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第十三章 『集合場所的權力者』

對于有力量的人來說

涉足別人的領域

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吧

配點(蔑視)



天空的顏色,開始從午後向傍晚轉變了。

在這個時間帶,天空的藍色緩緩地失去了亮度,變成了一種既不像天藍色又不像黃色的顏色。

在這樣的天空下,有一個環抱著中央廣闊平面的城鎮。

城鎮的中心,好像是一整塊被放倒著的廣大的木制平面,在它四方的圍牆和周圍,可以看到寫著“NEW CASTLE of NAGOYA ATELLER on MATSUDARIA”的標志牌。

新名古屋城。占據了三河市區大部分的巨大工房。

但是,位于各地的工房的入口,以及貨物的搬運口前站著警備用的武裝狀態的自動人形,一動不動地。周圍也是除了機械還是機械。

相反,哪里都看不到人類的身影。

在被護城河包圍著而存在的城鎮一側也是,雖然有巡邏的和打掃的自動人形,但城鎮的大部分卻沒有人影。盡管住宅很多,但滑窗和入口都緊閉著。

于是現在,有兩道人影走在住宅投下長長陰影的街道上。

是酒井,以及榊原。

雖然走在前面的是榊原,但說話的主要還是跟在後面走著的酒井。

「——就像這樣,在我們的教導院里也有和你們名字很像的,像是直政啦,還有把你的姓里面的木字旁去掉了變成ネ申原的人在。

……呀,前面那就是你的新家嗎?我總是沒到這里,在關所那邊就把事情辦完了啊。這里也是變得好多了啊。

你想,大伙兒把在暑假里吵著好熱好熱的你扔下去的那條護城河,原來就在這里吧。」

「那條護城河因為新名古屋城建設的需要被填平了,沒錯,就是我帶頭指揮大家填掉的。」

「那麼這里就是那里了吧。你啊,別隨便踐踏回憶啊,真是個殘酷的男人。」

這麼說著的酒井也不管榊原含怒地加快了腳步,吹著口哨打量著周圍。

在他視線的前方,自動人形們雖然正在進行通道牆壁,還有地面的整備工作,但他們中的每一人都是,

「……還以為是單純的掃除呢,這里,好像有很多怪異留下來的血字吧?那邊那個,好像是地上開了個洞吧,還有那個,是爪痕吧。」

「不光是過去有記載的東西,還出現了許許多多的怪異啊,在這里。從今年開始數量和種類一下子就增多了。

在晚上百鬼夜行中的一種,黑色的人影排成一列在城里緩緩前行啊,沒頭的馬拉的馬車啊,只有腳步聲的怪異啊,等等。……地面和牆壁上浮現出血字什麼的,今年每天都有。

所以說就算是我晚上也不出門。雖然本多君他不是這樣。」

「小多還是老樣子好這口啊。——不過,城鎮的防護呢?」

「熱田神社的結界,如果是住宅程度的話現在也還有效。雖然必須要樞要級的。」

那不是城用的嗎,酒井聳了聳肩。榊原野作出了同樣的動作,

「也是,因為熱田系專門領域是戰斗嘛。」

他這麼說著,不經意地抬頭望天。在顏色變得稀薄的空中,西面有幾艘船只的影子。

對那些有著長方形形狀的黑色的船,榊原說,

「……跟在之前到來的教皇總長的船之後,三征西班牙的船也來了啊。應該是和本多君的女兒的先行艦換一下入港的吧。那是——」

「三征西班牙的海怪級審問艦吧。實質是就連迎戰妖物之類的也得心應手的三征西班牙特殊部隊啊。

他們應該是把輸送過來能把地龍級妖物分解的‘刑場’(譯注:西班牙語andamio De La ejection,英文scaffolding of the ejection,驅逐用支架,感謝LED姐)讓我們看看,

