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三章 死到臨頭了
這一瞬間,四周靜得落針可聞,房間里的畫面也似凝結了起來:散落著木屑的房間門口,頭發凌亂的少女被一高一矮兩名男子抓著手臂,眼中淚水盈盈;少女身前,一名獐眉鼠眼的年輕男子正捏著她的面頰,戲謔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四個人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坐在床上的聶空.
少女最先醒來,看著往床沿挪動雙腿的聶空,驚喜交加,連忙用力甩脫還在愣神的武童三人,撲到床前,語無倫次的叫道:"醒了,終于醒了……叔叔,你沒死,真是太好了……"眼淚簌簌掉落.
"嫂嫂,別哭,我沒事."
聶空長出口氣,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目光落在少女臉上,眼神溫潤,心里有種很自然的親切和溫馨.
這就是他的嫂子花眉,年僅十九,容顏清麗,五官精致秀美,雖哭得眼睛腫,可這梨花帶雨的樣子卻讓她憑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韻味,也難怪自從三年前嫁進聶家後,聶風行就對她念念不忘.
門口三人也回過神來.
那獐眉鼠眼的男子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有些意外地打量了聶空兩眼,嗤笑道:"原來還沒死,命真夠硬的.沒死也好,花眉,現在用不著為你叔子准備喪事,你還有什麼理由推辭不去?"
"我……我跟你們走……"
花眉止住哭聲,面頰刷的變得慘白,咬著嘴唇道.
"慢著!"
聶空按住花眉肩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男子,那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死人,片刻後嘴角微微一翹:"武童,你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這為虎作倀?"
"死到臨頭?"
一愣過後,武童捧著肚子笑得直打跌,"真的,這是我二十多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我今天早上剛剛突破聚靈九品的壁障,成為通靈一品靈師,而且無病無痛,活到一百歲綽綽有余,你居然我死到臨頭?聶空,我看你是腦子病糊塗了."
花眉有些擔心地瞟了眼聶空.
靈師,是這個世界一類強大的人群,能夠利用天地間的靈力進行修煉,壽命比普通人要長很多.靈師的修煉有聚靈,通靈,融靈,化靈,禦靈,虛靈,丹靈,洞靈,天靈九層境界,每層又分九品.武童有通靈一品修為,這只能算是低階靈師,可對普通人來,已足可仰視了.
武童抹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臉色倏地一沉,冷聲道:"二林,三木,把花眉帶走."
"是."
瞥了瞥走來的高矮兩名男子,聶空也不著急,似笑非笑的對武童道:"你若不信,可以用手指在第七節頸椎和第一節胸椎之間戳一戳,看看有什麼反應,不需動用靈力,只使上三分勁就夠了."
見聶空得煞有介事,武童陰陽怪氣的笑道:"戳戳就戳戳,難道還能把我戳死不成?"著,右手食指摸到腦後頸椎和胸椎骨節間的空隙,稍微用力點了下去.下一刻,武童只覺頭皮炸起,眼前發黑,渾身**,像醉酒般踉踉蹌蹌前沖幾步才穩住身軀,臉色開始有些發白.
聶空道:"感覺怎樣?"
"這是怎麼回事?"
武童死死地瞅著聶空,心中有些打鼓,他雖穩住了腳步,可腦袋里的眩暈感和身體上的**感卻還沒有完全消失.
看他神色,花眉便知道聶空對了,水汪汪的眸子里頓時充滿了驚奇.二林和三木兩人也不自禁地停住腳步.
聶空慢聲道:"這是你修煉不當所造成的隱疾,原本並不明顯,如果你的修為一直停留在聚靈境界,或許要到十年後才會顯現,可你今早踏入通靈境界,卻讓這隱疾提前爆發.看你剛才的樣子,顯然已非常嚴重."
武童臉色變幻不定,強笑道:"笑話?簡直胡八道,要是早就有這所謂的隱疾,我怎麼不知道?"
聶空道:"你這次突破到通靈,想必是使用藥物強行提升的吧?"
"你怎麼知道?"武童脫口叫道.
"這就是對了."
聶空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眼睛轉向二林和三木,"你們兩個也有同樣的隱疾."
"我們?"
聽到聶空和武童的對答,兩人對聶空所已經信了八成,現在聽聶空這麼一,兩人登時面色大變,抬起手指往腦後戳去.武童緊盯著兩人,瞬息後果然見他們身軀搖晃,眼神茫然.
