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八夜奇案之釘刑 (上)

“一名年輕女性被發現被人刺死與家中。”電視里又在播放著一條新聞,攝影記者給了尸體一個近鏡,女孩很年輕,死狀恐怖。我不由得感歎一句:“好可憐啊。”

“什麼好可憐?”朋友在我身後看著云南地圖,忽然回頭問道。

“女孩啊,這麼年輕就死了,還死的那麼慘。”我朝電視指了指。

“是很慘,不過你如果是法醫或者是警察在現場處理的話可千萬別說這種話。”他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知道他又要講故事了,逗他,“那有什麼關系,說句話而已。”

“嘿嘿,有沒有關系聽我說完就知道了。”

“有一次在一家旅館投宿,沒想到居然發生了凶案,當時不知道,只曉得全樓的人都被叫起來,來了好一幫子警察把樓封了。然後一個個提審。後來才知道,一個旅客居然在地板里面發現釘了一具女尸。

女尸被抬出來的時候好象還沒腐爛,很年輕。但我看不大清楚,你知道警察家住客里三層外三層的。老板在我旁邊,一個四十多的中年婦女,已經坐在地上了。如米奇林輪胎一樣的肥胖身體一開是沒看清楚還以為是海綿床。她號號大哭,說不關她的事。其實關不關她的事她這旅館都要關了。

記得當時有個非常年輕的的警察。穿著警服。(好象是廢話。)長的白白淨淨,頗有點像香港電影明星。他看著女孩尸體說了一句:“太慘了。”剛說完,他旁邊一位年紀比較大的警官就把拉開,然後在旁邊訓斥他,具體說什麼我也記不清楚了。

然後一些例行的公事,很巧,為我做筆錄的就是那個年輕警察。我把自己當晚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訴他。他記錄的很認真,很像還在校園里讀書的學生。我看他應該剛參加工作沒多久。不然不會連這麼簡單的避諱都不知道。做完筆錄他剛要走,我遞了跟煙給他,他遲疑了下還是收下了。既然一起抽煙,自然兩人就忙里偷閑聊了下。

“剛干這行吧?”我試探的問道。

“恩,真是的,我剛回家還沒洗澡就接到命令了,不過這案子也忒慘了。”他還有點後怕。

“對了,我看見有個警察把你拉過去和你說什麼啊?”

年輕人有點尷尬,不過停頓了下還是說了,可想而知這個人不會說謊呢。

“他是我師傅,他幾乎和我爸一樣大了,不過老擺一副老爺子一樣的派頭,他有個兒子和我一般大,所以他老說要把我當兒子一樣管。”他忿忿地說,“他說我不要命了,在現場居然說這種話,還說什麼趕快回家燒香還佛,洗個熱水澡之類的。真是小題大做。我不過說了句太慘了而已。”

我望著他,看來他是真不知道。在現場尤其是謀殺現場有不成文的規定。數都別說同情死者或是要幫你報仇之類的話,最好就是干好自己的工作。

“你叫什麼名字?”我想留下他的聯系方式。

“葉旭,旭日的旭。”他筆劃給我看,“我是刑警隊的,那,這我的手機號。”他隨手給了我張紙條。我也回給了他一張。他看了我的名片,驚訝道:“是您啊,早知道您見多識廣了。”其實我也大不了他多少,但總感覺我比他老很多似的。年輕人還是很好結交的,不過數年之後他是否還會如此爽快就天知道了。

旅館是不能在住了,我只好另找了一家,剛才的謀殺案搞的我對木扳房都有陰影了。之後我在這所城市又多呆了幾天,因為葉旭說讓我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最好別走太遠,方便問下話。

第一天相安無事,可第二天早上,我就接到了葉旭的電話,是那種幾乎帶著哭音的電話。

“是您麼?我是葉旭啊。”

“怎麼了,你哭什麼啊,前天不還好好的麼。”其實葉旭一打電話過來,我就有不好的預感了。

“我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求您了,我知道您一定能幫我,也只有您能幫我了。”他哭聲越來越大。我二話沒說,趕緊收拾東西,往葉旭告訴我的見面地址趕去。

那是當地的一間咖啡廳,前些日子我剛好去過,所以還算熟悉。一進門我就看見了坐在角落里的葉旭。他雙手握著杯子。驚恐的望來望去。

我快步走了過去,他看見我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一下抓住我的手,抓的我很疼,我好不容易才掰開。

