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下 第二十六章『處刑場的否定者』

就算心事重重

仍覺食物美味

應該可以想成

通過食物歇口氣吧

配點(辯解)

是一間陰暗的房間.

那是入口雖然開著,窗簾卻還是拉著的小吃店.

入口的面包店中沒有面包,里面也就只有兩個人影.

人影之一是坐在桌前正在用餐的穿著男子制服的長發身影,另一道是站在廚房里的鍋前哼著小曲的女性身影.女性那邊停下了用巨大的勺子輕輕攪動鍋子的動作,

「正純小姐,教導院那邊,不去沒什麼問題嗎?」

被如此問到的正純停下了撕著面包的手.她看著廚房方向,

「武藏的暫定議會那邊的人說,今天還是不要去那里比較好」

「出大事了啊」

是這樣的嗎,正純把這句到了嘴邊的台詞又咽回去了.

接著,正純撕下一塊面包放進口中,用水沖了下去.

「不過嘛,因為在中午的時候暫定議會那邊也把今後的方針都確定下來了,我想之後帶著他們的決定去教導院.恐怕——」

正純想著.想著清晨,從父親的秘書口中聽來的話.那是,

「為了讓武藏順從聖聯,沒有權限的教導院,以王和議會的決定為標准而行動」

令人生厭的指示啊.

……承認赫萊森公主的自害,移交出武藏,嗎……

同級生,下級生們不可能老實地服從這種指示.就算服從了那也不是真心實意的吧.

但是,教導院側沒有了權限,就只能服從這邊的指示了.

真是討厭的事情啊,正純也在這麼想著.

不過,身處暫定議廳的正純,也知道武藏中相對的現狀.

按照校則法,能與學生相對的基本上就只有學生,然而因為這一次武藏側的學生權限幾乎全部由王掌管,議會就作為代理和聖聯側展開交涉.

雖然看起來是議會側自己毛遂自薦的,不過議會側不情願說明理由,K.P.A.Italia也接受得了現狀.議會側害怕的是學生側會搬出權限自己出面將交涉敲定下來,K.P.A.Italia也是基于和聖聯靠得比較近的議會側也比較好說話的判斷的吧.

秘書的說法是.

……違抗他們的話,最糟糕的情況下,會和聖聯爆發全面戰爭.

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正純也感覺得到,自己下午帶著不光彩的任務去教導院的意義.

「不過在這種時候……」

忽然,正純提問道.

「如果是葵,還有其他那些人的話會怎麼做呢.我不大習慣這種做法」

「正純小姐,你既然要隱瞞自己是女孩子,考慮自己的立場的時候就要多多考慮幾方面喲」

不過,女店主的話馬上又接上去了,

「那些家伙嘛,因為都是笨蛋,所以想到了就會馬上行動的吧」

聽著這些話,正純想著,是這樣嗎,然後馬上又訂正了想法,是這樣啊.

就算不提昨晚的事,至今為止那些家伙也都是這種生存方式的.

在去年夏天,上游泳課的時候,在女生換衣服的時候正大光明走在泳池邊的葵從正面一把拉開女子更衣室的大門還嚷嚷著「啊咧這里是女子更衣室啊!我不知道耶!」的時候還在懷疑他腦子是不是不正常.如果那個不是偷窺的話又到底是什麼啊.但是之後又在想女生側這邊又不知道為什麼會把武器帶進來同時展開反擊總而言之當個看客實在是太好了.

另外還有圖書室工口草紙背面序號順序排列事件和生物室燒瓶釀酒事件和屋頂觸手系綠地化計劃等等,從其他委員那里聽來的過去的惡行,

……該說是想到就去行動呢,還是本能如此呢.

但是,正純考慮著.再從昨夜到今晨的時間點上,

「試圖拯救赫萊森的,就只有葵啊……」

「……赫萊森的事?」

Jud.,正純回答道.一邊心想著才僅僅一天她就變成了難以啟齒的話題,

「店主您了解過去的她……,了解過去的她嗎?」

「咦?你怎麼會這麼想?」

「昨天,葵和葵的姐姐說,附近的小孩子經常會來這里什麼的」

啊啊原來如此啊,廚房里面傳來了話語聲.

「沒錯啊.赫萊森,是個好孩子啊.——但是我可能沒有經商的感覺吧.我也曾經想過,該不會一直在我身邊的自動人形,就是那孩子嗎,……但是應該不是吧,到頭來這種否定的想法還是占了上風.成年人的思維僵化了啊」

「葵是怎麼樣我不大清楚,但是其他那些人好像也並不確定.再說,……既然記憶也好什麼也好都沒有了那就是另外一個人了,我是這麼認為的」

「正純小姐好溫柔呀」

隨著一句不大討厭的話之後,正純又聽到了一聲歎息.

「本來的話,我說不定還會責問正純小姐你一句吧.為什麼昨天晚上,不救救那個孩子呢,什麼的.以前的我的話說不定會去說說她為什麼半途而廢的吧.

