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自述
"王書記,裴云華說他要見你."賈建山在第三天的時候打來了電話.
自從裴云華被中央工作組的人帶走之後,不論是春陽市還是北陽省的干部都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大家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堅定地站在王澤榮一方的人竟然同樣也沒有避過出事的命運,這北陽省的干部到底是怎麼樣了.
王澤榮這兩天也在埋頭搞著春陽市的干部調整工作,自從溫和林主持組織部的工作之後,王澤榮對于組織工作的掌控更加順心,一項項的人事任命很快進行,空缺的崗位都是由王澤榮親自查看,談話之後選出來的干部擔任.
兩天的時間,十幾個重要的人事任命得到了通過.
在這一系列的事情中,讓人奇怪的還是靳忠潤,這兩天的時間里面,他顯得很是憔悴,到了後來的時候甚至干脆請了病假沒來上班.
王澤榮把這事看在了眼里,面對著裴云華的被帶走,靳忠潤的心中想必也同樣著急,他看來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接到賈建山的電話,王澤榮也想去看看裴云華,說實在的,不管是處于什麼樣的目的,這個裴云華在自己初到春陽市的時候也是對自己有過幫助.
見到王澤榮的到來,賈建山道:"這兩天我們經過不斷的工作,特別是展示出了不少的材料之後,裴云華的心理防線已經失去,更加有意思的還是鐵勇毅,當我們透露出裴云華已經抓起來的事情以後,他在吃驚之余,再次交待出了許多我們原來沒有掌握的東西,我們把鐵勇毅交待的事情說給裴云華之後,他就說要見你一面,要當著你說."
王澤榮奇怪道:"為何要當著我來說?"
賈建山笑道:"這可能是他有什麼樣的心理毛病吧!"
王澤榮帶著不解,隨著賈建山向內走去.
在軍區的一處房間里面,王澤榮在賈建山的陪同下見到了裴云華.
這時的裴云華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神彩飛揚的情況,整個人都顯得很是萎靡.
看到進門的王澤榮,裴云華嘴色抽動了一下道:"想知道點什麼,我可以告訴你們."
王澤榮道:"就想知道你做這些事的想法."
王澤榮很了解裴云華這個人,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為人很是驕傲,如果說是讓他交待還不如說是讓他自我講述.
果然,裴云華看了一眼王澤榮道:"還是你了解我!"
看了看中央工作組的人,裴云華道:"我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足以致命,那鐵勇毅只要知道我被抓了,他立即就會把一切招出來,他一直對我都有著極強的信心!"
賈建山說道:"不錯,鐵勇毅在交待的內容里面,你一直都是處于幕後的人物,很多事情還真是由你策劃."
裴云華歎道:"鐵勇毅看來說出來的還真是不少!"說完這話,裴云華便開始交待著他的問題.
"我也是一個有志向的人,大學畢業之後也象許多才走入社會的人一樣夢想著只要好好的工作,遲早有一天就能夠做出一番事業,我努力過,也一直抱著只要好好干工作就一定會被領導發現我這個人才的想法,結果卻讓我一次次的失望,在無助中,我看到了一個香港的影片,里面出現了一幕用色情相片威脅官員的事情,不知怎麼的,我就做了,當時的副縣長帶著我們鄉的人去市里開會,他出門時我暗中進行了跟蹤,結果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在市里包養了一個女人,我冒著被發現的危險暗中進入了他們的房間,當我進入之後才發現,兩人正在做著那種床上的事情,我拍了照,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在一個晚上打電話威脅了他之後,他立即嚇得向我求饒,根本不敢報警,哈,沒想到吧,當時我也就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竟然得手了!"
聽到這里,王澤榮暗自沉思,自己同樣也有一些女人,如果被人拍了照後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想到這里,王澤榮也同樣有一種心驚,自己在女人問題上同樣做得很差,現在的一些干部為了升官已經有些瘋狂了,這事還得要防備一下才行.
裴云華並不知道王澤榮在想著這事,心中有了一種驚醒,他看了一眼王澤榮道:"王書記,我調查過你的情況,你同樣也沒有背景,同樣也在鄉上不得志過,結果你的命好,先是有一個省委組織部長的看重,後來就是娶的老婆也變成了副總理的女兒,我可沒有那麼好的運氣,有不得不佩服你的運氣!不過,自從威脅住了那個副書記後,我很快也成了鄉辦主任,你還別說,自從走出了這一步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條金色的大道,這是捷徑啊!"
賈建山聽到這里,眉頭皺了一下插話道:"陰謀的東西遲早都會暴光,你想過沒有,這事是讓你走上了邪路!"
裴云華這時卻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很對,我也想到了這里,所以,從那以後我就沒有再想過自己走到人前,我想過的就是暗中去做這事,任何的壞事都不能讓人看出與我有任何的牽連."
看著裴云華平靜地講述,王澤榮感到自己是第一次看到了裴云華的本來面目.
"你跟鐵勇毅就是在這個時候認識的?"王澤榮問道.
"鐵勇毅這人義氣,是我的遠親,並且是那種大人並不怎麼來往的遠親,更特別的是他的父死了之後,他母親帶著他又改嫁了別人,算是徹底與我們脫離了關系,後來他的母親死去之後,他就再也不能算是我家的親戚,他小學畢業之後就混社會,每天就知道打架,家里也管不住他,不過,誰也不知道的是,小的時候我曾經幫他打過欺負他的人,所以,他自小就對我信服,就在我當上副鄉長的時候,我找到了他,隨後的時間里面,我與他見面全是選擇的暗中進行,就算兩人見了面都裝做不認識,由我設計,他出面去做事."
裴云華說到這里笑道:"鐵勇毅還真是一個人才,做起這些事情來比我可是專業得多了,有著我的暗中通風報信,他怕人馬也越來越多,做起事情來就更加隨手."
