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除心頭大患

躍千愁感覺休息個一天,身體應該就可以恢複了.誰知道這具臭皮囊比起前世的差遠了.雖然這位還是個童男子,但體質那是相當的差,差不多用了三天才恢複過來.這還不是讓最郁悶的.

最郁悶的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讓他肉疼不已.自己穿越到了這里,前世瑞士銀行里幾個億泡湯了.經他換算,前世的財產足抵現在躍家的十幾倍.越想越肉痛,幾日茶飯不思.最後沒辦法,想想也想通了,就算沒穿越來,也被槍斃了.

人生最悲慘的事情莫過于,子欲養而親不待.郭建軍父母早逝,不能盡孝.現在成了躍千愁.一日多次,父母噓寒問暖,關愛有加,很快就撫平了他那顆因損失大筆金錢,而受傷的心.面對兩老,也打心眼里當成了自己的親身父母來看待.

躍家花園里閑逛的躍千愁,想了許多.前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面對國家和民族,有著無形的壓力,有些事情哪怕做的再出格,還是有條讓他不敢逾越的底線.現在不同了,這里和那里沒有一點鳥干系.郭老大,不,應該是躍少爺,打定了注意,要在這里放開手腳折騰一番.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該用個什麼辦法,能把薛蓋寶給干掉.想得頭疼也沒能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來,他最大的顧慮是他現在的父母,特別是他母親,對這個薛家的獨苗可是很寶貝的.

花園里,正是鮮花怒放時.躍千愁繞了幾圈,終是沒有想出個好辦法來.看著眼前一支金黃的ju花,躍少爺眼光閃爍的盯了良久,直到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來,伸出手折了那支ju花,放鼻子下嗅著芬芳,兩眼微眯,喃喃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媽的!這幾天搞老子吃飯喝水都是提心吊膽的,再這樣搞下去,沒被他害死,也要自己把自己給嚇死,都快神經衰弱了.他不是薛家的獨子嗎?我還是躍家獨子呢!憑什麼讓老子受這罪,你能做初一,我還不能做十五?"

躍千愁走後,花園里靜悄悄,乾淨的石板路上,只有一朵捏的粉碎的ju花.

……

薛蓋寶挺高興的,表弟這幾天一直是對他不冷不熱的,今天居然約他晚上在後花院飲酒賞月.一直以為前段時間的事露了馬腳,被躍千愁給發現了,搞的忐忑不安,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薛家敗落後,他投奔姑母.身在躍家,雖然不曾虧待自己.但寄人籬下的日子,讓做慣少爺的他,如針刺後脊般難受.姑母給的零花也不少,相對于平時在自家大手大腳的花,還是有點捉襟見肘.有個躍少爺壓他一頭,這里也輪不到他這個薛少爺指手畫腳.日久在心里埋下了怨恨.

一次在酒樓獨飲,酒醉後發牢騷道:"好你個躍長貴,如果沒有我薛家,焉能有你今日.可你呢!每月只給我銀錢百兩,忘恩負義啊……"

他這番話,全都落在鄰桌一人耳里.這人是八角寨的一名匪首.知道薛蓋寶是燕子城首富躍長貴的侄子後,起了結交之心.結果二人一拍即合.隨後定下了綁架躍千愁,勒索躍長貴的陰謀,並打算拿到錢財後撕票.這樣八角寨可以得到錢財,薛蓋寶也可以繼承躍家的財產.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雖然綁架了躍千愁,卻被他逃跑了.

事後,見躍千愁被人送回了家.怕事情暴露,薛蓋寶又起了殺心.可姑父躍長貴卻派人守在那里日夜不離,他始終沒有機會下手.

本來還挺擔心的,今日表弟笑呵呵的來請他飲酒賞月.他這顆心終于放下了.表弟顯然並不知道那事和他有關.不知道就好,下次再尋機會.

丫鬟幫他整理好衣服後,薛蓋寶欣然赴會.

花園的石桌上,酒菜備好.躍千愁守著盞燈籠,獨自等待.燭光搖曳,照在他臉上陰晴不定.手指正放在石桌上輕敲,腳步聲傳來.躍千愁冷眼掃向園門口,臉上隨即換了一副殷切的笑容.