但是現在啊,大概成了君主就無可奈何了吧,這樣的想法會先冒出來.畢竟這世道,上頭的人很多不都有為了切腹而存在的一面嘛.上了年紀的緣故吧」

「…………」

正純什麼也沒說保持著沉默,女店主隨著像是輕輕笑了笑的一聲吐息之後,說道,

赫萊森啊,呐,她先從過去的名字說起.

「那孩子啊,是家庭環境很複雜的孩子呢.是元信公和異人之間生出來的孩子啊.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不過她和她的母親一起住在武藏上.她的母親,是腦袋瓜子很好用的人啊.……不過啦,她也在赫萊森五歲的時候去世了」

「……死了?」

Jud.,店主在廚房中這麼告訴正純.

「我在那時候不在這里所以不是很清楚.但是,就因為這樣,才拒絕元信公的認知吧.當時又有弟公的自害……」

「難道說——」

正純聽著店主的話.

「根據傳言,十年前,赫萊森在悔恨之道上喪命的時候,好像就是元信公提出嫡子繼承問題的時候.所以說,這對于托利來說已經是第二次了啊.——赫萊森成了元信公的嫡子,又失去了」

「……」

正純沉默了.

心中思緒萬千.也考慮著關于這次事件的,尤其是關于赫萊森•阿利亞達斯特的,會不會救不了的事.

但是,對于保障人們的生命,最為至關重要的就是她的自害,以及與之相伴的武藏移交.

……政治,就是摒棄個人情感,,確保社會的最大利益的活動.

從這個觀點來看,選擇顯而易見.做出承認赫萊森的自害,移交武藏這最大的讓步,確實約定以武藏住民為首的人們之後的生命安全.

那就是最佳判斷了.但是,

……那個笨蛋,不一樣的吧.

正純想起了昨晚葵做的事.那個時候,他想要說些什麼呢.

……我要——

是什麼呢.挺想聽下去的.

不用說,這機會已經沒有了吧.因為下午六點鍾她就要喪生了.

……想要救她嗎……

就在正純這麼想著的時候,聽到了聲響.

自己的腰部.在白色的pocket binder中有鈴聲響起.便宜貨的攜帶社務宣告著有人在呼叫.正純掏出來一看,對方是,

『正純.是我』

是父親.

他也不等自己這邊的回答,這麼說道.

『剛才根據通報,已經判明了武藏Ariadust教導院發生了由學生組織的反抗活動』

「……反抗?不是不允許持有武裝類的嗎?」

『是臨時學生總會.——進行對你的不信任決議』

「——如果這麼做的話」

武藏,自己迫近了選擇.

到底救不救赫萊森的選擇.

然而,如果決定了要救赫萊森的話,

……與聖聯的沖突.最糟糕的情況會變成全面戰爭的吧……?

救了赫萊森的話,就變成了極東持有大罪武裝,更是不背負三河消失的責任的情況了.這樣子無視國家間的法規和聖聯的指示的話,宣戰布告的大義名分也充分了,再加上大罪武裝和武藏的存在,極東的技術和貿易力量對于各國都是充分的釣餌.

……難道說…….

這時,正純的手碰了碰pocket binder.觸摸著放在那里的便條,關于與聖聯處于敵對狀態時的應對,盡自己所能思考而寫下的紙片.但是,

『違抗聖聯什麼的,盡是小孩子的想法』

確實是這樣,正純這麼想著,捏緊了pocket binder中的紙片.

正純低下頭,想要捏碎紙片似的用力捏著,吸了口氣.

「去教導院,……並且去說服他們嗎?」

『Jud.,現在,圖書室被當成了會議室,警護隊的副隊長正在向殘留學生的代表質問召開總會的理由.也就是說,成問題的是現狀.別把問題扯到未來上去.——快去』

對自己說出的這麼一句話,讓正純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接著,話語接著繼續了下去.

『你明白自己的任務嗎?——是交涉任務.如果你已經從秘書們那里了解到我們的方向性了的話,就快去』

這個,是自己來到武藏之後父親第一次對自己的期待吧.還是說,單單只是履行義務呢.

在正純還沒弄明白之前,隨著父親的下面一句話,通神切斷了.

『快去,——為了給武藏帶來一個好結果,去和大家交涉』

武藏Ariadust教導院,在位于前側棟一樓右舷側的圖書室中,有幾個人影.

人影都在圖書室內側的空間中,自習用的書桌都被搬開了,准備了一對椅子.

在靠窗的席位上,有一群在制服上披著中量級裝甲的學生.是極東的警護隊.身材魁梧的副隊長坐在椅子上,背後跟著一名女生和一名身材纖細的男生.

相對而坐的靠走廊的席位上,是身穿制服的四郎次郎,和涅申原.

在內側,作為見證人,


「呃—,為什麼會在這里我自己也搞不大清楚,總之我是三要……」

這麼說著,三要看著前方.正面,在圖書室的前部,放送委員就在那里.

他們把當作攝影器材使用的通神用社務放在桌上或扛在肩上,向著大家比劃出OK的手勢.

