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通知,緊急通知,指揮中心發出緊急通知,城內的進化者,凡是沒有任務在身的,請立即到指揮中心報道!再通知一遍,指揮中心發出緊急通知......."
接到指揮部的緊急征集令,陳瑾很快告辭離去.(..)柳眉把她叫出來"逛街",主要是擔心城內的治安.不如就目前的情形看,黃華市目前的治安暫時令人放心.
看著那個裝電線杆上的喇叭,聽著他發出刺耳的聲音,柳眉姐妹倆都有種回到幾十年前的感覺.覺醒者危機爆發以來,短短的十來天,人類世界的生產遭到嚴重的破壞.為了節省電力,所有和軍工生產,糧食無關的行業全部都斷電.電視台也停工了,手機基站關閉了,人們了解外界情況只能通過城內的無線電廣播電台.而通過老式的有線喇叭廣播發送通知講話,這種古老的傳播訊息的方式,竟在二十一世紀又重新出現.
當喇叭的廣播聲停止後,柳眉問妹妹道:
"小雪,你知道我帶你出來是是為了什麼嗎?"
柳雪怯生生地道:"知道了,姐."
柳雪並不是笨女孩,就象李慧妍說的,過去她一直心安理得地活在姐姐的保護下,所以末世的危機感並不強烈.但今天,姐姐將她帶出來,在城里稍稍地轉了轉,眼前殘酷的現實一下子讓她明白了很多.
"知道了就好!外面的世界,其實已經天翻地覆了,你也看到那些難民現在的生活了.如果不是林大哥,我們就算不死在楓城,現在的情況也比他們好不到哪兒去."
柳眉看了一下不遠處的街角,那兒有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不時地朝過路人賣弄風情.柳雪也注意到了,兩姐妹都知道那些女人是做什麼的,她們都可以想象出,如果世界象陳瑾說的那般,繼續惡化下去,為了三餐之飽而被上街拉客的女人會越來越多.
"我知道,小林子,啊,是林大哥,他很不容易,他在外面很辛苦,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捉弄他了."
"何止很辛苦,是很危險!他每天都在為我們拼命!"
說到這里,柳眉不禁又為林楓擔心起來.在這非常時期,林楓被將軍重用,這未必是件好事.重用的結果意味著她的男人要執行最危險的任務,危險的任務意味著被殺的可能也高.
"其實,他在外面承受的壓力比誰都大.以前他每次出去,都表現得好象很輕松,大概是在安慰我們吧.我真傻呢,和那些玩物打交道,以後,以後我也不會和他胡鬧."
柳眉自顧自地呢喃著,本來帶妹妹出來只想教育她,讓她早點成熟,可是結果卻把自己也給教育了.
姐妹倆手攙著手,在回家的路上邊走邊自我反省.黃華市如今除了少量公交車外,一切私家車禁止上路——就算想上路,也跑不了幾天,因為所有的加油站都被軍方征用.在生產被覺醒者破壞的今天,石油的開采與運輸也接近停止,在未來的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一切油料的供應只能靠原有的貯備.
"姐,林大哥回來我就向他道歉,以後我不會再捉弄他,也不會再叫他小林子了."
"沒那麼嚴重,他也知道你是在和他鬧著玩.只是......"
"只是什麼?"
"婷婷過來了,我的衣服太大她穿不了,你的身材和她差不多,分一些給她.還有,回去後,你主動和凌薇和解吧."
"啊.......知道了."
柳雪稍有不甘願地點點頭,柳眉見她不情不願的表情,臉上笑笑,伸出了手摸摸了妹妹的臉蛋.
"你是我妹妹,你和我是一體的.你和她斗氣,其實就等于是我和她在斗氣.這樣的話,會便宜別人的.他現在的壓力應當很大吧,那家伙,總是什麼都自己扛,要不是陳姐告訴我,我們還以為他真的很輕松?男人,總是太愛逞英雄."
說這話時,柳眉表面上對林楓嗔怪不已,心里卻對林楓有些怨懟,原來他在外面做的任務是這麼危險,回來卻一句話都不提.
"這個笨蛋!"
想到這,她忍不住罵了一句.如果林楓這時在她身邊,一定很高興地發生,又有大量代表愛情的化學反應數據可以收集了.
"姐,我現在終于相信了,你真的是愛上林大哥了.原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啊,我不說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柳雪,緊張連忙捂住嘴.只是,她沒有說出來的話又怎麼瞞得過冰雪聰明的柳眉.
柳眉秀眉微蹙,伸出一只右手,輕輕捏住柳雪的腮幫子,然後一擰.
"你想到哪去了?那樣的男人,傻子才不想要呢.你以為我是凌大媽那樣的倒貼貨嗎?"
"姐,我錯了,我不敢了,嗚......"
對著說錯話的妹妹薄懲了一下,柳眉收了手.其實她心里明白,剛開始時,她還真象妹妹說的,對林楓的感覺更多的是因為感激以及在末世中求得生存的安全感.但這段日子下來,這個男人不聲不響地做了很多事,背負了很多,卻著著實實地把她打動了.
懲罰過去後,柳雪摸了摸有點微疼的左臉,問道:
"姐啊,你說便宜了第三者,會是誰?妍妍?不可能,難道是白姐?"
"不只是她們的."
看著仍然沒有完全明白過來的妹妹,柳眉輕歎了口氣,她伸出左手將妹妹摟在懷里,沒再多說什麼.如今身處末世,不時地感受到身為柔弱的女子的無力,這時她忽然理解了母親當年的處境,那時父親死于一場車禍,整個家一下子垮了一半,全靠她的母親硬撐著.單親家庭的孩子總是容易早熟,身為長女的她更是如此,至于柳雪,因為受到母親和姐姐的雙重寵愛,在心智上還和許多同齡的女孩差不多.
殘酷的生活環境逼人類提早成熟,林楓如此,柳眉也是如此.一想到那個男人和自己一樣,都是在單親家庭的條件下成長的命運,柳眉這時也開始相信緣份這種東西了.
"姐啊,到底會是誰,你說呀."
"小雪啊,那個,你覺得林大哥這人怎麼樣?"
話一出口,柳眉覺得自己好象也說錯話了,更糟糕的是,妹妹好象也聽出了弦外之音.
"姐,你怎麼突然問......姐,你好壞!"
這時,輪到柳雪在擰姐姐的屁股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