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延續的咒語

第六話 延續的咒語
地點:鬼王塚 時間:未知
「所以,他們就這樣結束。」
我看著記憶的粉末逐漸將那些面孔帶走,久遠的故事方才鮮活的在我面前、我記憶當中上演過。
那些人像是剛剛都還活著一樣。
但是讓我震驚的不是那些人、那些事情,最讓我震驚的是……
「漾漾!」猛然抓住我的手腕,我低頭一看,安因藍色的眼睛充滿了擔憂看著我:「那些不是你的。」他虛弱的說著,跟我一樣將剛剛的事情全都看了、也聽了。
愣了愣,我看著安因。
沒錯,這些不是我的記憶……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活過那些人的記憶。就像過往的曆史一樣,只是一個太過于清晰的過去而已。
我擡起頭,記憶中唯一還在的人依舊在我們前方,支著下顎、好整以暇:「沒錯,那並不是你的記憶。」安地爾瞇起眼,看著滾落在我旁邊的珠子,明明剛剛還是粉末但是現在又變回圓珠,安安靜靜的散出些微光澤,等著再度被讀取,「如果你是真正的妖師,那記憶應該會重回你身上、珠子也會被吸收消失,但是剛剛你只是旁觀看完記憶,你並不是完全繼承妖師者,只是血緣關系者。」
……我不是妖師?
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整個人放松了。
所以,學長並沒有騙我。
學長……
「亞那……精靈三王子跟學長是什麼關系?」張開口,我聽見我自己的聲音微弱的從嘴巴裏面傳出來。
我還為著剛剛所看見的事情而感到驚愕。
古代戰役的起源固然讓人意外,但是更讓我感覺意外的卻是:王子的長相。
莉莉亞怎樣都找不到的畫像,在記憶當中完整被重現。
亞那瑟恩.伊沐洛,傳說中對鬼族一戰的冰牙族精靈三王子,他有著跟學長幾乎相差無幾、快要完全一模一樣的臉孔。
銀色的長發,白皙到幾乎透明的漂亮面孔,如果不是因為學長有撮紅色的發,他們相似度會更高。
陌生人不會有這麼巧合的面孔。
所以……學長是精靈一族的後代?
但是跟賽塔相比,他卻又不像是精靈族,連身上那種微弱的淡光……不對,他有。只有一次,但是我確實見過,只是那時候我當成是錯覺,而且那種光也只在一瞬間。
「什麼關系呢……凡斯那天出去之後的第三日,鬼族跟精靈族起了沖突之後他又再度回來,我以為他帶著解除詛咒的方法回來,但是在湖畔戰役過後凡斯死亡了,亞那身上的詛咒卻沒有解開。」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安地爾目光像是遠望著不是這空間的另外一端:「之後亞那因為黑暗之氣的影響離開了精靈族、與他的妻子,然後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了。」
離開精靈族的王子……
我瞬間想起了另外一個故事,應該是說好幾個故事串聯在一起變成的真實故事。
遭逢厄運,被黑暗詛咒而離開雪國的王子,進入了黑王的區域,妻子追去而全家人生活在無人尋找得到的地方,直到王子的逝去。
「雪國……講的就是冰牙族?」難怪登麗會說那個故事並不是雪國傳出來的,也不是其它種族,最久遠的源頭居然就是精靈族?
為什麼精靈族要刻意把這件事情用各種不同方式流傳出去?
那之後發生什麼事情?
公主與王子進入了黑王的地區……然後最終迎接了死亡……之後……留下一名小孩!
「你的學長,就是亞那、冰牙族第三王子唯一的孩子。」
我的腦袋整個像是被投了炸彈,轟的一聲完全沒有辦法思考。
學長是……
那他為什麼要幫有妖師血緣……的我?