攝影開始了.

所以,這麼說著,四郎次郎率先發言.

「那麼,現在,請來正負責武藏警備的警護隊副隊長不為別的——」

「請立刻取消召開臨時學生總會的提案」

副隊長向著四郎次郎和涅申原,身體微微前傾.接著,

「我知道你們想要說什麼.所以說我迅速就來了.之前在你們的教室中作了什麼交流我聽了報告了」

「感想是?麻煩要不花錢的程度的」

「Jud.,感想是這樣的.——我明白你們的目標.但是,與聖聯的沖突,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可是會帶來與聖聯的全面戰爭,以及極東的完全支配的啊」

既不是怒吼,也不是嚎叫,只是用著很確定的語氣.

「接受東國最強,本多•忠勝的教導,實際上在我們當中也是最強的總隊長,就連還是負傷的對手也敵不過.再加上對方擁有多種武裝的物量,學生也沒有年齡上限的設定.——抗爭的話,毫無疑問會輸的」

他如此宣告道.

「我們是自知不敵的人們.你們對此卻沒有體會.所以說我才敢這麼說.如果是為了武藏和極東考慮的話,——請你們舍去蠻勇」

「Jud.那就簡單了,基于商談的規則我如此說」

四郎次郎淺淺地坐在椅子上,也用同樣確定的語氣,這麼說道.

「副隊長,聽好咯?我們是否會輸給聖聯,確定這一點的材料我們並不具備.因此副隊長,我們無法參考閣下的意見.另外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們自己能夠判斷的是,為了脫離這種狀況」

所以,

「我們要召開臨時學生總會」

「做什麼傻事……!」

副隊長提高了嗓門.他張開的右手,像是要遞出什麼似的伸向四郎次郎,

「我們這邊不但沒有可以對抗的力量,對手甚至還有物量!敗北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那麼可以確認了.這商談無法成立」

四郎次郎停頓了一分鍾左右,平靜地這麼說道.

「你們放在戰場這張談判桌上的力量,是什麼?」

「那是——」

「你們的總隊長,那就是你們最昂貴的商品了.是這樣的吧?」

但是,

「那件商品,真的是,這樣子就是最昂貴的了嗎?」

「——這是當然!」

站在副隊長身後的女性隊員,挺身而出如此回答.

「總隊長作為殺手锏的速度.這個在那個狀況下就是最好的東西了.然而,應該負傷未愈的加西亞——立花•宗茂,速度還在此之上」

她這麼說著,微微低下頭.

「在近身戰斗中移動的速度可以說至關重要.如果說速度被超過了的話,就算是總隊長也會被對手輕易地繞到背後」

「Jud.」

四郎次郎點點頭.

「那麼,那位總隊長她,——使用武器的話?」

「那個——」

就在女性隊員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副隊長舉起了右手封住了她的話.他接下來慢慢地把手放下,

「雖然只是假定,但我估計還是不敵」

「為什麼?」

「在總隊長持有的武器中,最強的恐怕就是曾為忠勝公所用的神格武裝•蜻蜓切了.但是加西亞他,昨晚與使用它的忠勝公戰斗,並且生還了」

「你的意思是靠忠勝公女兒的程度,還及不上加西亞?」

被這麼問到,副隊長沒有立即回答.但是,他吸了口氣,終于,

「為了能夠說服你們,我要這麼說.——Jud.,沒錯」

「那麼如果有你們支援的話怎麼樣?」

「————」

四郎次郎的話,讓副隊長為之氣結.但是.在過了一會兒之後,

「那是,卑劣的行徑.……作為極東的武士我無法承認」

就知道會這樣嘛,涅申原點點頭.

他在眾人的視線下毫不動搖地呼叫出了走狗和表示框.接著,

「但是呢?我認為在鐮倉幕府的時代還是那樣的.但是,現今雖然還有在戰場上報上名來的風俗,主體還是亂戰.在兩次的元寇入侵和應仁之亂中正成公的游擊戰成就了戰術的突破,到現在也有使用遠距離武器的狙擊.——P.A.ODA也配備的鐵炮隊,瑞典的古斯塔夫王也靠著這種戰術提高了作戰效果喲?」(譯注:元寇,元朝忽必烈的兩次入侵日本的行動.正成公,南北朝時期的武將楠木正成.)

接著,

「這里的古斯塔夫王,在戰場上中流彈而死.現在就連王都會在戰場的亂戰中因為一介士兵引發的偶然而死,這就是戰爭的最先端.——為什麼,你們就不趕上潮流呢?」

「等一下」

副隊長移開了身體,視線從涅申原移到了四郎次郎身上.

「現在在這里,抬出P.A.ODA和瑞典這些其它的國家也——」

「閣下,你搞錯了」

四郎次郎的身體向前探出,手肘擱在膝蓋上支撐身體.

