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四章 扭轉(下)

仇鋒住下的酒店已經重新裝修,所圍繞的不是奢侈,而是按照仇鋒的要求與艾琳雪的布設,設置成了高貴典雅的類型,不管是什麼人進來都能夠享受不一樣的心情,文人雅士也絡繹不,生意更勝從前.

唯一讓仇鋒不太滿意的是,傑弗森那小子自從進宮後一點聲訊也沒有.

這一天,突然傳來了邀請,不過不是傑弗森,而是一個陌生的姓氏——"金天香."一看便知道是女孩家的名字,讓艾琳雪這丫頭頓時打翻了醋壇子,盡管沒有任何埋怨,但明顯也有了不快.

仇鋒只能大喊冤枉,他交往的女子艾琳雪全都認識,他每天瑣事不斷,哪有功夫去沾花惹草?他張的是不錯,人品也很好,不說風流倜儻,那也絕對是玉樹臨風,當然這是他對自己的評價,難道人品突然爆發了?竟然有女孩主動追求他來了?

突然冒出的想法氣的艾琳雪直跺腳.

望著當真生氣的小丫頭,仇鋒狡詐的一笑,小丫頭吃起醋來當真透著一股誘人,讓他忍不住輕啄了那嘟起的粉唇,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哪有那麼大的魅力,恐怕對方應該有什麼事吧."別人在乎的感覺很美妙,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話是這麼說,但他腦中卻現起那個滿臉透著病容美態的純良少女,他心中有的也只是憐憫.

安慰過艾琳雪後,仇鋒來到店外,第一眼看到的果真是那個有一面之緣的女孩,不過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旁邊竟然還有金財神.

今天金財神的穿著可沒有那麼誇張,至少渾身沒有什麼裝飾,唯獨腰間懸掛了一塊古樸的玉佩,但玉質不算好,想必是家里流傳下來吧.

金天香看到仇鋒後,淡然一笑,微微點頭示意.

金財神的面色則顯得有些窘困,很是尷尬,嘴唇顫抖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最先說話的到是仇鋒,"不知道二位有什麼事嘛?"

金財神望了一眼身邊的妹妹,又看了看仇鋒,雙手不停的擺弄這身前的衣襟,仿佛是犯了錯誤的孩子.

金天香狠狠的掐了一把金財神.

憋了半天金財神才噴出三個字,"對不起."

隨後,金財神仿佛是作檢討一樣,一臉虔誠的在仇鋒面前滔滔不絕的為自己的言行道歉……

當日金財神所作的事情,仇鋒到真不在乎,恰恰相反,他到很歡迎多經曆幾次,這樣一來說不定幾次下來,他也擁有傲人資產的財主了.


三個人找了一間很樸素的茶樓,茶樓的老板看到金財神之後畢恭畢敬的行禮問好,感激金財神大量發放米糧救濟窮人,最近城里的窮人少了,他們小茶樓的生意也有了不少的起色.

原來自從經曆的當日的事情之後,金財神突然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出錢重修城池,道路,興建工廠,招攬乞討之人以及拼命打工,派發米糧以及少量的生活用品,被當地人傳頌為善人,而且每個人都是真誠的贊頌.

想必金財神這個坐在金礦的地主能有這麼大的改變,應該與他的妹妹有直接的關系吧.

接下來就是金財神對仇鋒的感謝,話說的雖多,但金財神唯一一句話卻十分中聽,"我在有錢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錢是用來花的,而不是用來糟蹋的,如果再像從前那樣,想必母親在天之靈也要哭泣他這個不孝子."金財神本來就是農民出生,不會用華麗的言語裝飾自己的話,但卻說的十分坦誠.

金財神坐的時間不長,便以瑣事在身告罪而退,而只剩下了仇鋒與金天香兩個人.

兩個人都靜靜的等待,誰都沒有說話.看這丫頭的猶豫不決的目光,仿佛腦中正在做下什麼困難的決定.

莫不是這丫頭真看上我了吧?她要說求愛之類的話,那我應該說什麼?畢竟人家一個女孩子先開口,我要是回絕了豈不是打擊了人家女孩的芳心?再說我已經有了雪兒,要是答應他了豈不是對不起雪兒?回去後要怎麼解釋?

仇鋒對金天香確實有些好感,可絕對不是愛戀,而是絕對的憐憫,因為兩個人有些某些相似的地方,可是絕不代表仇鋒就這麼與她走在一起啊……

金天香就這麼望著眼前自己一個勁嘀咕的仇鋒,面色古怪而又難下決定?她的心中也在上下打鼓,難道他已經猜出我的來意?唐突出口是不是顯得我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孩不知道矜持呢?

仇鋒無意間看到金天上臉上的紅暈,頓時皺起了眉頭,不停的在心中祈禱,老天啊,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我雖非什麼正人君子,但也絕對不會喪盡天良去勾搭一個未成年的少女啊……

最後,還是金天香先開口了,"大哥哥……"

不等金天香剛開口,仇鋒正氣凜然的緊接著說道,"既然你叫我一聲大哥哥,明顯我們已經是兄妹情誼,當時放過金財神,完全是因為他一片孝心,而不是因為貪圖你的美色,況且我與雪兒已然相戀,天地可鑒,日月可證,共同經曆生死無數回,這生死間的感情絕非言語能表明……"接著仇鋒便開始滔滔不覺的宣誓自己對艾琳雪至死不渝,無法動搖的愛戀.