「不對……這樣與史實不符……」一把拉住我的手,安因勉強的支撐起身體:
「如果他是第三王子之子……那不應該……僅有十多歲……」
被安因這樣一說,我也馬上反應過來。
沒錯,這件事至少是一千年前發生的,如果學長是那時代的人,那他現在應該已經有千多歲了,那早就是所謂的妖魔等級,怎麼還會就讀高中部,只比我大一歲?
但是,我很快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我想起了扇董事曾經告訴過我,學長家的人曾經被她狠狠的敲詐了一筆……

「對,為什麼會只有十多歲呢,這點我也不清楚無殿的人動了什麼手腳,我原本以為他跟他的母親也都一起死了,畢竟之後精靈族都不再有新的少主傳聞,也沒有人知道第三王子遺子的事情。所以第一次在大競技賽神殿場地時候並沒有認出來,但是交手過幾次之俊,我就肯定他身上有亞那的血緣關系。」環起手,安地爾的表情突然有點複雜,同時也像是焦躁了起來,不過只有那一瞬間的變化,下一秒就改成那種幾乎是刻印任臉上的固定微笑:「除了他的遺子之外,誰能夠有這麼相像的面孔以及相同的血緣,非常不可嗯議吧。」
安因也愕然了,似乎只要扯上所謂無殿之後,他們認為怎樣的事情都變得可能。
「好了,故事到此為止,現在我們也應該來做點正事了。」踏出了一步,安地爾的目光銳利的對上了我們這邊。
幾乎是同一瞬間,原本還半靠在我身邊的安因猛然把我往他身後一扯,已經很虛弱的身體不知道又從哪邊生了力量,強逼著要站起身。
「你現在最好不要亂動,靈魂才剛剛還你,我不想馬上又吸收過來,這樣我跟褚同學的約定會失效呢。」眨眼霎那就出現在我們身邊,安地爾猛然出手按住了安因的頭,將他整個人壓在地上,然後直視著我:「不管你是下是妖師都好,現在你有妖師的血緣就算你倒黴,我們需要兩種東西讓耶呂完全重生,其中一個就是妖師的血緣。」
「漾漾,快點逃走!」
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安因掙脫了對方的手翻起身,從空氣中抽出了透明的長刀:「無論如何……鬼王都不能複活。」
我被推得往後倒開,眼前看見的是很多散出落下的血珠。
稍微退開一步,安地爾表情愉快的看著眼前連站都站不穩的對手,「既然這樣,那就抱歉啰。」說著,抽出了黑色的長針。
「等等!」我急忙拉住安因的衣擺對著眼前的鬼王貴族:「你說過只要我來的話,他就會歸還我們這一邊。」
轉著手上的黑針,安地爾偏著頭:「是有這回事,不過我也確實將人還給你了,只是第二次就不在我允諾範圍當中。」
「即使是迎接死亡的降臨……神賦予的力量:,不容許讓鬼王現世……」顫抖著手緊握住長刀,安因絲毫不為所動,護在我面前試圖想讓安地爾無法接近。
「真可惜,就算連神都會被鬼族所殺的喔。」
我只來得及聽見這樣的話。
下秒,眼前突然一空,接著聽見的是來自右側的巨大聲響,遲了幾秒我才意識過來而跟著轉過頭,看見的是安因整個人撞在一旁的岩壁上,安地爾按著他的頸子,將銀色的長針迅速的沒入他的雙肩和手掌,然後穿透釘在牆面上。
「我放你一條生路,這是我答應過褚冥漾的事情,你就乖乖的在這邊等到所有事情部結束吧……呵,搞不好在所有毀滅之後,還剩你可以留在世界上常做見證呢。」
輕輕抽著安因的臉頰,安地爾愉快的說著。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居然什麼都沒有辦法做。
沒有米納斯、沒有老頭公,沒有其它人給我的護符跟所有東西,我跟個普通人一樣。
就像最開始的時候,我看著我的同學被傷害時候一樣。
為什麼我要進到學院來?
那是因為我希望一切都能夠有所改變。
但是我現在改變過什麼?