他微抬著頭,像是在瞅著副隊長似的看著他,

「我們不但著眼于和Tsirhc系諸國的全面戰爭,與P.A.ODA以及其他勢力的全面戰爭也在考慮范圍之內.最糟糕的情況下,我們將與全世界為敵,啊.要說為什麼的話,昨晚元信公的話——,還記得嗎?」

「如果能獲得所有大罪武裝的話,就能得到左右末世的力量,那句……」

「知道了嗎?」

四郎次郎說道.

「不是"集齊"大罪武裝.元信公說的是"獲得".如果從商人的角度看待這句話的話,它的意思並不是各國為了應對危機而把大罪武裝拿來放在一起這樣的意思.是各國互相爭奪大罪武裝,……必須要有誰擁有了全部才行」

既然這樣,

「在近期內,極東將爆發全世界規模的戰亂」

四郎次郎看著副隊長和他身後的兩人.

副隊長正定定地注視著自己.那是要聽自己把所有的話說完再下判斷吧.但是,他背後的二人好像並住了呼吸似的,身體僵硬著看著自己這邊.

……不過啦,剛才的話,大致情況是誰都能預測得到的吧.

如果是警護隊這種戰斗系的組織的話,這些話應該已經相互確認過了.

所以說,對方不會輕易上鉤.

另外,正因為如此,四郎次郎很重視對手.

……因為如果他們能成為友軍的話,那就能理解一切跟隨我方了.

理解利害關系,並且利害關系一致的同伴,在做生意的時候是最不容易背叛的了.

因此,四郎次郎繼續說下去.

「按照聖譜記述的話,今後將要展開席卷歐洲全土的三十年戰爭,在中東則是奧斯曼帝國開始了向歐洲和印度方向的進軍,而在中原則是清朝興起,露西亞開始了西征.還有在極東是——織田,羽柴,松平相繼挑起了極東的統一戰爭」

明白嗎?四郎次郎說道.

「也有為了能互相爭奪大罪武裝的而需要找的大義名分.是"按照聖譜記述,進行作為曆史再現的戰爭"這一最大的理由呐.而且在各國看來,他們也不希望自己的動向被極東側的曆史再現所妨礙.因此——」

「首先在這里,讓赫萊森公主自害,……聖聯奪取了極東的權限,嗎?」

沒錯,四郎次郎如此回答.

「P.A.ODA已經派出了羽柴,從極東側支配了M.H.R.R.近期之內歐洲和極東的共同軍,和M.H.R.R.,羽柴的聯合軍就要以三十年戰爭為理由而碰撞了吧.

羽柴雖然是P.A.ODA但為了與M.H.R.R.的聯合行動並未依賴村斎的勢力而是承認了Tsirhc教譜.但是聖聯的歐洲勢力為了阻止作為村斎勢力的P.A.ODA下屬的羽柴的侵略不得不集中精神.另外,遲早會將那樣的羽柴滅亡的,就是松平.就算是為了得到這個決定權聖聯也應該要支配極東,想將松平的權限完全掌握在手中的」

頓了頓.

「現在開始,利用這樣的戰亂,大罪武裝的相互爭奪就要開始了.所以——」

「把公主,赫萊森,作為大罪武裝由我們極東所擁有?」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四郎次郎問道,副隊長馬上給出了回答.

「是通過聖聯的一舉一動推斷的.公主赫萊森如果不自害的話,松平家就和大罪武裝一起留在了極東側.成為了對于P.A.ODA和末世的絕招.手中掌握了這兩個絕招就意味著,……極東掌握了當今世界的決定權了」

但是啊,副隊長接著說.他搖著頭,

「這個是,——理想論啊」

這麼說完,副隊長再次搖搖頭.就好像是在趕走什麼似的.

接著他緩緩地向副隊長問道.

「你想要做什麼?——與聖聯全面戰爭的可能性,還有變成那一步的武藏的運用與運營,人們的安全等等.有著眾多問答題的吧?想要把公主,赫萊森作為武裝而得手也是,為了阻止她的自害,應該也必須有相應的理由吧」

「為了能得到這所有一切的答案,副隊長,……閣下們的協助是必不可少的」

「為什麼?」

被這麼一問,四郎次郎在內心點點頭.

……終于有商談的意思了啊.

對方現在,正在詢問為什麼自己的協助是必要的.

……這麼一來,如果協助的理由利害關系是一致的話,對方就會答應的吧.

那麼這就是交易了.

現在,有一個二選一的問題迫近了極東.是前進與聖聯沖突呢,還是退讓被擊沉呢,不外這兩種可能.

退讓的話,距離被擊沉還能得到一時的安全.但是如果前進的話,在發生沖突之後的事情就全都不知道了.

因此他們才如此問道.讓我們看看前進了發生沖突還能說保證安全的理由,就是這樣的問題.

為此,四郎次郎向前探出身體.

「能與學生相對的就只有學生.因此暫定議會和王,將他們手下唯一留有權限的副會長派了過來,要說服我們.這名副會長,不但是屬于暫定議會派的——,恐怕,在極東的學生中,她也擁有著屈指可數的政治能力」

「這位副會長是,……本多•正純對嗎?」


「……您認識嗎?」

啊啊,副隊長點點頭.他深深地雙手抱胸,

「她在三河就學時,國學的成績一直都是第一名」

也是嘛,四郎次郎點頭回應.接著他指著地板,指著這所教導院.