“你先放松點,這里很安全,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我見他狀態很不穩定,鼻尖都滴著汗。臉是刷白。全然沒了前些日子的樣子。

“出事了,先是黎隊,馬上會輪到我了。”他抱著頭低聲說,“和你分開後,我和黎隊,也就是我師傅。我們把案子處理完後打算開車回局里吃點夜宵,然後繼續查案子。那時候已經凌晨三點了。案發的旅館離局里大概有一刻鍾的車程。黎隊開的車,雖然我們都有點困,但畢竟熬夜對刑警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所以當時我們絕對是非常清醒的!不過我到甯願我睡著了反而好點。”說到這,葉旭用顫抖的手端起杯子,咕咚一下喝了一大口咖啡。然後似乎平靜了些。他沉默了一下又接著說。

“黎隊和我邊開開玩笑邊開著車子。大概十分鍾後,車胎莫名其妙的破了。你要知道車胎可是我當天早上剛換的。沒辦法。我只好又下去看看。那時公路上已經沒什麼車子了,而且我們走的路比較冷。我走下去的時候一陣涼,鑽心的涼。

我馬上發現是後胎破了。接著我居然發現在輪胎上清楚的釘著一顆釘子,足有三寸多長,而且釘子看上去都已經生鏽了。我好不容易拔出釘子,准備換備胎。

這個時候黎隊還跟我說過話,無非是詢問怎麼了,我說有顆釘子把車胎紮爆了。他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我在換胎時感覺越來越冷。心想不應該啊,你也知道,這才什麼月份。而且警服的質地還是很好的。不過也沒多想,趕緊換完就又回去了。

上車我才發現黎隊居然不見了。鑰匙還插在上面,人卻如同蒸汽一樣消失了。我四處喊著黎隊的名字但都不見回答。我以為他去小解了,可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人。我開始害怕了,撥他的手機,結果提示不在服務區。沒辦法,我把車開回局,在局里睡了一宿。”

“那應該是昨天啊,但你為什麼昨天沒來找我?”我奇怪道。

“的確,因為早上黎隊又如常上班了啊,我問他,他只說有急事自己先走了,我還有點怪他把我一個人晾那里。不過見他沒事到也安心了。兩人繼續查昨天的案子。

那個死者很年輕,面容嬌好。不過應該是從事暗娼一類的職業。法醫檢查到她有性病,而且死前也發生過性行為。不過最稱奇的是她的死法。她是被人用釘子活活釘死的。在她嘴邊又勒過的痕跡,可能是怕高聲叫喊。雙手,雙腳,。凶手很殘忍,最致命的是眉心一跟。也是那跟讓她送了命。然後尸體被翻過來又鋪回到地板上。”


“你不覺得這樣殺人太累贅了麼,殺一個妓女用的找這樣煩瑣麼,還把地板拆了下來。”我忍不住問道,因為你要謀殺一個人搞的事越多破綻就越大啊,搞那麼多密室啊,不在場證據啊最後總會有漏洞的。什麼案子最難破?你在街上隨意殺一個人最難破!

“是啊,我們也奇怪,結果一致認定凶手是個變態。”葉旭也說道。

“事情本來沒什麼意外,但關鍵是中午出事了。”他的聲音又有些顫了。我耐心的聽下去。

“午飯是我去買的,那時就我和黎隊在值班了。買東西打雜一類的小事都我們新手去干了,再說他年紀也大了。當我買回盒飯的時候去發現黎隊捧著自己的手心大叫。我馬上沖過。發現他疼的頭上都冒汗了。我翻過他捂著的右手但上面橫看豎看一點傷痕都沒有啊。

但黎隊只喊疼,並形容跟針紮一樣。我知道他是條硬漢,若是普通小傷他絕不放在眼里,我只好把他扶到醫院去。但檢查結果也一無所獲。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黎隊喊疼。”

“你是說手心?而且是針紮一樣?”我當是隱約覺得很熟悉,但卻沒想起來。

“恩,黎隊是這樣說的。後來他的疼痛稍微輕點的時候,我們有討論案子,當是黎隊的兒子也在,他還勸黎隊不要太勞累。結果到了晚上我又被叫了回去,說黎隊又喊疼,而且這次都昏過去了。我和黎隊即使上下級卻也情同父子。我剛到醫院就發現這次他疼的是左腳,症狀一樣,也是沒有外傷,但也是針紮一般。”

