鍾,我好像在一堆死灰裏面看見救命的火花。
呃、希望他是。
「夏……」
我看見千冬歲猛然站起身,好像想說什麼。
不過夏碎就是微笑的跟他點點頭,然後將身上的紫袍給脫掉放在一邊就坐到學長身邊的空位、硬生生的截斷他未出口的話;見到對方如此千冬歲也就無聲的坐回去原位。
完全看得出來他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因為袍子上面還沾了某種不明物體,「各位現在唱到哪邊了?」
「現在玩兩人雙唱啦。」雷多一看到有人又出現,開始起哄,「剛好輪到漾漾,夏碎大人剛好搭成一組。」他一講,連喵喵跟萊恩也開始鼓噪叫好。
「那我就不客氣羅。」夏碎就是很大方的微微一笑,也沒有說什麼,接過麥克風就走到螢幕牆前面站在我旁邊,「那,歌呢?」
「亂點的。」庚學姐隨手又輸入一組號碼。
一個很輕快的音樂響起來。
我的臉也差不多黑了。
不是台語歌就是卡漫、動畫歌,我真的懷疑庚學姐有百分之九十的整人嫌疑。
為什麼KTV裏面會給我出現獅子王的歌曲!還是山豬跟他同伴的那首主題曲!
見鬼了!

一聽到音樂,差不多整間的人都吹起口哨拍手叫好,。你們是都知道這首是啥歌對吧!
為什麼你們會知道?
「這首兩人雙唱的剛好,褚應該會吧。」夏碎小聲的在我耳邊說。
拜托,我當然會,想當年動畫剛出來時候還紅透半邊天勒,路上都聽見小鬼在那邊念,怎麼可能不會唱。
「很好,那就開始吧。」看到我的表情自己差不多也猜到的夏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阿……」
我震驚了。
沒想到夏碎居然真的會唱!嚇到我了!
一斷音時候我還沒回過神,聽到落空的音樂之後我連忙補上接著唱。
「喔喔喔喔——!」底下在聽的人爆出掌聲鼓勵,整個就是很振奮,突然就唱出成就感來了,然後我更加賣力的跟夏碎一起輪流接唱。
那首動畫歌很短很短,一下子就沒有了,不過好像是我玩得最高興的一首歌。
一唱完,大家都很用力的鼓掌。
「沒想到漾漾唱歌居然不錯聽。」喵喵蹦過來拉著我的手回到沙發,「等等我們也合唱。」她沖著我掹笑,非常認真的說。
「呃……好啊。」我不知道我唱得好不好聽,因為我也很少唱歌就是。不過看他們那麼樂,我想應該是還可以聽啦。
「按下來自由點唱時間,第—發是冰炎殿下跟夏碎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下麥克風站在最前面搖身一變變成司儀的雷多推推臉上不知道何時冒出的墨鏡,很帥氣的踩在剛剛被五色雞頭拿去當道具沒有收回來的冰桶上。
學長跟夏碎?
這個組合倒是很有趣,大家都知道他們兩個是好搭檔,現在連唱歌都是搭檔就是了吧。
某種很民俗搖滾的音樂響起。很耳熱的音樂……我知道了,好像是最近的新歌,可是不是中文的,他用很多大地系的樂器和電子音樂加在一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還是一首對唱歌。
是男女對唱歌、而且還是殺氣很重的哪種……
我突然發現一什事情,剛剛學長好像沒有被點到唱歌對吧!
「咳咳,接下來讓遲到的我與早到的冰炎給大家帶來這首歌。」
全部人都愣掉了。
不是因為搭擋合唱,是夏碎剛剛咳咳兩聲之後,變成……女生的聲音,而且是那種你閉上眼睛聽絕對會認為是二十歲出頭美女的那種靈異聲音。
他是鬼!一定是!
