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鬼與鬼

第四話 鬼與鬼

Atlantis PM11:31

我們都聽見一隻昆蟲發出殺人宣言。
說真的,如果他是人臉的話,現在四週一定會充滿了緊張緊張不管怎樣還是緊張的緊繃殺氣,不過很可惜三角螳螂不是人頭,所以當他發出殺人宣言時候,我只感覺腦袋中只浮現了四個黑色的點點點點。
轉過頭想看一下其它人的反應,這才發現水怪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然後三兄弟聚在一起幫五色雞頭療傷,被療傷的那個人完全沒有傷員自覺的正在食用麵包提供,唯一一個跟我一樣注意現在狀況的大概只剩下千冬歲。
喂!好歹這個也是很緊張的對決好嗎。
「夏碎贏不了他......」唯一很緊張盯著對決場面的千冬歲眼睛連移都沒有移開,像是自言自語的細聲說著話。
「那我們要去幫忙嗎?」我覺得我說的這句話非常合理。
千冬歲轉過頭,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會被秒殺掉喔。」他用極度正經的臉說出非常驚悚可怕的話。
「呃......全部一起上會不會比較有勝算?」至少人多力量大吧。
據說是情報家族的下一任當家很遺憾的對我搖頭,「景羅天鬼王底下的七大高手據說實力非常高強,而景羅天鬼王本身也曾經與比申鬼王、耶呂鬼王、殊那律恩鬼王合稱為四大鬼族霸王,在所有鬼族之王當中,並列為最高位。不過許久以前耶呂惡鬼王被剿滅之後,剩下的三個鬼王就突然低調起來,很久沒有出過任何事情。」頓了頓,千冬歲一臉凝重的繼續幫我解說,雖然我其實沒有聽的很懂,「當中以耶呂惡鬼王為最兇惡、也是最具實力的領首者,不過也因為凶殘過頭才被攻滅。」
喔,這個我就知道了,之前還去參觀過他本人。
「再來殊那律恩惡鬼王排名為二,因為其不喜與團眾靠近,所以幾乎都不出面干涉鬼眾。不過有許多鬼王都與他挑戰過,包括耶呂等三人在內,他僅輸了耶呂惡鬼王一戰,所以才被列入名字裡面,實際上他算是最沒有威脅性的一個。」
也就是說這位是惡鬼中的隱士嗎?
我突然有種鬼族還分類真多的感覺。
「最後兩人,景羅天惡鬼王與比申惡鬼王雖然實力沒有前兩名好,但是野心跟凶殘度不比耶呂鬼王低,尤其是景羅天惡鬼王頻頻有動作,直屬他手下的七大鬼王高手幾乎與過往耶呂惡鬼王的三大高手相論。」將視線轉移回去三角螳螂頭跟夏碎,非常憂心的千冬歲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些,「那你想在這種狀況下,夏碎可能贏他嗎。」
說真的,我倒不知道他會不會贏。
因為我腦袋中現在塞了滿滿一堆字,正在讀秒消化中,暫時不能思考贏不贏的問題。
就在我消化信息的同時,三角螳螂人率先有了新的動作。
盯著夏碎,三角螳螂人伸出了人手,手掌心朝上,接著一點一點的東西從他掌心冒出來。先是像沙子一樣細細碎碎,然後逐漸擴大。
一片巨大的白霧在他手上繞著渦。
「血虺......原來這些東西就是你引來的。」夏碎瞇起紫色的眼,甩了下手,黑鞭安穩的收在他手上。
「咭咭,這些可是我得意的孩子。」指尖動彈,白霧就在三角螳螂人的手邊轉來繞去,「來吧,說說看你的搭檔是哪一個,我先肢解完他再來好好跟你算帳。」他還是很執著殺人的順序。
螳螂果然是螳螂,做事非常沒有效率,如果是我一定先動手把人殺光再說。
等等,我幹嘛假設我是一隻螳螂!
「血虺食人,整個湖之鎮的人都到哪裡去了。」沒有回答他的話,夏碎鎮定的看著他,完全無視於逐漸靠近自己的白霧。
「當然是被我可愛的孩子們吃光了。」把玩著白霧,三角螳螂人又咭咭笑了幾聲,那種聲音之刺耳,讓人很想把他螳螂頭打落地當球踢,「不過真不耐吃,那麼大一個鎮只夠吃一天,比我預想的人數還少,真失望。」
「許久以前在耶呂鬼王越世時候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你們究竟讓血虺在一瞬間吃掉那麼多人是為了什麼?」把問題導向到我們來這邊的中心,夏碎往前踏了一步,「城鎮裡面有小動物的屍體卻沒有蟲,有風卻沒有風聲,這個城鎮死氣沉沉,這些全部都是缺乏自然靈魂的徵兆,你究竟在這裡動了什麼手腳。」
三角螳螂人看著夏碎,突然嘿嘿的笑起來,「為什麼我要告訴你。你這小娃想套我的話,先回去秤秤斤兩再說吧!」
語畢,原本還盤旋的白霧突然劇烈暴增,像是狂暴的雨般瞬間全部往夏碎的身上打。
「夏......」我連忙想要喚出米納斯幫忙,卻被旁邊的千冬歲一把拉住手。
「不要動,你一動,那個鬼王手下會把目標轉到你身上。」千冬歲瞇著眼睛,一滴冷汗從他的臉頰邊滴落。
可是,我覺得我不能不動。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襲擊者見識妳的絕姿』。」我記得曾經有人這樣告訴我,那個巨大背影覆在我面前時候,曾經告訴過我不要輕易放棄我能辦到的任務。
「漾漾!」
我聽見千冬歲的大喊。
我的手在抖,不由自主的拚命顫抖。

