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監們的大通鋪
本集上場演員:伍子,饅頭..以後無良記得就會報幕.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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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監拉著我的手,走在深宮大院之內,遠遠的,還能聽到歌舞的聲音,是啊,今天是年三十,那些皇子,公主們一定和自己的母親歡度佳節.
聽天朝皇帝在一年前就掛了,才二十七歲,所以執政的是別人,稱為攝政王.具體這攝政王原來是什麼大官,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窮鄉僻壤的娃,能知道些啥.
而且,老太監了,只有苦力才可以離宮,這就明你知道的越多,就越別想離開皇宮,到時想離開,也只能是一具尸體.
或許因為老太監帶我走的路偏僻,一路上,鮮有太監宮女,走過七宮八院後,到了一個大宅院的門口,玄色的木門,門口沒有護衛,但是,從里面卻傳來了孩子們的吵鬧聲,還有太監的話聲.
"都給我安靜點~~~"奸細的太監聲很好辨認,然後,就是一陣孩子們的哄笑.
"曹公公,給我們講故事吧."
"曹公公,陪我打雪杖."
"曹公公,我餓了~~~"
"曹公公,我渴了~~"
"哎喲~~~"那太監哭叫起來,"我的祖宗們,你們就別鬧了."感覺很熱鬧.
老太監拉著我進了院,院子是一個四合大院,西南北都有連著的房間,大門朝東開,也就是我們進來的地方,院子里,有一亭,簡單的假山石景,還有一些花草樹木.進去的時候,正看見許多孩子將一個太監撲倒在地上.
太監一身青色棉袍,福祿的花紋,而那些或是騎在他身上,或是揪著他頭發的孩子們,都是淺綠色的棉袍,喜慶的元寶花紋.最大的孩子看上去有十歲,最的大概八歲.
一頂棉絨的帽子被遠遠丟在雪地里,這個被孩子們乒的太監,顯然很是狼狽.
"怎麼回事!"老太監忽然一聲厲喝,立刻,孩們都不鬧了,匆匆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地站著,我瞪著大眼睛看他們,原來這里就是太監的集中營啊.
那被壓在地上的太監趕緊爬起來,看年紀大概也不過十六,他低頭哈腰,雙手規整地放在身前,輕輕壓在棉袍下的大腿上:"見過萬公公."
原來這個老太監叫萬公公,看職位,顯然在這里是最高的.看這些人這麼怕他,為何我卻覺得他人善呢?
萬公公沉著臉看著那十六歲的太監:"曹子,這是怎麼回事!福子他們呢!"
曹公公不敢出聲,但眼睛卻往西面的一個房間瞟.萬公公放開我朝那間房間走去,我也很雞婆,跟了幾步.漸漸的,就傳來賭博的聲音.
"天門!開!哈哈哈,我贏了!我贏啦!!"
當即,萬公公就將那扇房門重重推開,然後,就傳來萬公公訓斥的聲音.
"宮中聚賭,可是死罪!你們都活膩味了嗎!"
"萬公公饒命——"一片哭喊.現在,我明白萬公公是一個怎樣的人了,如果沒有猜錯,他一定不會告發他們.
"哎!雜家過多少遍了,在宮里,行事要心.這些孩子,將來都是要服侍主子的,分配到各宮各院,你們今日待他們好點,他們將來也會善待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謝萬公公教誨——"
服侍主子?那可不妙啊.
萬公公從屋中走出,讓人驚訝的是,後面竟是跟出了一溜太監,都與曹公公一個年歲,加上曹公公,總共有十人.
萬公公走到我身邊,摸了摸我的臉,然後對那些太監道:"這是今兒個剛進來的喜子,淨身不久,你們要好好看顧著."
"是——"我站在萬公公身邊,看了他們一圈,感覺我才是主子.
萬公公做了一番交代後,便離開了這個大院,院子里的大太監,全都松了口氣.太監們開始用或是好奇的,或是歡迎的目光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們,一看就知道都是窮娃,一個個面黃肌瘦的,但長相都很清秀.想必就算宮里伙食好,也不能一朝吃成胖子.
然後,曹公公就將我領向南面的一個房間,院子里的孩子就好奇地跟了上來,可是還是被其他的太監給帶走了.
"回房回房,都回房!"那些太監將滿心的不滿發泄在了這些男孩身上.
