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完整一千道門,並且從里面找到通往下層的出口"這樣的話,說起來,或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不過,當馬加被慫恿著推開了第一道門,並且被突然噴湧出來的火苗險些把頭發再次捐獻給慈善事業後,他終于知道了這樣的任務完成的可能性有多少.
"就……就算是叫一頭龍來,恐怕也只有整個把這個鬼地方徹底砸掉一個辦法吧?再怎麼說一千道門什麼的……也太誇張了!剛剛不是有在問,只是一座塔而已,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地方啊!"拼命地拍打著頭頂上散發著縷縷青煙,還帶著些燒焦味道的一蓬亂糟糟的金發,馬加對于這種苦差事總是要自己先上的現象終于徹底爆發了積攢許久的怒火.
"從在下所掌握的資料來看……這個深淵之塔中,殘留著許多眾神時期的人類學者們所掌握著的,如今的人類無法觸及的神奇刻文,在這樣大型的刻文陣勢幫助下,就算是再創造一個和整塊大陸一樣大小的空間,對于他們來說恐怕也只是時間和所需能量的問題."法琳娜如今露出的表情倒是很想普通小蘿莉應該擁有著的那種天真,純潔,無知又無辜的樣子吧,可惜,在之前的接觸後,馬加已經徹底放棄了將這個內在與表面完全脫節的女孩子當成小蘿莉看待的念頭,而是把她當成足以和希亞位置對等——不,甚至要比希亞更可怕,甚至比那個讓希亞都吃了癟的法伊娜還要邪惡的,披著蘿莉外皮的小惡魔!
無論如何,在說過"完全沒有危險,只要一道道門探索過去就好"這樣的話,之後又理直氣壯地對著頂著滿頭小火苗的馬加用"頂多是重傷,有聖斗士在場的情況下絕對不會當場死掉"的言辭噎得他幾乎心肌梗塞,如果這樣子馬加還會相信這個一直用那種古老的,只有正直的人才會使用的"在下"稱呼自己的小惡魔的話,他也不會活到現在也沒有被自己身邊的那麼多腹黑女輪番蹂躪致死了.
"就是說……這片空間從理論上來講,是無限大的,而且,如果真的破壞了某處的空間,很可能會導致整個空間崩潰……這樣子麼."希亞倒是對馬加那一臉的悲憤視而不見,和法琳娜仔細地討論了關于這個空間的內容後,手指一點,"那麼,艾因.利奇曼先生,請繼續."
"等……等一下,難道你們都沒有聽到我所說的話?"馬加一臉的悲憤在還沒有完全爆發出來前就已經轉為愕然.
"聽見了."希亞無所謂地搖搖頭,"那不是重點,總之,請繼續打開下一道門."
"可……可是……"這一次,馬加連說完完整語句的機會也沒有了,因為希亞已經再次和剛才一樣,用手里的弓箭瞄准了馬加,"艾因先生,在這個時候臨陣退縮,耽誤了逃離這個鬼地方的時間的話,可是會拖累了全部人的."
看著兩名女仆不忍的眼神,還有法琳娜那閃爍著正義感的急迫目光,馬加終于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集體拋棄了.
其實說起來,讓馬加去開門這一決定也是無可厚非,從職業上來說,兩個女仆可以勉強算成騎士,法琳娜是聖斗士,希亞是弓手,這樣的搭配無論探寶還是冒險,其實都已經很完善了,但是,偏偏在一些遺跡或者危險的地方,需要某個身手敏捷,又可以不被大多數魔獸或者怪物發現的特定職業來幫忙探索……咳咳,這樣的角色原本是由刺客來擔當的,不過,如今這個臨時團隊里面,只有馬加這麼一個倒黴蛋盜賊,就算他再怎麼不願意……隊里其他成員都是女性這一殘酷的現實,也要求他必須頂上前線.
"真是……為什麼不是貝拉或者霜歎之中的一個人來……兩個笨蛋女仆在語言和實力上完全占不到上風……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在出去後用錘子剝光這兩個小娘西皮……還有那個大胸脯勾引我的法伊娜!還有……還有……總之,能活著出去已經很不錯啦!"猛地一個後坐,險之又險地躲避過了第二道門里噴射出來的火苗,馬加終于拋掉了自己滿腦子想要報複的想法——這個時候如果想著別的,恐怕真的會送命的.
于是……
第三道門.
"哇!又來?"
第四道門.
"哇!還來?"
第五道門.
"臥槽!不會還是這樣吧?!"
……好吧,這樣繼續描述下去似乎有著些許湊字數的嫌疑,不過,事實上馬加一口氣連開了十五道門,噴出來的,都只是一股猛烈的火苗而已.
這也讓馬加的心里產生了一個慣性思維:所有錯誤的門似乎都只會噴出火苗.而當第十六道門開啟,馬加已經反射性地一個箭步竄到旁邊的牆壁小心翼翼地等著火苗噴出來時,卻意外地發現,里面並沒有什麼東西噴出來.
就……就是這里!
興奮的馬加一邊嘟囔著"果然豬角的運氣就是要好才對的",一面大大方方地跨出一大步,朝著門里走去,在他看來,第十六道門就能夠探到出口,實在是太幸運了.
