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五斗米教 第三十二章 介入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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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和王凝之都住在山陰,支道林和尚也住在他們家附近,整日游山玩水,高談闊論.想不到這次劃舟出海,找回了以為已經遇難的邱靈柔,本是一件大喜事,誰料牛夢又被打入海中,生死難料,當真是令人嗟歎不已.

第二天,眾一人起動身往山陰走去.路上周全又向謝海道謝,如果不是謝海下去救他,十有**他也與牛夢一樣了.

謝海平時並不怎麼說話,只是默默跟著謝安,但辦事能力卻極強,很多事情不需要謝安開口他就知道了,並且處理得井井有條,而在有外人的場合,他總是默默站到謝安後面,盡量不讓別人看到自己.但周全卻注意到了他,這人身懷絕技,卻又這麼低調,只知奉獻自己,這是一種非常難得可貴的品質,有著與牛夢相類似的地方.

周全忍不住偷偷向邱靈柔打聽,因為謝海實在不象是一個普通家人.

"聽說他本是一個水軍的副將,武藝和水性都極好,後來不知是犯了什麼錯,要被斬首,是謝家的大老爺救了他,但他也被貶為平民.他後來就一直跟著謝老爺,並且改名叫謝海,老爺子過世後,他本來可以離開,但他不肯走,又跟了謝三少爺,也就是現在的謝三爺."

謝三爺就是謝安,在家族中排行第三,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堂兄堂弟還有好幾個,但他卻是整個家族中名氣最大的一個.他自小就得到了許多顯貴的稱贊,成年後不少大官都希望能得到他當助手,朝廷也多次委任他職務,但他卻全部推掉,與昨日船上那些人游山玩水,吟詩作賦.當時並沒有人想到後來他會出山,並且挫敗桓溫篡位的陰謀,殺退苻堅的百萬大軍,把東晉的天下支撐下來.

謝氏家族中還有兩個人也頗有才華,一個是謝安的哥哥謝奕,喜歡穿奇裝異服,長嘯吟唱,為人狂放不羈,整日喝酒,這時在荊州桓溫帳下當司馬.據說他經常逼著自己的上司桓溫喝酒,灌得桓溫無法招架,有一次實在沒地方躲了,只好躲到他公主老婆的房間里才避過一劫;還有一個是謝安的堂弟謝萬,雖然整日東游西逛,吃喝聊天,但也頗有才名,用現代來比喻,那就是開名車,穿怪衣,抱美女,玩個性,屬于能逛能玩的一類.

陳郡謝氏家族也是永嘉之亂中隨元帝東遷渡江的著名世家大族,在謝安伯父謝鯤,父親謝裒的經營之下,名聲日上.此時謝家有謝尚任尚書仆射,都督豫,冀,幽,並,四州,鎮西將軍,手握重兵,謝家也算是一等的豪門,只是還無法與根深葉茂,琳琅珠玉的王家相比,直到後來謝安主持大局後,才變成與王家並列的東晉最大貴族.

謝安和支道林,王凝之對周全也是充滿了好奇,邊走邊聊,不由問起他的來曆.周全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猶豫了一會才說:"謝三爺和道林大師都是非凡之人,想必有非凡之見解,你們覺得千年之後的人,能夠穿越時間與空間,來到現代嗎?"

眾人都楞住了,停下腳步驚異地看著他,難道周全是從千年之後來的?

王凝之說:"若是修道有成,破開虛空,或是身體化為虛無,象神人一般,應該可以來回游戲千年.莫非周兄是從千年之後過來的仙人?"


周全忙否認:"二少爺真會開玩笑,我是活生生的人,你摸摸看,我每一塊肉都是真的!"

眾人都笑了起來.謝安摁了摁鼻子,略帶著鼻音說:"神人雖可千古長存,卻也不能回逆時光,你可見世人膜拜的哪位神仙是後世仙人?"

支道林說:"色不自有,雖有而空.萬物自無而生有,終而歸無,可見宇宙即是實體,又是虛體;為實體時可見可觸,即為'色’,為虛體時無影無形,即為'玄’,若是能窺破天道,于這虛實轉換之間,或可突破空間也未可知."

他這種說法,倒有點象現代人說的空間異變,或者地磁變化,太陽磁暴產生異常學說相似,想不到這個時代的人就有這麼深的認知,而不是完全歸于鬼神,周全不由對他暗暗佩服.