“等等,你還記得兩次發作的時間麼?”我想起了點什麼,問葉旭。

“恩,第一次是中午,大概11點半左右,第二次是快凌晨,對,也是11點半。”葉旭思考了一下,肯定的說。

“11點半?”我暗自想了下,當時尸體被發現也是11點半!我更加熟悉了,但有些東西你越想想起就越想不起來。葉旭看我皺著眉頭,還以為我不舒服。

“我是在沒辦法了,我不能看著黎隊被活活疼死,我父親是被殺的,黎隊就是帶隊幫我父親破了案,所以我也是在他的幫助下才考進來當了刑警。我一直把他看做我親生爸爸一樣啊。”小伙子說著居然哭了起來,開始還哽咽著,最後居然哭出聲了,咖啡廳的人都好奇的看著我們,搞的我好不尷尬。

這個時候葉旭的手機又響了,他哭的太動情幾乎沒聽見,還是在我提示下才接的。剛說兩句他臉色就變了。馬上抄起衣服拉著我往外走。邊走邊說:“快去醫院,黎隊又加重了。”我看了看表,11點30分整。

我又看到了那位黎隊長。現在基本上已經不成人形了。前天見到他的時候太一臉英氣,高大魁梧。現在如同一堆柴一樣躺在床上,人黑瘦黑瘦的。

“是不是右手?”我一見來就問道。旁邊一位高大的年紀同葉旭相仿的年輕人很不高興地看著我,然後又看著葉旭,大概意思是這鳥人是誰?一進來就沒頭沒臉的一句。

葉旭剛進來就去看望黎隊了,沒顧得介紹我。這時他才反映過來,忙把我拉過來說:“他是黎正,是黎隊的兒子,不過他比我大幾歲,在大學讀研,好象讀的是社會學什麼民俗之類的。”

然後葉旭又把我介紹個黎正,這小子全然沒把我放眼里,知道後從鼻孔哼了一聲就拿了跟煙出去了。說老實話他長的英俊,但他的姿態讓我很不舒服,而且自己的父親病在床上他看上去一點也不關心,反到是葉旭到像個當兒子的樣。我感到奇怪,不過想想這人家的家事,我多操心干啥。還是先問問病情。

“是右手再次疼痛麼?”我靠近黎隊輕聲問。

“恩。”這個恩拖的很長,看來他沒說個字都要費很大力氣。我想了下,把葉旭叫出來,當然,那個黎正也在,一邊抽煙一邊拿眼睛瞟我。

“如果我沒記錯,黎隊應該在受釘刑。”我一字一頓的說。剛說完,葉旭就驚訝的很,而黎正仿佛沒什麼表情,反問我:“你知道釘刑是什麼麼?別亂說。”

“當然知道,釘刑起源與羅馬,本來是長老會處置叛徒或者臨戰逃脫者使用的一種刑法。成名與聖經。耶酥就是被釘刑處死的。不過最早的釘刑不是十字形的。而是T型或者X型的。”我抽了口煙。

“是又怎樣,這和我父親有什麼關系?”黎正嘲笑著看這我,充滿挑釁,說真的有一種人就算第一次見也有想揍他的沖動,黎正絕對是其中之一。我耐著性子繼續說。

“釘刑最大的特點顯然是受刑人很痛苦,而且釘子可以釘住被害者的靈魂,不過如果被釘者有著巨大的怨氣,最好還是要把他(她)臉朝下處理尸體。一旦被翻過來,他(她)就會把生前所受的痛苦加倍償還給別人,記住,不是他(她)的仇人,而是隨機給另外一個人,而且每顆釘子相隔12個小時。剛才黎隊就是11點30分發作的吧?”我一口氣說完,葉旭已經有些糊塗了。

“笑話,這種無稽的事你也能說出來,我父親干了一輩子警察為什麼他要受著刑法而不是真凶呢?”黎正激動的喊道。

“是啊,我也希望是真凶。”我望著他隨口一說,他忽然對葉旭喊到:“把這個瘋子帶走!”說完氣沖沖進病房了。葉旭為難的看著我。我拍了拍他肩膀,讓他送下我。

我們在醫院門口又聊了下。“黎隊情況不樂觀,據你說那女尸總共有5個釘子是吧?已經紮了三跟了,我們只有不到24小時幫她找到真凶,如果找不到,眉心那跟就會要了黎隊的命!”我不想嚇葉旭,但必須把事情嚴重性說清楚。