幾乎黑色的暗紅鮮血在岩壁上劃下一道一道痕跡,像是紅色的爪印一樣觸目驚心。
然後,安地爾出現在我面前。
我能夠做到什麼?
「褚冥漾,我並沒有殺他喔。」抓住我的肩膀,安地爾幾乎沒有出力就把我從原地拉起來。我所感受到的是來自于他身上可怕的壓力,于是我想起來我與學長第一次
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連學長都會避開。他露出微笑:「現在該辦正事了,沒有妖師一族的血液,我做的東西就不夠完美了。」
那瞬間,我們的腳下出現了紅色的法陣。下一秒,我和安地爾已經出現在不遠處的冰川正上方,腳下整個是淩空的,法陣慢慢旋轉著,像是地面一樣讓我們踩著不會掉下去。
透過法陣,我在那下面看見了鬼王的屍骸。
跟第一次不一樣,大概是經過學長他們的再次封印,整個屍體比起我上次看見的還要殘破,頭部重創嚴重。
在鬼王旁邊,我看見另外一個人。
加果不是剛剛在記憶中看過知道他已經死亡了,眼下看見這個人,應該只會以為他是在安靜的睡覺而已。
緊閉的眼睛跟蒼白的面頰,甚王是完整的軀體跟隨著水流漂動的黑色短發,讓人看起來感覺完全不像是個死亡千年的人。
「很驚訝吧,我特地去找回來的。湖畔沖突之後,他的屍體被亞那用精靈石棺藏起來了一點氣息都沒有,後來湖畔被建為城鎮,我根本不知道怎樣找起,要不是你們跟羅天的人誤打誤撞找到那地方,我也無法利用他的屍體重新塑造完整的妖師軀體。」安地爾的聲音從我旁邊傳來,愉快的,心情非常好。
我看見的是,在鬼王身邊躺著的是應該死亡千年的凡斯。
那個曾經是妖師首領的人。
「……我們?」被動的開了口,我整個腦袋都在嗡嗡亂響,像是被人丟了鞭炮一樣。
湖畔……
古戰場?
莉莉亞曾經說過紀錄上有兩場大戰,湖畔失落的方戰場並未被記載,現在我知道了,那是因為那場戰爭小精靈三王子的友人死亡,所以戰爭因為妖師的關系被隱藏了。

于是,曆史上並未記載。
那之後,湖畔邊有種族入件,然後開始蓋起了城鎮,因為地理關系城鎮並未完整……在入夜時分便會開始淹起水而,將古戰場的痕跡完全覆蓋,也因為會淹水,所以不夠時間再度往下挖掘,人們只能生活在水上世界。
之後景羅天的使者來到,鎮小開始有人消失,裏面的人向外求救引起了關注。
接著一場競技賽開始,那裏被當作任務的最後場地。
我去過,我從那邊回來又從那邊離開。
湖之鎮,被曆史淹沒的湖畔古戰場。
埋葬著妖師首領最後遺骸的地方。
「知道了嗎,我從醫療班帶走的,就是凡斯的屍體。」
安地爾指著水中沈睡的屍體,這樣告訴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讓他的樣子變回原本。」
「為什麼要讓他變回來……」我看著那個幾乎睜開眼就是活人的屍體,突然顫抖起來。他就躺在鬼王的身邊,讓我想到可怕的事情,但是我卻希望只是我想錯而已。
「因為,耶呂需要一個新的身體。」安地爾靠在我的耳邊輕聲的說著:「你不認為,妖師是一個最佳的容器嗎?」
猛然往後倒退兩步,我想從這地方逃走。
但是退到法陣邊緣,卻怎樣都無路可以讓我離開。
我聽見了很大的心跳聲,是我自己的,眼前的人異常可怕,我怕他,怕的好象連呼吸都快不能呼吸了,整個人開始覺得很痛苦,身體像是全部被擠扁一樣。
安地爾的身影變得很巨大。
我像螞蟻一樣,完全沒辦法反抗他。
「褚冥漾,你不是真正的妖師也好,只要你有妖師血緣就夠了,把你的血交出來,注入凡斯的身體之後讓他的身體活過來,耶呂就可以重新複蘇了。」安地爾朝我伸出手,像是帶著死亡的手掌一般。
就算跟著學長到處去那些可怕的任務,都沒有比現在還要令人害怕。
我後悔了,我不應該到這個地方來。
我真的害怕了。
暖暖的液體從我的臉頰落下來,一滴兩滴的,我才發現我整個臉上都是自己的眼淚。
為什麼?