"等一下,千門之間的記載里似乎是……這一次真的不是在下沒有事先提醒你的緣故."法琳娜又是一副無辜到極點的可愛表情,看著可憐的,剛進入房門就被一大團冰霧包裹住身體後飛了出來的馬加直接砸開了剛剛打開後又再次關閉了的第十五道門……
"似乎……不用再費勁解凍了呢……在下."聽到了法琳娜這句自言自語後,就連面面相覷的兩個小女仆都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
"就是這樣……看,門的位置開始轉動了呢."在簡單地被法琳娜用那神秘的黑色信仰力簡單地治療了一下身體後,還沒等馬加對她遲來的解釋發表意見,千門之間恰巧按照法琳娜所說的那樣,開始了數段時間一次的方位變化.
大片的刻文閃爍著神奇的光芒,緩緩地開始旋轉著,伴隨著刻文的旋轉,原本呈一條通路,在眾人面前排成整齊的兩列,似乎是迎接檢閱一樣的一道道門開始位移.
並不是簡單的門和門之間交換位置,或者是普通的平行移動,大多數門已經完全脫離了這一道筆直的走廊,伴隨著刻文的光亮一暗一明地閃動著,呈放射狀從馬加等人所在的這一點開始,向著周圍的各個方向輻射開來,有些門則是干脆地消失掉,而從另外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位置,驀地出現了一道用于代替的,一模一樣的門來.
最後,當大規模的刻文波動停止,空間重新恢複平靜時,在馬加面前的,是發射得如同海膽一般的,遍布各個方向的通路.
"好吧……就算你剛剛所說的的確沒錯……這個千門之間並不是憑運氣找到出口,而是要按照一定的順序,打開一定數量的門才可以,可是……"馬加這一次直接掏出了自己那把錘子,指著頭頂上和腳下那看起來明顯已經變為通路的一道道路口,"這樣子的路,究竟該怎麼去探索啊?難道直接跳下去或者上面會丟下一條繩索來讓我們爬上去?"
"在下……不清楚."法琳娜這一次終于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因為很顯然如今的變化也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看起來,在下還是把眾神時代學者們的智慧考慮的太過簡單了."
馬加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因為法琳娜的服軟而有一點點心情好轉的感覺,相反的,連對這個該死的地方有著一點了解的法琳娜都不知道如何解決的話,自己一行人逃出這里的幾率就更是微乎其微,並且,如果剛才的推論正確的話,這個該死的地方……還會在不知道多久後徹底崩壞掉.
該死的異空間……明明知道不留下任何提示根本不會有人通過這里,難道真的要把所有人都困死在這里麼?
馬加看著周圍不停變換著色彩,或明或暗的刻文空間,終于按捺不住內心里的怒火,想要揮舞著錘子朝著最靠近自己的一大面刻畫著不知名刻文的透明牆壁上砸一記.
不過,在錘子還沒來得及碰到牆壁的時候,兩只輕而溫柔的小手已經握在了馬加握著錘子的手上.
"主人……請不要……責備自己呢."莉莉耶的金絲眼鏡片上雖然在周圍的刻文光芒照射下,映出了五顏六色的光芒,但是,那鏡片後充滿愛意和鼓勵的眼神卻完整地傳達到了馬加的眼中,"這一次,可是我和莉可兩個人主動回來,因為……不想要再和上次一樣,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主人太久呢."
"那,那個……就是這樣子,雖然人家確實是有些笨又不會算術,可是……人家真的不想看到主人那張悲傷的臉……呢."莉可輕輕地移動了原本放在馬加手背上的細嫩小手,轉而環在了馬加的胳膊上,將雙馬尾稍微撥開後輕輕把頭靠在了馬加的肩膀上,"所以,主人這個時候一定不要被陰影蒙蔽住心靈才可以呢."
"不要被陰影……蒙蔽住心靈麼?"馬加感受著緊貼著自己的,來自兩個女仆柔軟身軀的溫度,雙眼卻沒有離開自己手中的錘子.
異空間……雙眼……蒙蔽……
等等……如果說到空間的話……
"有……有辦法了!"馬加興奮地看著周圍雖然遍布著刻文的光芒,看似一片空明,完全沒有什麼障礙的空間.
無論是什麼樣的空間,只要有光的地方,當然就會有影子存在,而自己如今看不到影子的原因只是……那用于投射影子的材質本身是透明的,而且影子本身,也已經被周圍的光亮沖散到只剩下一點點的緣故!
可是,無論影子再怎麼淡,在這種程度的光芒下……
"莉可,莉莉耶,你們兩個,在這里稍微等一下好麼,我需要去證實一件事情."輕輕拍了拍兩個小女仆的腦袋,馬加將手臂從莉可的環繞之中抽出來,看著一臉擔心的兩個女仆的臉,"沒關系,就算是失敗,只要再去想其他的辦法好了……總不會有比整個空間崩塌掉更壞的後果吧?"
說著,再次握緊了手里的錘子,馬加緊張地注視著手背上的刻文,從進入這里開始,他就一直沒有嘗試使用刻文力,一是因為沒有必要,二是因為慣性思維的作用,下意識地認為自己的力量在這里也應該無法施展才對.
可是如今想想,就連法琳娜的信仰力都可以使用的話,自己這種完全不屬于三大刻文系的冷門三流刻文總不會還被特意地規劃進來限制住才對.
"那麼,成敗在此一舉了……影遁!"
在低聲念出技能名稱的那一刻,馬加的眼睛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道不屬于周圍環境的,耀眼的白光.
那是自他手背的刻文之上,所爆發出的光芒!
(那麼,下一章開始,又要進入緊張的情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