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騎士
結下了什麼因緣
配點(信義)
「彌托黛拉,正在和她的母親戰斗?」
在運輸艦的甲板上,皺起眉頭的正純向著淺間發問。
從正和成瀨一起與成政戰斗的奈特那里,發來了先前已經准備好了的通神文。按照同樣也記載著托利一行的行進路線的通神文內容來看,
「是“小彌托給剝乾淨了做了這樣那樣的事之後麻麻母性本能發作了雖然被問了有沒有能讓咪咪變大的咒語但是從結論上來看感覺先要是阿黛爾那樣的所以麻麻好像決定下來要不要‘試試’小彌托發散一下了POI哦?”這麼說的」
「……最近,我越來越理解這些話是啥意思了,作為政治家來說這是不是路越走越歪了啊?」
……啊咧,對于我來說,意思理解得很清楚誒……!
淺間雖然心里這麼想,但總之還是笑笑無視掉了。
在此基礎上,淺間一邊回憶著過去,一邊向正純說道。
「這是第三次的勝負,……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第二次的話,就是之前IZUMO的那次吧?這麼說來第一次是……」
嗯,淺間點頭的時候。附近的喜美好像在找著什麼一般,沉吟著在甲板邊緣望著西方。她凝視著馬德堡外,化為戰場的平原,以及平原另一方的山丘,緩緩地開了口。
「嘛,應該怎麼說呢。是八年前吧?我和愚弟去外婆家了所以不知道,但是當時好像在備前IZUMO好像發生過同樣的事情哦?」
「我能夠問為什麼嗎?」
這個啊,淺間看著喜美的方向。喜美馬上也點點頭,
「我也有點想聽聽呢。雖然事到如今了」
畢竟,
「如果彌托黛拉能夠打敗母親來到這里的話,她也能一雪八年前的過去呢。所以,能告訴我們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這樣啊,淺間呼出一口氣。然後,
「彌托她,——曾經有一次,下了武藏」
「彌托黛拉大人……,嗎?」
這是能聽到戰場聲音的地方。可是在這可以說是戰場反面的M.H.R.R.馬德堡包圍戰士團的補給處內,點藏正帶著瑪麗和托利移動著。
因為談論的內容,不方便讓托利聽到,所以自己用了忍術,而瑪麗用了精靈術在交流。點藏雖然感覺這對托利不大好,
……托利閣下他……
女裝的笨蛋在補給處並設在一起的戰士團的營帳中進進出出。每進出一次,
「看啊點藏!洋貨!日耳曼系十八禁!從本子到游戲全是寶貝誒!?」
「……M.H.R.R.的戰士團,回到營帳之後發覺只有工口系物資消失了是也的話會嚇一跳是也吧……」
「?洋貨是什麼意思?點藏大人?」
不行不行不行,點藏搖搖頭,假裝要教瑪麗詞彙而換了話題。
「那個,言歸正傳,——嘛,彌托黛拉閣下也是,當時的立場很艱難是也啊」
「是襲名了水戶的松平一事嗎?」
Jud.,點藏確認了營帳之間沒有警衛。憑借瑪麗的精靈術,雖然自己一行無法被從遠距離知覺到,但還是不能大意。然後,點藏一邊向前進,
「也有這麼一層,……大概是離開了雙親的影響是也吧。剛剛讀小等部的彌托黛拉閣下,經常拿沒有來武藏的母親炫耀,然後,對于自己的襲名家系一事,也跟著炫耀是也」
「……因為心中不安,但是對于現在的彌托黛拉大人來說是不一樣的吧」
然後,瑪麗一邊安排著不可視的精靈一邊問道。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發生改變的?」
「在升上小等部之後大約半年後是也吧。——您也已經知道了是也哦。水戶松平,雖然持有極東第二位的繼承權這一地位是也……」
點藏吸了口氣,說道。
「——赫萊森閣下,當時還在是也」
「對啊,……因為赫萊森是在十年前去世的,雖然小等部一開始兩年還是在一起的啊」
