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微笑是為了掩蓋淚水

下個星期一到星期三,學校裡所有的教授都要到台中開教師座談會,所以全校放假三天!今天的主修上完了之後,就要放假囉!YA!
抱著愉悅的心情在中文系大樓二樓享受涼風的吹拂,卻突然看見三個發光體豎立在噴水池邊。
咦?那不是瑜真學姊他們嗎?而且好像在聊天的樣子。
「順便約她們好了。」侑澄說。
「好啊,多點人比較好玩。」凌雲附和。
「就這麼決定囉!凌雲,你負責約人。」學姐轉過頭對凌雲說。
「啊?為什麼是我?」他叫得很大聲。
「你不是喜歡小楓嗎?去約就對了。」學姐把手機遞給他,「打給她吧。」
「好啦,我用自己的手機就行了。」他開始撥號。是要打給我嗎?
果然不久後,手機響了。「喂?」
「喂,北鼻~你要出去玩嗎?」
「什麼時候?」
「下個禮拜一和禮拜二。」
「去哪啊?」
「台南啊!可以看古蹟、逛夜市喔,還有很多好吃的,可以順便約謝沂歆和王凱婷。」
「喔,知道啦。」這一幕有點好笑,誰會離這麼近講電話啊?
「掰掰!」他掛上電話,接著轉過頭對侑澄說:「我覺得北鼻好像離我們很近的樣子。」
「是啊,我就在這裡——!」我朝樓下大喊,引來所有人的注目。
咦?我的動作是不是太大了點?
「嗨,北鼻~」一聽見我的聲音,他馬上熱情地向我招手。
這傢伙的動作更大,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喊我……北鼻?
哎呀呀,這下糟糕了……
樓下的路人甲乙紛紛對我投以憤怒、憎恨以及嫉妒的目光。
「你們都誤會了,其實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認錯人罷了!」我在心中不停吶喊。
媽呀,我真想這麼說。
慘了慘了啦!這下我不變成全民公敵也難了,凌雲可是建築系系草耶!他的粉絲團一定會卯起來追殺我的。
他依然笑得燦爛。
呵呵,我可笑不出來。
如果能用眼神殺人,我現在大概已經被萬箭刺死了吧。
《南齊書﹒王敬則傳》說:「檀公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對,還是先逃命要緊!
我飛也似的衝進教室,這次沒遲到,反而提早了好幾分鐘,這都要感謝愛護凌雲的少女們。
啊,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忘了澄清事實就跑來。
這樣應該會被誤會得更深吧?
唉,我乾脆被萬箭射死算了。


一回到家,我立刻詢問她們兩人要不要出去玩。凱婷一如往常,只冷冷地說了一句「嗯。」然後就沒什麼特殊反應了。
至於沂歆,則是很「正常」地,像唱片跳針一樣不停的說:「好啊好啊……」
對於她這種舉動,我和凱婷早已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假使有天,沂歆看見帥哥,卻沒有這種反應的話,我可能會被嚇到口吐白沫吧。
「那我們要怎麼去?坐火車嗎?」凱婷問。
「侑澄和凌雲要開車載我們。」接著,我嘆了一口氣。
「怎麼啦?」
「瑜真學姊要我們分成兩組,一組給侑澄載,一組給凌雲。」
「嗯,然後呢?」
「然後……我很自然地就被分到凌雲那組了啊。」
「蛤?為啥?」
「因為學姐喜歡侑澄嘛!而且……而且她還認為,我和凌雲是真的在交往,所以……」
「笨蛋!妳可以拒絕呀!」
「要怎麼拒絕呀!他們都在場,而且……而且……」
「好啦好啦,算了,先去問沂歆想要坐誰的車吧。」
用膝蓋想也知道,謝沂歆那個好色女,一定會選擇給比較帥的人載了。
果然,她沒有辜負我的期望。「江侑澄、江侑澄……」她像個白癡一樣不斷重複著校草先生的名字。
「好了,就這麼決定。」凱婷公布結果,「我、小楓跟岳凌雲一組,沂歆、學姐和江侑澄一組。有任何意見嗎?」
「沒有!」這是一個欣喜愉悅的聲音。
「沒有。」這是一個氣若游絲的聲音。
於是,出遊的分組、行程和人數就在今天拍板定案了。
荷拉斯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雖然這樣的開始並不算壞,但也不能算是好,所以我應該已經輸瑜真學姊一半了吧?
但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所以還是不要冒險行動的好。
因為,我既不想失去凌雲,也不想失去侑澄,卻又無法兼得。
我想,這樣一直自私下去,最後受傷的人,是我。
會是我的。