二林和三木晃晃腦袋,脊背上已冒出了冷汗.
武童的臉色更是難看,兩只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嘿嘿干笑道:"真是……真是無稽之談,我修煉時完全按照靈訣上面寫的進行,怎麼可能會修煉不當造成這樣的隱疾?二林,三木,你們對吧?"
"對,對."
兩人點著頭,面色如土.
聶空搖頭不語,將半蹲在床前的花眉扶了起來.當花眉在床沿坐下時,聶空已累得氣喘籲籲,額頭直冒虛汗.他雖然強行掙脫了植物人狀態,可了這麼久的話,幾乎已將心力耗空,現在完全是在硬撐著.
"叔叔."
花眉輕撫著聶空脊背,擔憂的輕呼道.聶空忙笑了笑,握了握她冰涼的手,示意自己沒事.花眉像受驚的鹿一般抽回了手掌,臉頰處爬起兩團淡淡的暈.聶空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冒失了.
聶空沉默,武童心里有些慌亂,道:"聶空,你怎麼不話?"
"什麼?"
聶空眼皮一抬.
武童和善地笑了笑:"你不是我們有隱疾嘛,這隱疾是怎麼出現的你總該跟我們講清楚吧?"二林和三木兩人也是眼巴巴地瞅著聶空,臉上堆滿了笑容,神色間露出了討好的意味.
聶空道:"你們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
"你……"
武童大感氣惱,突然眼珠一轉,沖二林,三木使了個眼色,指著花眉厲聲道,"送她去見三少爺."
聶空譏誚的道:"看來有些人真的不怕死呀.如果我嫂嫂去見了你們三少爺,她恐怕也活不下去了,既然如此,有三個人陪葬也不錯.嫂嫂,你是嗎?"花眉配合得點了幾下腦袋.
武童臉色一僵,捋起子的二林和三木也畏縮地頓住腳步.
本要威脅這病秧子,卻沒想到頭來竟被他給威脅住了,武童壓抑著怒氣,陰沉沉的道:"聶空,你到底想要怎樣?"
聶空道:"我要怎樣,你很清楚."
武童咬牙道:"好,算你贏了,今天我們不帶花眉回去."
聶空道:"那明天,後天,大後天呢?"
"你……"
武童兩眼一瞪,就要發作,可想到那隱疾,神色又軟化下來,"聶家族規擺在那,你父親是為聶家戰死的,只要你還活著,就算三少爺是族長的兒子,也不敢太過分的,有機會的話我也會在三少爺那里幾句話,不過這拖延不了多久,你想保住花眉,最好還是早點想想別的辦法."
"很好."聶空頷首道,"你們三個之所以會出現那樣的隱疾,主要是因為你們……不姓聶."
"什麼意思?"武童三人一頭霧水.
聶空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們:"你們不是真正的聶家族人,只能算是仆人,聶家會將完整的靈訣功法傳授給你們?你們修煉了有缺陷的功法,尤其是武童,用藥物強行提升修為,自然會出現隱疾.這並不是什麼秘密,所有的聶姓族人都知道,只是瞞著你們這些仆人罷了."
三人聽得嘴巴大張,武童面色陰晴不定:"你的都是真的?"
聶空道:"你們可以去找其他仆人驗證一下."
"這隱疾要怎麼解決?"武童深吸口氣.
聶空慢條斯理的道:"告訴你們也無妨,首先,停止修煉.其次,用靈力按揉手心,腳心,頭頂半個時辰,每日三次,這次'按揉’的動作也有講究……"聶空將前世的一些按摩手法搬了出來.
二林和三木腦袋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武童疑惑道:"這樣就行了."
聶空冷笑道:"這只是第一階段,堅持一個月後,隱疾會有所緩解,要想根治,還必須進行第二階段的治療."
"第二階段是什麼?"武童皺眉道.
"一個月後我自然會告訴你們."
"好!聶空,希望你的都是真的,否則……"武童齜了齜牙齒,轉身出了房間.二林和三木連忙跟上,他們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試試聶空所的那些動作,畢竟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告訴聶風行,'回春露’我會盡快還他."外面傳來哼聲,聶空眯起眼睛,虛脫般地靠在了床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