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鴨在吳涯的細心照料下,只只健康活潑。
她每晚都快樂地含笑入睡,可今夜她做了個夢,嚇得她從睡夢中驚醒——她夢見小鴨子讓關展鷹給扔到山溝裡去了!
外頭一片漆黑,她不放心鴨子,因此端起燭台,走出門外。
小鴨子養在放牧草的倉庫邊,她為它們造了間小小的鴨舍,走近後,將燭台往鴨舍一照,她整個人一震。
鴨舍裡沒有半隻鴨子!夢境瞬間與現實結合,她轉身便跑向關展鷹的屋裡。
關展鷹在房門被撞開的剎那便已清醒,才聽見嗚咽的哭聲,吳涯已撲到他身上,對著他的胸膛一陣胡亂的槌打。
搞什麼!
「你還我鴨子,還我鴨子!」她哭著打他。
「你這是在做哪門子的夢?」他輕而易舉地制住她揮打的兩隻手。
「鴨子不見了,你把它們扔到山溝裡去了。」吳涯傷心地指控。
「我什麼時候把它們扔了?你又什麼時候看見了?」關展鷹耐著性子問。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我夢見的!」吳涯哭喊。
青筋在關展鷹額上浮起,他迅速將吳涯抱起。
「你把那些該死的鴨子養在哪裡?」
「倉庫邊,連一隻都沒有了,你把它們扔到山溝裡了。」她在他耳邊嚎啕大哭。
關展鷹二話不說往倉庫走去,鴨舍裡果然沒有半隻鴨子。
「大鴨呢?」
「在草叢裡。」
他撥開草叢,見小鴨全捲縮在大鴨身旁熟睡。「這是什麼?」
哭泣聲瞬間停止,吳涯掙紮著想下去。
「別去驚動它們,數看看有少沒有?」他寒著臉要她親自點貨。
一、二、三……吳涯還真數,關展鷹黑了臉,最後帳算清了,她搖搖頭,然後羞愧地低著頭。
關展鷹轉身將她抱回暖塢閣,放在床上,瞪著她不語。
「我……我……對不住……」
「你隨便做個夢便認定我有罪?」他火氣全開。
「我……我……」他那模樣還挺嚇人的,她想找娘,有娘在她就不怕了,可三更半夜的,大夥兒睡得正熟,哪來的人呀?
「那那……我讓你打回來好了。」她閉上眼,認命地等待他的懲罰。
關展鷹是想狠狠地教訓她,她好樣的,竟敢汙衊他,而且只為了幾隻扁毛畜牲。
可瞧她臉上沾著淚珠的模樣,不知怎地,他忽然沒那麼氣了,不但如此,胸口還緩緩地熱起來。
他是怎麼啦?竟忍得下這種不白之冤,而且心中不但不惱對方,還對那沾著淚珠的臉龐湧出一股憐惜,難道他……
不,不可能,她離他的標準太遠了,他絕不可能對她……動情。
「明兒個親自下廚,做幾道菜向我賠罪。」他甩甩頭,粗聲地吩咐,神情狼狽地迅速離去。
吳涯睜眼。他沒打她?那可賺到了。她傻呼呼地沾沾自喜。
呼,好險,本以為這下子慘了,想不到只要煮幾道菜向他賠罪就好,想想,二少爺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