聽了正純的話淺間點點頭。一邊分辨著干擾和雜音,確認有沒有收到新的通神文和實況通神,
「赫萊森她,那個,是元信公的,——誒誒,雖然是正式的子嗣但卻是私生子?或者說,誒誒,就是這個感覺,但是武藏的人們大致上都知道這一點呐。所以彌托也知道了這件事,可是她卻對赫萊森這麼說了」
這可以說嗎,淺間這麼想著還要看看喜美的反應,覺得自己有點沒出息。
看看喜美,卻只見她朝著自己,只做了一個把五指塞進乳溝的手勢。因為從結論上來說跟狂人打交道沒好事,所以淺間還是說了。
「——既然你是不被承認的孩子,那地位就比作為極東後繼者的我還要低吧,她是這麼說的」
「————」
見正純露出一臉啞口無言的表情,淺間心里湧上一股焦躁感。呃,那個,她這麼開場,
「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嘛!?在那以後彌托的人格也被好好矯正過了,大家也都理解這一點,或者說現在只是在說過去不好的事情而已什麼的,呃,那個,要不把手插進乳溝試試!?要是從里面把奈美拉出來就免費術式契約一次!」
「沒什麼啦,……小孩子也會做殘酷的事情啊。我嘛,以前也會渾不在意地說些傷人的話嘛」
「比如說?」
「嗯。……向裝備了假發的校長說“校長老師為什麼頭上總有條縫”之類的」
·約全員:——審議中。
「啊,喂!為啥又只有我!!」
算了算了,淺間說道。然後,她吸了口氣。
……過去的事,對于各人來說都很難以啟齒呢—……
淺間再度深思這一點。不過,說出這也是因為,
……就算說出了以前說過的話,也不用在意,是因為知道會被這麼安慰。反正大家的關系也已經到這一步了。
雖然可能會被笑著說,又多嘴了什麼的,但大家的交情就是這麼好。
所以淺間回憶著當時情況說道。雖然,現在的赫萊森不記得這件事了,
「大家聽了彌托的話,都臉色發青了呢。但是赫萊森呢,卻是這麼對彌托說的。怎麼說呢,帶著好像是一臉放心了的表情——」
言猶在耳。淺間說出了現在依然回憶得起來的一句話。
「——她說“這麼說來,我就算不在了也不要緊了呢”」
……就是這樣的哦。
彌托黛拉一邊和母親交戰,一邊想到。她一邊揮手,旋身,如同細細分解了一般撲動全身,一邊這麼想到。
……比起我這樣的人,還有心中更加不安的公主在哦。
自己怎麼樣。
因為人狼家系出身而遭人忌憚,在住地也被當做添麻煩的一般對待過。所以,就想要確立自己的容身處,不想讓別人阻礙自己,于是小小年紀就虛張聲勢。
可是,還有個公主就算是在自己的容身處,也住得辛辛苦苦。
要說自己之後做了什麼的話,當時自己一句話也沒有回答,就從教室跑出去了。
之後也不出家門,蜷身裹在被窩里裝病裝了好幾天。
感覺自己做了很不像話的事情。
對心中比我更加恐懼的人,說出了完全不解風情的話。
但是,自己很快就被帶出門了。是笨蛋,沒錯,那個當時粘著公主只能讓人覺得是笨蛋的笨蛋,由公主和射擊女陪著來了。
……說“咱們去河邊烤肉吃吧!我媽主辦的。要是你拒絕的,看,淺間會干在開學典禮上射過的一樣的事情哦—”
被破邪之矢盯上,身為騎士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去了河邊一看,大家都在,赫萊森和笨蛋坐在自己身邊,
……變成了很過分的事情了呢。
彌托黛拉短短吸口氣,追趕著母親,繼續追趕著,心想。
自己恐怕在那時,又一次開始了。
「嘛,當時可熱鬧了是也啊。而彌托黛拉閣下,則是一副想要對赫萊森閣下說些什麼的樣子是也」
聽著點藏一邊確認左右一邊對自己說的話,瑪麗微微笑了。可是她,
「啊,對不起。不過,……也是呢,我也經常看到妹妹這麼對待我的。嗯嗯,……明明用不著道歉的,但就是那麼一本正經呢」
「Jud.,于是嘛,托利閣下察言觀色——」
點藏打手勢向前進之後,把手翻過來做了個動作。