「不管怎麼樣都要把她拉到我們這邊來.接下來讓她作為學生側的代表——」

「作為代表?」

「與聖聯對決」

四郎次郎呼出了一口氣.比起眼前的副隊長,他對于放送委員的攝影器材更加留心.一邊在心里想著,要是這些話能傳達到收聽收看這次放送的人們心中就好了,

「現在的副會長,是跟在聖聯屁股後面的王和暫定議會的手下.但是,這也就意味著她了解聖聯的弱點.所以說如果與副會長相對,並能將她拉過來的話——」

武藏艦內,不論是在家中還是在路上,靜靜收聽著放送的人們,聽到了接下來的一句話.

『那就意味著能夠顛覆聖聯借口的人才,成為我們的伙伴了』

明白嗎?

『如果對方是絕對正確的話,現在正要召開的臨時學生總會就會以副會長這邊的勝利為終結.然而如果我們戰勝了副會長的話,——那就有可能擊敗聖聯了吧』

四郎次郎說完了.他指了指身後的涅申原,

「我們這邊的涅申原是曆史系知識的專家.另外不才在下也擔任了武藏商工團的干部,也和出云有往來.如果能讓政治系的副會長加入的話,基本上所有問題就都能討論了.只要有了這些力量面對赫萊森的奪回,以及事後的處理做出判斷,如果能達成我們的願望那再好不過了,而假如做不到的話——」

四郎次郎站了起來,聳了聳肩,

「吊死我和這涅申原就可以了.因為暫定議會和王可以把這個處理成"武藏內部的問題"而掩飾過去的吧,……你們就只要,在遲早會到來的戰亂和極東消滅的時候,盡自己所能地保護武藏的住民們就好了」

「也就是說,……最終的判斷並不是在這里定下,而是在與代表暫定議會的副會長和王的對決中表明的嗎?如果能越過與變成聖聯先鋒的副會長的對決的話,為了拯救公主赫萊森的大義名分也就齊備了,嗎?」

「Jud.」

四郎次郎點點頭.

「現在,暫定議會和王恐怕是選擇了最為安全的,但卻會慢慢關門大吉的策略.

相對地,我們所希望的是探索不用倒閉歇業的可能性.

我也是商人,理解不可能與可能之間的境界線的存在.

如果在與暫定議會和王的對決中,失大于得的話,我不會想要繼續下去.而且在那個時候,也就證明了我沒有看透買賣的眼光,只好吊死自己算了」

四郎次郎說完,向著眼前的三人點點頭.但是,

「這樣不行!!」

聲音,女性尖銳的嗓音,從靠里的方向傳了過來.

四郎次郎轉頭一看,黑板前面,坐在講台前座位上的三要柳眉倒豎,

她通紅著臉,但卻聳起雙肩,

「——從剛剛開始,就,就一直在說吊死什麼的,這不是能這麼輕易說出來的話!」

三要她,叫著,用自己的耳朵聽著自己提高嗓門的聲音,

……啊.

忍不住就,玩兒脫了啊,心中這麼想著.

教員不能介入學生的抗爭.那是由校則法決定的.但是,

……剛剛的不一樣.剛才的,不是抗爭,是思維方式的問題.

這麼想著,之前退場的擔心又回來了.

……不能這樣.

必須要冷靜下來,三要雖然心里這麼想著,但還是看著四郎次郎和涅申原,

「為了做成什麼而不惜一死什麼的,……這種做法是真喜子前輩教的嗎?前輩她老是在清晨或是放學之後,又是破壞城鎮又是在校舍內躥來躥去,還用讓我聽了都渾身發抖的大嗓門教"那麼今天的主題是國家顛覆~"什麼的危險的講義,不是為了去死,而是為了繼續活下去不是嗎!?」

所以,

「要,要做什麼並不,那個,並不在討論范圍內.身為教員,如果你們爭斗的話,……雖然什麼都不會說,但我們還是會把為了生存下去而必要的東西教給你們.如果那個,就連死了都不要緊的話,……我們教給你的東西,和你們來到這里被教導的東西又算是什麼啊!——我不記得有說過活下去的方法可以為了死而胡亂使用過!」

大喊著,哈,三要回過神來.

又坐回了忍不住站起來的椅子上去.

「啊」

亂糟糟的頭發貼在臉頰上的同時,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不能這樣,三要這麼想著,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不能哭出來,這不是成年人能做的事.

作為教師,作為教導人們為了生存而必要的東西的人,現在要說的是,

……什麼呢.

不明白.還弄不大明白,自己該說些什麼.做教員三年了,還只是個水嫩的新人.也做不到像參水那樣說干就干地行動.

然而,三要低著頭用袖子擦著眼角,

「如果……」

吸了口氣.像要繃緊神經一般地聳了聳肩,卻歎了口氣,

「如果,你們是我和真喜子前輩的學生的話——」

三要想著.大家今後的事.想著進路的事,想著生活的事.

