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吉林之行-5

我點頭道:"完全有可能,起初我以為你知道這處暗門,所以也沒往這兒想.現在看來,線索很可能就在這里!你能不能找一根鋼钎過來?"崔闖聽罷,點頭翻上地窖.按照祖父的描述,地窖暗門應該就在牆後,外面用黃土蓋上作為掩飾,我又用油燈照亮,向四面牆壁看了看,可能是年代太久,從外觀上看不出任何痕跡.

過不多久,崔闖取來了一根鋼钎,我強壓心頭激動,接過鋼钎,從左面牆壁開始,用鋼钎一钎一钎向黃土牆內紮去.果然,當我試到第二面牆,鋼钎捅進不到二十厘米,"吭"的一聲,已經結結實實紮在黃土後面木頭之上,我呼道:"不錯,就在這里!"

崔闖三下兩下將前面土牆扒開一個缺口,二十厘米的黃土之後,一道木門一角清晰地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們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表情.我扔下手里鋼钎,伸手抄起地上鐵鍬,不到十分鍾工夫,整座木門呈現在我們面前.

我手執油燈走到近前,仔細觀察這扇木門,油燈太暗,看不太清,崔闖爬到上面將地窖的頂蓋完全掀開,一縷陽光射進,只見平整的木門上,掛著一把陳舊的銅制掛鎖,由于年代還不算是太過久遠,再加上銅的活躍程度遠較鐵為低,所以這把銅鎖保存得相當完整.趙穎不在,我沒有本事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將它打開.我又仔細審視了一下門的鉸鏈結構,對崔闖道:"我們要將門的鉸鏈撬開!"

崔闖咧開大嘴笑了笑,道:"哪用這麼麻煩,我來!"崔闖將我拉到身後,用手抓住門的鉸鏈部位一用力,幾聲"吱吱扭扭"輕響過後,轟隆一聲巨響,大門轟然倒下.一大團塵土撲面而來,我們兩人都往後退了幾步,不住地咳嗽,塵埃散盡,只見門內密室正中央,一輛巨大的摩托車呈現在我們面前.

我們如同做夢一般,手執油燈慢慢進入密室,里面空間並不太大,最多兩米見方.最惹眼的是屋子正中擺放的一輛巨大的摩托車,車身滿是塵土,伸手擦去油箱上面灰塵,只見一塊德文標牌露了出來.德文我雖不能看懂,但標牌卻是認識,居然是1930年德國產寶馬750摩托車!

車子下面,放著一個木箱,除此以外,整個密室再無一物.箱子並沒有上鎖,揭開箱蓋,只見最上面是兩個布包裹,包裹下面,是用油紙包好的三包東西,崔闖伸手打開第一包,油紙撕下,里面竟然是一把幾乎嶄新的德國產二十響駁殼槍,我們都是一驚,連忙打開第二和第三個紙包,只見第二包包著的是八個裝滿子彈的彈夾,而第三包里面,還有四個香瓜式手雷!

我又將先前的兩個布包裹拿起遞與崔闖,第一個包袱入手甚輕,似乎空無一物,而第二個比較重,崔闖打開,里面是一個玉制的如意,玉質圓潤,觸手生溫,一看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如意後面刻著兩行小字,第一行是滿文,看不懂,而第二行是漢字,寫的是:愛新覺羅?皇太極.這一定是當年崔二胯子從皇太極墓中得到的.

包中再沒有其他東西,這時我們還沒有檢查過的就只有那個很輕的包裹.我倆都已經感覺到,我們所要找尋的答案,就應該在這布包之中.崔闖將手中油燈遞到我手上,再將布包鋪在地上,小心打開.果不其然,包里放的只有一張折疊成方形的白布,因為年代久遠,已略呈黃色.崔闖拿起白布,小心展開,我將油燈湊近,借著油燈微弱的燈光,我倆屏住呼吸,定神向白布看去.

但我倆看罷,都皺緊眉頭,目露疑惑,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禁又轉頭再次向白布看去.崔闖又將白布翻過,這次我們再次抬起頭來,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話來!

白布上寫的,似乎並不是我們想要的東西!既不是一段文字說明,也不是地圖.整張白布大概兩尺見方,上面只稀稀拉拉寫著七個字,每個字字體甚大,足足有一個巴掌大小,字跡歪歪扭扭.七個大字寫的是:


左八西

左九

右一

我們兩人誰也不知該說什麼,崔闖又將包裹翻了一翻,也沒再找到任何東西.愣了一會兒,我們拿著白布爬出地窖,回到屋里.兩人將白布鋪在桌上仔細觀瞧,但是正反兩面仔細看過,沒有再發現任何其他字跡.崔二胯子留下的這幾個字,放在如此隱秘之處,而且其中既有方位,又有數字,確實很像是指點道路或地點的暗語,但究竟是什麼意思,實在是令人費解.

兩人盯著白布上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足足看了半個鍾頭,忽然間我想起趙穎臨去前講的那番話,登時醒悟:這白布上的字跡,一定是崔二胯子臨終前口銜毛筆書寫的,怪不得字跡如此潦草,而且字體甚大.

我將想到的向崔闖講了一遍,崔闖也點頭表示同意.但我們又商量了一陣,對這七個字的內容依舊不得其解.左八西,左九,右一,究竟是什麼單位?而且說的是哪里,用什麼作參照物或是參照系?崔二胯子真是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謎題!

想了一下午,我們都是頭昏腦漲.吃罷晚飯,我忽然想起這一天已經是十月十五日,于是與崔闖商量明日啟程回北京,崔闖見留我不住,連忙讓女人替我打點行裝,又幫我准備這幾天的干糧.

當天晚上,我用數碼相機將白布上的幾個字拍了下來,又找來紙筆將這幾個字抄在紙上,放在貼身口袋中作為備份.崔闖又與我商量密室中的武器和摩托車如何處理,我建議他還是上報公安機關,但那個玉如意應該是崔二胯子留下,希望後代能夠重新送回皇陵的,所以建議他不用多講,崔闖點頭同意.

第二日一早,崔闖夫婦陪我早早起床,我到小屋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又偷偷將身上剩下的現金,除了回去的路費以外,全都塞在小孩的衣服之中.崔闖一直將我送到掛甲屯,兩天以後,我回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