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清晨,雞啼。

關展鵬走出屋外,吸口清新的空氣。

沒想到吳家這宅子雖然破舊,昨夜他卻睡得極好,現在瞧這屋子的地理位置,左右環山,周圍綠樹成蔭,模樣好似一漏斗護著,果然是個天然的好風水。

他打了一套拳舒活筋骨,這是他每日早起的習慣,赤膊的胸膛汗水淋漓,他從井邊打了桶水洗臉擦身。

昨日買來的乳牛,哞哞的低叫,他將衣服甩上肩,好奇什麼事讓乳牛不安。

「乖寶貝……」柔柔的安撫聲輕哄著。「別亂動,我知道你奶脹得難過,可為什麼就是擠不出來?」

乳牛四腳動了動,又哞哞的低叫。

「怎麼?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好,好,我輕一點,你別惱,我這就想辦法讓你舒服。」

關展鵬心底一陣低吟。一大清早聽見這麼引人遐思的對話,而且是出自於一向冷漠的吳情之口,這刺激又更甚數倍。

「你對人可沒這麼溫柔過。」關展鵬咧嘴一笑。

吳情嚇得跳起來,直到看清來者何人,嗔怒地問:「你這麼早起床做什麼?」

「我一向早起。怎麼?不會擠奶?」

本想掩飾一番的,但已露餡了,只好招認。「是不會。怎麼,你會?」

「當然。」

「怎麼擠?」

關展鵬倚靠門柱,不理會她急切的表情,雙手環胸,慵懶地說:「我為什麼要教你?」

「你!」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吳情一時詞窮。「哼,你真會?大話可是人人會說。」

他將上衣掛在柱上,對她努努嘴,吳情退到一旁,關展鵬坐在小椅上,兩手抓住牛的乳頭,也不見他用什麼特別技巧,那奶水便如清泉般的直瀉而下。

吳情還想偷瞧個仔細,關展鵬已停手。「這是不是說大話?」

本想再爭辯幾句的,但眼下還有求於他,只好改口說:「我這是為你們早上有奶喝,你不教我,大夥兒都甭喝了。」

「我無所謂。」關展鵬站起身,使原本就狹窄的牛舍更顯擁擠,瞥了她一眼,開始說起風涼話:「但有人沒奶喝就長不高,何況不擠的話,乳牛奶汁也會越來越少,那七十五兩看來也是白花了……」