三要認為只要充滿了歡樂就好了.向著雖然可能有不如人意的事,但是如果能發現比這更快樂的事就好了.這也是,不管是就職,還是富二代,和它們都完全不一樣的事.

「在仰望天空的時候,想著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呢,聽聽歌讀讀書休養休養身心,數著錢買東西,打工的時候好好打招呼,——雖然第二天總歸要重複同樣的事,但是在看著夜晚的戶外的時候,也要想著哪里窗中的燈是為了誰而點亮.

我希望,你們至少也要想,希望這樣的事能夠永遠持續下去.

我也不覺得自己能夠教給你們完美地生活下去的方法.但是,我抱有自覺教給你們的東西就只有一個.那就是,

就算是為了這個,……也不要死這一點.絕對,自己不能殺了自己.

——只有這一點請務必牢記」

如此說完,三要歎了口氣.

自己都講述了些什麼,自己要鬧不大明白.能明白的,也不是學習啦,將來啦這些大事,只不過是想著"這種程度的"東西.

三要理解了淚水已經停止了袖子上的濕跡也沒有了,抬起了頭.

正面.四郎次郎和涅申原,以及副隊長和兩名部下.

大伙兒,全都沒看著自己.

「啊……」

玩兒脫了啊,三要在心里自怨自艾.該不會是自己自說自話地發起火來,把什麼討人厭的東西硬塞給他們了吧,這麼想著.

所以,三要准備從座位上站起來.視線移開了大家,

「啊,那個,老師,該說您真的是有點礙事呢——」

正要走開,的這個瞬間.

「既然這麼說——」

副隊長的背後,線條纖細的男性隊員,用細小的聲音這麼說.

「被別人說必須要自己希望去死的公主赫萊森她,……又是什麼情況呢」

「——」

在說不出話來的三要視線前方.涅申原他點了點頭.

他並沒看著自己,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至少啊,——那是違背了武藏Ariadust教導院的教導了吧?」

Jud.,在場全員都點了點頭.

「她並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雖然並沒有必要遵守我們學校的校風——」

四郎次郎說完.接過話頭的涅申原說,

「那麼,沒有好好接受過教育的公主,認為自己被聖聯帶走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吧.雖然換句話說是這樣,不過」

不過,這麼一個單詞,被四郎次郎和副隊長,換成了這麼個說法.

「但是」

兩人站了起來.四郎次郎向前踏出了一步,

「公主她,並不知道所有的可能性.至少,她真的不知道我們所擁有的"最低限度".怎麼樣啊警護隊?為了拯救公主,……想沒想過讓她知道更多的可能性啊?」

「這真是卑劣的手段呐」

副隊長就像是在回應四郎次郎似的,向前踏出了一步.接著微微一笑,

「最後還是借助了教員的力量啊」

「是免費的吧?這里是沒有商業頭腦的教導院對吧」

Jud.,副隊長顫著肩膀點點頭.

「那麼,我就確實地見證你們直到與副會長的相對結束吧.如果這樣能夠看出來什麼對于極東和武藏是最好的話,也有一看的價值.當然,這也是以你們能夠說服副會長為前提的.不過,就算做不到這一點——」

副隊長向著四郎次郎伸出了手.

「面對暫定議會和王,吊死的話還是免了,一起下跪的話我還是能做做的.——因為相信了沒有商業頭腦的商人的我也有錯嘛」

聽了這段話,四郎次郎點點頭,與他握手.

同時,窗戶從外面打開了,警護隊的隊員把身體探了進來.他用氣喘籲籲的聲音,

「副隊長!——那個,Ariadust的副會長向這里走過來了!」

這樣啊,副隊長出聲了.

但是,傳過來的消息不止如此.

「另外,……好像還有兩人與她會合!雖然情報錯綜複雜,但好像兩人都是武藏的實權人物……!」

「實權人物?」

聽了副隊長複述的話,涅申原的表情變得有點嚴峻了.

「嗚哇,……那兩個人來和本多君會合了啊」

「那兩個人是……」

Jud.,涅申原點點頭.

「……在我們的教導院,恐怕是最高等級的兩名力量型角色」

正純在沒有人影的城鎮中小跑著移動.

背後照射來的陽光說明現在已近中午了.但是,雖然能聽到城鎮中傳來做飯的聲音,卻沒有在道路上行走的人影.要說有什麼東西在活動的話,就只有偶爾從三河過來的避難船開來,以及像是在取而代之似的從武藏離開的客船,

……還沒有歸化的人們,前去接受聖聯側的保護了嗎.


武藏的兩舷二番艦和中央前艦,在各處都有觀光用和外交用的區域.在那附近居住著沒有歸化極東,從事貿易或是外交活動的人們,而他們之中以舊派為中心的人們受到陸港的K.P.A.Italia和三征西班牙的保護是確實約定的.

