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監的生活
這一夜,沒睡好..因為到半夜的時候,隔壁房好像出了什麼事,當時我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外面很嘈雜,曹胖子也急著起來,披上衣服讓大家都不要吵,自個兒出了門.
"李子,怎麼回事?"
"韓子那孩子又自殺了."
"喲,這孩子真是……"
"幸好發現的早,你去睡吧,別驚動孩子們."
"恩."胖曹子折返,然後躺在我的身邊哀歎了許久才再次入睡,外面也漸漸變得安靜.
大年三十的,聽見有人自殺,真是晦氣.
第二天,胖曹子給我拿來了太監的統一服裝,淺綠色的棉袍,元寶的花紋,我七年來第一次穿那麼舒服,那麼厚實的棉袍,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其實昨晚伍子給我饅頭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饅頭了.
沒想到七年來第一次享福,居然是從做了太監開始.
開開心心穿上棉袍,蹬上厚底黑色棉靴,全身上下都暖和了,曹子再給我梳起辮,原來每個房間的兩個太監,就是專門照顧我們穿衣洗漱的.不錯不錯.
曹子依然穿著昨日的青色棉袍,圓圓的領子,一把長發規整地梳在身後,用發帶紮緊,然後戴上那個黑色的棉帽,整個人也是異常精神.不錯,就算做太監,也要做一個精神的太監!看來這就是這里太監的統一裝扮了.
曹子還分給我一個杯子,一個刷子,一塊毛巾和一方帕子.給我刷牙洗漱擦鼻涕用,這讓我感覺回到了幼兒園,那時還將手帕用別針別在胸口,大家比誰的帕子好看.只是沒想到這里竟有了牙刷子,雖然上面的毛比較像豬鬃,但總比沒有的好.
一個晚上睡下來,我和伍子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一睡感真,千年方能修得共枕眠呢.所以洗漱完後,我們就一起蹦蹦跳跳出了門,外面晨光明媚,滿地的白雪晶晶閃亮,已有孩在雪地里翻滾,打雪仗,堆雪人了.
孩子就是好,不知冰冷,不知饑餓,想到玩,連吃飯都會忘記.
可是,還有一堆P孩圍在西邊的房間門口,不知在張望什麼.
若是以前,我肯定會覺得湊熱鬧會不好意思,但現在不同了,我是一孩子,湊熱鬧是天性,于是我和伍子使勁往里面擠.
擠到最前面,就看見一身穿白衣黑巾的老頭坐在炕邊,他身旁站著一個白衣太監,他身上背著藥箱.
就在那長長的炕上,現在只躺著一個孩子,老老頭好像在給他把脈.他皺著眉,捋著須,疼惜地問那男孩:"孩子,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呢?宮里可以吃好的,穿好的,為什麼要尋死呢?"
那男孩在被子里轉了個身,不理他,真拽.
老老頭歎氣起身,負責西房的太監立刻上前:"方禦醫,他怎麼樣?這事可不能給萬公公知道,不然我們……"
"李子,老夫知道,不然老夫也不會一大清早趕來了.幸好你發現地早,這孩子沒什麼事,不過,你可得看顧好了,這孩子聰明,竟能私藏瓦片用來割腕,可見尋死之心已決,你要好好開導于他啊."
"是,李子銘記于心.方禦醫慢走."
老老頭唉聲歎氣的離開,孩子們就開始往里面擠,那李子當即擺出一副凶相:"出去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
完,他咣當一聲就把門關了,但我們是孩子啊,當然不會就這麼離開,我們有我們的執著,所以我們繼續蹲在門口,扒著門縫看.
忽的,伍子拉拉我:"喜子,我想拉粑粑,你繼續看,我去去就回."
他到拉粑粑,我肚子也有些漲了,這不才剛起床,都沒噓噓就來看熱鬧了.于是我就趕緊了一聲:"伍子,我跟你一起."
我們兩個又從最前面擠出了人群,然後伍子帶著我出了東面的大門左拐,就是一茅房,這時,我忽然意識到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太監了,我又該怎麼解手呢?
站著?可我是"全切"啊,所以我可以像以前一樣蹲著.那伍子他們這些太監呢?囧,好S,可是誰都會產生這樣的好奇,就是太監怎麼上廁所呢?
