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茵連忙答到:"起來了,起來了,公公請進."
那太監走了進來,低聲道:"姑娘,陛下請你去太和殿."
小茵笑道:"那有勞公公帶路了."
那太監也不多說,只是轉身在前走著,子痕三人隨在身後,跟著那太監緩緩的向著太和殿的方向走去.
"太和殿是個什麼地方?"子痕有些好奇的向著王文傳音道.
"太和殿是江若水接見一些近臣的地方,也是他平日的居所."王文思索一下,向著子痕傳音道:"子痕,今日萬一不成,你只需盡力便是,若是不成,也是我王家命該如此,萬萬不可拼死苦戰,逃出去了,記得替我報仇."
"老大,你這是說的那里話,我們兄弟自然同生同死."子痕說著,伸出手握了握王文的手,目光堅定的望了王文一眼.
王文歎息一聲,也不在說話,只是也用力捏捏子痕伸過來的手,抬頭向前走去.
四人來到太和殿前,那太監稟報一聲,自己退下了,小茵回頭看看兩人,點點頭,向著太和殿中走了進去,只見江若水今日並沒有身穿帝服,只是穿了一身淡黃色的普通服飾,望著三人笑道:"姑娘你來拉."
三人連忙施禮,江若水笑道:"不必了,若是姑娘能將我母親的雙眼治好,就是我的大恩人,我怎麼還能以身份相壓."
小茵連稱不敢.
江若水收起笑容,正色道:"姑娘昨日所說之事,我已經細細想過,為了母後的雙眼,那些親戚們在母後蔭蔽下多年,付出一點也是應該的,今日我選了幾個母後族中之人,還請姑娘一看?"
小茵長歎一聲,輕聲道:"既然陛下聖意已決,那我就拼力為太後施法了."面容之上極為不忍.
江若水看在眼中,也不多說,只是輕輕拍拍手,兩個太監自後面帶了五個人上來,三男兩女,面色盡皆有些淒苦的模樣.
王文看去,卻都是自己家中的遠房親戚,愁眉不展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王文忍不住心中冷笑,昔日南王得勢的時候,你們這下家伙趨炎附勢,極盡巴結,後來南王被軟禁,黑旗軍團被外調黑水城,慘遭活埋,你們這些家伙盡皆上書,數落我父親的不是,不想也有今日.
那五人對著江若水行禮之後,全都顫顫巍巍的站在一邊,渾身上下不住的抖動著,大汗淋漓.
江若水指著五人笑道:"姑娘,你可看看,他們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
小茵微笑一聲,走上前去,在其中一個男子面前停了下來,上下打量著.
那人全身抖如篩糠,忽然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一股腥臭味傳了出來.
小茵忍不住眉頭微躇,低頭看去,那人嚇得屎尿齊流,口吐白沫,竟然昏了過去.
江若水怒道:"來人,把這個沒用的家伙給我拖下去喂狗了."
兩個如狼似虎的武士沖了進來,將那人架起抬了出去.
其余四人連忙全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竟然將殿前的地板上磕的血跡斑斑.
小茵郁悶的隨便選了一人,伸手一指,一道金光將那人包裹起來,漸漸的全身化做一陣血霧,唯有一雙眼睛在血霧之中閃閃光.
江若水和子痕等人俱都沒有見過這等場面,心中全都暗暗稱奇.
小茵手中做了幾個法訣,伸手一指,那團血霧漸漸的向著雙眼之中彙聚了進去,不到片刻,竟然只剩了一小部分,雙眼卻突然出一陣血光,轟然炸開.
小茵後退一步,眉頭皺起,低頭沉思.
"姑娘,怎麼了?"江若水眼見那一雙眼睛就要成型,竟然炸裂開來,不由得向著小茵問道.
"這些人身體太弱,更本煉制不出來一雙完美的眼睛供給太後使用,難道太後家中就沒有身體強壯的武將之流麼?"小茵眉頭緊縮,向著江若水問道.
江若水閉目沉思,一語不.
小茵見江若水似乎在思量著什麼,又道:"陛下,太後的雙眼不能複明,最多找些人精心看護便是,只是太後雙眼受傷太深,只怕傷及大腦,近日來,近日來脾氣古怪倒也算了,是不是還伴隨著強烈的頭痛?"
將若受抬起頭看著小茵點點頭道:"姑娘不愧是神醫,母後近日的確經常還有頭疼的症狀,而且十分強烈."
小茵沉吟道:"陛下,恕小女子直言,太後的病情,在拖下去,只怕很難熬過今年."
