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 懵懂之間

“啊!”肩膀猛地被人一撞,手中的冰糖葫蘆被撞落地,我嚇了一跳,側臉看去,只見撞我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兒,此刻正往前鑽去。十四見狀,已經按捺不住,口中怒喝道:“作死嗎……”說著就要去捉那小孩。我見了,忙反手按住十四的手,不讓他追上前去。十四原本正惱著怒,見我反手拉住他,卻一下喜笑顏開起來,明朗如玉的臉在燈下顯得十分生動,掩飾不住他眼中的喜悅。我見他表情變化如此之快,心下好笑,卻又不得不忍住,仍然板著臉,撇了撇嘴,迅速放開他的手,沒好氣地對他說道:“小孩子玩鬧沒眼見的,你作什麼真?” 十四一聽這話,遂低下頭按著我的肩,柔聲問道:“撞到哪里了?疼嗎?”我一抬眼見他眼里流露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柔情,與他平日里眼睛里那種戲謔與霸道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一時間不由得我多看了兩眼,突然發現他也低著頭正看著我的眼睛,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垂下眼瞼,輕聲說道:“沒怎麼撞疼!” 十四聽了,點了點頭,依舊拉起我的手准備繼續往人群中走去,我見冰糖葫蘆被撞落地時,幾塊碎裂的糖塊沾在衣角,忙伸手去拂,誰知一拍到自己的腰間,突然發現自己腰間的荷包不見了,驚道:“啊,我的荷包不見了!”十四一聽,回頭看我慌張的模樣,怒道:“准是剛剛那個小子!”說著不由分說,拉著我就返身朝那小孩跑開的方向擠去。我被他拉著在人群里又往回擠去,心想我那荷包里本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像是掉了一只的耳墜,沒串完的珠穗子一類的零碎東西,丟了丟了,並無多大要緊的,而且想著如果這一追去,又不知要擔誤多少時間,生出多少事來。 想到這兒,于是掙紮著不肯前去,對十四急道:“算了,不用去找,荷包里也沒什麼要緊的東西!”十四聽了卻不依,頭也沒回,只攥著我的手腕不肯松手,我們兩個人就這麼正相持著,突然聽到前方不遠處人群里傳來一陣嘈雜聲,還隱約聽到‘小偷’樣的字眼傳來。我正微一凜神間,十四已經拉著我擠起那人堆里。 擠進人群中一看,見人群中,一名青年男子正對地上蜷縮著的一人拳打腳踢,嘴里還叫罵道:“爺的東西你也敢偷,找死啊你……”我一聽這話,朝那地上之人定晴一看,果然是先前撞我的那小孩。此刻正痛苦的抱著頭,蜷縮在地上。 我心中一緊,見那小孩跟十七差不多身形,也就七、八歲的年紀,卻因生在窮人家,誤入歧途,在街頭行竊。想必是行竊時被那青年男子抓了個正著,此刻被撂倒在地,任那名青年男子一拳一腳地落下,卻不肯求饒。眼睛透露出一種倔強,一只手也按在胸口死拽著什麼,怎麼也不肯松手。 看著那小孩眼中痛苦、倔強、絕望、堅定的眼神,我想也沒多想就沖了過去,一把將那青年男子推了個趔趄,趁他不留神退了兩步之際,擋在那小孩身體前方,沖那人叫道:“不要再打了,他還是個孩子,你這樣會把他打死的!” 那名男子猛一見我,愣了一下,隨即叫罵道:“打死了也是他自找,誰叫這小賊連爺的東西都敢偷?”我堅定地看著他,毫不回避地大聲說道:“他雖偷了你的東西,可罪不至死,再說這是天子腳下,你這麼將他打死,眼中還有王法嗎?” 那男子乍一聽我這話,又見人群中紛紛有些指指點點,頓時漲紅了臉,上前一步,怒道:“爺的事還輪不上你來管!臭娘們,還不滾開?”說著一抬臂向我揮過手來。我仰著臉盯著他,猛地一見他的手落下來,不由得還是嚇得閉上了眼睛。 想像中的那手沒有在預定時間落下,而且雖緊閉著眼睛,耳朵卻沒緊閉,隱約聽見人群中傳來‘啊’的一陣驚呼,我睜眼一看,卻見十四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前,正用一只手緊握著那男子只正要落下的手臂。