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反殺

第680章 反殺



臨進鎮子之前,李慕禪道:"大師兄,師姐,咱們還是跟門中求援吧,讓師父他們帶人過來接應,咱們自己怕是應付不來."

蕭如雪一直趕路,雖然修為不淺,體質畢竟弱,已經疲憊不堪,嬌容憔悴仿佛嬌嫩的花兒受了旱.

她沒好氣的道:"你的膽子哪里去了,要向門中求援?"

李慕禪點點頭,道:"現在知道狂沙門的人埋伏,自然要向門中求援,或者,讓師父他們再抄一次狂沙門的老窩也好."

"嗯,這也有理呀."蕭如雪點點頭,扭頭望向蕭鐵石:"大哥,咱們傳訊回去,讓爹他們來幫忙吧."

蕭鐵石想了想,道:"萬一咱們避過了狂沙門的人呢?"

李慕禪忙道:"大師兄,可不要瞧了狂沙門,換了是我,定要多埋伏幾路的,反正不必太多人."

蕭鐵石笑道:"沒想到李師弟你還這般細心,好吧,給爹他們傳訊吧!"

李慕禪松一口氣,還好還好,大師兄總算不讓人失望,他能明白大師兄的顧慮,甫一回來,便要驚動上下來救援,太過打擊威信.

但這般關頭,不容再想這些了,威信固然重要,但比起性命來,完全可以舍棄一邊,況且威信並不是靠這些的.

蕭如雪笑起來:"好吧,咱們進鎮子之後,我馬上找人傳訊,一定很盡快送到山上的."

李慕禪搖搖頭道:"我總覺得這鎮子不太妙,有不祥之感,咱們還是呆在樹林里,莫進鎮子."

"哪來的東西吃呀?"蕭如雪嗔道.

她累得快癱軟了,聽到李慕禪這話,頓時不耐煩起來.

李慕禪道:"大師兄與師姐你們且歇息一會兒,我一個人去鎮里找些吃的,萬一真的有人,也免得大伙一塊兒失陷."

"還不是一樣!"蕭如雪白他一眼:"難道你被困住了,咱們自己跑了逃命?真是餿主意!"

李慕禪搖頭道:"我先進去探清了虛空,你們在後面看著,一旦人太多,不要枉自送命,將來替我報仇便是了!"

他一幅蠻不在乎的神,笑道:"再,我有一門逃命的絕招,上一次他們都沒能奈得了我!"

蕭如雪遲疑一下:"你真的能逃掉?"

李慕禪笑道:"我哪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蕭如雪看看蕭鐵石,又看看李慕禪,最終咬著唇點頭:"那好吧,你一旦有了危險,不要逞強,馬上逃命!"

李慕禪笑道:"那是自然,你們要心,莫露出馬腳來!"

他罷,轉身往鎮里走去,暮色靄靄,四野蒼茫,鎮里有的人家已經點上了燈,空氣里充滿著薪草燃燒的氣息.

這個鎮雖算不上繁華,卻也不差,有四家客棧,兩家酒樓,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他進了鎮之後先投宿,然後去了一間酒樓,叫了幾盤好菜,犒勞一下自己的肚子.

一直在趕路,吃也是吃干糧,他的嘴里都快淡出鳥了,不過這家酒樓的廚藝一般,他雖想開葷,卻沒有太好的胃口,只能草草吃了一些便返回客棧.

他有強烈的直覺,在鎮外時便覺出了若有若無的危險,此時卻是證實了,確實有人跟著自己.

李慕禪暗自驚奇,狂沙門的勢力有這麼大,跟著自己的是一些乞丐,還有街頭巷尾的痞子,很不惹人注意.

若非他有虛空之眼,發覺不了被跟蹤,他們不是派人從頭跟到尾,而是連環相接,一人僅跟一段兒路,接著是下一個人.

鎮雖卻熱鬧,有人在身邊出現並不算出奇,而且是不同的面孔,加之是那些極容易忽略的人,更難發覺.

李慕禪皺眉,沉住了氣,自己已經易了容,又與兩人分開了,加之來來往往那麼多人,他們可能並不能確認.

如此一來,不定能蒙混過關,牽引一下他們的注意,等金剛門的人前來支援是最穩妥的主意.