武藏會被轉讓給聖聯側的消息已經在人們之間傳開了.在女店主給正純看的武藏內通神帶上,揭示板等什麼地方都在這話題上爭論不休.看來大伙兒雖然都不外出,但在家里還是交換著各種各樣的意見.

現在,沒有歸化的人們,明白了不能繼續呆在武藏上了,紛紛趁著能確實約定受到保護開始退避了啊.

……看到這退避的武藏住民的心中,也產生動搖了吧.

鄰居人不見了.而且那還是,逃之夭夭,以這樣的形式,離開武藏的象征.

這不就是,武藏的轉讓遲早成為必然的氣氛嗎.

這時,想到這里的正純,

「————」

搖了搖頭.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正純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似的在心中自言自語.

……這是最好的,不會立即出現受害就能夠平息風波.

但是,正純又想.

「不認為這樣做正確的家伙也有,嗎」

自己現在,正前往說服他們.換句話說,自己就是,他們的敵人.

這麼想著,正純發現有幾道視線投在了在城鎮中小跑著移動的自己身上.

商店街店鋪的深處,治安亭入口的門縫中,住宅窗戶的里面.正純也看到幾次注意到了自己,視線投過來的行動.

正純沒有接受過從視線中讀取意志的訓練也沒有這種術式.但是,他們一言不發,只是面無表情地靜靜看著自己這邊,也能感覺得到與此相應的意義.

正純想著,自己現在正把小吃店的紙包夾在腋下,就好像是防具一樣的.就好像是自己明明是武藏住民,卻用紙包做著榜樣逃離這里似的.

正面.是通往悔恨之道的自然公園.

進去.

但,就在這時.

從左右的道路上,有與自己合流的身影.

兩道身影.其中,首先從右邊走來的一道是,

「——直政」

Jud.,右臂義肢的少女舉起了義肢打了個招呼.口中叼著有煙緩緩升起的煙管的少女,越過自己這里實現投向了左邊.

「怎麼啊.彌托也一起?」

循聲望去,左側站著制服上背著兩個長大的黑色皮革制的箱子的彌托黛拉.

她看著正純和直政,哈啊,地歎了口氣.

「這回又是怎麼回事.……武藏內騎士代表,和政治系代表,機關系代表,現在要一起去向在教導院抗爭的諸位爭論去嗎?」

正純的視線前方,彌托黛拉搖曳著銀發,用輕快的步伐接近小跑著的自己.

……確實是,六護式法蘭西出身的騎士.人狼的家系嗎.

就像是在證明正純心中所想的一般,她金色的眼睛,露出有點受不了似的神色看著自己這邊.接著,

「——武藏內領主議會,同意了與教導院側的相對.

如果聽任暫定議會和王行動的話就會失去武藏內的領地,各街道的所有權.但是,教導院側的真實想法也不明朗.因此派遣了身為學生的我作為代表前來.作為武藏內的,所有騎士的代表」

這樣嗎,直政點點頭.

「我們這邊,武藏內機關部也是一樣的.如果決定了武藏的轉讓的話,我們在轉手作業之後會不會被掃地出門呢」

「會那樣嗎?……機關部的人們,因為對于武藏的運用來說是必不可少的,我還原以為你們應該會就保持原樣留在武藏上呢」

不會這樣,正純想著.所以說,就像是夾在這兩人中間似的,

「機關部是武藏運用的關鍵.如果把那里委托給極東的殘黨的話,……發生什麼突發情況的時候,說不定會被背叛.因此,在轉手作業之後,武藏的機關員都會被趕走.機關部是這樣考慮的吧?」

被這麼問到,直政做出了一個反應.她從嘴角,吐出了一大口煙氣.

「——知道得挺清楚的嘛,正純.我和你這樣子對話雖然還是頭一回,但你還是挺有見地的嘛.至少,你也要比那邊的騎士大人更了解下層部的人們」

「你,你才是不了解我們這邊的事吧」

看到有點焦急地反駁的彌托黛拉,正純突然發出了輕輕的笑聲.

「彌托黛拉你啊,討厭多嘴的人,還有諂媚的人吧」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彌托黛拉瞪圓了眼睛.但是,她馬上又露出銳利的視線看著正純這邊.

「怎,怎麼回事啊這到底是.用那種好像很了解別人好惡似的口吻」

「是推測啦.畢竟赫萊森•阿利亞達斯特自害了的情況下,松平的當主就由水戶的松平——也就是彌托黛拉你擔任.但是不但赫萊森還沒有被進行自害,也不大好說祝賀你的話,……但是一部分沒有歸化的商人和貴族應該還留在武藏上,想要來巴結你的吧」

對于這些話,彌托黛拉沒能馬上做出回應.

但是,她在呼吸兩次的時間之後,

「——聖聯完全支配下的極東,擔任它的當主什麼的,這應該比"傀儡男"更像傀儡了吧」

她這麼說著,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

她撫摸著戴在那里的,像是項圈似的紅色首飾,

「我呢,比起擔任一國之主來說騎士更加合我的性格.我只是去確認這一點的而已」

「正純,不用在意.那邊的狼妹子只是覺得傲嬌比較帥氣而已」

彌托黛拉雖然氣得柳眉倒豎,但直政只是輕描淡寫地從嘴角呼出一縷煙.