可是,我覺得應該可以辦到。

※ ※ ※

其實說老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我幹了什麼事情。
一切都發生的如此美好,就像每次有某些人迷迷糊糊去跳樓被救出時候總會說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接著所有人都質疑他是被鬼牽來的那個狀況一樣。
一個大水泡脫離米納斯小巧可愛的槍口,然後悠悠哉哉的在半空中漂浮。
打個比方說,大家同年時候應該都玩過一隻五元或十元、更早以前還是一元的吹泡泡遊戲吧?
那個大水泡就很類似那玩意。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水泡,一臉錯愕,包括我自己。
米納斯啊米納斯,妳好歹也給個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超級大炮打爛三角螳螂人的腦袋好嗎,這樣只有一個沒有殺傷力的水泡球飄在空中以零點一毫米的速度往前進,讓我很尷尬耶......
四周出現了三秒的寂靜。
就在完全沒有人反應過來的同時,一道銳利的風猛然削過我的耳邊,我甚至還看見有幾根頭髮跟著被削飛出去,整個非常電影化。
那道風直接將白霧給刮開,瞬間原本整團的白霧像是被打散的顏料一般到處散去,而被包圍的夏碎學長還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移動過,鎮靜非凡。
我轉過頭,出手的是還在治療中的五色雞頭。
「渾蛋!不要隨便對我家隊友出手!你這只害蟲想害我們喪失比賽資格嗎!」完全直線性思考的五色雞頭發出凶暴怒吼,旁邊的雅多跟雷多則是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以免這傢伙下一秒就往裡面衝。
三角螳螂人轉過頭,視線往我們這邊來,不過因為中間隔了一個大氣泡球,他很快的就把是現轉回眼前的夏碎身上。
「不要假裝沒聽見!」五色雞頭跳起來,馬上又被按回去。
說真的,我還真希望他假裝沒聽見......
那顆泡泡球還漂浮在空中,繼續用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努力的向前邁進,有種非常淒涼的掙紮之感,於是他就這樣成為了背景一角,沒有人再理會它。
「西瑞、褚,你們兩位都別出手。」完全無視於白霧血虺的威脅,夏碎收起了手上的黑鞭,然後抽出一張白色的符紙,上面繪著一個最眼熟不過的圖案,「別輕舉妄動。」下秒,他的手上出現了銀白色的鐵鞭,上面帶著淡淡的綠色圖騰。
風符。
濁濁的眼睛盯著夏碎學長,「小娃,剛剛出手的那兩人裡面哪一個是你的搭檔。」三角螳螂人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給我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兩個都不是。」
太快的回答,三角螳螂人反而又詭笑了起來,「你以為說謊可以嗎......剛剛第一個出手的一定就是你的搭檔......咭咭咭......」
螳螂果然還是螳螂,腦袋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
等等,剛剛第一個出手的......
好像是我。
「小亭!」
只在一瞬間,我連眨眼都來不及,三角螳螂人的臉突然在我眼前猛地放大。
「漾漾!」就站在一邊的千冬歲反應比我快很多,一張紅色符紙翻過,銳利的彎刀從我和三角螳螂人的臉中央一刀隔開,同一時間我被人用力往後扯。
我往後摔個七葷八素,幾秒之後我才看見神力無窮把我往後丟的叫做黑蛇小妹妹。
就在我視線集中之後,眼前又花了一下,耳際傳來一個極為清脆的聲響。
還沒意識到是什麼斷掉的聲音,一個被折斷的刀片呼呼了幾聲旋轉破空直接插在我旁邊不遠處。
我抬頭,看見千冬歲的彎刀被折成兩節,拋開刀片的三角螳螂人伸出手,指尖上有著近乎二十公分長的黑色尖銳指甲,「咭咭......你不是他的搭檔!滾一邊去!」
反射性舉斷刀要擋的千冬歲晚了他一步,三角螳螂人已經一掌重重的往他臉上拍下去,一記鈍重響聲,千冬歲整個人被打飛撞在後方的牆面上,近似能具的面具整個碎開成五塊的一片一片掉落在地,面具後的臉右頰出現三道黑色的血痕,泊泊不停冒出血水。
「小亭,快點!」被蜂湧不絕的血虺絆住腳步,夏碎舞動白色鐵鞭,雖然一次打落掉整片的白霧,不過像是永無止盡一般,白色的血虺在舊的被打落之後,新的不用眨眼又補上,四周到處都佈滿了片片的白蟲。
「後退!」接收到主人的訊息,小亭應該算是友善要保護我的用力扯住我的領子往後拋。
那一瞬間,我有種差點又上吊自殺的錯覺。

