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第三八章(1)

“組長,那邊打起來了。”朱海站在那里豎著耳朵聽著。我決定過去看看,不是看熱鬧,我想知道是哪支部隊。我們一行人順著槍聲那邊摸過去。到達山包下,“我上去看看。”張振鶴背起槍。“還是我去吧!”我決定一個人先上去偵察一下,其他人就地隱蔽。我繞了幾個彎子弓著腰來到了山丘頂上,我趴在草叢中,撥開眼前的衰草,拿出望遠鏡向下看去。狼群已經沒了蹤影,交火的卻是兩支部隊,雖然槍聲很大,但是並不是主力部隊,因為是演習,看不到實戰中使用的曳光彈的彈道,只能看見槍口噴出的點點火光。我拿著望遠鏡仔細地窺視著,我發現雙方火力相當,雖然被一條馬路隔開,但是此時已經完全處于膠著狀態,雙方毫不退讓。在紅外線望遠鏡里分不清楚哪邊是紅,哪邊是藍。猛烈的槍聲在原野里回蕩,激戰了一會,右邊的火力點突然出現一挺重機槍,長長的火舌噴得老長,一刻不停地向對方火力壓制。馬路左側這邊的部隊火力漸漸弱了下來,放棄了阻擊線,開始向身後的山包上撤退,而右邊卻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著。我看了好久還是分辨不出是哪支部隊的。這個時候一名士兵大概是絆到了絆索照明彈,四枚照明彈騰空而起,瞬時,山下被照得如白晝一樣雪亮。右側的部隊十幾人,兩個戰斗小組的編制,進攻隊形已經完全展開。我這才看清楚一個士兵的臂章也是一個虎頭標志,當年滲透我們403的特種兵就是佩戴著這樣的臂章,不用說了,位于馬路右側的正是南州軍區的“夜老虎”特種部隊。他們的臂章跟我們的很相似,區別就在于我們的虎頭是側面的,而他們的虎頭是正面的,真是“冤”家路窄。此時,夜老虎已經采取“Y”字形進攻,左右兩翼分別向紅軍包抄過去,中間的強大火力壓制性射擊。並且不斷有榴彈飛向紅軍陣地,左側的紅軍,顯然不敵這只夜老虎,紅軍的士兵頭盔上的激光接收器相繼冒出彩煙,很快就已經有四名戰士退出戰場。 報仇的時候到了,機不可失,我急忙退回山下,把邵年和張振鶴叫到一邊:“藍軍和紅軍干起來了,藍軍就是南州軍區的‘夜老虎’,但是今天我們不能跟他們正面接火,所以你們兩個跟我上去,敲掉他們的火力點,能狙幾個狙幾個,千萬不要暴露目標。”我帶著邵年和張振鶴重新返回山丘上,邵年他倆找好位置,就開始暗中偷襲藍軍,雖然距離很遠,但是我們處于高地,攻擊位置相當有利,張振鶴他倆打得很謹慎,幾槍下來,藍軍中就有幾名士兵被爆頭,頭盔冒起彩煙。夜老虎馬上意識到有人偷襲,但是苦于尋找不到彈道方向,胡亂地沖山上打了幾槍,就馬上開始急速後撤,很快紅軍火力重新壓上來,占領了馬路一邊,藍軍那邊放了幾槍之後,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我看紅軍已經完全占得優勢,就急忙沖他倆打了一個手勢,我們又悄悄撤回到山下。 事後我猜想,如果雙方都是特種部隊的話,絕對不會在人數持平的情況下貿然采取進攻,基本上采取回避來避免不必要的戰斗,而藍軍和紅軍之所以能打起來,我想很大可能是我們這邊的火箭彈的爆炸導致雙方跳出來打一次面對面的遭遇戰。 依據藍軍撤退的方向,藍軍的大本營應該就在東面,我們馬上向東面行進。按照1號的命令,我們必須在天亮前找到藍軍的前哨指揮部,所以我們顧不上太多隱蔽,頂著星光向著東方飛奔而去。腳下的枯草發出“咔咔”的斷裂聲,幾個人一溜小跑,跑了沒多久,已經明顯感覺到體力不支,這才想起來,隊員們還餓著肚子呢。我決定原地休息一會,為子倒在了草叢中,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摘下頭盔擦著額頭上的汗,原野上的風漸漸地停了,四周安靜下來,氣溫好像降到了零下十幾度。這個時候,邵年突然指了指正前方,我們幾個急忙隱蔽,我拿出望遠鏡一看,前面不遠處走過來十幾個士兵,再一看,正是剛才被打退的夜老虎,沒想到他們轉了一圈又回來了。按照他們現在的行進路線,正好經過我們現在的地方,轉移?四周實在太靜了,邵年之所以能發現他們,就是聽見了他們踩草的聲音,我們如果現在轉移地點,肯定會暴露的,如果開戰,我們人少,百分之百被全殲,任務也就失敗了。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我還沒想好究竟怎麼處理,這個時候,他們突然停下了,隊形突然展開,分成兩翼,難道被他們發現了?我們穩住呼吸,好在沒膝的草叢完全可以掩蓋我們,但是走得太近,還是會暴露的。我看見藍軍已經慢慢向這邊靠過來,打還是不打?我握著手雷,心里一個勁地打鼓。演習使用的是激光接收器,但是手雷只是電光模擬的,就算扔過去,一個閃光而已,手雷的威力不可能一下子炸倒十幾個人,也根本無法評定傷亡人數。這個時候再想安裝TNT定向雷已經來不及了。其他人見我沒反應也都安靜地趴在原地,眼看人越走越近,而我腦子已經停止了運轉,一片空白。兩支小隊已經接近了我們,我干脆閉上眼睛,等待那聲“不許動!”之後拔雷。耳邊傳來輕輕地刷刷聲,許久,那聲音越來越近,我甚至可以聽到對方呼吸的聲音。那聲音沒停,一點一點地從我們旁邊擦身而過,兩支攻擊小隊中間有一個寬不過十米的豁口,我們也正好處于這個豁口中間,如果他們兩邊再收縮一米,他們就會發現我們。就這樣在夜色和草叢的掩護下我們逃過一劫。一直到那兩隊走遠,我們才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