手臂的主人此刻臉紅耳赤想要掙脫,卻被十四緊緊鉗制住了,一下也動彈不得。瞬即,十四手腕向外一用力,一推,將那漢子推開了去,那漢子向後猛跌了幾步。 那漢子一掙脫開十四的鉗制,滿臉通紅的叫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敢管爺的閑事?”說著就想撲上來,眼睛卻上下打量了一下十四,瞧見十四的一身名貴的銀鼠皮襖和腰間明黃色的腰帶,眼神中透露出的鎮定和輕蔑,想著十四必不是凡夫俗子,少不得也是世家子弟,不由得心生幾分畏懼,並不敢真的就撲上前來。只在口中汙言穢語罵著。 我抬臉看著十四,只見十四雖不動聲色地站在那里,但眼睛已經微眯,露出一種凶意,哪里還壓得下火來!我一看他的臉色知道他一定准備要出手教訓那漢子。我心里雖然也很憤怒,可又知道十四要是真出了手,這人不死也得少了半條命,若再傳到皇帝的耳兒里,只怕會又多牽出多少事端來……我心中一凜,忙一回頭,從那小孩緊護在胸前的手里死命攥出錢袋,起身攔在十四身前,將錢袋向那漢子扔去,那漢子一伸手,接過錢袋,恨恨地啐了一口:“哼,今兒爺還有事要辦,就不跟你們計較了,算你們走運!” 十四見那人罵罵咧咧地擠出人群而去,剛想邁步,我急得忙拉住他,他一回頭,看了一眼我的手,又抬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我,我沖他搖了搖頭,輕聲道:“讓他去,你若追上前去,豈不白白失了你自個兒的身份?”十四一聽這話,咧嘴一笑,湊在我耳邊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白了他一眼,輕推開他,蹲下身去看那小男孩。心里卻是一暖,剛才他出手的那一刻,我第一次在潛意里感覺到站在我身前的十四跟以前我認識的十四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起碼那一刻,我沒有感到害怕,沒有感到無助。 人群也漸漸散開,我掏出手絹替那小男孩擦去臉上的汙漬和血漬,那小孩也漸漸緩過氣來,專注地看著我。他的眼睛很亮,很純淨,沒有一絲雜質,就這麼眨了眨,突地落下淚來。我見狀一驚,想著剛才那樣被打,他仍然倔強著不啃一聲,更別說落淚了,此刻卻流下淚來,心想是不是傷到了哪里,這會緩過勁來才覺著了疼,忙急切地上下查看了一翻,柔聲道:“是傷著哪里了嗎?是哪里疼?” 那小孩聽了搖了搖頭,抬手用手背一把抹去眼淚,答道:“沒事!”說完掙紮著從地上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從懷里掏出我的荷包,往我眼前一遞,我見了,按住他的手問道:“為什麼要出來偷東西啊?”他一聽這話,眼睛瞬間暗了下去,低下了頭微不可聽的說道:“沒錢大夫就不肯給娘看病!”我聞言心一酸,回頭抬眼看著十四,見他正抱著雙手,站在我身旁,眼睛正有些饒有興趣得看著我。 我瞪了他一眼,向他伸出手去,他不解地看著我的手,我真不知道這樣明顯的手勢他都看不懂,瞥了他一眼道:“銀子!”十四聽了,嘴里問道:“要銀子作什麼?”一面說,仍舊一面掏了一錠銀子出來遞給我。我接過銀子對他說道:“算我借你的!”十四“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白了我一眼,一副沒見過我這樣借錢借得這樣理直氣壯的人。 我一把抓過銀子,放在我的荷包里,仔細地揣進那小孩的懷里,再拉他站了起來,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柔聲對他說道:“你是個男子漢了,還要照顧媽媽,再不要做這種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事了!媽媽知道了,該多傷心啊?