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到來了,洛水城的居民們正張燈結彩迎接新一年的到來,他們取出了積蓄,搬出了收藏已久的救濟糧,吃著香噴噴的年夜飯,他們都很幸福,他們的新領主和姑爺免去了大部分的稅款,還給他們重建家園,找工作,發救濟糧,這一切都讓他們感到由衷的幸福,在這個幸福的時刻,他們一個個從心底向各自信奉的神明祈求幸福能夠繼續,還有他們愛戴的領主和姑爺能長命百歲.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們現在這樣幸福.
一千兩百多名野矮人奴隸,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多是穿著單薄的亞麻衣服,踩著草鞋站在雪地里,他們的小短腿大半都埋在了積雪中,這些預兆著來年豐收的瑞雪此刻卻讓這些矮人痛苦.他們的身上的枷鎖在顫抖,他們的心在顫抖,他們的身體更在顫抖,他們就在一些光明神教護教軍的看護下,等待著見他們的新主人.
這些野矮人原本都是一個村子里的同族,他們的生活就是打鐵,他們的愛好也是打鐵,打鐵已經成為了他們的生命,所以他們對于信仰問題一向看得很淡,即使是前幾年,幾位"老爺"要求撤下村中所有戰錘與怒火之神摩拉丁的塑像,他們也照做了,只是後來換上了那些長著翅膀的鳥人雕像實在不怎麼威猛.
近年來,那些"老爺"們不斷發動對北方十萬大蠻山東部山區的拓荒運動,但是那兒的野蠻人和魔獸讓強大的矮人軍隊受盡苦頭,而隨著幾大部族的破落,矮人們的生活開始有了問題,比如野矮人打鐵必需的鐵礦和煤炭,由于灰矮人的離開而變得緊缺,即使幾萬魔奴礦工開足馬力,仍然不能滿足需要.
不過相比與鐵礦和煤炭的需要,聖山丘王國目前更需要兵源,山丘矮人組成的十數萬矮人大軍已經陷入了十萬大蠻山東部山區中,那兒的魔獸,野蠻人乃至一些逃入大山中躲避追捕的異教徒讓驕傲的矮人大軍受盡苦頭,但是國王卡洛斯仍舊下令繼續進兵,討伐那些異教徒,聖山丘王國的軍隊頓時不夠用了.
野矮人也開始被征召入伍,但還是有幾個村子的野矮人拒絕兵役,他們原本只要每年繳納一部分糧食和一些兵器便可,現在突如其來的兵役讓他們很不高興,終于,幾個大膽的年輕人開始對光明神口出不遜,隨之而來的就是異端裁判所的搜捕隊,還有那幾個村子全村淪為奴戶.
鐵石是這群野矮人奴戶的頭,他原本是一名村長,今年已經有一百二十多歲了,即使是比人類長壽許多的矮人,這個年紀也算是老了,他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兩個曾孫學會打鐵,現在,他最愛的兩個曾孫正縮在他的懷里,他們都冷.
"碧血伯爵大人到了!"旁邊那幾個護教軍士兵興奮地議論著,明晃晃的盾牌長劍咔咔作響,鐵石看出他們身上的鎧甲武器都是矮人手藝打造的傑作,而且還是用魔獸血液淬火的精品,除了良好的物理防護功能和較輕的重量,更有少量魔法防護功能.
現在這群狗雜種就用野矮人打造的武器對付野矮人!鐵石不由得泛起一陣怒火,但很快又平息了.
他和村民們都聽說了,他們現在這位新主人是幻焰北方領第一勇士,曾單槍匹馬救援洛水城,砍下狂焰軍隊數萬顆人頭;又曾與數千妖獸大戰三天三夜,親手扭斷了那個可怕的妖獸女巫的脖子;更聽說就在前一段時間,他孤身單條三千角斗士,把他們打得心服口服……這樣一個可怕的煞神,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著想,還是安順地屈服吧.
"爺爺,那個人類騎的是什麼?怎麼是兩個輪子?"一個曾孫突然小聲問道,鐵石往前方一看,只見一群翠衣碧甲的騎士簇擁著一個黑發黑瞳的人類青年正向他們靠近,那位青年騎著一個古怪的玩意,感覺就是兩個鐵輪加上一些鐵棍焊接成的,鐵石一陣陣地犯嘀咕,那個青年騎的那東西為什麼不倒?沒看見那東西有什麼保持平衡的玩意啊?
"碧血伯爵來了!你們還不跪下磕頭!"一個護教軍士兵狠狠地踹了鐵石一腳,鐵石一個踉蹌跌倒在地,兩個曾孫卻不依不饒地撲向了那名士兵,矮人小孩的力氣也不小,居然把那個士兵摔出去滾了幾滾.
"臭小子!不想活了!"幾個護教軍士兵急忙拔劍,鐵石眼看著長劍就要落在曾孫們的頭頂上,卻聽得一聲"住手!"
李冰騎著自行車晃晃悠悠地停在了那兩個野矮人小孩旁,讓士兵們收起兵刃後,又和藹地摸了摸小孩們的頭.
