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原來如此



趙子原道:

“依小可看來,事無不可對人言,又有何不方便之處,難不成姑娘說的話還很秘密麼?”

武冰歆道:

“若不秘密,我怎會要你隨我到別的地方去?”

那一旁久未開口的吳非士拱手道:

“武姑娘請了!”

武冰歆朝吳非士望了一眼,道:

“不敢,這位老丈怎麼稱呼?”

吳非士微微笑道:

“老朽吳非士!”

武冰歆皺皺眉頭道:

“老丈有何見教?”

吳非士道:

“若是老朽猜的不錯,姑娘該是留香院主的千金了?”

武冰歆哼道:

“是又怎麼?”

吳非士笑了一笑,並不以武冰歆那種態度為件,又道:

“姑娘這趟隨花和尚來京,恕老朽斗膽請問一句,令尊大人想必也來了?”

武冰歆惡聲道:

“吳老丈,這是我家務事情,緣何你這般關心?”

吳非士道:

“老夫與武院主曾有數面之雅,算來也是舊交了,問一問該沒有什麼打緊!”

武冰歆笑道:

“可是我現在沒有心情答複老丈這些問題。



頓了一頓,旋對趙子原道:“子原,咱們走吧!”

趙子原大可拒絕她,可是不知怎地,就是無法把拒絕的話說出口去,只好向吳非士和玉燕子拱了拱手,道:

“兩位再見啦!”

說著,和武冰歆轉身走下樓去。

玉燕子朝趙子原望了一眼,道:

“吳老師,剛才這少年看來和‘靈武四爵’有極大關系,武嘯秋。

甄定遠都是我們敵方,如今武嘯秋女兒把那少年引去了,我耽心那少年會上當,咱們要不要跟去瞧一瞧?”

吳非士道:

“姑娘意下如何?”

玉燕子道:

“我認為有此必要!”

吳非士笑道:

“正合老夫心意,咱們走!”

說話之時,兩人也先後走下樓去!

武冰歆帶趙子原一股勁往前面走,趙子原只是跟著她走,半晌也沒說一句話,武冰歆回頭道:“喂,你干嘛不說話呀?”

趙子原聳聳肩道:

“姑娘要小可說些什麼好呢?”

武冰歆道:

“你真是的,難道你不想問問我,我這趟到京城來干什麼?”

趙子原道:

“小可倒一時想不起來,小可如今便問一問,姑娘這次到京城有何貴干?”

武冰歆見他那付傻兮兮的樣子,自己不說,他便不問,一生氣,又懶于回答了。

趙子原奇道:

“姑娘怎麼不回答了?”

武冰歆氣道:

“我懶的回答了!”

趙子原苦笑了一下,暗忖女人真難侍候,我不問,她又叫我問,我問了,她又懶的回答,她大概又發大小姐脾氣了。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武冰歆心想這姓趙的那麼癡呆,緣何“靈武四爵”中的普賢大乙二爵會看上他,把功夫都傳給了他,天下事真個叫人難以逆料,這小子雖傻,難不成還有點後福?

她對趙子原的感情最是特別,有時恨死了他,有時卻又對他充滿無限情意,偏偏趙子原就不懂武冰歆對他的情,所以武冰歆在一轉眼之間又由情生恨,趙子原此刻雖是藝業大進,但武冰歆對他的看法仍沒有兩樣。

兩人這時到一處林園,那林園風景甚美,有水池,也有假山,四周林木蒼翠,其問也偶而可見兩三個游人來往其間,武冰歆找了一處密林較深的地方停了下來,說道:

“咱們到這兒坐坐!”趙子原道:“小可遵命!”武冰歆瞪了他一眼,道:

“你遵什麼命?”

趙子原道:

“姑娘命小可坐下,小可便坐下,這不是遵命麼?”

武冰歆怒道:

“瞧你那付沒出息的樣子,普賢爵和太乙爵只怕是瞎了眼睛,才會把武功傳給你這種大傻蛋!”

趙子原心想這又怪了,普賢爵和太乙爵把武功傳給我,又于你什麼事?心雖這樣想,卻未把話說出口來,只是笑了一笑,道:

“姑娘命小可來此,便是說的這句話麼?”

武冰歆憤然道:

“真是朽木不可……”

說到這里,她似是想到自己慣以這種態度對付趙子原,難怪他見了自己要局促不安,忽然歎了口氣,道:

“你恨我麼?”

趙子原道:

“小可從未恨姑娘!”

武冰歆搖搖頭道:

“我不相信,你嘴里這樣說,實則心里一定在罵我,說什麼都是我不好,總不該以惡狠狠的態度對付你!”