你要記住,人窮不要緊,但是窮也要窮得有骨氣,窮得有志氣,才能做個光明正大、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說著說著,那小男孩的頭已經越垂越低,又輕聲抽泣了起來,我替他擦去淚水,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快回去,他一轉身跑開兩步,又回頭定定地看了看我,開口有些怯怯地問道: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一愣,沖他笑道:“我叫紫菁,你呢?”那小男孩答道:“紫菁姐姐,我叫李天璽,我會記著你的話,從今以後一定做一個光明正大、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見他挺著胸脯大聲地對我說道,心里很是開心,右手握拳,在胸前一頓肘,沖他笑道:“天璽,姐姐相信你能說到做到,加油!”天璽見了,學著我的模樣握著小拳頭往下一拉肘後,才轉身撥開人群向前跑去。 見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我笑嘻嘻地站直了身,一回身抬頭看見十四正盯著我,那目光火熱中透著不解。“干嘛?”我冷著臉粗聲粗氣地說,也不理他,抬腳就往前走去,十四一個回神,仍舊上前兩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我臉一紅:“喂!你放開,拉拉扯扯的算什麼……”十四卻不管,笑嘻嘻地把頭又湊在我耳邊言道: “怎麼從來沒見你這樣好性子跟我說話?什麼時候你也能這麼沖我笑一笑?”我一聽他這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正想說話,他一見我這模樣,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搶在我出聲前說道:“看吧,看吧,又來了,就是這樣拉長個臉,倒像我欠了你多少銀子似不還似的!”我一聽他這話,看著他一副受了多在委屈似的模樣,終于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十四看我笑了,有些傻傻地盯著我,見我不理他徑直走了,才猛一回神,上前兩步依舊一把拉過我的手往前走去。 十四終于拉著我來到我和十二來時坐的馬車前不遠處時,我一見到馬車,莫名心里有些興奮,不自禁地就掙紮著甩開十四的手,要往前去。十四見狀卻有些老大不高興的模樣,不情願地松了我的手,站在原地默不作聲。 我見他松了手,剛要抬腳前去,總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似的,于是回頭抬眼看著他,只見他冷著臉,再瞧不了先前的一絲歡喜開心的情緒,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也不說話。我一下竟有些愧疚似的,出言問道:“十四爺不和十二爺一塊兒回宮嗎?” 十四挑了挑眉,又低下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你和十二哥先回吧!”說完轉身准備要走,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有些戲謔地對我笑道:“你今兒問借我的銀子什麼時候還啊?”我一聽,簡直有點腦沖血,心想十四你怎麼說也是個皇子,犯得著為了幾兩銀子跟我斤斤計較嗎?可又想到當時確實是跟他借的,一咬牙恨恨地對他說道: “十四爺放心,等奴婢攢足了銀子,一定親自送還!”十四一聽這話,哈哈大笑起來:“那好,我可記著你這話了!”說著,一面笑著轉身快步而去,留下我站在原處,恨恨地看著他離去。幾個深呼吸過後,我一跺腳,朝馬車走去,車夫見我來了,忙扶我上車,我一掀簾子見十二果然在車里,只得挪過去,坐在來時坐的位置上,屏聲靜氣。 馬車仍然恍恍當當地行著,我與十二坐在馬車里,各自仍舊坐著來時坐的位置上,不同的是十二並沒有再閉目養神,而是淡然的望著我,眼睛里多了幾絲複雜不清的情緒,卻仍舊什麼話也沒說。在他這樣的眼神下,我有些不敢與他對視,自動交換角色般地換成我來閉目養神,因為不知為何,我心里升起一種做賊心虛的奇怪感覺,不願去碰觸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怕從他的眼里看到什麼。 