炫耀一下自己的力量的計劃吧。盡管這里是P.A.ODA的力量能延伸得到的范圍,但如果有什麼戰事的話決不留情之類的。」

逆光而掩沒在黑影中的艦影中,它的艦首下部還帶著一個巨大的懸掛台。

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酒井歎了口氣,

「大罪武裝的使用者應該也乘坐在那上面。因為三征西班牙的大罪武裝的使用者同時也是八大龍王中的一人,立花·宗茂本身就是異端審問團的副團長嘛。

想要來做教皇總長的護衛的吧。討厭討厭,——來了兩名龍王什麼的不是就好像在說這里是糾紛地帶了嘛。」

「算了,因為現在也就郊外的一般用陸港能夠工作了,他們不會來這里的啦。恐怕,他們盡管被教皇總長硬逼著表示忠誠,同時也在牽制著教皇總長吧。

作為強國的三征西班牙,應該也不會樂意看見想要從沒落複興的K.P.A.Italia獲得新的大罪武裝的嘛。」

這樣啊,酒井說著。接著他望著遠處新名古屋城平坦的影子,

「被各國如此看重的三河,卻不允許它和武藏的交流,嗎。怪異又多,因為趕人了現在人都沒有了。——不要緊吧?」

「不要緊的意思是?」

「——我想說的是,該不會是暗地里做著什麼奇怪的勾當吧。」

酒井頓了一下,

「我們這邊的學生也說了,三河的貨物流向確確實實地改變了。說是‘就好像是在分遺產一樣’,呐。——到底,現在的三河變成什麼樣子了?在想些什麼。」


酒井動起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的腳步,這麼問道。他拍了拍同樣停下來的榊原的肩膀,催促他繼續向前走。

「井伊怎麼了?那家伙,應該是負責國政和開發的吧?我想去問問他的回答——」

「他神隱了。」

他突然地,而又是很平靜地這麼說道。

「引起和遭受那個神隱的人,——名為‘公主’的,你知道的吧?」



在太陽開始落下的天空下,酒井一邊在路上走著,一邊反問榊原。

「井伊的神隱,……是公主?」

「你聽說過嗎?那是從大約三十年前起流傳開來的存在。當時,這在小孩子之間以都市傳說的形式流傳開來,還有在最近,好像也稍微流傳開了一點。」

「當時也好現在也罷,孩子的世代都是管束范圍之外的啊。」

這麼說著,酒井露出了苦笑。

「公主的話,那指的是中國王家的女兒吧。……另外,公主隱的話我也知道。在最近,我們那邊的正純還有淺間都和它有關哪。

正純轉學來武藏的時候,就是因為母親遭遇了公主隱,而在淺間偶爾提起的怪異中,也有這麼一項。」

「Jud.,原來如此,這麼一來就好辦了。」

同時,榊原的輕咳聲響了起來。

「我話先說在前頭。三河現在——和你還在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了。」

接下來,

「請去追趕公主一睹真容吧。為了知曉一切。」

「Jud.,那人是,在這里的怪異中留下了神隱和血字的信息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起的名字,但是那人被稱為‘公主’或者是‘公主們’。

不過,如果把各種傳說聚在一起的話,有正體是王侯的私生子啦,本名是公主·們啦,各種各樣的說法。」

「——等一下。」

沐浴在城鎮中吹起來的夜風中,酒井向著開始向前走去的榊原的背影問道。

「為什麼你會知道有這種怪異?公主隱不是神隱的一種嗎?」

「井伊君下落不明的時候,在他應該待著的書齋里面,有著那個啊。」

榊原只把頭轉過來對著酒井。

但是,酒井看不到榊原的表情。山邊太陽的逆光令他的臉上一片陰影。

「在井伊君消失的書齋的屏風上,‘再也不玩了’——留下了有這個意思的血字。他直到不久前還在用的硯台還有毛筆也都維持著原樣。展開來的便箋也是干乾淨淨的。」

「……犯人呢?如果有犯人的話,衛士的自動人形應該會發現的吧?」

「對于你我來說,甩開自動人形的警衛還不是小菜一碟?再說了,井伊君的書齋在宅地里離住宅有點距離。——在庭園里面巡邏的自動人形也是有死角存在的。」

苦笑。

「殿下他這麼說過。‘因為井伊也有天真的時候嘛。’現在看來,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這時,榊原忽然停下了腳步。