看伍子,他站著,他脫下厚厚的棉褲,對我笑:"喜子,我們來比賽誰飚地遠好不好?"
==!!!男孩子真無聊耶.不過,可見這批男孩很有可能用的都是繩系法.猥瑣的偷偷瞄了一眼,果然,一根繩在那掛著呢.
我轉身:"我要拉粑粑,要不我們比誰拉地多."我想,孩子的邏輯思維應該是這樣的,什麼都要比一下.
伍子傻乎乎地笑了:"好啊."
我們各進各茅房.講起茅房,其實這還是我第一次進茅房.村里沒有茅房,也沒有馬桶,馬桶是有點錢的人家用的東西.材質從普通木材到木,外漆從清漆到金漆.有錢人家還有玉馬桶,這個我只是聽過,沒見過,不過現在入了宮,或許能看到傳中的寶石馬桶了.
這里的茅房似乎專門為孩子所造,比較矮.村里就沒有,只能,大家比較熱愛大自然,追求原生態了.
雖然沒有茅房,但有一個大缸,有時可以看見大人直接蹲在缸上,那絕對是練馬步的最好方法.你想啊,萬一不穩,就掉進去了!至于這缸里的東西...就是傳中的"化肥"了...
算了,不回憶了,快吃早飯了.不過每年都有掉進去的,嘿嘿.
蹲在茅坑上我又開始糾結,我都七年沒用廁紙了,哎,慘劇不堪回首,真不想回憶過去六年是怎麼處理的,可是到了宮里了,難道還沒有廁紙嗎?
"伍子,宮里有沒有茅紙啊."
"恩——什麼——恩——是茅紙啊."
Orz..."就是擦**的啊,你平時用什麼擦呢?"我盡量讓自己話像個孩子.
"哦.是那個啊,曹公公要我們帶著的,但是還要擦好麻煩啊,你要給你好了."一只手從高高的木板上伸了過來,是一堆茅紙.
我高興地拿過:"那你呢?"
"我從來都不用的啊,不過你千萬別告訴曹公公啊,他會罵的."
Orz...以後別再睡我邊上了.不過窮苦人家的孩子,確實都不用茅紙,在入宮前,估計更不知道有茅紙這個東西.
沒想到做太監的第一天,就有可能會被人發現,以後上茅廁,洗澡,都要注意.對了,宮里洗澡又是怎樣的?不會是跟這群太監一起洗吧.
和太監共浴!然後對著他們光溜溜的身體!還有那慘不忍睹的下身?!!不行了,想吐.
"喜子,你快點!"忽然,伍子在外面喊,"怎麼這麼慢啊,不會掉下去了吧.要吃早飯了,快點啦."
拉完就吃,似乎做太監日子很像豬.慢著,伍子沒有用茅紙的習慣,昨天他還用手拿饅頭給我吃,嘔,惡心了.這群屁孩不會都沒有用茅紙的習慣吧.
"喜子喜子,快點快點."
伍子催得急,我趕緊將多余的茅紙都藏好,以後還要用呢.出去之後,我忍不住深吸一口外面清新的,被雪淨滌過的空氣,心中感歎:有茅紙的日子,真好.
到了吃飯的點,這些孩子都變得很乖,大家排著隊跟在每房的太監身後,手拉手排成兩排,就像學一年級的孩子.
每房的太監一個在隊伍的最前頭,另一個就在隊伍的後頭.曹子看見我和伍子,就一臉責備:"你們去哪兒了,大家都等著你們呢."
"我們去拉粑粑了."伍子老實地.
曹子歎氣:"了多少次了,拉粑粑在宮里是不雅用詞,以後要如廁."
"哦."
"算了,以後慢慢教吧.還有,你用茅紙了沒?"
伍子著臉點頭.曹子一眼看出他謊:"肯定沒用,記住,以後你們是服侍主子的,不講衛生熏著主子怎麼辦?喜子,對了,你還不知道茅紙……"
"我用了,大哥哥."請別懷疑我的清淨之身,之前那是被逼的.
曹子放了心:"乖.入列吧."
伍子拉著我入列,我不想拉他的手,他也不在意,畢竟是男孩子,拉手的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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