趙子原微微一笑,道:

“其實小可也不計較這些!”

武冰歆悠悠的道:

“我希望你不要口是心非才好,其實我……”

趙子原接道:

“我知道姑娘對小可也十分關懷!”

武冰歆終于聽到趙子原一句人耳的話,不由大喜道:

“你終算明白啦!”

趙子原笑道:

“其實小可早已明白,只因姑娘……”

武冰歆道:

“我對你太凶了是不是?”

趙子原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

武冰歆歎道:

“子原,你知我這趟來京城的用意嗎?”

趙子原心想這下終于談到正題了,說道:

“姑娘是和令尊大人一起來的麼?”

武冰歆搖頭道:

“不,我爹昨天就到了,我是今天才和花和尚趕來的。




趙子原道:

“小可有一點甚覺奇怪,那花和尚並不是好人,姑娘緣何會和他一道呢?”

武冰歆道:

“里面自然有文章,這也是我要帶你到這里來的道理!”

趙子原忽道:

“小可也想起來了,那花和尚臨走之時,似乎說什麼要向令尊解釋之事,難不成他早就與令尊認識?”

武冰歆道:

“這些事你都別管,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

趙子原微笑道:

“關于那方面的秘密?”

武冰歆毫不考慮的道:

“你的!”

趙子原一怔道:

“我還有什麼秘密?”

武冰歆神色凝重的道:

“子原,你真的姓趙嗎?”

趙子原哈哈笑道:“姑娘說笑了,小可若不姓趙,難不成姓錢?”

按照百家姓的順序,“趙”是天下第一姓,其次才是姓錢,故而趙子原才有此一說,武冰歆懷疑的道:“你真姓趙?”

趙子原不禁十分好笑的道:

“姑娘真是姓武麼?”

武冰歆一怔道:

“我當然姓武啦!”

趙子原道:

“那不成了,小可當然姓趙啦!”

武冰歆搖搖頭道:

“你不同……”

話未說完,只聽“嘶”的一聲,一只紅色火焰箭直沖入云霄,武冰歆話聲一頓,急道:

“不好,我爹在呼喚我了!”

趙子原心想你在這里胡說八道,最好還是趕快回到你爹那里去,心念一閃,便道:

“既是令尊呼喚,姑娘還是趕快回去為妙!”

武冰歆喃喃地道:

“紅色代表最緊急的訊號,難不成爹還會發生什麼事?”

語罷,忽然兩眼望著趙子原,鄭重的道:

“子原,你在這里候著,不管什麼事,我去一去就回,你千萬不可離開!”

趙子原皺眉道:“假若姑娘一日不回呢?”武冰歆深情的道:

“你能等我麼?”

趙子原為難的道:

“不瞞姑娘說,小可這次到京城,實乃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辦!”

武冰歆冷冷的道:

“我知道,是不是關于張首輔之事?”

趙子原怔道:“姑娘緣何得知?”武冰歆笑道:

“你的行動逃不出別人耳目,你問這話是多余了!”

趙子原暗暗吸了一口氣,道:

“小可真想不出他們緣何對小可這般注意?”

武冰歆道:

“這……”

第二字未落,第二次紅色火焰箭又已射向半空,這回共是兩只。

雖當秋陽之下,那桔紅的顏色仍依稀可辨。

武冰歆話未說完,猛然一頓足,急聲道:

“記住,千萬不要離開,等著我回來。



趙子原有事在身,聞言不由急道:

“姑娘……”

武冰歆已沒心再聽下去,嬌軀一起,人已飛身奔了出去。

趙子原呆了一呆,心想這怎麼是好?遲疑之間,忽聽一人叫道:“小哥快走,遲則有變!”趙子原道:

“吳老丈潛伏有時,敢問有何事相告?”

原來吳非上和玉燕子緊跟趙子原身後,事實上趙于原早已發覺,只不過沒當著武冰歆的面說出來罷了。

吳非士仍隱在暗處沒有現身,又道:

“武嘯秋等人對小哥圖謀甚急,小哥技藝超群,恐仍非他們之敵,最好避避鋒頭……”

趙子原道:

“與老丈同行之玉燕子姑娘呢?”吳非士道:

“她發現情形有異,已去追查敵蹤來啦……”

吳非士忽然說了句“來啦”,其後便沒下文,就在這的,趙干原只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四面響起。

他游目四顧,只見左右各出現一人,左邊是武嘯秋,右邊是甄定遠,當面一人昂然而進,赫然竟是那鬼斧大帥摩云手,這且不說,後面也有腳步聲響起,他回頭一望,卻是那花和尚。

當世四大頂尖高手同時在趙子原面前出現,若在以前,只怕他早已嚇的變了臉色,可是現在他神態自若,只是心中在暗暗盤算應敵之策。

甄定遠冷冷的道:

“好小子,你一夜之間成為武林風云人物,真正是想不到啊!”