我沒辦法思考。
還有很多事情想做,還想跟學長道歉,還想跟其它人出去玩,還沒跟老媽老實坦承其實我讀的不是普通學校,還想跟冥玥說謝謝,因為你真的不喜歡甜點但是還都拿回來給我,還想跟五色雞頭說其實你不是那麼難相處的人,只是神經了一點而已……
還想跟雷多他說不要再被揍了因為這樣雅多會很痛……
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
死亡並不可怕,因為與我擦身過很多次,但是真正就在眼前了卻讓我害怕,閉上眼睛之後,我就什麼事情都不能再做了。
「放心,很快就過去了。」安地爾微笑的走過來,他的手指取出了黑色的長針。
像是剎那間發生的事情。
我只感覺到頸子一痛,整個人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幹了軟倒在法陣上面,意識清晰的看見安地爾帶著微笑在我身邊蹲下,用黑針在我手腕上輕輕畫了一條線。
血液立即從那裏噴山,整個沒入法陣然後往下滴,下方冰川開始變成血紅的顏色,然後那些血液逐漸的被妖師的屍體給吸收。
看得到,感覺得到,可是我連最害怕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手腕不斷出血,不斷的被妖師的屍體給吸走。
我想,這應該就真的是靜靜的聽著生命消失,手腕不斷有東西流出,我的腦袋也跟著越來越恍惚了……
為什幺很多人都要選擇割腕這種可怕的死法呢?
「最後,我再告訴你一些事情吧,你不知不覺就這樣往安息之地去了也夠可憐的。」蹲在旁邊的安地爾用手指輕輕的劃過我的手臂,語氣很和緩:「剛剛也提過了,凡斯最後並沒有將詛咒給解開就死亡了,當時他到的時候精靈武軍已經陷入苦戰,他是為了保護亞那而被鬼王高手給誤殺,連詛咒都來不及解開,所以亞那最後才會用那麼悲慘的方式結尾,那個耶呂所屬的鬼王高手之後在這裏被螢之森的武士給擊斃,我記得那人叫做辛亞來著……不過不是重點,好玩的事情是在後面。」
我無力的將視線轉向了安地爾越來越模糊的臉,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等等……詛咒沒有解開?
昏沈沈的腦袋浮現了一點東西。
妖師的首領說過什麼?
你不會太快死亡,你應該痛苦的直到最後,愛人、子孫都要承受妖師的憎恨,驍勇善戰的三王子,我詛咒你們

「既然你的學長是亞那的孩子,那麼他身上必然還有凡斯的詛咒存在,被無殿的人弄到千年之後,你認為他真得能夠躲得開嗎?」安地爾偏著頭,瞇起眼睛:「很難喔,不過你也看不到他是會怎樣結尾了,大可以不用繼續擔心下去。」
「所以褚冥漾,你不用害怕的,因為很快亞那的孩子就會像他的父親一樣,陪你離開世界上了。」
「安、地、爾!」用盡了全身最後的力氣,我發出低吼然後只能動彈一只右手狠狠的抓住了眼前鬼王貴族來不及收回去的手。
然後我什麼話也講不出了。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輕松說著學長的事情!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無關己事的說著凡斯和亞那的事情。
他憑什麼可以這樣笑!