謝安別有深意地看了周全一眼說:"以我看來,鬼神也有自己的規則和秩序,若是千年之後的人可以回逆,世間豈不大亂?掌管世間的神明又怎能容許這樣的事發生?史書上從未記載此事,可見此事不可能發生."

周全心中一凜,不知謝安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千年之後穿越過來的,並且暗中警告自己不能泄漏,否則將引發大亂.

如果自己把這一段曆史搞得大亂,而事實上又沒有存在這一段亂史,那麼後果會如何?

"確實如此,多謝三爺指點.實不相瞞,我只是突然失憶了,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五斗米教的神壇上,被他們當成了天降神人.如今我已經恢複了一部份記憶,我姓周名全,字元歸,今年二十四歲,晉安人氏,父母雙亡,家中已經沒有親人了."

謝安和支道林微笑,王凝之和邱靈柔見他說得一本正經,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不管別人信不信,這個就是周全以後的身份來曆了.

魏晉時期,貴族和士大夫中的人除了"名"外還有"字",名是一個人的標志,多用于自稱;字往往與自己的性情和愛好有關.直接叫別人的名是不禮貌的,稱呼別人的字則代表尊敬,如果人家已經過世的長輩的名中有某個漢字,說話的時候就要"諱"這個漢字,不能直接說出來,否則會被當成奇恥大辱.平民之中較少講究這些,士族名流之中則必須要有名有字,特別是在正式場合更要講究.

周全杛卻含情脈脈地望著周全,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王凝之說:"這般賤民海寇,竟然敢對你無禮,還在晉安妖言惑眾,回去後叫爹爹調一支兵馬,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邱靈柔說:"他們有晉安的地方官員護著,官匪一家,我看這那個太守也得拉去斬頭!"

周全說:"這恐怕有些不妥,他們在晉安根基深厚,上至太守官史,下至販夫走卒都已深受影響,民也是匪,匪也是民,不可一概斥之武力.並且據我所知,船上的孫恩還有些來頭,也是世族名門中人,牽連極廣,將來為禍不小."

謝安贊許地點點頭:"以你之見,該當如何?"

"這個,這個只怕極難根治,若依了我性子,當然巴不得帶兵殺光他們.但若要治理這個禍患,卻不能斥之武力,一是民匪無法分清,殺不勝殺;再就是殺了他們的首領人物,下面的人也會更加憤恨,禍亂更多.他們以宗教為借口,最好還是要以宗教上的理論來駁倒他們,只有一個國家支持的,理論更完善的,健康良好的宗教讓老百姓精神可以得到寄托,然後生活能夠安定,衣食有著落,自然沒有人相信邪教.治理這類東西,應該象治水一樣,只可疏,不可堵."

周全只是參歸照現代的現象來說的,宗教信仰是不可禁絕的,越禁反抗越激烈,越窮的地方也就越迷信.而一些發達國家,官員帶頭參加宗教活動,合理地引導和利用,對相應宗教內的教條宗旨進行整理,去蕪存精,變成強國善民,愛國愛家的強大宣傳武器,豈不比象打地鼠一樣東壓西起,西打東起亂七八糟的強?

謝安和支道林想不到他能說出這麼精僻的話來,更是對他刮目相看.可是這也僅是理論而已,真要處理起來,所牽涉到的東西太多,就算是象後來的謝安一樣,掌天下大權,也不能進行改革,因為這是一個時代的大背景和弊病,不能根易改革,除非象秦始皇統一了全國,以強硬手段來改變——事實證明那樣也是行不通的.

人類的進步,需要整個時代的進步,個別先知先覺的,若不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便是郁郁不得志終老山林.

王羲之這時任會稽內史,領右將軍(相當于省級軍政長官),卻也不能因了一個丫環的事而大興兵刀.王家勢大,指的是整個王氏大族,並不是他們一家人的事,最多只是給相關的地方官員施點壓力,叫他們不要太囂張了.

周全是一定要報這個仇的,但並不想假手于官兵.出了這一檔子事後,短時間內只怕很難找到洪濤和陰甯九等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相信用不了這麼長時間,他便有足夠的實力找這些混蛋報仇!眼下他也沒有地方可去,只好隨謝安和王凝之一起去山陰,走一步算一步了.

周全可沒想到會就此打入了豪門的大圈子,並且得到當代玄門,佛門舉足輕重的兩大名人的推崇,成了當代第一等貴族的座上客.

世事之奇,令人難以預料,誰知後來還會發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