但是有聲音。那是從腳下傳來的。那是榊原用草鞋的鞋尖在砂地上描畫圖樣的聲音。

他所描畫的,一是個圓,和將它直直橫斷的一根橫棒。

「——這是被起名為二境紋的花紋。由圓所構成的境界線,和將其貫穿的境界線的二重境界線。公主們在出現的時候,一定會留下這個印。在井伊君的書齋里面也有。」

歎了一口氣,榊原把頭轉了回去,再次向前走去。雖然酒井再次只能看見看的背影,

「公主們是真實存在的。說實話,雖然我也不太相信這個,……但如果是追蹤神隱和怪異的人的話,應該是能夠注意到那個的存在的。從發生怪異的時候必定會出現的這個印上面。」

你知道嗎?榊原繼續說。

「井伊君這麼告訴過我。公主們,是通過拐走人們拯救世界,向著世界發出警告。——喜歡遺留下那個印。」

話說到這里,酒井注意到了。先前,在城鎮各處自動人形們擦掉的大量血字中,

……在那里面,也有叫做公主的家伙寫下來的文字嗎?

怪異,不但沒有明確的意志,有連續性的家伙也很少。但是,公主隱卻有這種性質,再加上榊原說了“公主們”與此相關的話,

……組織?

提到現在全世界里的組織的話,就是教譜,或者是教導院了。

從公主這個名字聽來,雖然應該與中國,或者是極東有關,但因為歐洲也有公國這種國家存在,如果把那里稱為公位者的一國之主當成公主的話,范圍就一口氣擴大了許多。

因此酒井問的不是哪個國家,

「到底,……那幫子家伙是誰啊。哪個教導院的,或者是哪個教譜的家伙們?還有,那些家伙和三河的現狀,有什麼關系?」

「那些資料,我交給你好了。」

榊原停下了腳步。在他的正面有一戶宅邸。那是用竹籬笆包圍起來的一戶公館。


榊原在小小的房門前舉起了右手。

「那邊有一家茶屋。那是管轄我這個地區的自動人形開的店。我會在八點半的時候把資料拿過去的,你就在那邊等我一會兒吧。」

「喂喂讓我去你家里等吧。」

「——本多君的家的附近啊?我的家就在。關于井伊君的事情,本多君好像不大情願告訴你。……他啊,應該不想讓你擔心吧。」

「那麼,你小子,就是存心想讓我操心……。惡心的男人。」

榊原並沒有馬上回答這句話。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失笑抬起了頭,

「四天王可不會作出把伙伴排除在外的事。」

對了對了,他繼續說著。好像是換了個話題似的,他的語氣也變得開朗了,

「稍微說點題外話,你之前問到的P-01S,——那個,和你所想的一樣。」

「這麼說來——」

榊原向著吸了口氣,身體都僵硬了的井伊揮了揮手。他留下一句“你太急了”的前置,

「理由是今晚,殿下不是說了嗎。請等等看那個吧。」

「今晚的話,……三河會放焰火還有舉行祭典的吧?」

Jud,,榊原點點頭。

「那會是場很有趣的祭典的。——我會放你在那開始之前回去的,請你就在那邊的茶屋里面等等吧。資料也是,我會讓自動人形幫你送過去的。」

「那麼,……就此別過了嗎。」

酒井這麼一問,榊原好像笑了笑。

聳了聳肩膀的榊原,在逆光中放下了舉起來的手,

「什麼別過不別過的。——我們是松平的四天王。我相信包含井伊君在內,我們,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空中,有一艘船在行駛著。

與它相對地,又有另一艘船行來。

地點是三河的西南方,離一般用的露天陸港很近的天空上。

在側面印有武藏Ariadust的校章的警備隊的木造艦向西方行去,而將三征西班牙的Alcala·de·Henares教導院的校章作為國章的黑色的長方形艦行駛而來。

(譯注:Alcala·de·Henares,西班牙首都馬德里附近的著名大學城,《唐吉珂德》的作者塞萬提斯的故鄉)

