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斗富的態度顯然出乎福爺爺的意料,正當福爺爺要發怒的時候,墨武道長卻拉住了福爺爺.
福爺爺氣得直吹胡子,罵道:"這小家伙,都被我寵壞了."
墨武道長笑了笑,說道:"福兄,其實這都怪你.
你說啥不好,非要當著你弟子的面說你的弟子不如武當門人,他們自然個個憋氣了.
我乃方外之人,福兄不必對晚輩太過執拗了."
看到福爺爺氣得滿臉通紅,胡斗富這才老老實實地抱拳,鞠了一個深躬,朗聲說道:"弟子胡斗富,拜見武當墨武道長老前輩."
墨武道長哈哈大笑,笑完之後才對胡斗富促狹地問道:"今天怎麼改道長老前輩了?以前不都是老牛鼻子麼?"胡斗富臉色大變,惱怒地吼道:"少來!我知道我痛揍了你門下的沈德星,所以你到我福爺爺這里來告狀了.
這事情本來就是他不對,下次他要這樣我還揍他."
福爺爺勃然大怒,吼道:"阿富,你是不是傷了武當門徒?"胡澤孝趕緊沖上去抱住福爺爺,連聲寬慰道:"師傅,您老人家消消氣,只是切磋,切磋!武當的魏猛師兄當時也在場,能傷成什麼樣子?就是弟子之間的切磋,平常的切磋."
阿榮也趕緊用身體把胡斗富擋了起來,拼命地使眼色.
偏偏胡斗富不領這個情,假裝納悶地問道:"榮叔,你眼睛怎麼了?抽筋了?"氣得阿榮直接走到一邊,小聲嘀咕道:"不知死活的家伙,你愛咋整咋整去吧."
墨武道長依舊是輕笑,看到福爺爺真有動手揍胡斗富的樣子,忙喊道:"唉,福兄,稍安勿躁嘛.
晚輩之間切磋切磋,受點小傷還不是正常?我那大弟子還不是天天想方設法地跟你的大弟子切磋比武,為啥?還不是因為你個老東西丟了那麼一句話.
不過沒關系,只要我們兩個老鬼不死,就由著他們切磋去吧,多比比,對誰都有好處,免得他們個個以為自己天下第一."
福爺爺這才稍微消了點氣,瞪了胡斗富一眼,說道:"阿富,我不管你們跟武當門人之間有什麼恩怨,總之你們要知道,我跟武當掌門墨武道長是生死兄弟,你們必須跟尊敬我一樣尊敬墨武道長.
以後我再聽到我門下誰喊墨武道長老牛鼻子,不僅要逐出師門,還要廢掉一身武學."
胡斗富不屑地瞪了一眼墨武道長,躬下身,抱拳行禮道:"墨武老前輩,晚輩以前言語多有得罪,請老前輩海涵."
胡斗富的動作雖然完全合乎武林中人道歉的禮節,只是那語氣,絲毫沒有任何愧疚的意思.
福爺爺歎了一口氣,說道:"墨武道長啊,阿富是我門下唯一的三代弟子,他媽媽死得早,我一直都是代徒授藝,平日里將他嬌寵慣了,你還要看在老哥的面子上,多原諒一些他的失禮."
墨武道長捋了捋盈尺的胡須,笑道:"福兄,不必自責.
這個娃娃根基很好,剛才看他練你創的那套百斗刀法就能看出來,可惜我門下沒有這麼出色的弟子.
脾氣嘛,年輕人都有些."
福爺爺回頭掃視了一遍胡澤孝,阿榮和胡斗富,正色地說道:"趁著你們都在,我跟你們說下師門與武當的淵源,免得你們不知好歹,拿著雞毛當令箭."
胡澤孝,阿榮立即躬身行禮,依次說道:"弟子胡澤孝謹遵師傅教誨."
"弟子程榮桓謹遵師傅教誨."
胡斗富看福爺爺如此慎重,慌忙收起自己一貫的不屑,恭敬地說道:"弟子胡斗富謹遵師祖教誨."
福爺爺歎了一口氣,揮揮手,說道:"阿富,你今天被折騰了一天,允許你坐下來聽."
阿榮立即搬了一塊大石放在地上,讓胡斗富坐下.
福爺爺仰頭看了一會天,似乎陷入了無限的回憶之中,良久才說道:"我少年時,曾經游學武林,先後在少林,武當,峨眉,泉州拜訪過名師,只是當時少年心性,又自恃一身武藝,在江湖上快意恩仇,引起了一些黑道武林的仇視."
墨武道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福兄少年時身懷絕技,武藝超凡,縱橫江湖,遍挑群雄,如今憶及,仍舊讓人感到熱血沸騰,恍如又回到慷慨少年之時."
福爺爺老臉含羞地沖墨武道長拱了拱手,繼續說道:"我十六歲那年上武當拜會仙鶴道長——也是墨武道長的師傅——時,剛過長江就被長江三幫四派十六門的黑道武林盯上,從武昌一路殺到襄樊,整整殺了七天七夜,可惜仇家依舊追殺不止."
胡澤孝和阿榮面面相覷了一番,暗自心驚,武昌到襄樊,將近五百公里,就算是光用腳走也得走上幾天幾夜,更何況有無數武林高手追殺,當年師傅經曆的戰斗激烈是何等的激烈.
福爺爺長歎了一口氣,說道:"到了襄樊境地,我已經精疲力竭,全身多處負傷.
幸虧墨武道長帶著武當弟子前來馳援,我才得以保存性命,那一戰之後,我在武當山整整休養了三年方才恢複如初.
墨武道長,于我而言,不僅僅是有救命之恩那麼簡單啊."
福爺爺的話剛說完,胡澤孝和阿榮就齊齊沖墨武道長跪下,一聲不響地磕了三個響頭.
胡斗富嘴巴撇了撇,極不情願地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爬了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道:"福爺爺,十六歲的你真厲害."
墨武道長笑道:"小家伙,你的意思是你福爺爺現在不如十六歲的時候厲害咯?"胡斗富神情一滯,似乎自己的話外之音還真是這個意思,于是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福爺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墨武道長哈哈大笑起來,隨即扶起胡澤孝和阿榮,笑道:"我們兩派的淵源並不是如你們的師傅所說的只有武當于你們有恩.
你們的師傅大大小小也幫了武當派不少,所以你們也別糾纏了.
我們老一輩的只是希望門下的弟子能把這種友誼繼承下去啊."
福爺爺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胡斗富,笑道:"阿富,你先去吧,今天累了你一天了,明天再繼續吧.
記住:還有六天我要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