期待已久的星期一終於到了!
這一天,我起的很早,畢竟台南到台北還是有些距離的。
起床的時間,是比預計的五點半還早半個小時。至於行李,早已在昨夜準備好了。

刷牙洗臉之後,我、沂歆還有凱婷便坐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待侑澄和凌雲的到來。
老實說,我對台南沒有什麼印象。之前在電視上看見這座古都,都是介紹一些美食或古蹟什麼的,其餘就沒什麼特別的了。這次的行程,都是由侑澄來規劃的。因為他是個土生土長的台南人,所以這項重責大任,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他身上了。
因為侑澄還須去接瑜真學姊,所以我們約在高速公路下的便利商店前,那裡距離學姊家不遠。
「叮咚!」門鈴響了,凱婷趕緊去開門。
「嗨!」他笑著跟我們打招呼,「我來接沂歆學妹囉!」
「來了——!」她背著醜不拉嘰大背包從廁所裡衝出來,然後跟著我的校草先生閃人了。
「鈴鈴鈴!」接著,換對講機響了。
「嗨,北鼻~快下來吧!」然後,他掛斷了。有夠快的,只有三秒鐘。拜託~用對講機說話又不用付錢。
「走吧,凱婷。」我說,「他來接我們了。」
「喔。」她指著地上,「別忘了這個。」
對喔,還有行李耶!
我和凱婷合力提起這個千斤重的袋子,吃力地走下樓,十分鐘後,終於到達大門前。
「對不起,耽誤了一點時間。」一見到凌雲,我立刻向他道歉。
「不會啦,我幫你們提。」他本想單手提起行李,卻提不動,只好改用雙手。
「怎那麼重啊?」連他也忍不住抱怨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整理的時候還沒有那麼重的啊!」
「mother,這個謝沂歆。」
「怎麼啦?」我問。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凱婷罵髒話呢!
「她塞了三台筆電在裡面。」
「啥?!」干!是怎樣!
「很想讓人罵髒話對吧?」
「嗯嗯!」贊同。
「快上車吧!」凌雲體貼的幫我們打開車門,「侑澄已經到便利商店那裡等我們了。」
對喔,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再不快一點,肯定會惹來「民怨」。


會合後,我們上高速公路。
「車程大約四小時,請耐心等待。」凌雲說。
「不會啦,開車的人比較辛苦,而且有放音樂就不會無聊了啊!」我說。
「幸好,全台各地都有Kiss Radio,而且我還有車上電視。」
「那……可以讓我看山下智久演的偶像劇嗎?我自己轉台就行了。」凱婷小聲地說。
「喔,好啊,沒問題。」他把遙控器遞給她,「想看什麼就轉吧。」
凱婷癡癡望著電視銀幕,看得目不轉睛。
原來冰山美人也喜歡帥哥啊?
也對,有哪個女人不愛帥哥的呢?
「妳喜歡山下智久啊?」凌雲隨口問她。
「那個……我只是覺得、覺得他很那個……」
「很帥對吧?」他接話,「不用害羞啦,妹妹,會欣賞帥哥的女孩子才是正常的啊!」
凱婷瞬間窘迫得臉紅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說凌雲學長啊,冰山美人也是會不好意思的好咩?不要這樣糗人家啦!」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在竊笑著。呵呵呵,我真壞呀!
被我這麼一說,她的臉紅得像顆小番茄。
最後,還是免不了挨一記凱婷的白眼。
整人果然還是要付出代價的。