做了個用筷子夾起來,遞出去的動作。
「作為當做訓練一環的懲罰游戲,讓赫萊森閣下對彌托黛拉閣下玩兒喂食游戲是也哦」
「哎呀」
瑪麗回頭一看,笨蛋正一邊把戰利品往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登山包里面塞一邊追上來。
……真是充實的逃亡生活是也啊。
不過,拜這個人所賜有許許多多的事發生了變化是也呐,點藏心想。
「當時,彌托黛拉閣下是這樣和赫萊森閣下約定的是也。——因為我是實質上的第二位,又是騎士,所以我又保護你的任務」
這是要彌補內疚感,或者感覺到責任了是也吧,點藏心想。
而且,在此之後發生發生了很多事,笨蛋在上作文課的時候闡述了將來的夢想。
……對于托利閣下的夢想,彌托黛拉閣下認可了是也吧。
記不大清楚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要說為什麼的話,
「可是,彌托黛拉閣下,……因為赫萊森閣下過世了,就想要離開武藏了是也哦」
「誒……?」
聽到瑪麗的疑問詞,點藏點點頭。
「彌托黛拉閣下一直期待著赫萊森閣下去世的那次慶典,很高興的是也哦?聽說,她從六護式法蘭西方面聽說,元信公要在慶典上發表,承認赫萊森閣下為實子了,——她當時就在慶典現場等待著是也。
這麼一來,你終于成為貨真價實的第一位了,她當時大概是想這麼說的是也吧」
但是,
「赫萊森閣下最終沒有來到慶典現場。而且,托利閣下也是」
隨著自己停了下來,瑪麗也微微低下頭。
大概是傳達了主人的意志一般,左右的王賜劍也微微耷拉下來。點藏對此有點抱歉,但還是喃喃道。
「彌托黛拉閣下發覺,若是元信公不指定繼承人令嫡位空懸的話,自己就會變成極東的後繼者了,恐怕當時,她是這麼想的,——本該保護赫萊森閣下的容身處的自己,卻反而剝奪了它」
「誒,可是,這種想法明明是錯覺……」
「會怎麼想,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是也嘛」
「……Jud.」
大概是心中也想到了,瑪麗靜靜頷首。
然後,點藏鮮明地回憶起了當時的事。
……最終,彌托黛拉閣下還是下定決心了是也吧。
雖然年幼,但還想要負起自己的責任,
「彌托黛拉閣下在位于六護式法蘭西南部的備前IZUMO時,想要離開武藏。當然——」
「當然?」
「Jud.,當時,她被等在離機口的人狼女王,做了在IZUMO見到的同樣的事情了是也」
當時自己是在遠遠的甲板上看到的,作為小孩子還是感受到了恐怖。可是,從結果上來說,
「彌托黛拉閣下,沒能離開武藏,——就是這樣的是也吧」
……就是這樣的是也呐。
從那以後,就發生了很多事,過了很長時間。
「彌托黛拉閣下意氣消沉了一兩年時間,在升入中等部的時間左右就漸漸凶暴起來了是也呐?」
是要想辦法找回被母親打得支離破碎的自己的尊嚴,並保護下來嗎。不,
「——是想要別人取消自己的極東繼承權。是想要證明,自己不是那種大人物是也吧。因此她變得粗暴起來,再加上人狼家系的血脈強烈表現出來,變得能夠發揮出怪力了是也哦」
現在想來,她先前想要離開武藏是因為,
……說不定是不想讓大家看到逐漸變成“異族”的自己是也吧。
「可是呢,變得凶暴的彌托黛拉閣下就算這樣,還是是我們保持距離,沒有撒潑是也哦?只是“作為騎士”把蠻橫的學長姐們吊打了」
「是一個很容易在女生之間博得人氣的位置呢」
「Jud.,——當時的粉絲到現在也還很多是也。但是呢,在中等部過半的時候,她就被諸位學長姐找去喝茶講數了」
關于這一件事,自己不大清楚。因為當時還能和彌托黛拉說得上話的淺間聽說了之後很擔心,所以彌托黛拉告訴了她講數的地點,
……但那是騙人的是也啊……
