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潛龍在水(中) 第二章 舊情人



幾天後,當歐陽不凡陪著周逸及她一位不小心懷孕女同學,站在一家女子保健醫院門口時,他才終于開始後悔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在不問清是什麼事情的情況下,就如此輕易的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而這個讓歐陽不凡尷尬不已的請求,居然是讓自己冒充她死黨的男朋友去醫院打胎,這讓他覺得十分郁悶!

雖然他對于這種不潔身自好,不小心把肚子搞大了的女孩子一向十分感冒,但是為了不讓心儀女孩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守承諾的男人,歐陽不凡最後還是無奈的帶著兩名女孩驅車來到了,這家據說十分注重病人隱私的女子專科醫院。

一頭烏黑的秀發在腦後紮了個俏皮馬尾辨,一身潔白的連衣裙、肉色絲襪、平底涼鞋,眼前這個長得很秀氣據說是周逸最好朋友的女孩,從外表上來看一點都不像是那種不潔身自愛,需要到醫院來打胎的女孩。

在女孩掛號的時候,歐陽不凡可以清楚看到她在病曆姓名欄內,寫下了一個明顯是假名的姓名古小麗,讓他知道了這位懷孕女孩應該姓古。(一般人使用假名,都會習慣性地保留自己的真實姓氏)

掛完號,歐陽不凡、周逸及古小姐三人朝婦科走去,可能是因為即將面對冰冷的手術台,所以這位還在讀大學的古小姐也顯得十分緊張,歐陽不凡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軟軟靠在周逸身上的身體,在這一路上都在不停微微顫抖。

下一個,古小麗!

在婦科外面等了一會,一名漂亮小護士拿著排號單從辦公室走了出來,對著外面喊著周逸那位室友的名字。

你是死人啊,還不快扶小倩進去!

周逸伸手拉了一下旁邊男人,終于讓此時還處于神游太虛狀態的歐陽不凡回過神來。

我又不是不去,干嘛叫這麼大聲!

感覺到周圍眾人,都被周逸的聲音所吸引紛紛向自己投來注目禮,萬分尷尬的歐陽不凡只得扶著自己這位素未謀面的女朋友走進了婦科診療室,嘴中還忍不住十分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道:靠,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扶著古小倩走進珍療室,歐陽不凡立刻發現一件讓自己感到更加尷尬的事情。

因為他發現,眼前這位婦科大夫居然是自己上大學時的女朋友,于是只能漲紅著臉跟對方打招呼,道:嗨,劉燕,好久沒見了!

我們的確很久沒見了!

這位歐陽不凡大學時的前女友,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上自己多年沒有聯系的老情人,在深深看了歐陽不凡一眼之後,這才若有所指的笑著說了一句:道:還記不記得畢業前,那個周末的晚上?


聽聞對方再次提起,那個讓自己一直不能忘懷黑色星期五的夜晚,歐陽不凡原本掛著微笑著的臉寵一下陰沉了下來。

就是在那個窗外飄著細雨的夜晚,這位與自己大學相戀四年的女孩在瘋狂造愛之後,以遠付美國求學為理由向他提出了正式分手的請求。

現在他還十分清楚的記得,就是在那個雨夜他漫步在上海寬敞街道,任由空中飄散紛飛細雨打濕了自己衣襟,獨自品嘗失戀痛苦與無奈時的情景。

而此時,眼見歐陽不凡臉色突然陰沉了下來,這位名叫劉燕的婦科大夫臉上也由飄過一絲失望神色,並且用一種歉意聲音喃喃說道:看來,你還沒有忘記當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對于男人來說,有些事情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面對這位昔日舊情人歉意的眼神,歐陽不凡仿佛是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然後仿佛十分親熱把旁邊還沒弄清怎麼回事的古小玉摟進了自己懷里,這才笑著說道:這是我的女朋友古小玉,有時間一起坐坐?

好啊!

瞟了一眼病曆姓名欄內古小麗三個字,感覺兩人之間氣氛有些不和諧的劉燕,這才仿佛注意到了歐陽不凡身邊這位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孩,于是十分大方的朝對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道:古小姐,幸會!

您好!

終于從眼前這對舊情人,剛才並不愉快對話中猜出點什麼的古小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與對方握了握手。

握完手,劉燕請古小玉在自己對面坐下,然後微笑著問道:古小姐,請問你那里不舒服?

這時,古小玉就仿佛是一位坐在審判席上接受審判的罪犯,把自己可愛的小腦袋死死埋在自己胸前,強烈的羞恥感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見古小玉不說話,歐陽不凡這位冒牌男友只好硬著頭皮站出來,並且有些難堪地對劉燕這位昔日舊情人說道:安全措施沒做好不小心懷上了,但我們並不想這麼早要孩子,所以想來把孩子作掉!

看來在這種事情上面,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粗心。

劉燕似笑非笑地盯著歐陽不凡說了一句很暖味的話語,然後這才說道:不過,你能夠陪著女朋友一起來醫院還算不錯,剛才幾位做人流小姑娘就都是獨自一人。

說到這里,劉燕似乎深有感觸地補上了一句,道:她們這些女孩的男朋友可真是不負責任,居然放心讓她們一個人來做人流,完全不體諒她們內心的感受!

哇……


劉燕剛發完這番感慨,原本臉色就十分難看的古小玉就趴在桌子上低聲痛哭起來,可能是對方剛才這番話剛好戳中了她的痛處。

你們男人真是沒一個好東西,我們這些女人天生就只能吃虧!