他雖無畏無懼,卻不想逞匹夫之勇,上一次也見識到了狂沙門的厲害,不容覷.

他溜溜達達回到了客棧,回到自己的院,盤膝坐下來練功,肚的一團火不停的燃燒,火焰跳躍著,火焰的顏色漸漸變化,先前是火色,如今有一絲黃意,依他估計,再變化下去,顏色可能像太陽初升時迸射的金光.

他運轉金剛化虹經的第六層心法,從這團火焰里抽取一絲內力,形成一個火珠,循著經絡而流轉.

待運轉了一個大周天,這顆火珠變了顏色,成為了青色,珠內火光黯淡,似乎隨時會熄滅,變成青色琉璃珠.

待這顆火珠鑽回火焰里,融入其中,火焰也隨之變了一變,金黃之色馬上褪去,火焰似乎也黯淡了一分.

李慕禪輕籲一口氣,睜開眼睛,身體仿佛輕松了一分,輕盈了一分,就像是憋了很久之後終于方便了一下.

他剛露出笑容,接著便皺眉,院外已經來了十幾個人,月光如水灑在他們黑色勁裝上,他們一雙雙眼睛精光迸射,修為俱都不俗.

李慕禪輕哼一聲,倒來裝成睡了,想接著蒙混過關.

一刻鍾後,院子忽然傳來"啪"一聲脆響,一顆石子落到了院中,隨後一片寂靜,這是一招老套的投石問路.

李慕禪不理會,隨後十幾個黑衣人飄然掠過牆頭,無聲無息的落到院中,朝著李慕禪的屋子包圍上來.

李慕禪也沒急著動手,只是躺在榻上,以虛空之眼靜靜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他們配合默契,這樣的事絕沒少做.

他故意發出輕微的酣聲,極有節奏韻律.

他們只以手勢交流,一不發,腳下無聲無息,李慕禪估計他們的鞋是特制的,下面墊著棉花,另之輕功高明.

一個人從懷里拿出一個鐵管,食指醮一下唾沫,把窗戶抹一個洞,伸進鐵管,然後輕輕往里吹白煙.

白煙帶著淡淡甜氣,李慕禪頓覺腦子一昏,似要迷糊,忙運轉內力,轉眼恢複清醒,火焰的威力確實極強.

待白煙稀薄之後,鐵管抽了出去,眾人靜靜不動.

約摸一盞茶時間,一人掏出一枚匕首,輕輕劃過窗框,這匕首切割窗框如切豆腐,輕松自如而無聲無息.


他們幾人同時托住窗戶,慢慢托著拿掉,窗戶消失,徐徐夜風吹進到屋內,吹到了李慕禪身上.

他停止了酣聲,翻轉身子,背對著窗戶,卷了一下被子接著發出酣聲,似是仍未醒來.

四個人依次飄進來,慢慢靠近李慕禪,手持長刀,躡手躡腳,心翼翼,終于到了床前.

忽然揮起長刀斬下,李慕禪忽然發出一聲大笑,十幾枚石子迸射出去,在這麼短的距離內,根本反應不及.

"啊!"四人發出慘叫,被撞飛出去.

李慕禪飄身站在屋中央,朝著窗外的眾喝道:"哪里來的宵之輩,半夜三更犯上門來,還有沒有王法啦!"

他著撿起一把長刀沖了出去,揮刀沖向了黑衣人,以一敵十.

他刀刀簡單,卻又快又狠,直來直去,一個黑衣人來不及閃避,揮刀格擋,直接被磕飛了長刀,刀勢不減,直接砍在了肩膀上.

黑衣人發出一聲慘叫,在夜空里格外的響亮,聽之毛骨悚然.

李慕禪刀勢不減,猛劈猛砍,看著沒有什麼章法,但刀又快又狠,卻又威力無窮,眾人竟沒有一個敢直掠其鋒.

他們于是避實擊虛,攻李慕禪的身後,人多勢多,總能趁李慕禪出招時趁虛而入.

李慕禪卻毫不在意,任憑他們的長刀砍到身上,淡淡的黃光閃爍,他們每一刀都似乎砍在一層薄壁上,刀勁隨之一滑,卸去了十之.

待落到李慕禪身上時,已經綿軟無力,雖然刀鋒銳利,卻沒能割破李慕禪的皮肉,安然無恙.