聽到仇鋒的告白,金天香頓時傻眼了,驚愕的張大了嘴,不像受到了莫大的打擊,反而用小手捂住小嘴不停的咯咯輕笑了起來.

笑得仇鋒莫名其妙,雖然他說的確實誇張了一點,可是關鍵是想打消金天香心中的一廂情願,他甚至用干將與莫邪的愛戀作比喻,宣誓的話完全是台詞照背,但加上刻意的感性渲染,也絕對擁有逼真的效果.

那副模樣……嘖嘖,真是明月照我心啊.

"大哥哥,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有事請求,但絕對不是……"金天香上臉頰紅暈更濃,輕輕咬了咬下唇,難以啟齒'愛戀’二字,對于她這個情竇初開的年齡,顯然對這兩個字十分敏感,含糊不清的稍作解釋,才繼續說道,"我是有一件關于家里的事情相求."

仇鋒先是一愣,茫然的摸了摸腦袋,頗顯尷尬,隨後爽朗的大笑起來,"誤會,誤會……"心中卻在嘀咕,"奶奶的,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這次糗大了."


為了不讓仇鋒繼續尷尬,金天香緊忙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母親重歸神的懷抱,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守候在床前,當母親即將要咽氣之前,始終還念叨著父親的名字."說道母親,她的臉上略顯黯然,似是想起了曾經的往事,眼圈也逐漸紅暈,淚光閃爍.

仇鋒微微一愣,也不失時機的輕聲安慰了幾句,畢竟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讓自己好好活下去才是他母親希望看到的.

對于仇鋒老套的安慰,金天香感激的點了點頭,"這個父親我從未蒙面,相信大哥對父親的印象也不深."提到這個父親,小丫頭眼中只有憎惡與痛恨.

仇鋒配合的點了點頭,"那你有什麼要我幫你呢?"

金天香歎了一口氣,"當大哥小的時候,父親毅然為了自己的夢想,拋下了母親,無論母親如何傷心欲絕,也沒有動搖父親的決心,只是說道功成名就後會重新與母親團聚."

媽的,又是拋妻棄子,沒有父母的滋味仇鋒從小就比任何人體會的深.

"那一去就是近二十年,母親始終相信父親絕對不會食言,更不會拋棄糟糠之妻,除了費盡心力的拉扯年幼的我與大哥,她每日都是以淚洗面,站在門口望著遠方,等待父親能回到這即將崩潰的貧困之家,這一等就是二十年……"金天香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眼中的淚水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這個時候,仇鋒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能作的也只是一個合格的聽眾.

"一天兩天,誰都能等,一年兩年,母親也能堅持,一個女人拉扯兩個孩子有困難,只有我和大哥最清楚,十年下來,原本年輕貌美的母親也逐漸衰老憔悴起來,一個背負了十年相思的女人,那個時候,母親對父親堅定的信心開始動搖了,母親那絕望的目光,我現在都難以忘記,如果不是為了我和大哥,恐怕……"她輕聲抽泣起來,實在說不下去.

"那個時候,家里窮,大哥處處遭人欺凌,受人白眼,母親病倒後,只有靠大哥維持生計,但大哥為人本分,不偷不搶,堅持撿爛菜葉,挖紅薯維持生活,但盡管是這樣,很多時候也是有了上頓沒下頓,甚至三天吃不上一頓放也是稀松尋常的事情,這都是因為他,都是因為那個狠心的老頭,如果他不離開母親,母親就不會死,更不會害大哥受人欺凌……"金天香攥起了小拳頭,甚至連指甲陷入了手掌也沒有察覺,鮮血順著手紋留在了茶幾上.

這個時候,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絕對不是軟弱無力的,而她表現出來的痛恨,與殺母之仇沒有任何差異,那是當真的恨入骨髓.從金天香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就連仇鋒也不敢小視,這種氣勢已經完全超越了尋常人,甚至是一般的武斗士也無法相對比較.

如果不是對金天香有了一定的了解,很有可能讓仇鋒誤認為對方是掩藏實力的高手.

"母親最後竟然都忘不了那個男人,她臨終的遺言仍舊是為了那個拋棄妻子的罪人."金天香搖了搖頭,滿面淚水,喃喃的說道,"我知道現在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不能忘記母親的期望的眼神."

"無論如何也要找到他,當面問問他對當初的選擇是否後悔過,是否遲疑過,離開了二十年有沒有想過這個貧困的家?如果他後悔,就告訴他我已經原諒他了,因為我依舊深深的愛著他,對他的選擇我只能默默的支持,哪怕致死不能相見,也是我的選擇,只是希望他能到我的墳錢點上一柱香,灑上一壺酒,算是我們相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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