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吳憂梳洗之後,走出菊苑。
該怎麼裝笨呢?她穿過花園,努力思量著要怎麼做才能教士元哥原諒她。
「小憂。」吳雙在大門前朝她招手。
「大姊,啥事?」吳憂跑向前。
「我正要告訴你,客棧要用的酒快賣完啦,得趕快再釀新酒,我現在要過去那兒,你跟我一起走吧。」
「可是我要去找士元哥……」吳憂一臉為難。
吳雙笑道:「你士元哥跑不了,咱們的客棧可不能一日無酒,等過幾日釀出新酒,你有的是時間可以去陪士元,到時我保證再不煩你。」
「可是……」她不是要去陪士元哥,她是要去請罪的。
「別可是可是啦,馬車就在門外候著,走吧。」吳雙拉著吳憂往外走。
吳憂被吳雙推入馬車裡,只能眼巴巴地望著竹林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擔憂著,釀酒得花好幾日的功夫吶,到時不知士元哥又會怎麼惱她啦!
幾日後——
滿庭芳客棧有處外人不得而入的偏院,是吳家主子們培育花種、釀酒、休憩之所。
在釀酒房內,陣陣濃郁的酒香傳出。
酒房管事將剛釀成的初酒,用勺子盛出。「四小姐,這是新酒,請您嘗嘗。」
吳憂淺嘗了一口。「嗯,可以啦,接下來可以封瓶放地窖了。」
酒房管事吩咐下去的當口,吳極進了釀酒房。
「好香!四姊,酒釀好了嗎?」
「成啦,接下來存入地窖除雜味,在客棧的酒賣完之前,時間應該剛好接上。」
「是,這幾日有勞四姊了。」吳極作揖。
吳憂伸伸懶腰。「釀酒原就是我負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不過吳極,大姊說我釀出新酒後便可偷閒,所以接下來的半個月,你別來煩我,有事兒自己解決去。」
「是,小弟遵命。」
「那我要先回家了。」吳憂往外走。
吳極隨後跟上。「四姊這麼早要出城,可是要去竹屋找士元哥?」
「嗯。」吳憂毫無停步的打算。「先前我與士元哥之間有些誤會,但大姊說時間緊迫,因此為了釀酒先擱下了,現下我急著去找他說清楚。」忽地,她緊蹙著眉,因為該怎麼裝笨,她到現在還是想不出來。
「四姊,我最近聽見一些不怎麼好的傳聞……」
「不會是我和慮吧?我跟她最近可沒在城裡惹事。」
「是跟士元哥有關。」
「人家又說他見死不救了,是不是?」吳憂不在意地笑笑。
「不是。」
「還是說他見錢眼開?吳極,你明知道士元哥只會整治那些該整治的人。」
「也不是。」
「哦?」吳憂瞧他一眼。「那是啥事?」
「聽說張家小姐……」唉,四姊這麼護著士元哥,他聽到的那些傳聞就越發說不出口。
「哪個張家小姐?」
「就是小時候常欺侮咱們的那個張家啊。」
「張天霸的妹子張天愛?」
「就是她。」
吳憂不解地問:「她跟士元哥有啥關係?」
「聽說她四處造謠,說郎大哥對她有意思,已經準備做張家的東床快婿。」
「你說啥?」吳憂停下腳步,抓住吳極的衣襟。
「我都是聽說的。」吳極趕緊舉高雙手投降。
「那士元哥有沒有澄清?」
「他啥也沒說。」
吳憂放開吳極。
士元哥不說話是啥意思?他是因為惱她,所以才不否認嗎?還是這些日子她為了釀酒,沒辦法出酒房找他解釋,所以他以為她不在乎他?可釀酒這事兒平常一年只有幾次,她也是不得已的啊!
別擔心,士元哥絕不會喜歡張家小姐的!她安撫自己,但一想到兩人之前的不快,她又忐忑不安了。
「我走了。」她轉身快步離去,看來她得立刻用吳慮教她的「笨」字訣啦!
「四姊,你要做啥?」吳極擔心地追問。她該不會要去找張天愛的麻煩吧?那他不就又要花一大筆銀子,請壯丁來護駕嗎?
「秘密、秘密,一個大秘密。」吳憂回身,雙臂畫出一個大圓。開玩笑,要裝笨哪可以明說?
「這秘密跟誰有關?」吳極提心吊膽地問。拜託,不要是張天愛。
「當然是跟士元哥有關嘍。」吳憂用「這還要問」的眼神瞪吳極一眼後,轉身離去。
吳極鬆了口氣。呼,不花錢就好,至於士元哥呢?他只能誠心供上四個字——
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