果然葉旭又一臉哭相,他抓著我的手求我,“那怎麼辦?一天不到的時間怎麼去破這個案子啊。您一定得幫幫我,要不然黎隊就沒救了!”說著居然要向我下跪。我趕緊把他攙起來,心想這年頭居然還有這麼重感情的人。

“我不是什麼道士也不懂法術,不過我們也要盡力一試,有些事情不放棄就自然又轉機。這樣,我們先去看看那具尸體,你應該辦的到吧?”我扶真葉旭的身體,畢竟一名警察在這里哭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葉旭也馬上調整過來。

“不管,我就是把槍指著法醫也要讓他給我們看尸體。”說著就拉我上車直奔停尸處。一路上我心里也沒底,釘刑我只聽別人說過,連書都沒記載。也不知道這凶手從哪里看來的,而且據說被釘死的人怨氣極大,搞不好救不到黎隊,我和葉旭的命也會搭進去。

正思考的時候車停了,葉旭火急火燎地又把我拖進去。

經過一番交涉我們終于獲得看看尸體的權利,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時間不多,我們要抓緊。

女尸的確如他們所說,很年輕,也很漂亮,而且沒有一般妓女的那種庸俗感或者說低賤。但死後那種邪氣讓我看得有點心寒,我只好蓋住她的頭。我開始懷疑什麼時候旅館的妓女檔次提升這麼高了。不過沒工夫瞎扯。我翻看了她的五個傷口。每個傷口都是釘子造成的,而且手腳,脖子都有勒痕跡。看來是被綁起來在實施釘刑。但旅館那里是否是第一現場我沒辦法確認。不過據葉旭說女尸應該死了沒多久。而且身上沒有發現泥土或者其他旅館外面帶來的東西,應該是在旅館房間被殺的。像那種旅館我知道,把門一關鬼管你在里面干什麼。交了錢愛住多久住多久。

葉旭盯了一下有點受不了,我只好讓他先站在門口,我自己則希望能在尸體上多找點線索。

我看過葉旭做的筆錄,按照女尸死亡時間推斷,在根據旅店老板的來往記錄,那幾天來住宿並且住在事發房間的人並不多。只有兩個。一個年紀很輕長,在當天早上投宿,晚上就離開了。然後是另外一個緊接著過了不到幾個小時又來,而且指名投宿剛才的房間。但可惜老板說他們都帶著口罩帽子生怕別人認出來。至于女死者,老板不認識,附近的流鶯也沒見過。

女尸身體看來看去只有五個傷口。法醫還沒進行解剖,不過初步的報告也和我看到的大體相同。沒有任何線索,我和葉旭要在明天11點30前找到真凶簡直不可能。看來之所以會對黎隊報複,也只能怪葉旭那就感歎。那時候剛好死者臉被翻過來。最關鍵的是,葉旭說,翻過來的瞬間,她的眼睛也是睜著的。她第一眼看到的,應該就是黎隊了。


我最後還是放棄了,叫上葉旭離開。看來要破這個案子,除非女尸自己開口說了。這時候葉旭正好進來。他看了看我,忽然指著我身後,張大著嘴巴猶如泥塑一樣說不出話。我奇怪他怎麼了。他卻只能發出後後,後面幾個字。我轉過頭。看見女尸在向外噴血。

當時我就像被雷打了一樣,血脈都不流了,心想怎麼老碰這種事。不過我也有經驗了。我按住葉旭的嘴,示意他冷靜下來。並且慢慢移到門口。萬一有事也好跑。

我們就看見血如噴泉一樣,一直噴到地上和周圍。足足有幾分鍾,我和葉旭都能聞到這個房間充滿了血腥味。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對她高聲喊道:“我們是來幫你尋找真凶的,希望你別在折磨黎隊了。”沒反映,我只好又重複喊了一遍,不過字都有點打卷。

最後終于停止了,我和他好容易才讓腳不在打抖。我看著滿地的鮮血,心想難道她在暗示什麼?我忽然想到了,是釘子!