眾人這麼你來我往地走入了悔恨大道.正純一邊想著樹叢中露出來的天空好藍啊,

「——兩位,你們是想去干什麼的?」

這兩個人是,

「直政是總長聯合的第六特務.彌托黛拉是第五特務吧.——我現在,是要作為暫定議會側的代理人,去說服作為你們上級的總長他們的.換句話說就是敵人」

「但是,我認為大致上來說你我的目的是一樣的」

彌托黛拉撥起前發輕聲說道.

「他們的所作所為,有很大可能導致武藏走上與聖聯發動戰爭的道路.如此一來,在Ariadust教導院學習的騎士階級,從士階級就要為了保衛武藏的人民和領地而戰了」

「——但是,想要盡可能避免選擇會為人民帶來危害的選項,嗎?」

Jud.,彌托黛拉和直政點點頭.首先是彌托黛拉,

「我的工作就是為此前去做出判斷」

原來如此啊,正純點了點頭,看向了右邊的直政.直政在正純的視線中,說了句也是啊,用右手的義肢撓了撓頭,

「在機關部看來啦,如果不把武藏轉讓給聖聯的話比較不容易丟飯碗.不過,這麼一來的話說不定會和聖聯開戰.因此,——我前來測試一下,我們是否具有正面挑戰聖聯的力量」

「……也就是說,你們兩位的主要力量都是肉搏啊」

「我想這對于你來說,也是不錯的判斷材料吧?畢竟,如果和聖聯相對的話,我們也會成為戰斗力嘛」

也對啊,正純剛想這麼說,又慌忙改變言辭.

「我是暫定議會派的.——不會做出任何判斷」

直政沒有回答,只是從嘴角呼出了一縷煙.而且正純覺得,在自己視線的後側,彌托黛拉好像微微笑了笑.

正面.已經看得到通向Ariadust教導院的台階了.

左手邊,在森林的盡頭附近立著一塊小小的石碑.

在碑文上被宣告長眠于此的少女,現在,醒轉過來,就在遙遠背後的"刑場"旁邊.

怎麼會變成這樣啊,正純這麼想著,但又馬上訂正了思考.

……為什麼要去啊,吧.我也好,別人也好.

接著正純看到了.

前方.在台階的上方,有四道人影.從悔恨大道的盡頭抬頭向台階上方看的話,能很清楚地看到那些以蔚藍的天空為背景的身影.

其中一人,是涅申原.

另外的兩人,是有海蒂跟著的四郎次郎,而剩下的最後一個是,

「……怎麼搞得啊你們,那個,用窗簾卷起來的像是托利一樣的物體」

啊啊,台階上方的四郎次郎說道.

「這貨是——」

窗簾的團塊,向著左右直直地拉長.直直地盯著這保留著捕魚籠一般直圓筒狀的物體的四郎次郎,緩緩地點了點頭,

「現在是,春卷」

四郎次郎一說完,春卷就動了.

但是,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只好以不變應萬變的正純的視線前方,春卷用慌張的動作左右扭動起了脖子附近.接下來聽到的從里面傳出的甕聲甕氣的聲音是,

「才不是咧—!是握卷壽司啦!因為海苔是白色的所以那其實是米紙!你們怎麼這都不知道啊!」

聽到這有點耳熟的身影,正純掃了一眼直政和彌托黛拉.

「那聲音是……」

忽然這兩個人,齊刷刷地眼睛瞟向別處.

……我就知道哈.

就在正純想著的當口,在台階上面不停抗議著的握卷壽司歪了歪,接著一晃悠,

「啊」

握卷壽司從台階上面滾下來了.

途中,握卷壽司高高彈起,一下子落下了數米的落差,又繼續滾下來.撞到突出來的台階角上的握卷壽司,發出的不是「呀」啊「嗚哦」啊之類的哀鳴聲,

「嗚咕」

而是發出這種奇怪的低沉聲音,不小心松了開來,被當作海苔的白色窗簾布就像是絨毯一般地在台階上展開.

正純等人的視線追隨著這動作,隨著窗簾展開的動作一起投向了自己的腳邊.

「————」

在正純這邊的三人面前海苔到頭了.

與此同時,全裸的葵擺出俯臥在地的卍字型,被窗簾布吐了出來.

但是,葵注意到了正純等人,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抬頭望著這邊.接著,他馬上豎起了右手大拇指.

「——啊!?喂喂你們來干啥啊!?算了不管了,我稍微有點沒卷夠還想再當一回握卷壽司,能幫個小忙把我卷一下嗎!?」

握卷壽司里面的料躺平在了海苔的一頭,背對著這邊,躺直了.接著他緊張地抖著,

「要像媽媽一樣溫柔喲——!!」

正純她,和左右兩人一起,無言地用腳尖踹向了眼前的貨. 最新最全的日本動漫輕小說 () 為你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