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獸王族與戰帖

第九話 獸王族與戰帖
地點:Atlantis 時間:下午一點零三分

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時候在大競技賽時學長曾經告誡過五色雞頭不能將全力都施放的事情。所以整個競技賽我都只看見他用獸爪、頂多兩只獸爪。
但是在獸爪之前我還看過其它的東西,像是腳爪、翅膀……要是大會根本沒用上的話,那麼五色雞頭真正的實力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讓我注意到,其實實力不明的根本就不是只有千冬歲一人。
變形版的酷斯拉對著五色雞頭咧開大嘴發出憤怒的咆嘯。
絲毫沒有出現任何懼怕的表情,我看見五色雞頭冷冷的勾起笑容,他的獸爪逐漸往身體引發了更多的獸化,像是被傳染一樣獸化的部分開始急速的往身體侵蝕,先前見過的翅膀豁然從他的肩後展開將他整個人都給包裹了起來。他整個人都在抽高,翅膀逐漸變大。
該不會等等我會看見天使獸吧……
好冷,我自己冷到了。
同樣沒有什麼等人變形完才攻擊道德的酷斯拉變形版猛然沖過去,張開口就凶狠的往一面翅膀直直咬下去。
就在即將被咬上的那瞬間,巨大的翅膀猛然彈開,將撲上來的酷斯拉變形版給撞飛一小段距離。
看清楚翅膀裏面是什麼的時候,我瞬間有種從格鬥片瞬間變成恐龍戰鬥片的詭異感覺。
五色雞頭的變化大概出乎凱瑟琳意料之外的快,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一頭像是鷹也像是獅的巨大化野獸直接竄出張口咬住恐龍的頸子。
連接巨大身體的獸爪揮開,直接陷入恐龍的背脊。
被突然攻擊生痛的妖獸發出憤怒的吼聲。整個地面立即被震得破碎,原本站在上面的人紛紛往後跳開,破壞的範圍只到達陣法之內,沒有超過陣法之外,看來應該就是隔絕的效果。
巨化的五色雞頭動作比對方更快,眨眼之間已經一口將對方的頸子整塊拽下來,黑色的黑液大量的往外噴灑,像是下起了黑色的雨。
沒有電影效果那樣看起來震撼精采,在我的視線中看見的就是暴露皮內的血肉咬碎模糊成一團,抽動的肉塊讓我一秒就湧起想吐的感覺。
妖獸發出咆哮的聲音,顫抖著,急速減小。不到幾分鍾的怪獸戰爭在五色雞頭像是餓瘋一樣啃掉對方幾塊肉之後宣告結束,完全沒有實際破壞到什麼東西,只有陣法內的地板無辜受災而已。
咚一聲,在妖獸消失之後,女孩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大半的頸胸已經被撕裂消失,露出了骨頭與肉正在不斷的冒出血花。
五色雞頭在幾秒之後也恢複了原本大小的人體尺寸。他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孩,一腳踩住她的腦袋,「原來七大高手程度也不過就是這樣,之前被幹掉的大概都是笨蛋吧。」語畢,擡腳就猛然往底下的頭顱踹去。
我閉上眼睛沒看那個畫面,睜眼之後,五色雞頭的腳下已經一片模糊了。
表情連變都沒有變,五色雞頭彎下腰,獸爪在一片碎片糊肉中拿出了一個暗紅色、像是水晶的東西。就在那個東西被抽走後,底下的屍體猛然化成一灘沙,接著冒出黑煙消失無蹤。
「夏碎,拿去。」將手上的東西拋過去給一旁的夏碎,五色雞頭朝他豎起拇指,「給你家的蛇加菜。」
夏碎學長接住了東西,攤開了手靠近了肩上的烏鴉。
很快的,那個像是水晶的東西立即就被烏鴉一口給吞下肚。不過意外的卻沒有任何動漫電影會出現的那種實力增進的大變化。
烏鴉只是打了個嗝,這樣而已。
就在女孩消失之後,原本一直在旁邊觀看的鬼王緩緩的踏出步伐,‘你叫什麼名字。’她看著五色雞頭,金紅色的眼睛平靜無波,看不出她現在的情緒。
「西瑞.羅耶伊亞。」也不怕會不會被詛咒,五色雞頭很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
‘殺手一族。’
「哈,感謝你知道我的名字,這樣就不用給你名片了。」五色雞頭往後退了一步,「現在換你要打了是嗎?」
比申鬼王冷笑了一聲,‘你贏不了。’
五色雞頭聳聳肩,「那就算了。」于是就這樣很率性的走出法陣之外。
四周被波及的地面開始一點一點的拼回原樣,過了幾十秒後,被震毀了地磚已經全數恢複完畢,看不出來剛剛有經過一場對決似的。
環視著外可的其它人,比申鬼王勾起了笑「‘你們以為這樣就了事了嗎?’