閉著眼睛隨著馬車晃動著身體,我仍然感覺得到從對面投來的目光,帶著一種凝視,一種觀察,一種思考,一種關切,一種掙紮,一種無奈。我雖然閉著眼睛,可是從車廂內空氣中我分明感覺到它們的存在,並隨著車身的晃動,飄浮在空氣里,充斥著車廂里的每一個角落。 下車的時候,十二不經意般地伸手扶了我一下,他的手比先前涼了些,卻潤潤地有些汗,我腳一著地,他便收回了他的手,那一瞬間,我心里油然而生的竟是一種失落的感覺。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一路往他的寢宮走去。 好幾次想張口叫住十二說點什麼,或是問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自己想要說什麼,只得硬生生的閉了口,一直盯著十二的背影的眼睛,開始慢慢變得有些生澀,心里也覺得很委屈似的難過起來。 第一次覺得到東五所的宮道竟是這麼長,這麼暗,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終點。我只能低著頭看著自己腳下,跟著十二的腳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走在前面的十二突然停了腳步,我完全沒留意地就一頭撞進他懷里。 “啊……”我這一撞,才猛地抬起來頭,瞧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十二的寢宮門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十二回過身來站定在那里,而我神游方外之時,便一頭撞了上去。我剛想抬手揉揉自己微疼的額頭,卻見十二已經輕歎了口氣,伸過手來,一手扶住我的肩,一手撫在我的額頭上,輕輕揉了幾下。 我抬眼看他,見他眼睛里罩著一層霧氣,看不清那後面的情緒,怔忡之間,十二已經不著痕跡的放開了我,柔聲道:“回吧!” 一聽這話,我忙福下身去:“奴婢告退!”十二習慣性地抬手扶我起來後,沒有再說話,徑直向寢宮走去。我看著十二進了宮門,早已候在那里的秦順連忙迎了上去,十二也沒理他,保持著萬年不變身姿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從東五所出來,默默地往長春宮走去,一腳踢到一粒小石子,頓時象找到發泄對象似的,低聲罵道:“死十四、臭十四,我一腳把你踢進太平洋……”說著狠狠地一腳將那石子踢飛出去。 “唉喲!”一聲輕呼傳來,我唬了一跳,忙循聲望去,只見十三和十四正站在不遠處,十四站在十三身後,帶著一臉的戲謔痞痞地沖著我笑。我估計那石子是踢到了十三,忙上前去請罪:“十三爺恕罪,奴婢沒留神……” 十四在十三身後一本正經的打斷了我:“喲,紫菁姑娘這是在跟誰嘔氣呢?”他不說還好,一聽他這話,我頓時怒氣攻心,跟誰生氣?明知故問!我抬眼狠狠地瞪了十四一眼,十四見狀,一臉無辜的望著天空不再說話。 十三似乎也覺得我和十四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但以十三的性格,他斷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問出來的。十三回頭看了一眼十四,又看了看我,微微一笑,沖我言道: “十二哥散了席就早早跟五哥告辭了出來,想必是帶著紫菁姑娘上長安街上去湊熱鬧了吧!”我一聽這話,心想也不知道十四有沒有跟十三說什麼,或者說了又是怎麼說的,我這會兒總不能跟十三說,是你身後這個弟弟拉著我在長安大街上逛了大半夜吧。 微一沉呤,輕聲回道:“十二爺帶著奴婢在長安街上走了走,卻不小心走散了,找了奴婢好一陣才找著,所以也就這會兒才回宮來!”我這麼說也沒錯,是走散了,只是被十四拉著才與十二走散的。 十三聽了,點了點頭,笑道:“哦,是這樣……”十四聽了這話,輕笑了出來,轉著眼珠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樣。