趙子原冷靜的道:

“小可並不在乎名利。



甄定遠嘲道:

“那麼是時勢造英雄了?”

趙子原淡然道:

“堡主要這麼說,小可不屑多言。



武嘯秋道:

“谷定一,僵尸紅魔都在你手下銻羽而去,再是今大的死谷鷹王也踉蹌而逃,哈哈,像這等大英雄大豪傑可惜時日不多,幌眼將逝了,老夫實在為你可惜!”

趙子原哂道:

“多謝了!”

甄定遠嘿嘿道:

“這小子真個不愧為謝金印的兒子,就憑他這份鎮定功夫,隱隱然便有乃父之風!”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趙子原只覺心頭大震。

他劍眉一挑,叱道:

“甄定遠,你說話嘴巴最好放乾淨些!”

甄定遠哈哈笑道:

“難不成你還不承認你是謝金印的兒子?”

趙子原兩次被甄定遠說成是謝金印的兒子,臉上早然充滿了殺機,他自出道以來,這可能還是第一次主動的升起了殺意。

他向前跨上兩步,切齒道:

“你再說一次看看!”


他氣度不凡,加上此刻臉上充滿了殺機,甄定遠倒真是被他的威勢震的呆了一呆。

但這種情形只是刹那間事,轉眼之後,甄定遠臉上又流露出不屑的笑容,嘿嘿笑道:“便是老夫說上一千次也還是那句話!”趙子原大怒,手臂緩緩抬了起來。

周遭氣氛立時陷于一種窒息似的沉悶,也不知為了什麼,趙子原手掌未揚,甄定遠便已覺得氣勁壓身。

他心頭大震,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嗆”的一聲漫天星花飄飛,甄定遠已拔出了寶劍。

甄定遠再次干笑了兩聲,道:“小子,你果然藝業大進了!”

趙子原道:

“假若小可手上有把劍子,情形就更不同了!”

武嘯秋駭然道:

“你雙手俱能使用技式?”

趙子原冷然道:

“武院主可是不信麼?”

忽聽一人喝道:

“接住,這里有一把!”

一道白光沖天而至,緩緩插落在趙子原面前兩步之處,趙子原並未伸手去拔劍,倒是武嘯秋喝道:

“吳非士,你鬼鬼祟祟藏在那兒,難道老夫不知道麼?老夫是要解決趙小子之後再和你算帳!”

吳非士淡然道:

“好說了,吳某絕不會走遠就是。



趙子原走上兩步,緩緩拔出地上寶劍,隨手一抖,陣陣波浪應手閃起,碧波萬頃之中,銀白光華珍珠天成。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摩云手見狀,脫口呼道:

“浪滄三式,你……連金鼎爵的武功也會?”

趙子原昂然道:

“然也!”

武嘯秋、甄定遠、花和尚三人臉上都變了顏色,摩云手神色也顯得異樣的沉重,他長長籲了一口氣,道:

“好小子,你造化可真不小啊!”

跨上兩步,反手將板斧綽在手上,又道:

“若干年前,老夫曾和金鼎爵有過一面之雅,斯時本想領教一下他的絕學,其奈時不我與,今天能在他傳人手下品嘗品嘗‘浪滄三式’,亦一大快事也!”

趙子原冷冷的道:

“小可自從習會‘浪滄三式’之後,至今尚未發過利市,今能領教鬼斧大帥神技,幸何如之!”

摩云手嘿然道:

“好說,好說!”

手臂一抖,一片烏光化作一條長龍似的盤旋而起,勁風呼呼之中,已然向趙子原劈了過來!

趙子原長劍一挑,劍波一陣接著一陣湧起,光華燦爛之中,敢情他已施出“浪滄三式”的“隨波逐浪”。

鬼斧大帥加強勁力,那片烏光不斷向前推湧,周遭勁風大作,可是趙子原也不示弱,劍波的圈子越來越大,換句話說,摩云手的壓力愈強,趙子原的反擊之力也愈加強大。

刹時,只聽“叮”的一聲。

魔云手久攻不下,招式一變,分從三個角度搶攻,氣勁有如山岳,緊緊把趙子原困在當中。

趙子原一聲清嘯,向左跨出三步,反手一劍揮出,再次聽到“叮”的一聲,他連人帶劍化作一道長虹,“虎”地沖天而起。

魔云手圍擊不成,重心頓失,而就在這時,趙子原連人帶劍已向他罩下。

好個魔云手,雖然處在這種劣勢之下,仍然不慌不亂,身子迅速一圈,揚斧直劈,第三次聽到“叮”的一響,魔云手身子一踉蹌,趙子原卻乘勢翻下地來。

魔云手寒著臉孔道:

“浪滄三式果然名不虛傳!”