王澤榮看了一眼賈建山,他現在才算明白,為何裴華會隱藏得那麼深,根本看不出來他的情況.
王澤榮也暗歎一聲,自己雖然有看官氣的特異,對于沒有官氣的鐵勇毅就無法看出,這也是一直以來沒有把裴云華與鐵勇毅聯系在一起的原因.
"我到了北陽省之後,你為何會幫我?"王澤有些疑惑地問道.按照裴云華所說,他利用鐵勇毅出面已經掌握了那麼多的官員,明知道自己到北陽就是跟他對著干,結果卻選擇了與自己站在一方,這真是讓人難解.
裴云華大笑了幾聲道:"你說錯了,我從來就沒有站在任何人一方,我站在的是自己這一方,為何要支持你?這只能怪我小看了你."
自嘲一笑之後,裴云華道:"能不能給我一支煙?"
王澤榮點了一支煙給他.
深吸了幾口之後,裴云華拿著煙說道:"很奇怪我的做法吧?其實我自己都有些想不通!"
"你知道嗎?我自從采用了這種不正當的辦法之後就開始一步步的升官了,從副鄉長到副縣長,從副縣長到現在的市委副書記,我每一次的發展都讓人無法理解,升官是夠快的,不過,與你比起來還是很慢了!"看了一眼王澤榮,裴云華歎息一聲道:"畢竟是威脅所為,又不能夠讓人察覺是我在威脅他們,這里面的謀劃就顯得很困難,我容易嗎?我經常晚上都睡不著覺地謀劃著,有時我晚上就睡那麼一兩個小時,非常的痛苦,我擔心,我害怕!我希望與他們劃清界限,通過你光明正大的升官."
拿著煙再次猛吸了幾口之後,裴云華看了看王澤榮道:"看到你到了北陽,我仿佛突然間找到了一條新的路子,北陽省現在變成了這樣,雖然這里面有我的責任,但是,你要知道,這事並不僅只是我就能夠操縱,鐵勇毅通過我的幫助,他逐漸已經坐大,再也不必象以前那樣聽我的了,他勾結了一些人暗中做了不少我並不清楚的事情,從那時起,我就跟他談了一次,要求他盡可能的收手一些,可是!你知道的,這權勢就象是吸毒上癮一樣,想停也停不下來,除了他對我還講義氣之外,他已經不再聽我的了!我必須另外找一條自己的路."
賈建山突然問道:"管玉欣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並沒有任何震驚的表情,裴云華看向賈建山笑道:"這事我就算是不說,你們也只能是懷疑,不過,我已經受夠了,既然打算說出所有的東西,我就把這事也說一下吧!不錯,管玉欣是我殺死的,而且還是親手殺死的!她知道的事情太多!"
王澤榮現在是感到了震驚,想到了許多的人,卻萬萬沒有想到是裴云華殺死了管玉欣.
"為什麼?"王澤榮問道.
"這個女人太聰明了,開始時雖然是鐵勇毅控制了她,後來她不知道怎麼的就查到了我與鐵勇毅的關系,更知道了許多的內容,本想殺了她,不過,這女人真的讓人舍不得,你們沒有享受過她的服務,她是能夠在床上讓男人達到極度快感的人!"說到這里,裴云華的目光中現出一種特別的神情.
王澤榮能夠從他的目光里面看出他有著一種刻骨的思念.
裴云華的神情變得有些瘋狂,大聲道:"我必須殺掉她,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他活著,我就一定會暴露,殺了她之後,你們就無法從所有的事情中聯想到我的存在!"
喘息了一陣,裴云華再次平靜了下來,看向王澤榮道:"你的到來讓我看到了中央對于北陽省的整治決心,我必須與他們進行切割才行,鐵勇毅我絕對放心,只要我沒有進來,他一定就對我抱有希望,但是,管玉欣這女人我可不放心,我知道她做了一些小動作,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把證據暗中放在了她妹妹那里,殺死她之後,你們又把鐵勇毅也抓了,我一時之間無法找到她的妹妹."
看到裴云華有些瘋狂的情況,王澤榮才發現他並不象平時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他應該心中有著太大的壓力.
賈建山這時也沒有問話,同樣看著裴云華.
"王書記,我本來以為你之所以當到省委副書記是靠著岳父的勢,你卻不斷告訴我,你將要為我引薦一些京內更強的人,我才發現你的路子並非你的岳父一個人,暫時靠著你,可能比起我這樣借威脅之事上位還要快得多,能夠光明正大的上位,誰會去做那些威脅之事!我一直對這事是上心的,在我的想法中,只要我能夠跟緊了你,你是省委副書記,這次在北陽省只要搞定了北陽,你的前途會更大,我至少也能夠沾你的光,從而以最早支持你的人而不斷上位.錢,我已經不感興趣了!女人,我同樣已經享受了太多,如果說現在還有能夠吸引我的東西,不外就是不斷的升官."
"你能道就不擔心這事里面會牽出你來?"王澤榮問道.
賈建山也說道:"不錯,世上又哪有不透風的牆,你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又如何能夠真的瞞住所有的人!"
裴云華笑道:"除了我第一次威脅的那個副縣長,以後的時間里面做的事情我都沒有親自沾手,除了管玉欣,還真是沒有能夠證明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我殺了管玉欣就斷了一條線索,我還想過殺鐵勇毅,只要殺了鐵勇毅,我就真的與他們切割了,可惜你們先抓起了鐵勇毅!讓我意外的還是管玉欣,真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是設計了我一次,那是我在一次酒醉之後,與鐵勇毅一道跟她上了床,也就只是那一次,她還是把我錄下了!我第一個小看的人是她,第二個小看的人是王澤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