聽著她的話,我突然有點毛骨悚然起來。

「慢。」
打斷鬼王正要來的動作是走出來的賽塔,「你確定眼下真的要一個人對上我們學院?」他的話很冷,冷得像是冰一樣跟平常給人的感覺不同。
我覺得,現在的賽塔令人難以接近。
‘幾名黑袍,算得了什麼。’鬼王發出不屑的嗤聲,挑起了眉看著眼前的人,‘精靈也好、獸王族也罷,你以為本王會怕你們這幾個小小的次級種族嗎!’
踏入陣法,直接與鬼王交涉的賽塔一點驚懼的神色都沒有,雙眼直視著眼前的鬼族,「可惜的是,四大鬼王為首的耶呂鬼王不就曾經敗在我們手下嗎。」
‘哼,肮髒的手段、卑鄙的低下種族,你們沒有資格提起。’
「若要說到肮髒,恐怕沒有任何一個種族的手段會比得上你們。」很難得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的賽塔立即將將罵語給頂回去,銳利而直接,與平常跟我們講話時候態度完全不同,「我不是求你離開、而是命令你離開,你身處的是我們的學院,學院中有大型精靈結界,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力量逐漸消失對吧。」
像是被說中了一樣,比申鬼王有那麼一瞬間神情冰冷起來,‘你以為這些結界可以奈何得了我多少!’
「很多、非常多,要不然你為何到現在都不出手。」不將鬼王的挑釁放在眼中,賽塔一字一句清楚的說著,「雖然無法立即抵銷你的力量,但是你自己應該知道我們的結界正在啃噬你所有的能力,若非如此、你早就應該出手攻擊。」
‘……’
「沒錯,幾名黑袍的確奈何不了你,甚至有可能敵不過你。」見著對方一句話也沒說,賽塔冰冷的繼續告訴她,「但是現在這裏是我們的學院,就算其它人不出手,只要你繼續待在學院當中,我就可以單憑自己打敗你,你、信不信。」
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很有可能其它人早就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的事實。
我倒真的不曉得原來我們學校的結界有這麼好用,難怪之前一直聽見人家說可以防止外敵入侵什麼什麼的,原來還有這樣子的防禦法。
難怪從剛剛開始鬼王什麼也不做。
「比申惡鬼王,你怎麼說。」賽塔依舊看著前面的人,問著。
站在他眼前的鬼王似乎猶豫了。
‘精靈,報上你的名字!’半晌,她猛然開口。
「賽塔蘿林,光神貓侍之眼。」
‘你們最好祈禱學院的結界不會崩毀。’
鬼王發出張狂的笑聲,然後惡狠狠的瞪著站在她面前的賽塔,‘否則,鬼族第一個就是消滅你們、尤其是你,我會親手毀了光神的侍眼;當你的眼珠塞在玻璃瓶漂浮在水中時候,想必會是送給光神最好的擺飾禮物。’
一封相當大的戰帖,而且整個就是沖著賽塔而來。
「如果辦得到就來吧,我們並不像鬼族那般容易擊垮。」微微動怒的賽塔也回以相當嗆的答案。
‘等著瞧吧。’只留下了最後一句話後,比申惡鬼王的形體緩緩的變淡,像是被風吹散一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這樣就結束了?
是不是太容易了一點?
我看見賽塔呼了口氣,甩頭走出結界。幾乎也是在同時,維持著結界的黑袍們將結界給撤除。
這樣應該算是危機完畢了嗎?
底下一恢複平靜之後,我立刻拔腿就往樓下跑。

出了黑館大門之後,負傷的幾個人身邊已經出現了第二批來援的醫療班,正在各自的接受治療;附近還有情報班正在針對剛剛的動況開始收XX料。
我左右看了一下,來源的輔助袍級中幾乎沒有認識的人,而且數量也不多。
這就表示其實剛剛的狀況還不到最高警戒的地步嗎?
「漾~~」五色雞頭一看見我下來,立刻很興奮的跑過來,「看到沒有看到沒有!我的鷹獅樣子夠帥吧!」他用血淋淋的手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留下某種好像命案現場死者身邊都會出現的那種血手印。
原來那個東西叫鷹獅。我有一秒直接腦袋自動聯機到電玩裏面的另外一種東西,看起來不是很像,「喔,很帥。」四處搜索著,沒看見學長跟夏碎學長兩個人。