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早上九點了,我們把車停在安平老街附近的停車場。
「好餓喔,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一下車,沂歆立刻問起食物的下落。
「有啊,吃拳頭。」凱婷冷冷地說,眼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燒。
「凱婷,妳怎麼了?」看來這白目的傢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大難臨頭了。
「妳還敢問……」
「妳餓了啊?我們去吃小吃吧!」侑澄說。
「好啊!」此刻,沂歆完全遺忘了正在發火的凱婷,逕自跟著侑澄走。
凱婷更火了,「該死……」她握緊拳頭,「這筆帳,我晚上再跟她算!」接著,她氣呼呼地走開了。
「北鼻~走吧!」然後,我也被某個金髮的傢伙給牽走了。
最後,只留下瑜真學姊還站在原地,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瞪著沂歆,狠狠地瞪著。
「你們要吃蝦捲還是蚵捲?」侑澄問,學姐立刻快步跟上。
「當然是蚵捲啦!」學姐指向馬路另一邊的老店,「那家店比較老,而且做的東西既實在又便宜。」
「算妳內行。」侑澄笑著說,學姐趁機勾起他的左手臂,把他從沂歆身邊拉走。
原來她在吃醋啊!難怪剛才的表情會那麼恐怖,沂歆果然踩到地雷了。
入店就坐後,我們每人各點了兩個蚵捲。
「哇!裡面蚵仔超多的!」沂歆驚訝的看著蚵捲內部。
「是呀,而且也超新鮮的!」我說。
「有海的味道耶!」凌雲一口塞進盤子上最後一個,「好好吃喔!」
「沒推薦錯吧!」瑜真學姊自豪地笑著,「可是,我吃不下了耶~」她望向侑澄,用娃娃音撒嬌,「幫我吃掉吧!」
「不了,我還要留點胃吃其他東西。」他很不賞臉地拒絕了,學姐一臉鐵青。
沂歆一把將蚵捲夾了過去,「我還吃得下啦,給我!」然後,她一口把它吞掉了。
學姊厭惡地瞪著沂歆。

慘了,沂歆得罪她了。看來,她是要倒大楣了。
「等一下去安平古堡晃晃吧!」我試圖用聲音阻止瑜真學姊的瞪視。
「好啊,然後再去安平老街。」學姐轉過頭,笑著對我說。
突然覺得她的笑容好可怕,剛剛還是狠狠瞪著人的,而現在卻瞬間轉變成和善親切的。
她……該不會是個雙面人吧?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她動到沂歆一根寒毛的。
學姐,雖然我很喜歡妳,但是,如果妳做出傷害我朋友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原諒妳的!
「小楓……?」一個甜膩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妳怎麼啦?」
「嗯?」
「妳剛才……一直在瞪我耶!」學姐靠在我耳邊,小聲地說。
「有嗎?!」原來我一直在瞪她啊?
「是啊,好可怕喔~」原本好聽的娃娃音,此時卻顯得刺耳。
可怕?我瞪人會可怕?
這還是我第一次瞪人呢!我想,我的瞪人技巧應該沒妳的高超吧?
妳瞪人比較恐怖吧,雙面人惡魔!
「沒有啦,剛才在想事情。」我依然保持微笑。
怎麼樣?要打心理戰是吧?我奉陪到底!
「嗯嗯,我還以為妳討厭我呢!」她的笑容看起來真虛偽,「走吧,去安平古堡囉!」
她作勢要牽我的手,我卻沒躲開。這麼做,大概是想測試我是不是真的討厭她吧?呵呵,我才沒那麼容易落入陷阱呢!要牽就牽啊,頂多回家把手洗一洗。
學姐啊,我告訴妳,妳要對付的可不只有我一人,而是我們三人組!
這件事,我得好好跟凱婷商量才行。