兩艦各自靠右行駛,繞了一大圈向著各自的目的地航行而去。

木造艦駛上了向西的上升軌道,而黑色的艦船駛上了向三河陸港方向的下降軌道。

高度開始下降的黑色的長方形艦船上,在艦首下方掛著相似把處形態前後折疊起來似的“刑場”。

雖然黑色的甲板上也站著幾個人影,但大半的人影都是來為了著陸而進行發送和確認信號工作的航海士們。

在他們工作的地點,前部甲板的艦首附近,立著一對年輕男女。

少女個子矮,少年個子高。少女是黑發的,少年是金發的。還有少女從用雙臂的義肢拿著的雙筒望遠鏡眺望著陸港的方向,而少年則眯細了眼睛望著同樣的方向。

兩人都身著三征西班牙的制服,還佩戴著表明自己是三年次的學章。

在和緩的微風中,受著從西方投射而來的下午接近尾聲時的日光,少年向著附近的航海士微微低下了金發的腦袋,微笑道:

「不好意思,干擾你們工作了。」

聽他這麼一說,航海士們進行著手頭的工作也回以微笑。

「副團長的宗茂學長一跑到別人看得見的地方,周圍的船只的態度都不一樣了。——不管怎麼說,您可是能和教皇總長一較高下的,將大罪武裝使得得心應手的八大龍王中的宗茂學長啊。」

「我的‘怠惰的悲歎(Λνπη Καθυστερηση)’,只不過是給三征西班牙的兩件大罪武裝之一罷了。

因為比教皇總長擁有的獨一無二的武器‘淫蕩(Πορνεια)的禦身’優先度要低,能不能一較高下還不清楚呢。」

聽到他那有點自嘲意味的話語,少女看著望遠鏡說道,

「宗茂大人,請不要把以為立花的姓只是個虛名。身為‘西國無雙’的您不但有著可以彌補武器差距的技量,還有加西亞和立花的雙重襲名的意義是——」

「Tes.,我知道啊訚小姐。——剛剛那個,說的只是武器的差距。」

聽到他,宗茂的話,她歎了口氣臉移開了望遠鏡。她把望遠鏡掛在脖子上,望著西方天空中離去的武藏先行艦,

「好像在之前的先行艦上,乘坐著‘東國無雙’本多·忠勝大人的女兒,本多·二代呢。」

「雖然我沒有見過那兩位,但聽說忠勝大人想讓女兒繼承襲名呢。」

「是這樣的吧。不過雖然是這麼想的,也是有可能無法如願。」

這時,訚眯起了眼睛,用一雙義肢輕輕抱住自己。之後,她望著他。

「請到更加前面的,能讓下方的艦船也看得見的地方去吧。——知道了大罪武裝的使用者也來了的話,教皇總長在三河癡迷于大罪武裝的時候,也知道不能強迫我們了吧。」

「我明明除了能打之外什麼都干不了,還真是夠把我當作政治籌碼用啊。」

沒事啦沒事啦,訚繞到了宗茂的背後,把他往前推。見大家笑而不語地看著這一幕,宗茂撓著頭打著招呼,


「不過,重視戒律的Tsirhc教譜,身為這一舊派首長的教皇總長,居然也會對以大罪為主題的大罪武裝著迷而特意過來啊。」

「因為男人這種生物,盡是些想‘老子天下第一牛’的笨蛋嘛。」

「……訚小姐,您偶爾語出驚人呢。」

是這樣的吧,訚並沒有否定,

「不過,因為同被戒律和土地束縛住的聖譜顯裝不同,大罪武裝是作為反面教材的武裝。使用了之後就能顯示‘人類的大罪有如此恐怖’的武裝,……是充滿謎團的武裝。」

訚這句話的後半,聲音慢慢地低了下來。

「訚小姐,您果然是相信那個有關大罪武裝的傳言嗎?」

「Tes.,有讓人起疑的傳言。大罪武裝的能力,既然是以人類的大罪為主題的話,那麼成為其制作素材的會不會就是人類本身之類的……」

訚稍微有點疲憊地歎了口氣,

「可以的話,我也希望這傳言是在撒謊。我也不想認為,立花的姓氏的強大,是成立在別人的犧牲之上的……」

「是啊。……只不過啦,我也能理解會出現這種傳言。」

是這樣的嗎?受到了訚用目光如此詢問的宗茂遲疑了一瞬。不過,

「大罪這一存在,是人類肯定擁有的,不可舍棄的東西。……因為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有了它們人才稱其為人。