"碧血伯爵饒你們性命,你們還不磕頭謝恩!"一名士兵又厲聲喝道,矮人們頓時一片嘩然,這位看上去甚至有些文弱的青年居然就是傳說中的煞神.
鐵石和一群矮人們頓時磕頭如搗蒜,但是他們卻看到李冰臉上飄過一絲厭惡之色.
玩了!一定是這位伯爵大人生氣了!矮人們磕頭更用力了,更連帶著枷鎖鐵鏈響起陣陣嘩啦嘩啦的聲音.
就在此時,那兩個矮人小孩突然一起動手,一左一右兩個大巴掌頓時扇到了李冰臉上,還吐了兩口吐沫到了李冰臉上,小哥倆默契不錯,正好又是一左一右吐在李冰的兩片臉蛋上.
"大人饒命啊!小孩子不懂事啊!"鐵石忙撲出來抱住兩個小孩,強按著兩個小孩磕頭謝罪,但是卻聽到李冰說了一句"不用磕頭了."
李冰本來就不喜歡別人對自己下跪磕頭,但是這句話在矮人聽來卻成了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你們准備受死吧.
既然要死了,當然不用磕頭了.
"大人饒命啊!"呼啦啦一片矮人全都五體投地地趴著磕頭了,李冰搖了搖頭,讓幾位侍從將款項全部交給護教軍的統領後,便讓人領著矮人們去了北岸下游.
就在鐵石和眾矮人驚異一路上出現的魔奴和地精都不帶枷鎖時,他們也來到了他們的新家園,那是一片建立在丘陵中的小村莊,矮矮的小房子,還有房下小丘陵挖空後建成的地洞,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這正是野矮人們習慣的居住環境!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到達目的地後,他們居然都被取下了身上的枷鎖,接著便是他們的魔奴和地精鄰居們送來了可口的飯菜和野矮人們最喜歡的烈酒,在和這些鄰居的對話中得知,他們現是在名義上是奴戶,平日里都有著很大的自由,只是平日里還是需要注意少與當地的人類接觸,以及不要泄漏李斯特大人對他們的優待政策.
鐵石的兩個孫兒很快就從一位漂亮女魔奴那兒學會了一首歌,當兩個小孩唱起"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時,鐵石可是嚇得不輕,當那位女魔奴告訴他那首歌是李斯特大人自創時,鐵石真的有點感動了.
我們遇到了一個好主人!鐵石剛剛這樣感歎道,那位讀洛水大學師范的女魔奴又笑著告訴他,李斯特大人說自己不是什麼主人,僅僅是一個領導者,領導各族人民友愛的首領,接著,女魔奴還教給鐵石一首《五十六個種族是一家》,當聽說這首歌也是李斯特大人編寫後,一輩子沒怎麼唱過歌的鐵石扯起破鑼嗓子就是一陣亂嚎……
野矮人們修養了十幾日,又收到了一份大禮,當鐵石和一干資深矮人鐵匠們走進一棟巨大的青磚建築物時,看到了一座座小高爐,風箱,一箱箱上好的煤和鐵礦,還有他們最熟悉的鐵錘和鍛鐵台,他們的眼眶濕潤了,他們愛打鐵!他們愛他們的李斯特大人!雖然李斯特大人偶爾會讓他們學習什麼流水線作業和一些新式煉鐵方法,這讓自負的野矮人鍛造大師們初時感覺都不太爽,但是他們最後總是發現李斯特大人說得是對的!
會打鐵的人不會是壞人!這是野矮人代代相傳的一句話.
野矮人揮舞著鐵錘,開始為他們擁戴的保護者和領導者李斯特鍛造起精良的武器,沒有人偷懶,就算偶爾有幾個不成器的小年輕偶然偷個閑喝個酒,也會被鐵石和一幫長輩罵得狗血淋頭.
野矮人們歡迎那些魔奴學徒,這些魔奴學徒學得快,又肯干,野矮人們也不屑于再對這些好鄰居好伙伴藏私.
野矮人們也喜歡李斯特大人給他們的那座"大鐵匠鋪"起的名字——"戰錘兵工廠"!
鐵石最近過得很快樂,因為他德高望重,打造的兵器又好,李斯特大人不但讓他當了兵工廠廠長,還親自和他對飲了一次,現在所有野矮人工匠都卯足勁干活,希望也能獲得和李斯特大人對飲這一巨大的榮耀.
現在鐵石逢人就說:"李斯特大人是大大的好人,是大大的英雄,就是酒量差點,上次才喝了幾杯就倒了,最後還是那個漂亮的伊蓮夫人把他……但是李斯特大人平日里吃得真差,上次宴會,別人都是牛肚羊腿滿桌,就他一個人只吃幾個小盤子的菜,什麼紅燒肉啦,糖醋排骨啦……說是什麼"四菜一湯,美味健康",我看都是些勞什子,都不夠我們塞牙縫的!李斯特大人還在挨餓,大家伙一定要好好干!咱們戰錘兵工廠可不能辜負大人親賜的名字!"
(現在老萬逢人就說:"這位讀者是大大的好人,是大大的英雄,就是票給少點,要不,看在老萬拼命碼字的份上,再給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