當打開房門時才發現,原來還有不少太監躲在房間里避寒,他們看見我進來,也都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整個房間很大,但卻是一個通鋪,是北方的熱炕,現在炕頭上,趴著不下十個孩子,曹公公和另一個太監將一些孩子帶進屋,就關上了房門.
另一個太監關上門就哀怨開了:"真倒黴,沒想到萬公公會來."
"好了,這幸虧是萬公公看見,若是別的公公,你們五十大板准逃不掉."曹公公將我抱上了炕,關切地看著我,"既然你身體還不好,就睡我邊上吧."
我眨巴眼睛,看著他監督孩子們一個個鋪床.都是窮娃,鋪床疊被自然不在話下,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嘛.
曹公公大概只有一米六的個子,矮矮的,胖胖的,圓頭圓腦,白白嫩嫩,一看就是一個很好欺負的人,難怪剛進來就看見孩子們都欺負他.
就在這會,睡在這間房間的孩子們都爬了過來,圍在我身邊.
"你叫什麼?"他們問.
我隨意地答:"喜子."
"我叫林子."
"我叫六子."
"我叫蘭子."
"我叫伍子."
"我叫樂子."
"……"
孩子就是孩子,什麼事都喜歡湊熱鬧,大家這一報,讓我感覺像是到了學一年級,大家自我介紹.
"那你從哪兒來?"又有孩子們.
"城北和田村."我繼續答.
"哇~~好遠啊."
"林子你知道那里?"
"不知道.只是感覺好遠."
"是啊是啊,我都沒聽過,一定很遠."
"好了好了,都睡覺去."曹公公來驅趕孩子們,"有什麼話明天再,到熄燈時間了."
"哦."大家又是一哄而散,一個叫伍子的孩子睡在我邊上,他大概八歲,整個人肉嘟嘟的,大眼睛鼻子嘴巴,嘴巴還有點嘟起,很可愛.
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睡得都是通鋪.時候跟爹娘睡,半夜還被他們吵醒.若不是怕他們把我當妖怪,我肯定會大喊:給我安靜點!都窮成這樣了,還窮忙活造人!
大了就跟弟妹睡.現在可好,跟太監睡.左邊是曹子,右邊是伍子.
"哥哥……"我糾結半天,決定叫曹子哥哥,這種性別不定的生物很難判定它的稱謂.
"恩?"胖曹子轉過身看我,關切地問,"怎麼還不睡?"其實他的聲音除了有點細,還是蠻好聽的.
"恩……我想問我們未來要服侍主子嗎?主子是不是就是皇子,公主啊."
曹子撓撓頭:"其實也不一定啦,要從你們當中篩選."
"那選不中的呢?"
"就分配到其他司局做學徒……"胖曹子開始昏昏欲睡.
"哦,那哪個司局最差呢?"
"夜香司吧,啊~~~~還有柴火司也很苦……"
"哦……那麼……"
"呼……呼……"胖曹子,睡著了.
看來這里的太監,並不是都有運氣去服侍那些皇子,公主的,還要從我們這批人里精選出來.
不過這夜香司未免也太差了吧.哎,沒想到到了宮里,你想找一個不起眼的工作,但又能好吃懶做的,還真不容易.果然這工作從古到今都是最難逞心如意的.
"喂,喜子."有人戳我後背,我轉過身,是伍子,他拿出了一個饅頭放到我的面前:"吃不吃?"
"謝謝."我也不客氣,我是真的餓了,有多久沒吃過大白饅頭了?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伍子見我吃很開心.孩子很簡單,就兩種,一種喜歡跟別人分享,一種喜歡獨食.他看著我快要吃完,才流著口水:"我也要吃."
"好."我再把啃地像被老鼠啃剩的還他,他一口吃下,我瞠目結舌,他不覺得惡心嗎?因為我吃饅頭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先啃皮.
他開心地鑽進被窩,我以為他睡了,但是很快,他竟是又挖出一個,我愣住,這子屬老鼠的?被窩里藏食!
"我藏了好多."伍子語氣有些得意,"我娘,每天藏一點,那萬一鬧饑荒的時候就可以吃了.可是,饑荒是什麼意思?"伍子在黑暗中眨巴著好奇的眼睛.
看著他純真的臉,心中又是一陣感傷,摸了摸他的臉,歎:"就是什麼東西都沒得吃了."
"啊!那會餓死的,那我明天再多藏點."完,他將吃了一半的饅頭再次藏入被窩.
伍子啊伍子,現在你入宮了,宮里,是不會鬧饑荒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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