他是萬年難以消除的恐怖厲鬼。
果然會跟學長搭檔的也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
我再度深深體會到這一點。
歡唱大會結束之後剛好是晚上十一點整。
我們整整在裏面唱了將近七、八個小時。
好可怕……
我下次不敢隨便跟他們來這種地方了。
「你們有沒有把裏面整理乾淨?」將剩下時數帳款都結清之後,學長隨口一問,
「有。」喵喵還是很精神的用力舉手回答。
不過可以很明顯的聽出來,喵喵講話都有點沙啞了。
我覺得這個應該就是自作孽,一大群人關在裏面瘋狂唱了七八小時,不沙啞都難,而且裏面還包括了瘋狂處罰競賽。
「好好玩,下次換我們請客。」顯然是迷上歡唱遊戲的雷多拿出記事本,然後一本正經的轉向他老哥,「選一個黃道吉日吧。」
「……」這是伊多的回答。
「不好意思我們要先告辭了,今日一遊沒有告知族中,得先回去報告了。」裏面還維持原樣沒有變聲的雅多畢恭畢敬的跟學長等人打了招呼,「漾,今天很謝謝你們的招待,下回兒也請讓我們回禮。」
「呃?」並不是我招待的啊。
「我們等等也有工作要先走羅。」萊恩跟千冬歲兩人看了一下手表時間,也表示要先離開。
「喵喵想睡覺了。」打了一個大大哈欠,喵喵揉了揉眼睛。
「那我們就在這邊解散吧。」
「好。」
「掰掰羅。」
沒有幾秒鍾的時間,原本剛剛的一大群人瞬間散光光。
學長跟夏碎還站在旁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出到大門口之後我才發現今天晚上的風很大,而且有點冰冰涼涼的好像飄雨絲。
對了,我想起來他們有說過這兩天台風會來。
我放在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有簡訊傳進來,打開一看上面注名是來自于學校的會計部。打開內容,裏面果然又是一筆可以嚇死我可是嚇不死其他人的天價。
「嗯,這個工作此我想的還要多一點。」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我後面看簡訊的學長猛然出聲,差點嚇到我松手。
「夏碎學長呢?」最後一個人也不見了,現在剩我們兩個還站在大風吹的街頭。
「他還有工作,先走人了。」

「喔。」大家還真忙碌。
風一下大一下小的,猛地傳來呼呼的巨大聲響,果然是台風要登陸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學校那種安安穩穩的詭異平靜天氣,現在一回來就碰到台風突然有點不習慣起來,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天氣變化了。
「其實學院也有天氣變化,只是為了方便會將所有的變化壓制到最小,以免學生上課不便;畢竟學生上課時候經常會使用符咒注陣等等,若是天氣驟變會影響該有的學習。」學長在旁邊的飲科機投了兩瓶飲料,然後拋了一瓶給我,「被壓抑的詁、例如外面天氣現在是暴雨雷電,可能學院當中只會是細雨飄絲,而溫度在大結界影響中也不會變化太大。但這些僅僅就是在學院當中而已,一出了學院的門,外面的天氣依舊照著自然而動。」
也就是很可能會發生夏天時候我在學院裏面明明是中等溫度,結果一踏出學院馬上變人幹這種事情嗎?
「差不多就是這樣。」學長點點頭,算是同意我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因為我一直住在宿舍裏面沒有四處亂跑,而宿舍是學院的一部分,難怪我會覺得那邊的天氣一直都是這樣沒有變動過,我懂了。
「現在這麼晚你回家可以嗎?」結束了話題之後,學長語氣—轉,轉向另外—件事情。
被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這種詭異的時間跑回家我老媽不知道會不會罵人。
半夜十一點多耶……
感覺上很像遊蕩的青少年還提早回家沒有玩到淩晨的感覺。
我老媽跟老姐都是睡覺起床很定時那種人,晚間絕對不會超過十一點上床,不曉得現在回家會不會被淩虐?