晚上六點,飯店——
登記房間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凱婷。」趁沂歆正在洗澡的時候來討論對策,是最好的了。
「我知道,是那個許瑜真對吧?」她果然發現了,真不愧是凱婷。「她居然為了一個男人變得那麼不堪,真可悲呀,哼。」
「她現在對沂歆有很深的敵意。」我說,「我們必須保護她。」
「但是,認真說起來,是沂歆的錯。」
「為什麼?」怎麼說?不是錯在學姐太疑神疑鬼了嗎?
「她不該往江侑澄身上猛貼,但是那傢伙就是遲鈍啊!」凱婷懊惱地敲了一下額頭,「許瑜真看到沂歆這樣,一定會吃醋的嘛!」
「嗯嗯,對呀!」這麼說也有道理啦!
「還有,妳也要小心,許瑜真想利用妳做間諜。」
「什麼?!」不會吧?我明明就不是站在她那邊的。
「簡單來說,許瑜真的目標是沂歆,而跟沂歆最親近的人就是我們兩個,所以她能從我們的身上,獲得相當程度的資訊。我們之中,就屬妳跟她最熟了,所以她才想利用妳做為獲取情報的工具。」
喔~懂了。「但是沂歆並不喜歡侑澄啊!」這才是重點。
「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沂歆是被誤會的那一方,所以,只要解開誤會就行了。」
這不是廢話嗎?
「總而言之,要先告訴沂歆,「許瑜真喜歡江侑澄」這件事,讓她明白不能靠江侑澄太近。接著,再讓許瑜真知道沂歆不喜歡江侑澄。這麼一來,他們之間的誤會就能渙然冰釋。」凱婷說完這麼一長串,沂歆也從浴室裡出來了。
「在說什麼啊?說得那麼起勁。」她問。
「噓……小聲點啦!」凱婷摀住沂歆的大嘴巴,「要是被隔壁的聽到怎麼辦?」
「好啦好啦,先告訴我妳們在講些什麼吧,好姊妹之間是不能有隱瞞的。」
「依據我和小楓的猜測,妳是得罪許瑜真了。」
「為啥?我又沒怎樣。」她還搞不清楚狀況。唉,這個笨蛋。
「當然是因為妳太接近江侑澄了啊!」我說。
「蛤?」這樣還不懂?!這傢伙的反應神經一定有問題。
「白癡啊妳!」凱婷的耐心已經用罄,直接往她頭上送上一記爆栗,「許瑜真喜歡江侑澄啦!這樣妳懂不懂?」她喊得有點大聲。
天哪,這麼大的音量肯定會被隔壁的侑澄聽到的啦!
我趕緊滅火,「小聲一點,凱婷。」
「好啦。」說完,她再一次送上一個拳頭給沂歆。
沂歆搓了搓頭頂,問:「那我應該怎麼辦?」
「第一, 離江侑澄遠一點。」我說。這是必要的。
「第二,盡量討好許瑜真。
第三,去交個男朋友。」至於第二和第三點,是凱婷想出來的。
「還有呢?」
「沒了。」
「沒了。」
我和凱婷異口同聲。
「喔。」她點點頭。這樣是有懂還是沒懂?
「沒問題的話,我要去洗澡了。」凱婷拿起浴巾,準備退場。
「那……妳們要負責幫我找男朋友喔!」沂歆題提出最後一項要求。
「安啦,會幫妳找到的。」凱婷給她掛保證。
老實說,要找一個男朋友並不是件很難的事,因為世界上想談戀愛的人多到數不清。但是,謝沂歆這女人特別偏愛帥哥,雖然台灣的帥哥很多,但是要找到一個能忍受沂歆這種三八女的帥哥可說是少之又少。
看來,這將會是個艱難的任務。


隔天起床後,凱婷才發現昨天的「筆電事件」還沒跟沂歆把帳算清,所以我們決定以另一種方法來報復。

「咦?怎麼變得那麼重?」沂歆發現自己居然背不動她的大背包。
呵呵,謝沂歆,妳為何不打開看看裡頭裝了什麼呢?
「重死了~~」沒想到這人還是勉強把大背包揹起來了,真是猴犀利呀!
我和凱婷則在一旁竊笑。
妳就揹著它整整一天吧,畢竟它是妳最心愛的驚世駭俗醜不啦嘰大背包啊!
「成功了!」凱婷露出勝利的笑容,「那傢伙果然連看都沒看,就把它背起來了。」
「是啊是啊,真是個呆瓜,呵呵呵。」幸好她沒有枉費我和凱婷的一番「心意」。畢竟我們今天是特地起了個大早,並且趁沂歆熟睡之時,在她的背包裡塞三台筆電,為的就是要完成這個計畫。
現在,真是太爽了!
我們吃完早餐、退房後,就坐上凌雲的車,準備照著第二天的行程走。
今天主要是在台南市的北門路和南方公園以及附近的百貨公司活動。這裡是許多年輕人喜歡聚集的地方,因為新光三越五樓有很多藝人的品牌,其實就跟西門町沒什麼兩樣,只是東西比較便宜一些。
很幸運的,這一天正好是羅志祥來南方公園辦簽唱會的日子。沂歆一看到他就瘋狂了;她總是說:「羅志祥是全台灣最帥又最有才華的偶像明星!」
舞台前人山人海,幾乎沒有任何一絲縫隙能擠到台前。
但某人就是有辦法,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但我不得不佩服她。
有誰會背著裝著三台筆電的包包,在這種大熱天裡拚命擠到舞台前,就為了看羅志祥一眼?
我想,全世界就只有謝沂歆一個。
同行的瑜真學姊對她的行為感到好笑,「也太誇張了吧!呵。」她說。表情很是不屑。
「花癡,看到帥哥就只想撲上去,也不先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學姊小聲地自言自語。雖然很小聲,不過還是被我聽到了。
「走吧,好熱喔~人家可不想在這裡曬太陽呢!」接著,她就像個專業演員似的改變態度,用孩子般的口吻向侑澄撒嬌,聲音甜得讓我起雞皮疙瘩。
「說的也是,我們先進去百貨公司吧!」侑澄提議。
「那……沂歆怎麼辦?」我問。
「等一下再用手機跟她聯絡好了,這裡真的太熱了,我可沒有那種過人的耐力。」看來他也有點不耐煩了。
「那好吧,我們就……」
「我不要!」凱婷打斷我的話,「我要在這裡等她。」
「凱婷學妹,這樣會曬黑的唷!」學姊說。
「我又不是溫室裡的花朵,不會禁不起日曬的!」凱婷的這番話惹來學姊的瞪視。
接著,學姐拉起我的手,「走吧,小楓,我們進去百貨公司吹冷氣!」
「等一下!我還是留下來等沂歆好了。」我甩開她的手。
「那我陪妳一起。」凌雲趕緊站到我身邊。
「那我也留下來好了。」侑澄說。
瑜真學姊聽到這句話,只好跟著我們一起等沂歆,她的表情超級不爽。
半小時後,沂歆終於回來了。
「真精彩,看得我都滿頭大汗了呢!」她用袖子抹抹額頭,「我們去逛百貨公司吧!」
她似乎還沒發現眾人對她的怒瞪。
「嗯,走吧,都快熱死了,不知道是哪個花癡害我要在大太陽下曝曬半個鐘頭。」學姐沒好氣的說。
於是,我們一行六人,便拖著流了滿身大汗的軀體,以及快要中暑的腦袋進了百貨公司。
草草把百貨公司走了一圈,沒有太大的發現,於是我們繼續攻占火車站附近的商品街,再來還吃了午餐,並逛了幾家服飾店和唱片行,然後把皮夾裡的錢花掉剩下三分之一,就這樣直到晚上七點。