剛剛不是還在樓下嗎?
我邁開腳步想往四周找一下,蘭德爾學長、剛認識的戴洛他們都還在接受治療,但是就是沒有看見學長他們,就連小亭也不在。
「喂喂,你講的非常沒有誠意,重新講一次。」五色雞頭搭在我背後,直接拖住我的腳步。
「你先去治傷啦,等等再說。」不曉得為什麼,我總覺得剛剛那些幻覺最好是先告訴學長他們。
直覺就是如此,他們絕對有一定的關聯。
「你如果要找學長他們的話,剛剛我有看見他們好像用移送陣去醫療班的總部樣子。」五色雞頭還趴在我肩上,完全無視于把手上的髒血什麼弄在我身上的這個事實,懶洋洋的說,「我看見有人跑過來跟他們說一下話,隨後就離開了。」
「醫療班的總部?」先浮現在我腦袋中的是那個保健室。不對,那個地方怎麼看都不太像是總部,因為太小了不像是會有很多醫療班聚集的地方,「你知道在哪邊嗎?」我的眼皮突然跳了跳,感覺上不太對勁。
「知道啊,要去嗎?」五色雞頭蹦到我面前來,很樂的說,「我老哥每天都在那邊出入,當然我也知道要怎麼去。」他瞄了一下正在幫忙醫療班的九瀾,笑得非常不懷好意。
「我找學長有事。」直覺就是很急,總覺得不趕快講一講,等等除了那個人的臉之外,其它的也會全部忘光光。
「有什麼事情我可不可以先知道?你要曉得拜托人需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當你真的很著急的時候更要好好全盤托出。」看起來突然出現奸商樣子的五色雞頭很快的斤斤計較了起來。
就在我很想一巴掌往他腦袋敲叫他不要玩的時候,頸後突然出現陰森森的涼風,「我也要過去……」
「哇!」我嚇了一大跳,馬上回頭往後退好幾步。
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我後面而且顯然還偷聽了好一會兒對話的黑色眼鏡仙人掌環著手,陰森的笑了兩聲,「我要回醫療班所屬的分析部,那裏出事了。」
出事?
我愣了愣,不曉得他在指什麼。出事的應該是黑館吧?
「剛剛接到傳訊,鬼王第一高手安地爾闖進分析部,搶走了裏面保存的石棺。」若有似無的看了我一眼,九瀾這樣說著,「湖之鎮那時候發現的石棺,你們應該都記得吧。」
湖之鎮?
對了,我想起來了,在湖之鎮最後那邊時候的確起出一個棺材,但是因為後來伊多的事情讓我震驚到,我就遺忘有那東西的存在了。
話說回來,原來那個棺材被醫療班收走了是嗎?
等等……所以安地爾搶走的湖之鎮石棺不就是……
我擡頭看了九瀾,他點了點頭。
這就是安地爾的目的嗎?
「醫療班不在學院內,現在我要轉移過去,你們兩位請好好站著不要亂動。」不多說其它廢話,九瀾彈動了手指,我們腳下馬上出現了深藍色的光陣。
四周的景色慢慢的模糊起來。

「漾~~你覺得現在的我比較帥還是鷹獅比較帥?」
「都帥啦。」
在轉移之前,我跟五色雞頭的對話就這樣告一段落。
接著,很快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塔,一座通體雪白的高塔,塔邊有著幾處的玻璃窗裝飾,不知道為什麼下面還種了椰子樹和鋪了白色砂礫地面,有一瞬間讓我聽見了某南方小島的海潮聲。白塔上有一個大型圖騰,跟學長黑袍上的徽章圖騰一樣,都是隸屬公會的記號。
「門口在這邊。」領路的黑色仙人掌招招手,帶我們靠近白塔。塔前有個大型的玻璃圓弧大門,他走近之後停在門口,玻璃神奇的自動往下降讓出了路。
與外面不同,一進到白塔之後,我們看見的是個挑高的大廳。
眼前,大廳像是被攻擊過一般四周都有破損,幾個穿著藍袍的人快速的來去,像是在整頓一片狼籍一般,「九瀾先生。」一名抱著破一半花瓶碎片的藍袍一見到黑色仙人掌進門就連忙走過來打招呼,「提爾先生在分析部門等您。」
「知道了。」黑色仙人掌的步伐變快,我只好小跑步的跟在他後面,五色雞頭則是在大後方悠哉悠哉的慢慢逛,幾秒鍾之後被一個藍袍看見滿身傷後拖走,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走到塔內最深處之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板,黑色仙人掌踏上八角型的石板,朝我招手,我立即也跟著跳上去,腳一站穩之後石板自己緩緩的往上升去。
「醫療班的分析部你應該有聽過其它人說,主要是分析各式各樣的東西,包括重建等等。就你們那個世界來講,還夾雜了科學等部份。」環著手,黑色仙人掌這樣告訴我,這個部份與情報班來往相當密切,與醫療部門有點不同。」

