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個人有愛好的話,那麼愛好往往就是弱點。
記得有部電視劇里說過,好像是《李衛當官》吧,劇中李衛被調任揚州之前,雍正恐其和前幾任地方官一樣為鹽商所腐蝕,于是讓去大獄看看那幾位已經被判死刑的揚州前任知府,有的是為色,有的是為字,有的是為錢。總之按照鹽商的話,就是不信這世間還有無縫的蛋,就算是鐵板一塊,也要燒化重鑄掰開灌鹽。
所以當一個人被眾多人算計的時候,那就危險了。
吳局長自然不例外。他不好色不好財不看人情臉面,問題是他喜歡古錢。
當那些個藥商、藥販看准這一點後,機會就來了。他們四處收集吳局長的資料,並高價搞來古錢。開始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但久而久之,門外的人進去了,進去的人坐下了,坐下人的禮,吳局長也開始收了。
藥的利潤多大?看著藥的周轉流程就知道了。經過藥廠、藥商、采購、醫院藥部、藥房、醫生,再到病人。如此多的一道道盤剝拔毛下來,才到我們手里,也難怪藥商們要花如此多的精力錢財來打動吳局長了。
長時間的合作倒也相安無事,藥雖然貴了點,也治不好人,但也出不了事,起碼沒出大事。後來吳局長退了下來,送古錢的自然就少了。但是有一天,吳局的夫人打電話告訴我,家里出事了。或許你們會覺得奇怪,為什麼要告訴我,因為吳局實在沒有肯幫忙的朋友,起碼,我還勉強算一個吧。在電話里,局長夫人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
那天吳局像往常一樣把玩著他的古錢,這時一位奇特的客人來到他家。說他奇特,因為他來的時候穿著仿佛如民國時期的一般,長衣大褂,戴著頂黑色帽子,還揣著塊懷表,提著只一尺多長的紅木箱子。這人直說是來送禮的,但吳局壓根不認識他,不過吳局憑著感覺,覺得這人不是普通人,還是迎進門接待了他。當時局長夫人就在一旁,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我聽說吳局長喜好古錢,而且眼光獨特,這里有幾枚特殊的,在下想讓局長鑒賞一下。”那人帶著點北方口音,而且身材高大。吳局長自然高興,便提出要觀看觀看。兩人談了會兒,客人居然說把錢幣留下,讓局長慢慢觀看,一個月後自己再來取。吳局長自然高興,熱情地送他出門。
不過從那天開始,吳局長就把自己關在自己房間里,除了吃飯上廁所,壓根不出來,即便是吃飯,也是匆匆扒拉幾口,和平日里向來和睦的妻子也說不上幾句話。局長夫人很著急,于是想叫我去勸勸。勉為其難,我只好動身前往吳局長家中。
“歐陽,是你啊。”還好,吳局還認識我,可我卻快不認識他了,短短幾個月不見,他早就沒了先前的神采。我走進他房間的時候,他正拿著個放大鏡勾著個腦袋對著一枚古錢在端詳,整個人如同一只烤熟的龍蝦,蜷曲著身體坐在書桌前。我進來很久他才注意到我,因為他那個時候想站起來喝水。他的頭發掉得快見底了,眼睛也深凹陷下去,全是血絲,手可能由于長時間彎曲著,都變形了。腿因為長期不活動,走路都要一步步的,難以置信,他以前可是還和我一起打過籃球啊。
我和他寒暄了幾句,話頭自然聊到那幾枚古錢上。一說到古錢,吳局的眼睛就大冒精光,神采奕奕,仿佛抽了鴉片一樣。
“你知道麼?這幾枚是什麼?”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古錢,我是門外漢,自然搖頭不語。
“古錢按稀罕程度高低分為一至十級,每級又可細分為上、中、下三級,而‘五十名珍’是其中的極品,如東周的‘三孔布’、王莽時的‘壯泉四十’、宋代的‘建國通寶’、清代的‘天國通寶’,古錢的價值不僅僅取決于年代曆史,主要的是發行數量和再版版次,即使是離我們最近的清朝,很多錢幣也還是非常珍貴的。”吳局長快速地說著,我幾乎聽不完整,只好好奇地問:“那這幾枚是什麼?”
吳局長小聲地說:“其中有一種真品存世只有兩枚,其中一枚就在我這里。”我更感好奇了,世界上只有兩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