劉燕還以為眼前女孩是因為對人流的恐懼才會哭得如此傷心,于是在不停寬慰對方的同時還狠狠白了一眼歐陽不凡這個罪魁禍首,並且以需要進一步檢查為由毫不客氣地將他趕出了診療室。

從診療室走出來,歐陽不凡終于暗自大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假扮古小玉男友的任務,到這里應該可以順利告一段落了。

這時,守在門口的周逸見歐陽不凡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于是連忙湊上去問道:小玉怎麼樣了?

挺好的,正在里面做檢查。

看著周逸臉上那種明顯是發自內心的關心,歐陽不凡也忍不住有些酸溜溜地說道:她是挺好,不過剛才有一位帥哥卻在里面糗到了家,你怎麼樣不來安慰一下這位帥哥受傷的心靈!

得了,一個大男人,還說什麼受傷的心靈,你惡不惡心!

雖然口中這樣說,但十分清楚眼前男人對自己有什麼企圖的周逸,最後還是踮起腳尖在歐陽不凡的臉印上了一個淺淺的唇印作為給他的獎勵,頓時讓毫無思想准備的歐陽不凡如同觸電一般呆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不凡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並且自言自語地冒出了一句十分傻冒的話語:你的唇,好軟!

就在歐陽不凡還沒從剛才那種奇妙感覺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劉燕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將一張繳費單交到他手中,並且用十分公式化的口吻說道:全身麻醉,無痛人流,你趕快去交錢,我這邊現在就幫她動手術。

接過單子,終于從呆滯狀態回過神來的歐陽不凡,在瞟了一眼手中的繳費單之後,二話沒說就調頭朝醫院繳費處走去,而旁邊周逸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也跟在他後面來到了繳費窗口。

繳費窗口前,歐陽不凡將繳費單交給醫院收銀人員,剛從口袋里將錢夾掏出來准備付帳,旁邊粉紅女孩就突然將一疊事先准備好的鈔票遞進了窗口,然後這才十分認真地說道:其實這次麻煩你假扮小玉的男朋友,我已經十分不好意思了,這錢還是讓我們自己出好了!

好吧!

看著女孩堅定的眼神,歐陽不凡不由點了點頭將錢夾收了起來,臉上的微笑是那麼燦爛,畢竟在這個物欲橫流道德淪喪的社會里,像周逸這樣不貪財的女孩的確是越來越少了。

兩人回到婦科時,劉燕已經將古小玉帶進了內室,整個診療區安靜得嚇人,空氣中飄散的消毒水味道是那麼刺鼻。

將繳費單交給護士,歐陽不凡與周逸坐在寂靜的走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用一些十分無聊的話題來打發同樣無聊的時間。


剛開始,兩人都很注意地沒有談及古小玉的事情,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周逸也向歐陽不凡談起了自己與古小玉這位娟秀女孩的一些事情。

原來她們兩人都住在湖南一座經濟並不發達的小城里,雙方的父母本來就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再加上兩人從小到大感情一直非常好,所以在高考時就同時填寫了在全國小有名氣的上海滬興大學,一起來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

可能是因為遠離家鄉失去的父母的約束,從那座小城來到了上海這個充滿著誘惑的現代化大都市,思想單純一直在父母精心呵護下長大的古小玉,在幾個月之前墜入情網喜歡上了一位長像帥氣家世富裕的花花公子,並且在一次同學聚會之後,稀里糊塗就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處女貞潔。

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古小玉從各種渠道了解到這位花花公子在跟自己交往的同時,居然還同時跟另外六位外校女生有一腿,甚至還如同編課程表似的編了一張泡妞作習時間表,將自己與七位紅顏知已約會的時間排好檔期,以免出現約錯人的尷尬局面,這讓古小玉深受打擊十分傷心。

而在看清了這位花花公子的真面目之後,在她的支持下古小玉也毅然向那位花花公子提出了分手,但不想卻在分手之後發現自己居然意外懷孕。

面對這種局面,她也只好找來歐陽不凡這種校外人士,暫時充當小玉的男朋友來醫院打胎,以免膽子向來比較小的古小玉,會因為害怕而臨時怯場打退堂鼓。

談到這里,兩人仿佛都十分有默契的停了下來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座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看著一位位醫生及患者在自己跟前晃來晃去,就如同在體會著一種不一樣的人生,總是讓人感覺到無可奈何,卻偏偏不得不去面對。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在歐陽不凡感覺時間仿佛已經過去一個世紀時,婦科手術室的門終于從里面被推開了,劉燕臉上十分輕松的表情讓歐陽不凡暗自松了一口氣。

歐陽,最近讓她好好在家里休養,現在天氣熱盡量少出門。

劉燕說到這里,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十分暖味的笑容,經過歐陽不凡身邊時小聲叮囑了一句,道:半個月之內,一定記住不要跟她再有房事,否則對她以後的身體健康影響很大!

謝謝!

看著眼前這位昔日愛侶熟悉的面容,歐陽不凡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麼原因,居然鬼使神差的習慣性伸手在對方豐滿臀部上捏了一把,就仿佛上大學時那樣。

不過還好,因為歐陽、周逸、劉燕三人站立方位及姿勢的關系,旁邊周逸才沒有發現歐陽不凡剛才對劉燕的小動作。

可能是因為剛才歐陽不凡很自然的小動作,讓劉燕也想起了兩人在大學時期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也可能是因為幾年的美國生活已經讓她在這方面變得十分開放。

反正,劉燕似乎並不反對眼前這位昔日男友對自己的騷擾,而是在嬌媚的白了歐陽不凡一眼之後,這才軟軟地說道:這是我的名片,大家這麼多年沒見,有時間叫劉瑞那個呆頭魚一起出來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