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反正就有點像是科學還是鑒識那方面的部門就是了?
石版在一處通道前停下來。
一止住,九瀾又是快步往前走,不過這次很快就到達目的地了。出現在我們前方的是個跟剛剛大門相同的玻璃門,也是一樣自動往下收去讓開道路。
一通過玻璃門之後,四周的空間猛然拓展開來。
空氣中飄浮著透明的圓球,大約手掌大,像是氣泡一樣到處飄浮著。
「九瀾,這邊。」已經在室內的夏碎學長朝我們兩人招手,他所站的地方同樣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到處都有摔碎的玻璃與一些我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東西,「褚?你也跟來了?」他看見我的那一秒似乎有些訝異,不過很快就掩飾掉。
「呃……我找學長。」
不用兩秒,我馬上就找到我要找的人,因為他就站在夏碎學長的後面,「有什麼事?」走上前,學長眯著眼睛看了我一會兒。
「就……你們先處理你們的事情吧。」我看見還有輔長跟一些不認識的人也在,不好意思直接在這邊講幻覺的事情,等等被人家說我在浪費時間就糗了。還是等他們先討論完比較好。
學長又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你等一下,很快就好。」
似乎是等九瀾到達,幾個人馬上無視于我的存在開始用另外一種語言討論。片刻放空的我四周看了一下,也沒有什麼地方好逛的,除了一大片空間之外就是那堆用意不明的逶明飄浮球,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景點都沒有。
差不多五分鍾之後,輔長跟那幾個不認識的藍袍又匆匆的走掉了,感覺上好像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我記得來之前他們有說過在湖之鎮發現的石棺被偷了,難不成那個東西其實很重要嗎?
「褚,你剛剛要找我講什麼幻覺的事情?」討論的人走掉之後,室內一下子就剩下我們幾個人,學長轉過頭劈頭就問。
呃……現在突然問我我也不知道從何講起……
「挑簡單的講。」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學長哼了一聲。
「就是剛剛在五樓的時候……」我把剛剛那些奇怪的片段大概描述了一遍,其實除了銀發的那個人忘記面孔之外,其余的倒是都記得很清楚。
講完片刻之後,九瀾、夏碎和學長相互看了一會兒,三個人的表情都像是有某種結論的樣子,「你說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是嗎?」紅色的眼睛看著我,十分凝重。
「嗯,對啊。」就算我看錯,聽見的聲音應該也沒聽錯才對。
載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伸出手,旁邊立即飄來一粒氣泡球在他手上,「褚冥漾,你拿著這玩意再把你的幻覺重新想一次。」
「耶?」我愣愣的伸出手,那顆飄浮氣泡馬上飄過來浮在我掌心上。
這個東西要握住嗎?
「握下去你會看見它直接碎掉,這樣就可以了。」學長站在旁邊,冷眼看著我。
我又沒用過這東西……看著飄浮在掌心上的球,我閉上眼睛,學習電視上看過的片段開始在黑暗中冥想。
「眼睛不用閉起來,你要確定畫面對不對。」啪的聲,學長直接在我腦後甩巴掌,馬上就把我的眼睛給打開。
有那麼一秒眼前出現黑光,我甩甩頭,「什麼畫面……」才剛想問的時候,就看見所有人都微微擡頭直視前方。我跟著看過去,看見了手上的球發出微弱的光線,在牆面上倒映出像是畫面般的東西,有點模糊,可是確實出現了我看見幻覺中的那個男人不清晰的身影。
原來這東西是腦袋投影機!
真神!
畫面動的很快,也出現了那個女人模糊的影子,聲音銳利的讓我的腦袋又開始發痛起來,畫面最後是那個銀發的人,可能是因為我忘記的關系,畫面上那個人的臉也是一片模糊,怎樣都看不出來五官的樣子。
投影的畫面很快,不到一分鍾就已經結束了。
停止之後,我低頭,看見飄浮的球出現了一絲奇異的藍色,接著緩緩的飄回了戴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張開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看著我。
下意識的,我倒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