整個脖子一秒被用力收緊,然後人往後飛,叩咚一聲後腦撞到堅硬的牆壁,有那麼一剎那我眼睛整個花掉,嗡嗡的聲音迴盪在我耳邊。
我懷疑這小鬼是藉機整我,非把我撞成腦震盪不可。
一個金色的圖騰在小亭的額頭展開,然後小亭發出了幾個奇異的聲響,眨眼間原本小女孩的身體轉為先前見過的金眼大黑鳥,隨著銳利的嘯聲,黑鳥猛然就往三角螳螂人的臉上衝撞過去,一點猶豫也沒有。
大概是也嚇了一跳,三角螳螂人的動作明顯慢了一拍,就在那拍之間,黑鳥的尖喙已經整個戳進去螳螂的濁眼裡面,不用等他發出吃痛聲,鳥嘴已經喀的一聲又拔出來,連帶的整顆螳螂眼也被她硬生生的拽下來。
我看到眼珠後面跟著牽絲,然後黑血從三角螳螂人的三角臉上流下來。
黑鳥只來得及做了這些事情。
出乎所有人意料,三角螳螂人連一聲也不吭,猛地伸出手就掐住黑鳥的脖子,然後將整只大黑鳥往旁邊牆上摔去。
我聽見小亭的身上發出不自然的聲響,然後就摔落在地,一下子爬不起來。
三角螳螂人就站在我的眼前。

※ ※ ※

我死定了。
我這次一定死定了。
「你就是他的搭檔?」冒著黑血的眼窩在我眼前逐漸放大,我嗅到一絲極為細微的臭氣。
我在發抖,全身抖個不停。
一點白光從我的眼角畫過,一左一右纏住三角螳螂人往我伸過來的右手,接著猛力往旁邊扯開。
「漾漾!離開那邊!」
以不知道是什麼白線纏住三角螳螂人的右手,放下治療中的伊多和五色雞頭,分別執著線頭的雙胞胎兄弟同時對我一喝。
一聽見這個聲音,我像是解除某種魔咒,整個人立即往後連連退了好幾大步。
「『鳴雷之神,西方天空鬥勇,秋之旅者破長空。』」雅多拉直了線,另一邊的兄弟也跟他做了相同的動作,「『雷殛之技!』」
轟然一聲,整個白線上面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響,劇烈的白光從在線劃開空間,就往三角螳螂人身上劈過去。
通常就電影方面來說,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會看見閃電俠的誕生。
不對!我幹嘛希望敵人變成閃電俠!
抹掉重來,這一下下去我們應該會看見漫畫中傳說的阿富羅特大爆炸頭的產生!
是說,螳螂好像沒有頭毛。
白雷閃光之後,站在中間的三角螳螂人震動了一下,煙霧過後,我看見三角螳螂人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的站在原地,不過他身上到處都有亮亮了一點一點,感覺好像碰到他會觸電。
「咭咭咭......這就是水族的斤兩嗎,原來也不怎麼樣。」隨著討人厭的笑聲響起,三角螳螂人不給左右反應的時間,眨眼瞬時就出現在雷多面前,「滾開!」
就像對付千冬歲一樣,三角螳螂人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往雷多的腦上重重擊下,不過這次雷多的速度比他快很多,側身一閃輕鬆避開,然後轉身出手反擊,「『鳴雷之神,西方天空飛流,秋之行者雷光爍。』」他返身手掌按住三角螳螂人的後腦,「『雷電之技!』」
我看見雷多的手掌跟三角螳螂後腦中間出現了白光,那個雷光整個貫穿三角螳螂人的腦袋,從他少了一隻眼的眼窩噴出。
不給喘息時間,雅多已經出現在三角螳螂人的正面,與他兄弟一樣伸手手指點住螳螂人的額頭,「『鳴雷之神,西方天空狂吼,秋之王者天雷動。』」一點白光迸出他的指尖,「『雷爆之技!』」
白光貫穿過三角螳螂人的那一秒,我看見了那顆三角形的腦袋就在他們兄弟兩人中間爆開,青白色混合著黑色的液體噴灑出來,落在地上也灑在最靠近的兩人身上。
「雅多、雷多!快把衣服脫掉!」被按著治療傷口的五色雞頭看見兩人身上沾滿了黑色血液,立即發出吼聲。
同時,我聽見細微的聲音。
轉頭看見聲音來源,剛剛黑血噴上的地面居然出現了黑煙,黑色的血把地面腐蝕出好幾個小洞。
「血有毒!」立即驚覺事實的雅多一把扯落自家兄弟的白袍大衣摔在地上,接著也扯下自己的。兩件白袍落在地上,上面的黑血立即蝕壞衣袍,發出可怕的黑氣。
或許是袍子上的保護術法多少還是有效,袍子的毀壞沒有地面整個被腐蝕的嚴重,不過看起來大致也不能再穿了。
由此可證明,三角螳螂人的血比王水還毒。