因此,懷疑以它們為主題而制作的武裝,把人類作為素材是必要的這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再說了,如果真的是這樣也——」

宗茂停頓了一下。

「為了維持世界的平衡,以及,為了讓世間了解大罪而殉教也不必在意,以前的會議中做出了各項決議。……不過啊,我也和訚小姐你一樣,這樣屬于不太擅長的領域。」

「Tes.,我只想聽到最後那一句。還有宗茂大人,」

在開始帶著海洋氣息的風中,訚沒有推著宗茂的背,而是支持著他說。

「——請您不要輸。所有的借口和懷疑,憑這個就能無視了。」

「不過,虛榮和驕傲不是我所持有的‘悲歎的怠惰’擔當的大罪啊。」

「沒關系,如果不毫不懈怠地努力就會輸,這麼一來我也會很傷心的。為了不讓我傷心,虛榮也好驕傲也好,請您一定要有。」

Tes.,宗茂點點頭。他望向了前方,望向了降低高度之後看到的寬廣的陸港,以及停泊在陸港中的幾艘艦船。還望向了中央的,白色的巨大艦船。

「就在‘榮光號’上啊。穿白衣服的,教皇總長依諾森嗎。還有……」

在長長的白衣身影旁邊,有一具赤紅的巨大身軀。那長著羊角的異族是,

「……魔神族的伽利略原教授啊。為了准備末世恢複到學生身份了。現在成了K.P.A.Italia的第二特務。……不管是誰都想要顯擺‘老子天下第一牛’啊。」

「不管怎麼想我都是被訚小姐您推到這個位置上來的好伐。」

「是誤差范圍內吧。沒關系的。Tes.,宗茂大人您是最強的。」

這麼說著,兩人看到了。看到了站在停泊在眼下的榮光號的甲板上的穿著僧服的男子。

海風吹動著他的黑發,為了不讓僧帽被吹走而壓住它的瘦削的男人超過中年的臉上,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望向了自己這邊。

這時,黑色的艦船開始向著西方大幅度轉彎。

「因為Tsirhc教譜國的船是不能低頭看著教皇總長像是看不起他似的著港啊。……空著的只有南邊,距名古屋很遠的地方了。」

「有什麼情況的時候就麻煩了。……不過啊,元信公在今晚准備了焰火和祭典啊。」

訚歎了一口氣的同時抬頭望了望天。接著,她盯著掛在空中的兩個月亮,這麼說。

「——這是為了誰的,為了什麼而慶祝的呢。」



「那麼,各位,現在開始祭典的准備。」

聲音在無人的街道中響起。

在日光只剩赤紅色的微光的城鎮中,並沒有人。有的是,

「三河所屬自動人形。——全員,請各自狀況開始。」

如此宣告的人形,是鹿角。接著在她的周圍,氣息行動了起來。在陰影之中和住宅陰影的另一側,有幾個卷起微風的動作分散開來,絕塵而去。

同時,一個鳥居形的表示枠在鹿角的眼前展開了。在上面映出來的是,

「元信公。——按照預定開始了。那一邊,新名古屋城地脈爐的方面……」

啊啊,表示枠中的元信笑著點點頭,把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

「按照預定。祭典暴露要在八點之後了吧。在此之前就靠你了。忠勝也拿了裝備第一個前往現場了嘛。……不過他啊,這樣就好了嗎?在鹿角你看來。」

「Jud.,——已經充分地享樂過了。和10年前一樣,已經作好了充分的道別了。」

這麼說著,鹿角低下了頭。

「元信公您在考慮什麼我是不明白的,但作為侍奉之身,我相伴忠勝大人左右,保護到底,一直陪伴到最後的。為了讓一切如願開始——」

她吸了口氣,面無表情地抬起了頭。她視線的前方,是新名古屋城的,有著四座地脈爐和一座統括爐的四方形的建築物。她向著那個方向點了點頭。

「作為主辦人請盡情享受吧。之後就會開始了。……一世界作為對手的三河最後的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