"大膽."江若水怒喝一聲,指著小茵說道.
小茵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笑道:"我不過實話實說,若是陛下您諱疾忌醫,那我想我也沒有在這里呆下去的必要了."
小茵說著,冷聲道:"小女子告辭了."
說著,小茵轉過身來,向著子痕和王文兩人打個眼色,沉聲道:"黑白無常,我們走了."
兩人隨在小茵身後,向著殿外走去.
只聽江若水冷喝一聲.
數十個全副武裝的侍衛沖了進來,將三人團團圍住,紛紛抽出手中長刀,指向三人,大有江若水一聲令下,便要將三人亂刀分尸的勢頭.
小茵冷眼四看,絲毫不將這一切放在心上,繼續向前走去,江若水終于忍耐不住叫道:"姑娘請留步."
"你們退下."江若水一揮手,命令圍著三人的侍衛們退了下去.
"姑娘,還請你們先回住處休息,母後的確有一位親戚,符合姑娘你的要求,只是茲事體大,我得詳細思量一番,還請姑娘莫怪."江若水看著小茵,口氣終于軟了下來.
"那我就等陛下的決心了."小茵微微一笑,也不多說,領了三人有那太監帶著,向著自己的住處走了回去.
王文迫不及待的傳音道:"美女,你剛才那是怎麼弄得?怎麼一下就把那人弄爆了?"
"你不是說那些親戚都不是什麼好人,我生平最見不得這些賣主求榮的家伙,給他們一些教訓罷了."小茵微微傳音道.
江若水看著三人遠去的背影,雙目之中忽然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三人回到住處,小茵眼見四下無人,笑道:"我想明天江若水一定會把南王交出來的,到時候我們好好計劃一下."
"你確定?"王文有些緊張起來,雙拳緊握,向著小茵問道.
"只要你保證你爹沒有給你留個個私生子弟弟或者妹妹什麼的就行了."小茵一本正經的對著王文說道.
王文張大了嘴巴,站在一邊愣神了起來.
"我開玩笑的,不會真有吧?"小茵見了王文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王文不由得為之氣結,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小茵一眼,小茵也不生氣,只是笑道:"就算有,我也把他化成一灘血水,嘿嘿."
王文無語的看了一眼小茵,底下頭不再說話.
"子痕,明天我用障眼法將南王收入這乾坤袋之中,你去弄對狗眼來,明天我給那老太太換上."小茵說著躺在了軟床上伸了個懶腰,笑意盎然的看著子痕.
"什麼??狗眼??"子痕有些郁悶的看著小茵問道.
"是呀,總不能讓那老太太就這麼瞎著吧?有損我神醫的威名,弄個狗眼讓她見見世面好了."小茵掩嘴輕笑道.
"太殘忍了,狗也是一條性命,就讓那老太太瞎著去吧."子痕坐在地上不願意起來,有些討好的看著小茵.
"別以為你養了只狗就了不起,快去,順便在和你的夏子語商量一下,到時候我們趁著去給老太後換眼的功夫,一起逃走."小茵望著子痕笑道.
"牛眼還是豬眼什麼的行不行?小狗我真的下不去手."子痕一臉誠懇的看著小茵問道.
"隨便你,你只要覺得合適就行了,我還要准備一下."小茵不在搭理子痕,自顧自的收拾起東西來.
子痕答應一聲,變做一只小蟲飛了出去.
片刻的功夫,子痕便又出現在了小茵的房中,手中血淋淋的拿著兩顆眼睛,遞給小茵,小茵看了看,取出一個小盒子來仔細的收好,向著子痕道:"你晚上小心點."
子痕微微點頭,又失神的想了起來.
夜.
一只蝴蝶穿過禦花園,飛到了勤政殿的窗口上,窗內,子語正在翻閱著一張張的奏折,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朱筆輕點.
蝴蝶落在地上,顯出子痕的模樣,輕聲道:"子語……"
子語手中的朱筆哐啷一聲落在了地上,抬起頭來,忽然向著子痕跑來,將子痕緊緊抱在懷中,低聲喃喃道:"子痕,子痕,你終于來了,這些天,我時常都以為那天不過是個夢境,是個夢境啊."
子痕輕輕撫摸著子語那消瘦的臉龐,微笑道:"傻丫頭,怎麼會呢,你摸摸,是我啊,我是你的子痕."
子語點點頭,忽然握緊了子痕的手,急聲道:"子痕,你什麼時候帶我走?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我要和你走,我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