「不然你今天先跟我去住宿,明天再回家吧?」
就在我想想覺得有點怪怪的要回答學長時候,另外一邊傳來很大的叫罵聲。
「靠!你們是黑店喔!沒唱多久收那麼貴要死!」
我看見幾個人跟服務生起沖突。
幾個被五色雞頭惡整的衰鬼。
「褚,不用管他們了。」
學長拍拍我的肩膀這樣說。
那—整群人指著那張帳單互相叫罵著,我也看見店面有好幾個服務生臉色不善的出來圍住旁邊,想看看是誰在鬧事,「明明才唱四個小時要收七小時的錢,你們搶匪喔!」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們占用包廂七小時多的時間,這個紀錄上面都有,我們只是按計價算帳而已。」應對的服務生遞上店內的帳單,馬上被何政那邊帶頭的暴怒撕碎。
「我聽你在放屁!」
「我們店裏都有做定時紀錄,如果你們要存心來鬧的話我們就報警,看看誰對。」服務生的語氣也轉向強硬,有種很難轉圓的余地,同時也跟同伴使了個眼色,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有膽你去報啊!當心我撂兄弟來砸店!」
兩邊的火氣都很大,有一種一觸及發的感覺。
我想一想,反正剛剛進帳也還算蠻多的,做個好事幫何政個忙,以後同學就兩不相欠的應該可以吧?
而且這件事情追根究底還是五色雞頭搞出來的。
「褚,有時候想當好人也得看對象。」學長環著手看著不遠處已經火沖開罵的那群人,冷冷的哼了聲。
「還好吧,反正就這麼—次,我又不是常常都幫忙。」而且我覺得不幫個小忙的話,等等可能很快就可以看見街頭流血事件了。然後警察來、記者報,明天不是頭條也是前版大新聞,名字叫深夜青少年徘徊KTV,白唱歌不付錢與服務生發生火爆沖撞。
接著版面上面放大的相片裏面就可以看見我同學排排站,臉上被打了馬賽克還是黑杠杠,因為他老兄還未成年。
「我去幫他們結個帳,一下就好。」我想,大概鬼迷心竅還是什麼,也有可能是長久以都被他們看下起,好不容易有個什麼東西可以贏他們的心態作祟吧。
總之,很難說得清楚。
沒有五分鍾之後我在櫃台給他們結完將近萬元的帳款,又出了店門。
服務生一收到款項之後也不管他們是不是還在叫囂,在店長出面之後紛紛回到店裏不管那幫人了。
「褚,走吧。」學長在那群人還沒注意到是我結帳之前就一把拖著我的領子往偏暗巷子的地方走去,確定了沒有人跟進來才放開。
「現在要去哪?」我突然想起剛剛住宿的問題。我在台中住這麼久,倒是還沒有住過台中的旅館什麼的。不過以前跟家人出去玩的時候住過幾個地方。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很倒楣的我每次住到的房間百分之九十九都有問題,機率之高,令人嘖嘖稱奇。
「隨便找家舒服的旅館住。」
學長彈了一下手指,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地板上已經出現法陣,一秒之後我們已經不在剛剛的暗巷子裏面,變成另外一個地方的轉角角落。
一走出角落,我看見我眼前的是一整棟傳說中的……豪華精致大飯店。
這個叫做隨便找?
老大你的標准也太高了一點喔!
這個地方怎麼看都是那種一晚睡下去等于平民百姓一個星期、一個月甚至是一年的血汗錢的好野人(有錢人)專用的神秘地方。
「走了,進去了。」學長不由分說一把拖了我就走。
「等等,你也給我整理儀容一下。」
「襯衫牛仔褲整理個屁。」冰冷的語氣毫不留情的往我頭上砸。
嗚嗚,學長你說話也太直接了吧,讓我做做樣子自己心安也不行嗎?
剛一靠近自動門就大大的開啓,迎面的冷氣帶著清香,閃亮的光出現在眼前,整個裏面富麗堂皇的讓我好想轉頭就逃啊。
我是窮人我是窮人……這地方是外星球這地方是外星球……
啪一聲學長一巴砸在我腦後。
「不好意思,請問兩位同學有事情嗎?」很快迎上來的女服務生稍稍看了我們—下之後很有禮貌的問。
這裏整個地方就只有我格格不入,看起來還比較像來倒垃圾的。

「住飯店、開房間。」
「噗!」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一個人住就算了,學長請你記得還有一個我啊!
這是什麼鬼話!
