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是夜,吳涯直到「散盡家財」後,才得以離開。

她漫步在園內,穿著雪貂披風,手提燈籠,無心欣賞雪景,心中只對關展鷹稍早的行為,感到既羞澀又不安。

此刻她的心情是甜甜的、喜悅的,雖然心慌,但卻不是因為不知所措。

「想起二少爺,她除了臉紅心跳外,還多了些身為女子的驕傲及信心,因為他終於想要她了。

「你又兩袖清風了?」樹下白袍微飄,關展鷹低啞的聲音裡隱含笑意,由於樹影的遮掩,教人瞧不清面容。

吳涯微紅著臉走向他,同他一起藏在幽暗的樹影裡。

「是啊,你一走,娘簡直是過關斬將,橫掃千軍,結果大夥兒全軍覆沒。」

關展鷹低笑。「娘一直在耍老千,難道你們不知道?」

吳涯也跟著輕笑。「過去我的確沒看出來,是今晚瞧見你跟娘鬥法,才知道的。」

「讓你這生手瞧出,那也不叫老千了。」關展鷹摸摸她嫩嫩軟軟的臉蛋,對她的激情持續燃燒整晚。

「難怪我從沒贏過。」

「你沒贏過還有別的原因。」他拇指撫上她的唇,冰涼滑潤,忍不住咽了咽,直想吃上一口。

「什麼原因啊?」

「你想知道?」

「你快告訴我。」

「束脩呢?」

「啊?」

「我窮極畢生的經驗,現在要將不傳之秘告訴你,難道你什麼表示都沒有?」

「喔,我回房拿銀子。」吳涯轉身便走。

他抓住她,滿臉無奈。「我不要銀子,我要這個。」

然後,他吻上了她。

一個實實在在、會勾起天雷地火的吻!

吳涯瞪大眼、張小嘴,就這麼讓關展鷹吃個徹底。

他抱著她,摟得緊,讓她有種就要融入他懷裡的錯覺,直到開始被吃、舔、輕咬……

這感覺既陌生又刺激,逼得她無助地輕吟。

一直以為他是冷情的人,沒想到他的唇竟如此熾烈,那火燙的感覺,燒得她的心也跟著火了。

在她嘴裡,他熱情地輾轉攻掠,強迫生澀的她全部承受,而他可以覺察到她是心甘情願的。

雪夜寒涼,但她情熾如火,心跳如擂鼓,她一陣暈眩,只能緊緊環摟他的頸項支撐渾身酥軟的自己。

關展鷹似是得到鼓勵,吻得更深了。

她怎麼可以這麼甜?那銷魂的感覺幾乎使他瘋狂。

他站在這裡想她一整夜,讓情與欲的悸動不斷地透過想像撩撥著他,這樣的刺激已教他難以克制了,此刻終於能一親芳澤,如願以償後,那猛烈又火爆的感官刺激,迷得他沉醉,再也無法拾回自己的理智。

他攻擊她的小嘴,吻得既霸道且深入,感覺到她怯怯的丁香小舌被動似的回應……哦!天啊!他心一蕩,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擴散他的侵略範圍,臉頰、眼瞼、額首、俏鼻,接著是纖白的頸項……

「你真香……」他挑逗她無瑕的肌膚,細吻不斷,這輩子對女子從沒如此渴求。

「唔……」吳涯生澀地低吟。

關展鷹滿足輕笑,修長的手欺近她的鎖骨,輕巧地解開她的盤扣。


「二少爺……」

冷風襲上她裸露的香肩,關展鷹熱情跟著罩上,受不了這樣突來的冷熱溫度交替,吳涯輕喃。

「叫展鷹。」他命令。

「展……鷹。」

「好親親。」關展鷹心中一樂,將她抱離地面,以樹幹為壁,緊緊地貼向她。

那結實的觸感抵著她的柔軟,吳涯早從關老夫人那兒得知,那是夫妻要圓房之前,男子會有的正常反應。

他要與她圓房了嗎?在這裡?

不對呀,圓房不是應該在閨房,怎麼他有這種反應不是在眾人喧鬧的賭場裡,就是在這隨時會有人經過的花園裡?

多羞人啊!

他到底懂不懂怎麼圓房呀?

「嗚……嗚嗚……」她開始掙紮,想提醒他。

「小涯兒,別亂動。」關展鷹已勃發的情慾,因她貼身扭動,更激得慾望高漲。

吳涯蠕動得更厲害了。

不對呀,不是這樣啦,圓房這事兒要去暖塢閣或書雲齋啦!

可關展鷹的密集侵襲,根本讓她難以開口。

吳涯沒法,心想不如她先回暖塢閣等他好了。

她將玉手貼向他的胸膛,使力一推。

關展鷹因為忘情,哪想到她會來這招?踉蹌後退,見她轉身便跑,急喚她回來,可她卻頭也不回地朝暖塢閣奔去。

雪花又開始從天而降,關展鷹面色轉為陰沉,所有的熱情得不到宣洩,全化成冰落入雪地裡,對她莫名其妙地溜走無法釋懷。

這死丫頭竟敢棄他而去?

他對她還不夠好嗎?還不夠放下身段嗎?她不是應該高興他終於想要地了?因為這也間接確定今後她在這個家的真正地位,難道她不想要這身份?

既然如此,那她方才熱情的表現又算什麼?想證明她能使他失控?

想到此,他神色更冷了!

心裡下了決定,他絕不會再放下身段去追問她究竟怎麼回事,他是關家的主子,絕不能讓個女子來左右他的行為及思想。

既然是她先逃走,那麼就該由她自己回來。

對,就是這樣!到時候,他再好好地教她出嫁從夫的道理。

於是,他氣呼呼地轉回書雲齋。

吳涯氣喘籲籲地奔回暖塢閣,雙頰艷如桃紅、心跳如擂鼓。

他隨後就會來,她該怎麼面對他?

一想到方纔他那模樣,好像不知道該怎麼圓房,該不會要她來教他吧?她神色有些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吳涯!別急別急,娘當初是怎麼教她的?她得想想,待會兒好傳授給二少爺知曉。

「哎呀,我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她頹喪地坐下。

算了,反正他真要來了,她乾脆老實地招認自己也不會,再看看怎麼辦吧。

心下做了決定,她定下慌亂的心緒,先對著銅鏡理理容貌,之後坐正身子,乖乖地等著關展鷹到來。

但直到天色亮起,他並沒有出現,她空等了一夜,臉上有著難掩的失望,一顆心也恍若被冬雪給凍傷了,正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