“釘子呢?釘子現在在那里?”我晃著還在發呆的葉旭吼道。

“在物證房啊,怎,怎麼了?”葉旭幾乎被我嚇道了。

“快,趕快去。”這次是我拉著葉旭了。出門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管理人員恐懼的尖叫聲。換了別人看一地的血也沒法不叫喚了。

我看下表,快三點了。

還好,物證房的警察也是黎隊帶出來的,聽說我們來取證幫黎隊,就讓我們進去看,不過不能拿走。

我把裝在塑料帶的釘子拿起來,上面還帶著沒擦趕緊的血跡。釘長三寸圓頭,釘身下部有螺紋。這種釘子應該很普遍啊。我把五顆釘子反複觀察也沒看見什麼特別之處。難道我把女尸給的暗示想錯了?

螺紋?等等!我記得驗尸報告中沒有提到傷口又螺旋式創傷,這個不是真正的殺死她的釘子!

拿真的釘子究竟在哪里。我知道如果凶手真要把那個女尸的靈魂釘死在那里就應該用桃木釘,這種釘子不常有。

葉旭忽然接到個電話,說了幾句知道了之後高興地說女尸的身份已經查清楚了,是當地的一個大學生。

我還在看釘子,沒注意葉旭的話,“大學生?不是說是妓女麼?”

“妓女是黎隊說的,他說這里活動的年輕女性估計都是。”

難怪附近的人都不認識她,但她來這里干什麼,而且老板不是說沒見過她麼。

下午四點,我和葉旭又來到了女孩的大學,希望可以查查她旁邊的情況。

很快我們知道,女孩叫秋旋,是社會系的大四學生。而且作風似乎不是很好,朋友很多。失蹤很多天了。生前有個男朋友,不過兩人正在為她畢業後是否留在這里而爭執。

我們找到他男友,一個看起來就老實巴交的人,別說用釘刑了,我看他連榔頭都拿不住。

調查沒結果,我們只有灰心的離開,走之前我居然發現一個人。

黎正!他居然夾著一本書匆忙地從圖書館出來,他不在醫院陪他爸爸跑這里干什麼。我問葉旭,葉旭說黎正讀書很拼的。真是這樣麼?

我馬上回到圖書館想查黎正借的書,起初管理員小姐拿著架子不肯,等看到葉旭進來後馬上笑著查找起來。

“《封鬼》,很老的書,借的時候都快散了。”小姐柔聲說道。

他借這個干什麼。我謝過小姐。又和葉旭趕回醫院。我們也沒地方查了,先回去看看黎隊在說。

到醫院已經四點了,在過七小時右腳那跟就會發作。

黎隊看上去氣色好了點,剛才局里隊里的戰友和領導都來看望過他,估計黎正是那個時候溜出來的。

安慰了葉旭幾句,我就出去查封鬼的資料。

不好找,不是因為找不到,而是太多。不過最後終于找到一則關于釘刑封鬼後該如何處理的信息。

跑了一天很累,我和葉旭匆匆扒拉幾口晚飯准備再去一次案發的旅店,那里已經被封了。黎正也來了,冷冷的看著我們。葉旭交代了他幾句讓他看著黎隊,一旦有事趕快打點話來,結果被黎正當場回了一句

“這是我爸爸!又不是你爸爸!”葉旭被哽的一言不發,臉憋得通紅,我趕緊把他拉走。

七點半,我們來到案發的旅館,其實這還是我第一次真正進入現場。那里站崗的只有葉旭的幾位同事,葉旭說我是上面派來的犯罪心理專家,居然蒙過去了。

現場很凌亂,看得出當時的混亂。地板上用粉筆畫著一個人形。我這才發現原來房間的地板居然是空心地,所以才能放進人去。房間已經被警察們掃蕩幾遍了,我這樣的外行也沒有在去尋找的必要。


之所以來到現場只是想感覺一下,如果我是凶手會怎樣做。

我閉上眼睛做在床上,盡量感覺自己就是凶手,葉旭以為我在想事,也不敢打擾,只好在一邊看著我。

案發的當天來了兩個人,沒有背麻袋或者旅行箱之類的,所以兩人中應該有一名就是死者,另外一名當然是凶手。既然喬裝,就怕人認出來。按理大學生應該沒有這種顧慮,不過死者居然還有性病,而且作風又不好,難道只是凶手在達成人肉交易時候價格不攏導致一時意氣殺人?但如此煩瑣的殺人方法這人也太強了。