"表哥!你讓我好等!"躍千愁站起笑道.

薛蓋寶走來,朝自己身上指了指說道:"衣衫不整,怎好意思來赴表弟的約會."

"都是一家人,還講究那麼多干什麼,表哥坐."躍千愁請他坐下,拿起酒壺給他斟酒.起手間,一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燈籠.

燈籠落地,燭火熄滅,瞬間黑了一片.躍千愁喲了聲道:"看我笨手笨腳的."


"表弟別急,重新點上就是了,我來撿."薛蓋寶笑完,彎腰去撿.剛抬起身,便見一道黑影砸來.薛蓋寶悶哼一聲倒下.

月光下,躍千愁提著根棍子,繞過石桌,雙手握棍,對著地上人的腦袋一陣狂砸.好一會兒,才見他停了動作,用腳踢踢,道:"媽的!懶得跟你啰嗦,怕你不死!"

燭光重新亮起,躍少爺拿著燈籠朝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照了照,又用棍子捅了捅,見死透氣了,點點頭.燈籠放回桌上,倒上杯酒一飲而盡,咂咂嘴道:"終于除了這禍害,可以安心睡覺了.爽啊!後面的事該老爺子操心了,我就不信他能把我這獨子送去官府."

說完提著棍子,嘀嘀咕咕的走了,隱約能聽見他嘴里好像在說:"媽的!這麼大的躍府居然找不到一件合適的家伙,害老子從柴火堆里找根這麼粗的棍子."

躍少爺提著棍子來到灶房,一把扔進灶里,拍拍屁股走了.繞到大門口附近,找了個犄角旮旯蹲下.蹲了沒多久,躍千愁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摸了摸胸口愣住,歎氣道:"不戒煙也得戒了,媽的!這里到哪找煙抽去."

大門打開,剛應酬完的躍長貴領著兩名隨從回來了.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有人喊道:"父親!"

是兒子的聲音,躍長貴一怔,轉身看到犄角陰影處,正蹲那里的躍千愁,不由皺眉道:"愁兒!怎麼蹲在這里,你身體剛好,小心著涼."

"父親!我有事找你."躍千愁緩緩走來道.躍長貴知道了,兒子是守在這里等自己,還是頭次見他這樣,對身後隨從道:"你們回去休息."二人恭敬退下.

"什麼事?"躍長貴慈愛的問道.躍千愁道:"父親跟我來."前者沒有再問什麼,跟著兒子到了花園.

躍千愁提起石桌上的燈籠,照亮了地上的尸體.躍長貴順著燭光看去,地上躺著的人已經血肉模糊,腦袋砸的稀爛,已經分不清是誰.但躍府里人的衣著,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隱約猜出了地上的尸體是誰,眉頭輕輕皺了皺,道:"是你表哥?"

躍千愁點點頭,觀察著父親的表情,見他反應不大,暗道:"果然沒猜錯,生意能做這麼大的,能有幾個簡單的."

躍長貴在石凳上坐下,盯著兒子問道:"為什麼這樣做?你上次被綁架和他有關系?"

兒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拿著酒壺給父親面前的酒杯滿上,道:"酒菜都是乾淨的,沒人碰過."說完又給自己滿上,也坐下了,喝下一杯後,才把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

躍千愁越講,躍長貴臉色越沉,待前者講完,後者一拍桌子,怒道:"果然是這養不熟的狗東西,居然想讓我躍家斷子絕孫,我早就懷疑是他了,不是看在你母親面子上,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親!人是我親手殺的,我怕母親知道了……"躍千愁話沒說完,躍長貴揮手道:"你什麼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吧!這里我來處理."

"知道了,父親,那我去洗洗睡了?"躍千愁問道,對面的父親點點頭.

看到兒子淡然離去,躍長貴微微有些驚訝,他想不到兒子會親手殺人,更想不到兒子居然這樣冷靜,這該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質,他是知道的.看來是受了這次綁架的刺激,不過現在看來未嘗不是件好事,總比他以前做個糊里糊塗的少爺好.喝下一杯酒後,歎道:"我躍家後繼有人了."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愛冰冷的床沿,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淚,我會翻臉……"除了心頭大患,洗過後的躍千愁,躺在床上,架著小腿,哼著歌,慢慢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