「好,好,好,要付多少錢你才願意教我?」

關展鵬沉默不語,只是低頭專注地瞧著吳情。

吳情對上他那深邃的黑眸,發現他眸底漾著眩目的異彩,像似在蠱惑著她,令她一陣心慌。「你……你……做什麼這樣看我?趕快說個價碼。」

「我不要錢。」

不要錢!她鬆了口氣,那其他的事都好辦。「不要錢啊,那你要什麼?吳家這些破爛,你看得上眼的就拿去吧。」

「包括吃你嘴裡的蜜?」

轟!他、說、什、麼!「蜜……蜜?什麼蜜?」

「你嘴裡的蜜。」關展鵬很熱心地再複述一次。

「我哪來的蜜?」

「嘗的人是我,我說有就有。」

「你你……下流。」

他同意地點點頭。「我走了,你繼續擠奶吧。」

見他真走,她急得大喊:「你不許走!」

「奇怪了,我是你家的房客,沒聽說房客還得幹活。」

「我給你銀子幫牛擠奶。」吳情這下子極願意掏錢了。

「我多的是銀子,不稀罕。」關展鵬嗤笑。

「好,難道只有你會?」她做勢往外走。「我去找關五、關七,他們可沒你這麼卑鄙。」

「你以為他們敢違背主子的命令?」他冷冷地回嘴。

她氣憤地回頭。「關展鵬,沒想到你竟如此下三濫,我……我……」纖指朝外一指。「你們馬上滾!」

關展鵬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我已付了房租,這會兒你要反悔,賠償雙倍呦。」

這語氣恍如在談天氣,但吳情卻驚恐地一窒。「你算計我?你把一切後路都想好了?」


「這還多虧了你的教導。」

見他又要走,她一咬牙。「好,你要吃便吃吧。」

挺直的肩,緊閉的眸,抿著嘴的唇,一副壯烈犧牲的模樣。

關展鵬好笑地走向她,雙手環住她的纖腰,輕輕一提,在吳情緊張的驚呼中,讓她坐在橫木上。

她又抱緊他的頸項了,這丫頭顯然怕高,他得好好地善加利用。他故意把手離開她的腰,放在橫木兩旁,果然吳情害怕得眼也不敢閉了,只是本能地靠向他,纏著他頸項的手更緊了。

「你……放我下來。」她對著他輕吐幽蘭。

關展鵬眼眸轉暗,胸口一熱。「怕什麼?有我呢!」

「你快一點。」一對上他的眼,她不由地身子一顫。

見她一副驚羞萬分的模樣,關展鵬樂得發笑。「好,別急,別急。」

他用挺直的鼻樑與她秀氣小巧的鼻觸碰,吳情不曾與人如此親密過,本能地後退,關展鵬則迅速地輕啄她的唇一下。

吳情一震,張眸問道:「好了?」

「還沒。」他對著她的嘴回答。

「可你方才……」她吶吶地說不出話來,俏臉生暈。

「那只是開始。」

「只是開始?那到底要多久?」

「那得看情形。」

「看情形?什麼情形?」

「你如果一直開口問,就會很久。」

過了一會兒,吳情才搞清楚他的意思。「喔。」

見她不再說話,關展鵬開始親她的嘴角,然後上唇、下唇,接著吸吮她的唇,輕扯她的唇瓣。「張開嘴。」他命令。

「什……」

他的舌霸道地探入她的嘴裡。

吳情身軀一軟,關展鵬趁勢抱緊。他侵略地探索,被這香甜柔軟的滋味激得情慾高漲。那含羞的丁香惹得他無法克制地想去招惹,他極盡所能地誘發她的情慾,從沒有女子可以讓他衝動得想當場就佔有她。

他這是做什麼?有人這樣吃蜜嗎?他對她又親又咬又吸的,難不成她嘴裡真有蜜?她的頭好暈,怎麼全身無力?他為什麼一直來欺負她的舌?她已經盡量避開他了,他幹麼定要引著她的舌去拜訪他的嘴?他會不會是想要吃掉她的舌?

這一推論,她嚇得開始掙紮。「嗚……」她要確定他是不是想要吃掉她的舌,她要說話,她要說話。

懷裡不停扭動的身軀讓關展鵬拉回了理智,他喘著氣地放開她。「天啊……」為自己如此輕易地便失去自制力感到震撼不已。

「我才是應該喊『天啊』的人。」她推拒著緊貼著自己的他,可他不為所動,她只好用手抵住他的胸膛,這才注意到他的赤膊。「天啊,你沒穿衣服。」

「如果你喊『天啊』,是因為我赤膊,那你的確有充分的理由。」關展鵬調侃地取笑。「不過,依你反應的速度,我應該還可以再偷吃好幾口蜜。」

太親匿了!他說話的語調懶洋洋的,好似他跟她早就有了姦情。她這輩子還不曾與一個男子這麼親密過。「你快放開我,這成何體統?」

「真要我放開?」

「不,你先放我下來。」

關展鵬惋惜地大聲歎氣。「你這小腦袋為什麼轉得這樣快?」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她。

「好啦,該吃的你都吃了,快教我怎麼擠奶。」

「情兒。」

「幹麼?」

「你每天讓我吃一次蜜,我每天幫牛擠奶,可好?」

「你作夢!」

「真不行?」見吳情肯定的點頭,關展鵬滿臉失望。「那好,我教你,可你今兒個要學不會,明兒個我可是定要再吃一次蜜的。」

「隨你怎麼想,反正你是沒指望了,我今日一定學會。」

關展鵬思忖——像她這般聰明,肯定很快就學會了,看來他得要想想別的法子才有蜜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