輕松的將我的手撥開,安地爾站起身:「這點,你要恨應該去恨下詛咒的人吧,與我無關。」他轉了身,跳下了法陣,站在岸邊走往另外一端:「對了,我之前是真的很誠心希望能夠和你好好坐下來喝個飲料好好聊聊的,不過看樣子是沒機會了。我還能夠活很久,假使有下一次,你能夠賞臉就好了。」
看著他的背影,我什麼都做不出來了。
所有一切,就都這樣結束了嗎?
轟然巨響從外面傳來。
我透過安地爾的肩膀看見了有很多東西飛進來,是一大堆身體到處缺了東西的鬼族,每個人身上都在冒著黑色的血液,有一個頭還被打爛了一半。
「你們在幹什麼?」安地爾走了兩步,一腳踩住那個少一半頭的鬼族。
四周的空氣整個充滿了濃濃的惡臭,在黑色血液裏面翻滾的鬼族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不過大部分因為受傷嚴重所以連一步都移動不了。
「有、有東西跑進來了。」被踩住唯一完好半邊臉的鬼族哀嚎叫著說,
「什麼東西?」
取代鬼族回答的,是一個巨大的吼叫聲。
像是野獸般的巨大物體沖了進來,一腳踩住了還堵在門口的其它鬼族然後再度發出巨吼聲響。
那東西幾乎有整個門般大,一層樓的高,整個都是黑色的,乍看之下就像大型的黑狼,兩邊有著同樣深顏色的翅膀,右側的身體蔔有著我看不懂的圖騰符號,額頭上有個金色的眼睛,看起來非常凶惡可怕。
就站在飛狼前面的安地爾瞇起眼睛:「使役幻獸?」
有著金色眼睛的黑色飛狼不用幾秒就發現了站在前面的安地爾,同時張大了充滿尖銳牙齒的嘴巴對著安地爾發出咆嘯。
還未被擊殺的幾名鬼族不曉得為什麼懼怕飛狼,像是一堆小蟲般到處慌忙四散,很快的整個入口處剩下無法離開的鬼族以及還站在原地的安地爾。
與其它的鬼族不一樣,安地爾盯著飛狼身上的圖騰看:「睦光咒,難怪……」
巨人的爪子往前一踏,飛狼金色的瞳孔也同樣直瞪著安地爾。
眨眼下秒,原本應該站著安地爾的地方整個轟然聲響,地面被打擊出了巨人的洞窟,來不及閃避的倒黴鬼族當場被打個稀巴爛,化成一堆灰消失了。
打出窟窿的飛狼一點時間都沒停留,蹬了後腳往上一翻,整只追上了往後退開的安地爾,凶猛的咧嘴就要咬。
「真麻煩。」安地爾皺起眉,甩了好幾枝黑針出去,不過飛狼像是老早就知道會有黑針似的急速的左右閃躲,連一點擦傷都沒有被碰到。
在他們纏鬥的時候,我發現我似乎恢複點力氣了,而且血好象不是流得那麼快速,雖然頭整個昏沈沈的不過意識算是清楚,趁著安地爾沒空理我的時候我掙紮了兩下,想要爬起來。
不過身體整個還是軟趴無力的,摳沒兩下又倒回去。
底下妖師的屍體似乎比我剛剛看見的還要更紅潤一點。
如果讓耶呂鬼千使用妖師的屍體,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打賭絕對不會是好事。
「救命……」我想離開這裏,我想跟安因一起離開這個地方,不管是誰都好,拜托快點來救我們……
出口處發出了一個哀嚎聲,飛狼被安地爾給打到另外一端去,將整個石台撞壞成粉碎,與大小石塊全都摔在一起,顫抖著身一下子居然爬不起來了。
「帶著睦光陣的家夥,在你造成妨礙之前,先讓你消失在這裏會比較好。」抽出了黑針,安地爾微笑的看著飛狼,往牠的金色眼睛甩出——
幾個破空的聲音特別明顯,當中夾帶著金屬碰撞聲。
黑針被什麼打落在地上。
咚的一聲,流光劃破空氣,一個最熟悉不過的東西就插在飛狼面前。
透明的長槍穩穩的隔開他們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