李慕禪大喜過望,他沒想到金剛衣與金剛不壞神功相配合,竟有如此奇效,如今的內力是一團一團的火焰,威力無窮,精純勝過從前的十幾倍.

如此一來,他無後顧之憂,猛劈猛砍,刀刀凌厲,十幾個黑衣人雖然身法不錯,卻不能完全避開李慕禪的刀.

轉眼功夫又倒下五六人,李慕禪忽然發出一聲悶哼,扭頭一看,卻見一人換了長刀,刀身光華盈盈如水.

這一刀傷了他,他肩膀有一個口子,鮮血流淌.

李慕禪大笑一聲,猛的朝這黑衣人撲上來,刀身閃過一層黃光,猛的劈上了黑衣人的長刀.

兩刀相交,卻沒有什麼聲音,黑衣人長刀脫手飛了出去.

李慕禪縱身一步,飛到空中追上了長刀,揮刀形成一片刀光,凌空而下,八個黑衣人忙退後一步,扭身便走.

李慕禪冷笑一聲:"想走,晚啦!"

他一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一個黑衣人身後,揮刀斬下,刀光如銀色匹練,在月光下格外的明亮耀眼.

黑衣大叫一聲,扭身避過,卻沒能避過李慕禪隱于刀光下的拳頭.

"砰!"大漢飛出去,把牆壁撞得晃了晃,似乎要倒塌.

李慕禪不再理他,又追上一人,依法施為,又把一人打飛出去,隨後接連追上了四個人,另兩個人卻跑掉了.


他提著長刀,遠遠的跟著一個人,到了一座大宅前,虛空之眼看到那人進了宅子,馬上仆倒在地.

頓時出來四個黑衣青年把他扶起來,架到了大廳內.

廳內燈火通明,牛燭熊熊,宛如白晝,將褐色地毯照得纖毫畢現.

正北當中正坐兩個老者,一胖一瘦,俱是身穿褐色長衫,面沉如水,前面兩排坐著六個中年人,還有十幾個青年站在他們身後.

那黑色勁裝中年人被扶進去後,一個方臉中年人馬上起身到他身後,手掌按其背心渡過一道內力,令其恢複精神.

"老汪,怎麼回事?"方臉中年人問道.

黑色勁裝中年人長籲一口氣,似乎緩過氣來,搖頭苦笑道:"點子紮手,咱們被殺散了!"

"嗯——?"廳內諸人都是一怔,兩個褐衣老者眉頭一皺:"汪,你是,你們十六個人被一個人殺散了?"

姓汪的中年人點頭:"胡長老,咱們沒想到那人如此厲害!"

"若是所料不差,此人應該是蕭鐵石了."胖老者撫髯道,搖搖頭:"好一個蕭鐵石,果然名不虛傳!"

他又問:"你們怎麼做的?"

黑衣中年人道:"咱們就是原來的招數,原本屢試不爽的,沒想到迷藥對他無用,反而被他暗算了四個兄弟,他跳出來胡亂揮刀,刀法一般,但刀又快又狠,力大無窮,咱們沒有一個能硬接的,……可砍中了他也沒用,破不開他的護體真氣,趙兄弟有一柄寶刀,僥幸砍傷了他,結果他狂性大發,殺了趙兄弟搶了寶刀,大殺四方,……咱們見勢不妙趕緊走,他緊追不舍,可能沒能逃出幾個!"

"好個蕭鐵石!"胖老者陰沉下臉,冷笑一聲.

旁邊的瘦老者搖搖頭:"方兄,我覺得那人不是蕭鐵石,……他長得不高不壯吧?"

黑衣中年搖頭:"中等身材,跟我差不多的."

瘦老者撫掌點頭:"那就不是蕭鐵石了,可能咱們弄錯了."

"那是什麼人?"胖老者皺眉問.

瘦老者搖頭:"還不知,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將錯就錯了,此人非除不可!"

"不錯!"胖老者點頭.

瘦老者道:"為了避免無謂損失,方兄,咱們兩個老家伙活動一下筋骨吧!"

老者點點頭,哼道:"倒要瞧瞧是何方神聖,不能讓他輕易死了,得讓他慘嚎七天七夜再死!"

"好狠毒的心腸!"驀的一聲大笑在大廳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