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卷 狡猾的獸人

"我這輩子沒有畏懼過任何生物,上輩子也是,但辛巴不算,他根本就不能被稱為獸人,他是惡魔和妖怪的混合體,混蛋與智者的交集,無恥與虛偽的矛盾體,我不是怕他,就是不想見到他."

摘錄于禁忌之王《生活語錄大全》

"喏,這就是你以後住的地方."辛巴帶著阿徹來到一層最左邊的房間說道.

阿徹皺著眉頭打量著眼前的新居,頓時哭笑不得.

房間里幾乎沒有擺設,除了一張木床之外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只有左面的牆上掛了一把厚重的巨斧,表面鏽跡斑斑,象是受盡了歲月的腐蝕.

房間的空氣很潮濕,似乎很久沒有人打掃,到處掛滿了蛛網塵灰,就連地面上都有著一層厚厚的汙垢.

辛巴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他對著阿徹露出自己的兩顆獠牙,羞澀的一笑:"這原本是一個同伴住的地方,不過後來他搬出去了,也沒人來打掃這個屋子,你就辛苦點吧,總體來說,這里還是很不錯的."

這個地方還算是不錯?那地球上南非難民營不就是天堂了?阿徹皺著眉毛想到.

"對了,一會記得出來吃飯,在亡者之森是沒有晝夜之分的,肚子餓了就到最中間的一個大廳,那里有食物,你先休息會吧."

說完辛巴自顧自的走開了,一點也沒有幫助阿徹清理房間的打算.

沒有辦法,只能自己動手打掃了,好在房間里的透氣性還算不錯,窗戶靠著片湖泊,雖然屋外到處彌漫著黑色的霧氣,但空氣的流通還不成問題,所以氣味也並不算難聞.牆角放了一些打掃工具,可憐的少年只能自認倒黴的整理起了房屋.

塵灰飛揚,汙垢四散,終于在一陣手忙腳亂中,少年躺在了乾淨的木板床上.這幾天離奇的經曆,讓他疲憊不堪,剛歇下來倦意就湧上心頭,沉沉睡去.

"嘩啦"

一大盆冷水澆在了阿徹的身上,紅發少年打了個激靈,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對不起,阿徹,我忘記和你說了,你的房間太髒了,我替你用水清理下."

優雅的獸人辛巴正一臉紳士的笑容站在自己面前,手中拎了一個巨大的木桶,細密的水珠正不斷的從里面滴落下來.

"可是你也不用往我身上澆阿."阿徹拼命忍住自己想和對方肉搏的念頭,咬牙問道.

"哦,我看你身上也挺髒的,一並洗了,省的你費事."辛巴的笑容依然優雅.

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除了在心底親切深情的問候了下辛巴的母系親友外,阿徹的表面只能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對了,你不用在睡了,出去跟我鍛煉吧."辛巴說完轉身就走.

"啊,鍛煉,可是我還沒吃東西呢."

"哦,許伯里翁已經替你吃了,等下一頓吧."

……………………


亡者之森作為享譽整個奇跡大陸的三大禁忌險地之一,是很有些說服力的,首先它具備了恐怖電影中最詭異的氛圍,終日黑霧繚繞,不見光明.

其次它有外形和力量和出色的土著居民——無數的死靈以及魔獸.雖然奇跡大陸上基本已經看不到野生的魔獸,但恰好這里就是個意外,許多凶猛殘忍的魔獸都生長于此,但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家伙的活動范圍僅止于亡者之森,半步也邁不出去.

當然對于阿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反面角色頂級壞蛋的出現.

辛巴——這個看上去雖然高大但並不壯碩的獸人,如果換算成*人類的標准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先天瘦弱.而且臉上總是掛著人類紳士才該擁有的優雅笑容的混蛋,在今後一段很長的時間內都成了紅發少年的噩夢,饒是他擁有成年人的思維和堅韌,也依然對這個雜交獸人恨之入骨,敬畏無比.

黑霧繚繞的亡者之森內,到處都是參天的原始巨木,死氣沉沉的空氣中彌漫著說不清的味道,象是尸體糜爛的氣味混雜著血液特有的腥臭味.

這里沒有所謂晝夜之分,陽光照耀不進,黯淡的光線始終揮之不散,一高一矮兩個身形正快速的在樹影之間穿行.

"速度再快點,你怎麼跟沒吃飯一樣阿,秘族人都是天生的奔跑好手,可你簡直就和家豬一樣蠢笨,在快點."

"你身後的藍眼食肉兔就要追上來了,阿徹,加油,甩開它啊,哎呀,它咬你屁股啦,跑啊!"

"這是冰尾蛇,餓,難道你不知道麼?它的尾巴能散播出一股寒氣,戳到生物就能讓他渾身麻痹.

………………

"不行了,我真的頂不住了!"阿徹大口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粘濕的地上.

"你確定你真的不行了麼?"獸人辛巴一個輕靈的翻身從樹上躍了下來,金黃色的眼眸中一道紅線似火,在黯淡的光線下尤其明亮.