趙子原道:

“大帥神技也使小可欽佩得緊。



花和尚道:

“看來咱們只有采取圍擊一途了!”

甄定遠和武嘯秋目睹趙子原的身手,都不由心里暗暗發毛,兩人自忖剛才那招若是成了自己來對付趙子原,至少也要被迫退一步,于是要除趙子原之心也越發來的強烈。

甄定遠道:“本堡主首先贊成!”武嘯秋道:

“老夫自然也不例外!”

魔云手頓了一頓,始道:

“憑咱們合擊之力,大約有十招便成了!”

聽他之意自然也表示贊同,趙子原仰天笑道:

“小可何德何能,能蒙四位如此青睞,雖死無憾矣!”

甄定遠冷冷的道:

“此處有山有水,風景絕佳,你死在這種地方也算是你的造化啊!”

趙子原緊緊握住手中寶劍,道:

“好說,好說,四位算計雖好,小可只怕人謀不如天算!”

武嘯秋大喝道:

“嚕嗦什麼……”

揚掌待擊,驀地,只聽一陣抑揚的宮樂輕輕響起,那宮樂聲音甚細,宛如自天籟傳下,絲絲打入眾人的耳鼓。

魔云手身子微顫,叫道:

“燕宮東後,燕宮東後,她也來了?”

花和尚一聽到“燕宮東後”四個字,不由臉色微微一變,寒聲道:

“貧僧失陪了。



身子一幌,如飛向外奔去。

甄定遠訝然道:

“這和尚怎麼啦?”

武嘯秋歎道:

“東宮是個難纏的人,今日之局只好作罷,倒便宜了這小子!”

魔云手默察了一下當前情勢,揮揮手道:

“走吧,以後再說!”

說著,大步走了出去。

魔云手一走,甄定遠和武嘯秋那敢停留,接著一個一個的大步奔了出去。

趙子原長長籲了一口氣,心道:

“好險,好險,若非東官適時出現,今日之局我絕無幸理!”

念頭剛動,只見吳非士和玉燕子相繼走了出來。

趙子原拱手道:

“原來倆位是東宮高手,失敬,失敬!”

吳非士笑道:

“好說,趙兄身手不凡,好生叫人佩服!”

趙子原謙遜了幾句,複道:

“聞說東後玉駕到即將至此,小可正欲拜識,今日終算一開眼界了!”

玉燕子笑道:

“誰說我姑媽即將來了?”

趙子原驚道:

“原來姑娘與東後關系非淺,小可更失敬了,只是剛才那陣宮樂不是說明東後要來了麼?”

玉燕子格格笑道:

“我姑媽那有時間到這里來,只因我剛才見他們四人聯手合擊于你,一時情急,故而奏出此樂嚇唬他們!”

說著,從身上拿出一管鐵器,那鐵器構思精巧,一邊有許多洞口,玉燕子度在嘴邊輕輕一吹,一陣美妙音律便散發而出,趙子原一聽,不由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小可明白了!”


吳非士忙道:

“事情只能蒙騙一時,玉燕姑娘,咱們快走,那些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輩,說不定他們便會轉回來!”

身形一動,只見一隊精兵湧圍了上來,齊聲大喝道:

“捉拿欽犯!”

玉燕子一怔道:“誰是欽犯呀?”趙子原道:

“小可前晚曾到魏宗賢和天牢走了一轉,不悉他們怎麼知道小可在此,兩位快走,小可不願牽連兩位。



說罷,把劍還給了吳非士。

由于那隊兵丁距離尚遠,吳非士雖接過了劍,仍是不慌不忙的問道:

“小哥見著張首輔了麼?”

趙子原道:“見過了!”

吳非守關切的道:

“情形如何?”

趙子原感慨的道:

“人在牢中,志節依舊,小可終生替首輔惋借!”

吳非士一拍大腿道:

“志節情操非常人所能守,首輔究竟不愧為首輔,但不知不哥惋惜之言又作何解?”

趙子原歎道:

“不瞞老丈說,小可昨夜大可將首輔救出,只是他堅持不肯,還說什麼如此一來會壞了他的名節!”