十三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對十四言道:“十四弟,今兒個五哥府上設宴,你也沒來,到哪閑逛去了?”我一聽他這麼問,不由得抬眼向十四看去,只見十四抬腳往前走去,頭也沒回地說道:“太子叫我去喝酒去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故意挑著眉看了一眼我驚訝無比的眼神,瞬間又收回眼神,望著前方而去。 十三聽了,微笑著頷了頷首,回眼看了我一下,沖我一揮手,示意我可以離開了,便跟在十四身後往東五所走去。我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想著,這兄弟倆常在一處,年齡也最為相近,照說應該是兄弟中關系比較好的兩個人才是,可是卻總讓人覺得兩人有些格格不入,像是隔著一層不能捅破的隔膜。 一過完正月,節日喜慶的氣氛漸漸遠去,康熙又領著幾個兒子循河南下了,宮里恢複了波瀾不驚的局面。十二、十三、十四這次都在隨行之列,于是宮里越發的清靜起來。每日定妃除了讓我抄抄經書,也很少派我做的別的事,想著宮里這段時間人少,我時常也會四處閑逛閑逛。 這一日,我坐在萬經閣里,春天的風溫柔地拂過臉頰,憑窗遠眺,柳絲吐著金燦燦的新嫩,四處都是生機盎然的景象,柔風中,一陣陣的青草芬芳陣陣飄來,空氣也分外的清新,不禁閉上眼睛感受這一刻難得的馨香。遠遠聽見有人聲,睜開眼睛向外望去,看見春日無聊,不知是誰放飛三兩只風箏,此刻正輕輕揚揚地飄在窗外藍藍的天空上。 不知為何,想那十二已經跟著康熙出去快兩個月了,不知道現在隨架到了什麼地方,又在做些什麼事呢。去年這個時候,第一次透過濕漉漉的頭發見到十二,如今轉眼間已經過了一年,突然驚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開始思念起十二來,十二在我心里的感覺已經漸漸發生了一些變化,只是我從來不願去想究竟是些什麼變化。 正想著,突然見到廊子上有個身影正往這里跑來,仔細一看,卻是十七阿哥胤禮正拿著一個風箏徑直朝這兒跑來。見我坐在窗邊,隨即拿起手中的風箏朝我得意的揮了揮,我沖他一笑,過去給他開了門,讓他進來。 十七將手中的風箏遞到我跟前,我低頭一看,只見這個風箏是個最普通不過的風箏,既沒畫圖,也沒上色,他笑著沖我驕傲地說道:“這是我自己做的!”我欣喜地看著他,笑道:“你自己做的?十七爺可真厲害!”十七聽我這麼一誇,小臉紅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舉著風箏問我:“紫菁,你說給這風箏畫上什麼好呢?” 我拿著風箏端詳了一下,來到案前,微一沉呤,著筆在上面畫了個再簡單不過的叮當貓。十七湊著小腦袋在旁邊看我畫完,笑問:“這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呢?”我哈哈一笑,心想你當然沒見過,這可是二十世紀鼎鼎大名的動畫明星,現代的小孩子可是沒人不知,沒人不曉的。我吹著墨跡對他笑道:“這叫叮當貓,肚子上那口袋里有好多好多新鮮玩意呢?” 十七聽了這話,興趣大起,綴著我的衣角忙問:“真的嗎?都有些什麼呢?”我偏著頭想了一下,笑道:“好東西可多了,有什麼時光機器啦、隱形衣啦、飛翔傘啦……好多呢!”十七聽得眼睛里直冒光,拉著問我:“什麼叫時光機器?穿上隱形衣別人真的就看不見了嗎?還有那飛翔傘是……”我聽了呵呵笑了起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得拿著風箏岔開話題:“十七爺,這會兒天正好,快去放風箏吧!”十七一聽,果然忘了剛才的問話,接過那風箏,蹦蹦跳跳地拉著我跑出萬經閣—— 今天一大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先來發一章再說,還有一章,偷空修改一下,中午再發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