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遭擒

箭在弦上,趁著耗子們與我怒目相對的時候,我簡單的向小寶兒傳達了作戰計劃。如果單憑著我倆的力氣,想把所有耗子都戳死,再去砍斷藤條,逃脫的可能性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看樣子,成鼠所帶的六只小鼠,只是打先鋒的隊伍,如果拖的時間過長,則容易引來更多的援兵,而且天光已暗,一會等天全黑,我們就更加被動,所以此戰必須要速戰速決才行。想逃出這山洞,就目前來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我要擒住一只耗子,在洞門口給它放血,讓它的汙血去腐蝕藤條。

這個決斷是相當冒險的,動作一定要又准又快。剛才我吃了半截棒槌,現在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相對于小寶兒的傷腿來說,我算是隊伍里的主將和先鋒,也理所當然要沖在最前面。為了保護小寶兒不受傷害,我把鑌鐵長槍讓給了他使,長槍畢竟結果了七八只耗子,沾染了不少的殺氣,對耗子有一定的威懾作用,而且相對與手斧,長槍在這狹長的通道里也更容易阻斷和威嚇耗子,掩護我放血。

小寶兒心領神會,對我點了點頭。我在前面單手擎斧,小寶兒在後面挺槍掩護,我不敢再等,怕夜長夢多,便一個箭步,掄斧子朝最前邊的成鼠砍去,成鼠仿佛被我之前的勇氣所懾服,往後一躥逃進了鼠群,吱吱怪叫地鼓動其他小鼠來上前進攻。“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句話果說的果真沒錯,幾只小鼠不知受了什麼蠱惑,一股腦躥了上來,我和小寶兒互相掩護,對著鼠群就是一番進攻。我打前鋒,掄開斧頭劈頭就砍,幾只小鼠反應機敏,左躲右閃並沒有傷害。這因為是我的本意 —— 自從我知道它們的血能具有腐蝕的功效之後,我也不敢貿然地給它們放血,生怕這汙物沾染了自己的皮膚。此番威嚇,我主要觀看這幾只小鼠里面哪知的行動能力最差,哪只反應最弱。

一番來來往往,我終于鎖定在前面第二只小鼠身上。這是一只眼神不太好的耗子。如果真正拼殺,我都能夠從容結果它三回四回了,但現在我必須要生擒活捉才行。我向小寶兒大喊:“寶兒,看見我右腳邊這只了麼,就是它,一會兒你掩護我,知道嗎?”。小寶兒爽聲應答,忍著痛站在我旁側。我且戰且退,慢慢地,退到了小寶兒身後,幾只耗子的精力都被小寶兒的鑌鐵大槍吸引了過去。我瞅准機會,抽冷子一個前竄,猛然跳到那只眼神不好的小鼠近前,舌尖一頂上牙膛,一個飛腿踹在小鼠的肚子上,小鼠被我一腳踢得差點吐血。我向小寶兒狂喊:“寶兒,就是現在,掩護我”。小寶兒把積攢的最後一點兒力氣使出來,一條大槍橫在群鼠面前,來了個毒蛇吐信。

我伸手拽住小鼠後脖頸的灰毛,一轉身跑向出口,耗子在我手里拎著一晃一晃的,就像是拎著一只幾個月大的笨狗崽子。眼看快到藤條洞口,我瞅准剛才砍開的斷口,一使勁兒就把耗子扔了過去,耗子在天上劃了一條不算美麗的曲線,腦瓜正好穿過斷口,而身子則穩穩當當卡在藤條之間,不能動彈。見第一步異常順利,我膽子大了起來,在離洞口還有一丈遠左右的地方,我橫起斧子,瞄准昏厥的小鼠就是一記飛斧 —— 我小時經常和學堂的小孩們自知柳葉飛鏢玩,雖然沒有高人指教,但在一丈之內也能夠拋個八九不離十。飛斧順著我的手尖方向旋轉著飛了過去,不偏不倚正砍到小鼠的脊背上,瞬間之後,那紅綠的汙血和髒器便流的都是。

群鼠見狀,一個個的急了,呲牙要過來拼命,小寶兒那里斗的異常辛苦,看著小鼠的汙血慢慢銷蝕著藤條,我的心放下了,只要我倆再支持一小會兒,藤條就會被腐蝕一個足夠人穿越的大洞,現在的任務就是頂住耗子最後的一波進攻。

我掄著斧子加入了戰局,斗了幾個回合,明顯覺得小寶兒氣力不支,可能之前的鼠毒已經開始擴散,我忙朝鼠群來了一個“外轉三周大亂砍”,把鼠群驚得紛紛後退,然後一把奪過小寶兒手中的大槍,對小寶兒說:“趕快回洞口看去,這有我就夠了”。小寶兒踉踉蹌蹌的往洞口走,我把剩下的一絲力氣都使了出來,一挺大槍,怒視群鼠。群鼠被我身上的殺氣嚇的不敢近前,我就趁著這股氣勢跳上前去大舉進攻,一連戳死了兩只小鼠。成鼠和另外幾只小鼠被嚇得趕快往反方向跑,看來要去搬回更多的援兵。我一看時機也差不多了,就打算沒身逃走。回頭朝洞口處一望,洞口已被蝕開一個大洞,小鼠不知道死還是半死的身體橫在洞口里面,而小寶兒卻不見了。

我心里暗暗罵道:“這不講義氣的奴才,也不說等等老子”,腳上加急,大槍一挑藤條,弓身逃出洞去,外面天光已暗,加上常年不散的霧氣,讓我辨不清方向。我朝四周高喊:“寶兒,寶兒,……”,想找他一齊搬塊大石堵住洞口,省的那些耗子出了山洞繼續作亂。哪知頭頂不知被誰重重擊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沒了知覺。

再醒來時天光已亮,我後腦生疼,身上酸麻的不行。剛想動彈,便發現自己已經被藤條緊緊捆住,往左右一望,小寶兒也同樣被捆了個結結實實,被扔在離我不到兩丈的地方。我懵了,恍惚想起昨夜出洞時的景象。越想腦仁就越疼,恍恍惚惚地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光已大亮,而我則是被人用一桶涼水潑醒的,小寶兒在片刻之後也受到了這樣的“禮遇”,我倆一時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我抬眼觀瞧,往我們身上潑水的,是幾個從上到下都穿著黑衣的嘍啰,他們在潑醒我之後,就架著我們往山下走。我心里敲起了鼓,這究竟是怎樣的一伙人?是山賊響馬?還是妖魔得道?真是令我好生不解。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費力擠了一個笑臉,朝左右的黑衣嘍啰低聲下氣地說道:“兩位大哥……”,沒想到這兩個嘍啰像是死人似的,瞧都不瞧我一眼,只顧悶頭駕著我向前走,我心里一寒,不是撞見鬼了吧。又轉念一想,不能。再猖獗的鬼魅,也不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出現,那麼這些穿黑衣的嘍啰,究竟是何許人也?又受何人指使呢?一個個問號在我腦中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