「啊?」顯然的女服務生也熊熊反應不過來。
不遠有個看起來好像比較高階不知道是主管還什麼的人匆匆的走過來,「怎麼了?」他先向我們兩個禮貌性的點了頭,才轉過身問那位女服務生。
「我們兩個要住宿,用一個雙人房就可以了。」學長口氣有點懶洋洋的,然後從口袋掏出那張萬能付帳卡給主管。
因為現在靠得很近我才注意到,學長的卡片長得跟我不久以前申請的不太一樣,上面多了一個黑金色的花紋,下面寫了字,我看不懂。
那個主管一看到卡片先愣了一下,接著整個態度都大轉變,「很抱歉怠慢了,兩位請跟我過來。」整個就是變得非常有禮貌外加戰戰兢兢。
難不成那張卡片上寫了什麼威脅他全家嗎?
啪了聲,我的腦袋二度被砸。
「這個房間給兩位使用,希望兩位會滿意。如果有什麼需要服務的,房間裏面都有按鈴,我們有專人隨時待命。」主管帶著我們搭著電梯直升十來樓,然後才在一個房間門前面停下來。
說真的,我的眼皮在跳。
「好,謝了。」學長收回卡片跟鑰匙卡,在主管走掉之後才自行打開房間的電子鎖。
所以說真不愧是大飯店,連房間門鎖都用得這麼先進,我們上次去住宿的地方都還是給鑰匙,有時候還會抽到爛鑰匙,要插對角度門才會開。
就在我魂遊九重天的時候學長已經開了門走進去,然後按了室內燈。
有那麼一秒我差點眼睛被閃到抽筋。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嗎!
我看見一間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超級豪華大房間。
我的眼睛抽筋了。
救命!
「很羅唆耶你,快進去啦!」學長神出鬼沒的繞到我後面把我踹進去那個大房間。
好傻眼、整個都傻眼。
地毯是白色長毛,傳說中的超柔軟逸品。房間裏面挑高兩樓,下面是小客廳上面是大圓床,外加觀景豪華按摩浴缸,整面的大型玻璃透明牆讓你半夜睡不著看著閃亮亮的夜景到昏,自用小廚房還有不知道幾寸的大型液晶電視螢幕……總之就是奢華到我都不敢踏出一步怕踩爛一根毛要賠的地步。
這是惡夢,這是一個閃亮亮的可怕惡夢。
「我記得上次問過,這邊一個晚上好像要七萬多元的樣子。」學長硬把我拖進去小客廳隨地丟棄,然後很熟稔的走到小型廚房裏面給自己沖茶。
「七七七七七七七七……」
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
那個不是正常人可以住得起的數字是什麼?
不就是我老爸拼死拼活流血流汗一個半月才會出現的薪水數字嗎!
「放心吧,黑袍在各地都倍受禮遇,我上次來工作也是住這個地方,一毛錢都不用付。」很怡然自得的坐進長毛白色大沙發裏面,學長拿著杯子整個人陷了一半下去,讓他本來看起來就不怎麼雄壯威武的身體更小了一號,「像白袍紫炮也一樣,另外我們學校的學生、像你,如果要來件的話是算做實習費用,一般而言這邊的飯店會巴不得我們入住,連學生都便宜得不得了。」
所謂的便宜是指住總統套房很像住民房嗎?
「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學長居然還點頭。
想想也是,住進來一個黑袍等于萬一好死不死飯店有神秘離奇事件發生時,隨時都有個萬能保全者可以幫忙。
「嗯,褚你要記住,我們能在各地接受許多禮遇幫助或是優惠時就更要格外愛惜這些資源,必要時候的確得幫忙場地主人;因為在我們之前的前輩們就是這樣替找們打下基礎跟各界的信任,所以現在我們才能夠暢行無阻。」學長放下杯子,很認真的這樣告訴我。
「我知道了。」我也很認真的點頭。
「那好,我要去睡了,好累。」
「欸?」
話題一下子跳出二千公裏遠。
不過當我看著這個豪華至極的房間之後,我可能稍稍有點了解學長說的話。
因為信任與相輔相成的基礎建立,所以現在連渺小如我都能夠受惠得利。
我想,不管在什麼地方應該都會是這樣。
「我也要睡了。」
今天爆累的,明天還要處理那個工廠事情哩……
那就睡吧。
看著挑高樓層上的柔軟床鋪。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感覺……
我今晚很可能會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