吳非士頹然道:

“首輔未免太過愚忠了!”

玉燕子插口道:

“南宋未年,岳武穆大破金兵于朱仙鎮,本可乘勢渡河迎回二帝,不料內受讒臣牽制,假傳十二道金牌將武穆召回,致使此一大好時機錯失,今首輔為我朝擎天一柱,想不到魏閹竟欲仿效秦檜,置忠良于死地,首輔讀聖賢書,為何不及此計?”

趙子原歎道:

“處境不同,立場各異,也許首輔看法是對的!”

說話聲中,那隊兵丁已圍了上來。

吳非士回頭問道:

“姑娘之意如何?”

玉燕子道:

“這些人都是魏閹一黨,正好殺個痛快……”

數聲大喝隨之響起,四五名兵丁如飛撲上。

吳非士笑道:

“姑娘言之有理,老朽也許久不動過劍子,今日正好驗驗鋒芒!”

長劍一搖,劍花飄飛,那四五名兵丁都一齊倒下地去。

其余兵丁見吳非士神勇,發一聲喊,四面團團圍住,不斷用長槍向這邊擲來,卻不敢貼近。

玉燕子笑道:

“要殺便得殺個痛快!”

掌風凌厲拍出,又有幾個人被震倒了下去。

要知此地乃城區一座公園,在那時雖然還沒有公園這個名字,可是在天子腳下的京城卻是專門供人前來游玩的,其性質確也與現時公園無異。

就由于此地是在城區之中,所以當事情剛剛發生之時,游人已趕緊走避,同時有好事者便向官府報告去了。

那隊兵丁大約有四五十人,但一上來便被吳非士和玉燕子擊倒將近十人,其余的人都遠遠圍住,掛了刀槍,改用弓箭,紛紛向趙子原等人怒射。

趙子原道:

“事情鬧大啦,此地再也不能留下去了!”

玉燕子冷笑道:

“怕什麼?人越多越好!”

趙子原搖搖頭道:

“話不是這麼說。



玉燕子道:

“那又該怎麼說?”

趙子原用手往那些兵丁一指,道:

“罪魁祝首只是魏閹和他那一小群黨羽,這些人究竟只是可憐蟲罷了!”

吳非士道:

“也對,咱們突圍而出算了。



正在這時,突然又有大批兵丁湧到,先時這批兵丁得到後來的支援,刀劍並舉,一齊又圍了過來。

玉燕子朝趙子原一望,道:

“你有地方去嗎?”

趙子原道:

“不勞關懷,小可自有去處!”

吳非士長笑一聲,道:

“那便好啦,咱然還有事情要趕回東官去,不然倒想和小哥好好談一談!”

趙子原驀然想起司馬遷武說起曾發現西後與摩云手相聚之事,本想此時說出,怎耐四周兵丁如蜂擁至,呼呼連拍數掌,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吳非士大喝一聲,振劍沖出一條血路,玉燕子在後面跟著,趙子原墊後來,向前推進。

那些兵士自然不肯放過他們,見三人要走,前後兩邊的人有如長蛇頭尾一擺,分從兩邊圍上,吳非士大叫道:“姑娘,咱要盡全力啦!”

左掌右劍,出手連斃十數人,身子一起,“呼”地飛掠而起!

他身形騰空,一名軍官模樣的人大喝道:

“放箭!”

刹時箭如雨發,紛向吳非士射去。

吳非士左手一拍,那些箭矢自然都傷不著他,而他的身形已掠出十丈開外。

眼看吳非土身形即將落地,忽聽一人大喝道:

“回去!”

吳非士只覺胸口受一股大力一震,真氣逆翻,一口氣硬接不上,忽自半空跌下。

玉燕子大驚道:

“那是誰?”

趙子原舉目望去,只見那人身材魁偉,年約一旬,卻是不認識。

趙子原搖搖頭道:

“此人面生的緊!”

玉燕子輕笑一聲,身形陡起。

玉燕子身形輕靈,趙子原只見她嬌軀一起一落,人已掠了過去。

那大漢幾乎使用同樣手段,未待玉燕子嬌軀縱落,飚風轟擊而出,同時喝道:

“躺下!”

玉燕子冷哼一聲,嬌軀曼妙一折,一縷指風襲出道:

“不見得!”

那大漢見她身子還在半空之中,說什麼也沒法擋他一掌之勢,誰知玉燕子竟是大大的意外,他不禁呆了一呆,玉燕子已乘勢翻落下地。

這時吳非士從地上翻了起來,玉燕子道:

“傷著了麼?”

吳非士笑了一笑,道:“一點點,諒還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