最後一站,便是鼎鼎有名的花園夜市。侑澄說,整個夜市逛完,大概只有一小時的時間,所以預計八點半起程回台北。
連夜趕車,真刺激呀!
花園夜市超級熱鬧,到處都被擠得水洩不通。在這裡,大部分的攤位都是賣吃的,所以大家的晚餐都在這裡一次解決。
因為人潮擁擠,我們六人很快就分散了。最後,居然變成了兩兩一組。(侑澄和學姊,沂歆和凱婷,凌雲和我)
侑澄在不遠的另一方,從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見他和瑜真學姊在做什麼。
這時,突然感覺一陣溫暖從手心襲來。
「這樣比較不會走散喔!」凌雲笑著對我說,於是我就任由他這樣牽著。他並沒有踰矩的跟我十指緊扣,只是輕輕的將他的手心蓋在我的手心上。
他的手掌又厚又暖,就好似把我的整顆心都包圍住一樣,剛才不安的情緒,也因為這個小小的動作一掃而空了。
然而,我還是朝侑澄所在的方向注視著。
我看見,他們牽著手,而且十指緊扣著;我看見,他們在人潮擁擠的地方,就算不停地被推擠著,還是可以對彼此開心的笑著;我看見,身材高挑的瑜真學姊,不用踮起腳尖,也可以靠在侑澄耳邊說悄悄話。
這樣看去,他們是如此登對。
我是不是錯了?我是不是喜歡錯人了?
他們在說些什麼?學姐向侑澄告白了嗎?
「北鼻~妳要不要吃棉花糖?」凌雲的聲音把我從胡思亂想中喚醒。回神以後,才發現侑澄他們,已經走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嗯,我要!」我轉過頭對他說,卻看見他的表情竟是一陣驚訝。
「怎麼啦?」我奇怪地問。
「妳……哭了?」
「蛤?」我用手背在臉上胡亂抹一通,才知道我已經哭得滿臉淚水。
我愣住了一秒,看他的表情從驚訝轉為心疼。
「妳怎麼了?」他問,眼底堆滿了擔心。
我趕緊乾笑幾聲,「哈哈,沒什麼,可能是旁邊碳烤攤的煙太嗆了。」接著,我拉著他快步走向賣棉花糖的攤位,「老闆,一枝很多顏色的棉花糖,謝謝。」我笑著對老闆說。
凌雲仍然憂心的望著我。
但我不再看他任何一眼,因為我怕……我怕我會哭。
我怕這樣的舉動會傷害他。
讓他知道我哭的原因,會傷害他的,他會傷心的……所以,我絕對不能這麼做。
「謝謝。」我笑著接過棉花糖,依舊笑著對凌雲說:「走吧!我們去逛那一攤!」
一整個晚上,我都笑得燦爛。
可是這樣笑著,心裡卻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