「沒事吧。」好不容易將白霧全部殲滅,夏碎匆匆的回到這邊,站著的雅多雷多跟他點頭確認無礙之後,他才走過去將摔在地上的小亭抱起來,「小亭,轉移身體吧。」他拿出一個之前我們看過的小偶,那只黑鳥立即淡去顏色,一條金眼黑蛇出現然後竄入小人偶裡面,沒多久活跳跳的小女娃蹦跳在地上。
「好痛,他剛剛打斷我的脖子!」一換好身體,小亭立即指著還站著的三角螳螂人身體指控。
「他的腦袋已經被打爆了。」夏碎隨口安撫好黑蛇小妹妹之後轉頭看往另外一邊,同樣被摔出去的千冬歲已經坐起身,自行治療了臉上的傷口,「伊多,西瑞的傷勢如何?」
仍然在治療的伊多搖搖頭,「要僅早送出醫療班才好。」
「喂!啥醫療班!本大爺是不死之身,才不用隨隨便便去那種地方!」一聽見那句話,聽說應該是重傷員的五色雞頭馬上彈起來抗議,兩秒之後就被回去幫手的雅多壓制回原位。
「唉喲唉喲,有傷就應該去治,不逞強比較可愛喔,西瑞小弟弟。」還在火上加油的雷多搧搧手。
「你找死嗎!」五色雞頭像是隨時會衝出來咬人,惡狠狠的瞪了雷多一眼。
「還好啦。」非常敷衍的應了聲,雷多就繞在螳螂人少了顆頭、站得直挺挺的身體旁看,「是說沒想到鬼王的高手這麼不堪一擊,我還以為會打的很辛苦,沒想到雷鳴就可以解決他了。」
其實我也有這種疑問,感覺上三角螳螂人輸的很容易,等級跟變臉人不太一樣。
「打死他之後湖之鎮的任務就解完了嗎?」我不解的問著旁邊走過來的千冬歲,他卻搖了頭。
那怎樣才算解完?
還有別的?
雷多轉過身看向我,「其實也算差不多了,再來只要查清楚這只螳螂用血虺的目的就......」
「雷多!快離開!」
夏碎的聲音打斷雷多未竟的話,不過慢了一步。
一隻手掌就在那一瞬間、無人察覺之下貫穿了雷多的左肩。
黑色的血從接合的傷口周圍冒出。
「雅多!」另一方,伊多的治療中斷,原本輔助的雅多倒下,同樣左肩冒出一樣的黑色血液。
然後,那隻手慢慢的向後拔離,雷多的身體像是失了重心一樣往前倒下,被解除箝制往前衝的五色雞頭一把接住。
在雷多的身體之後,三角螳螂人的手縮回,然後頸部之上冒出了許多像是皮膚構成的小泡泡,泡泡不斷往上累積,短短幾秒之後一顆三角頭重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原本濁色眼睛轉為黑紅色,像是要滾落一樣幾乎整個突出來。
「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三角螳螂人發出聲音,像冰一樣冷的讓人發毛,「以為這種小把戲就能夠對付我嗎。」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雙血紅的螳螂眼直接出現在我面前,幾乎貼在我的臉上。
我忘記呼吸,然後雙眼對上血紅色的雙眼。
「先殺了你,我再一個一個慢慢殺!」
冰冷的觸感慢慢沒進我的腹部,然後是劇痛,一點一點的推進來。我痛的連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害怕不斷發抖。
好痛、好痛......
我眼前開始模糊,血紅色的眼睛化成一攤水紅在我眼睛前飄蕩,虛幻難以捉摸。
那是什麼顏色?
我的腦袋滿滿充斥著好痛兩個字,其它的幾乎無法思考。
然後,往我腹部進去的冰冷突然停止。
「景羅天的手下,你想死嗎。」
迷濛中,我聽見一個更冷的聲音。
勉強的聚焦後,我看見三角螳螂頭停下動作。
然後,在他的身後我看見一張應該不可能攪和進來的臉。

紫袍滕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