我突然想到一個畫面,凶手和死者相熟,來這里的目的就是准備殺了她,並且他深怕鬼魂報複,並利用了傳說的釘刑來禁錮她靈魂,可為什麼要用釘刑呢。

我突然想到我查找過關于釘刑的信息,其中好象有一條說的是釘刑如果用與女子,代表著懲罰她的濫交和不忠。

八點十七,我們走出現場,現在地我們真是一無所獲。我看了看手頭的資料,只好去調查下那個女孩生前的資料了。

我們回到那所大學。夜晚大學很熱鬧,使得我都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大學生涯。

半小時後,我們總算找到了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女孩是死者的室友。長的很漂亮,不過打扮比較時髦也比較露。我詫異現在女孩還真開放呢。

“我最後一次見她都是一星期前了,那時她還問我借錢呢。”她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

“借錢?借錢干什麼?”葉旭問。

女孩鄙視地看了葉旭一眼,“我怎麼知道,或許是墮胎或許是看病,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她那個男朋友根本不管她,但兩個人又老不分手,死拖著。對了,她好象還和社會系一個研究生最近也打得火熱。要不你去問那個研究生吧。”她忽然說。

“叫什麼名字?”葉旭拿出本子准備記錄。

“黎正,黎的黎,正確的正。蠻帥的。”說完旁邊一個男生朝她吹了聲口哨,她飛似的跑開了。

我和葉旭站在原地。尤其是葉旭,他呆望著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去醫院找黎正啊。”

九點十分,醫院。

黎隊睡著了,雖然看上去很勞累,不過總算能休息下,但兩小時後他恐怕又得被巨大疼痛所折磨。

我,葉旭,黎正三人站在門外過道上都不說話。

“你不想你父親再受折磨就把你知道得都告訴我們,你自己也是研究民俗的,應該知道釘刑的殘酷,你該不會等明天眼睜睜看著你爸爸在疼痛中死去吧?”我先開口了,沒想到黎正對我一陣冷笑。

“從頭到尾整件事應該和你無關吧?你又不是警察,憑什麼插手這件事?”他被著手嘲笑我。

“他是我朋友,是我拜托他的。”我剛要反擊他,忽然葉旭說道,表情非常嚴肅。

“如果你還算是黎隊兒子,你就把知道得都說出來,我們好救他。”

“他是我爸爸,我難道忍心看他受苦?”黎正說的差點跳起來。

“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你和秋旋到底什麼關系?你下午借的《封鬼》有什麼目的?還有案發的時候你最好說明下你在哪里,做什麼事。”葉旭一口氣說完,長籲一口氣。

黎正大著眼睛看這個平時對他惟惟偌偌葉旭居然如此嚴厲審問他,氣得青痙都出來了。“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殺了秋旋?我借什麼書你管的著麼?還有你怎麼知道的,你們跟蹤我了?”

雖然黎正很生氣,但他還是告訴我們他和秋旋不過是他普通的學妹,兩人在圖書館偶遇,他對這個女孩開始還有好感,但後來聽說她作風不好就中斷來往了。至于借書,也只是想了解下釘刑看看能幫什麼忙。我不知道是否相信他,葉旭估計也是。我們對望了下。黎正說完看著我們,覺得好象我們還是滿臉不信任,只好說案發的時候自己就在家中,當時父親和自己正在看電視。大家互相爭執了一下沒有結果,只能不歡而散,我和葉旭只好坐在外面悶頭抽煙,看著時間慢慢流過。

黎隊正在睡覺,我們不想去打擾,姑且暫時相信他。但又沒線索了。看來只能從那顆少掉的釘子著手了。很明顯,有人換掉了證物。而且看來很著急,我從葉旭那里知道,這種螺紋釘子好象他們警車上就有,很普通。

能夠接觸證物的人不多,葉旭告訴我,當天的證物是最後他和黎隊帶回去的。包括死者身上殘留的錢幣和那些釘子,以及附近的一把榔頭,榔頭上沒任何指紋,也是大街上隨意都能買的,所以基本沒什麼價值。

“你說黎隊在你下車後就不見了?”

“恩,你該不是連黎隊也懷疑吧?我可是一直和在在一起。”葉旭趕緊回答道。

“但你也看見了,證物房的釘子不是死者身上的,證物進了證物房看管的有多嚴格不用我說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能夠換掉證物的只能是黎隊了。

“他犯得著冒這麼大風險麼。人又不是他殺的,他更不會無聊到搞什麼釘刑。”葉旭有些不快,他又隔著玻璃看了看里面睡著的黎隊,黎正剛進去,坐在旁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