"我,我真的不行了.辛巴先生,你看看,我的身上都是傷痕,肚子也餓的厲害,你讓我歇會吧,今天就到此為止,行麼?"阿徹擺了擺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開玩笑,已經跑了都快五公里了,自己不過是個瘦弱的十二歲少年,能經的起這樣的折騰麼?而且這該死的森林的泥土相當的柔軟濕滑,一不留神就能摔倒,路上還不斷出現稀奇古怪的魔獸,辛巴到是無所謂,很輕巧的就避開了,可自己就慘了,只能依靠不斷的加速度透支體力來躲避,就算這樣也是傷痕累累,實在是太痛苦了.

"你真的不行了麼?"辛巴又一次問道.

"真的不行了."阿徹頭搖的象是個撥浪鼓,想讓自己再跑?打死我也不干.

"這樣啊,你……,算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辛巴看了看阿徹的身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請問您有什麼事麼?"阿徹覺得有點不對勁,原本以為辛巴會如同起初那樣嚴厲凶狠逼自己跑,想不到對方現在卻輕描淡寫的答應了.

"沒什麼,反正你不行了,那就休息吧."辛巴跳上了樹木,一臉優雅的笑容看著阿徹的身後.

阿徹摸了摸後腦勺,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挑過頭去看了看,頓時魂飛魄散,一頭渾身冒著火焰的犀牛正瘋了一樣朝自己沖了過來,速度驚人.

紅發少年立刻竄了起來,放腿飛奔,剛才的慵懶勁立刻消散無形.

"哎,現在的孩子啊,怎麼總是不誠實,明明說自己不行了的麼?"辛巴站在參天的大樹上,搖頭歎氣.

"飯好吃麼?要不要再來點?"辛巴一臉和藹的笑容站在阿徹的身邊,噓寒問暖,熱情洋溢.


"好吃,很好吃,謝謝你了."拼命跑了五公里,受盡非人折磨的阿徹饑不擇食,這個時候只要有的吃就謝天謝地了,哪里還能顧的上口味,餓起來就算是狗食也一樣特別香甜.

"沒事,你多吃點,沒人和你搶.反正一天只有一頓."辛巴笑著給阿徹盛了點飯.

"啊,為什麼呀?"阿徹差點沒把嘴里的飯噴出去,自己又不是狗,怎麼一天只管一頓飯.

"沒辦法啊,廚師不在,現在是愛麗絲代替的,許伯里翁的飯量那麼大,不夠吃的.還有老師的份,你知道他的胃口也不小."辛巴聳了聳肩膀,樣子很紳士.

呸,鬼才信你,巫妖需要吃飯?這比母豬能上數還不靠譜,全當我是傻子,阿徹的心里怒火滔天,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純潔的笑容,希望為自己的溫飽再努力爭取點權利.

"辛巴先生,我可以留點晚上吃麼?"阿徹覺得有必要自己留些余糧.

"不行,巫妖王家也沒有余糧啊,飯要吃現做的才新鮮才有營養."辛巴很瀟灑的拒絕了.似乎覺得過意不去,他又繼續說道:"我都忘記了,還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阿徹趕緊問道.

"去外面獵殺魔獸啊,沒人跟你搶的."

……………………

吃飽之後,紅發少年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學著白衣女子一樣盤膝靜想,腦子里空無一物,全身放松.

"用心感受,到底妖族文字如何才能接受我呢?"阿徹腦海中拼命的思索著如何讓妖族文字接受自己,可總是無法找到竅門,只能勉勉強強的回憶起水紋字的大概,可到底是什麼意思根本不得而知.

越想越是煩躁,越想越是沮喪,失望的阿徹干脆放開一切包袱,安靜的靜坐起來.

上輩子的人生給予了他很多寶貴的財富,除了思想上的成熟,一些平日瀏覽的道家典籍和生活方法也給了自己很大的幫助,讓自己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始終保持著一顆冷靜的靈魂.

比如現在的調息方法,就是當初自查看道家典籍自學而來的修養方法,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紅發少年就象是個得道多年的修行之人,在一片均勻的呼吸中忘卻了自我.

一切煩惱漸漸煙消云散,所有的想法和愁緒都拋到九霄云外,現在的阿徹只是單純的在呼吸,在冥思,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去考慮,就仿佛自己剝離了這個世界,游蕩在虛無之中.

生命一如虛無,世界本是混沌.

就在此時,一股奇怪的感覺漸漸在腦海中升起,仿佛是多情溫柔的女子在對自己輕輕的呼喚,阿徹試圖讓自己的想法能夠和對方接上頻率,卻偏偏又抓不到頭緒.

一切似乎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淡泊如水一樣的感覺總是環繞在自己的腦海心田.

阿徹忽然靈光一現,隱隱中猜到了什麼,可就在此時,這股多情溫柔的感覺又消失不見,讓自己無從琢磨.

"哎,還是差了一點."

紅發少年長長吐出一口氣來,疲勞湧上心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