大伙兒都做好決勝裝備等在了那個地點但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想著不對四下搜索了之後,
「嘛……,雖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也,但是在校舍背後找到彌托黛拉閣下時,就發現了仰望著天空哭得稀里嘩啦的彌托黛拉閣下,和倒在她的膝蓋上,渾身鮮血淋漓的全裸是也呐?」
「……有種發生了什麼事件的氣氛呢」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但是,直到淺間帶齊了治療術式到來為止,彌托黛拉都一直守在全裸身邊寸步不離,從那以後,她就恢複以往的姿態了。
「肯定在當時,彌托黛拉閣下變成真正的騎士了是也哦」
……就是這樣的哦。
彌托黛拉一邊加速著,一邊思考母親的課題。
自己學到了什麼。證明它們,
是什麼。發生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彌托黛拉有所自覺,一直以來,自己得到了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將這一切全部串起來的,是升入中等部後不久的,學長姐找自己講數那一事。某人告訴了自己,學長姐們在傍晚等在了校舍背後這麼一個淺顯易懂的位置。
遵守時間過去了一看,就只見某人全裸著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而在遠處,看到了哭哭啼啼著逃走的學長姐們“我、我們會告訴警察蜀黍的!差勁!差勁透了啦!!”的背影,就大致上理解了發生了什麼事。
……真是的,一直以來這人明明都是一直晾著我不管的。
不過,自己一邊想著不相干的事情一邊把他抱起來時,他說話了。
「對不住啦」
什麼對不住的?
「以前說了要當王,但是發生了好多事誒。以前啊,被巨乳的姐姐 “看清楚現實吧”似的說教了。升上中等部了,怎麼感覺大伙兒都變成熟了啦。咪咪都變大了,雖然你和阿黛爾沒有就是了,啊,稍等,別舉拳頭。冷靜。好乖好乖——不要拳頭啊啊啊啊,話說冷靜啊。聽好。那個,不過啊?不過——」
……不過?
「我啊,遲早會變成王的——所以別放棄啊,就這樣」
哈?
「所以啦,那啥,就是這樣啦!……于是,要當王嘛。于是,于是嘛,——我會建造能讓赫萊森在的國家的。所以」
所、以?
「我會建造能讓赫萊森在的國家的。你就做我國家的騎士吧」
開什麼玩笑,自己當時這麼想。
還記得。還記得很清楚。自己在那個時候,咬牙切齒地這麼問道。
「你是要,把我心中所有的欠債,全都攬到自己身上嗎!?」
「傻蛋」
他笑了。
「因為我是一事無成的人,所以接下欠債也沒關系啦。
所以說你啊,有欠債的話拋給我就好了。覺得心情不好,消沉了,回憶過去感到難受的話,啊啊,交給我這笨蛋擺平就好了,這樣就行了。
而你,就做我建立起來的國家的……,對了,現在就姑且當這艘武藏的騎士吧。這麼一來,造好了我會叫你的」
笨蛋,自己當時這麼想。做不到的。可是,笨蛋把頭枕在自己的膝蓋上,露出了笑容。
「——到那時,要是我當王稱職的話,你就來當我的國家的騎士吧。我覺得,這麼做赫萊森也會高興的」
雖然覺得他在說蠢話,但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泣不成聲了。
就算是自己,以前也說過自己的夢想。“想要變成騎士保護大家”。
想要保護,會這麼想的起跑線,明明是因為赫萊森。明明以她為始,學習關于騎士的一切,保護公主和大家,是年幼的自己給自己定下的任務。
但是,卻失去了起跑線。
從那時起自己就走偏了好遠,但盡管想著這是無可奈何的想要忘記這一切,卻一件事也忘不掉,這里還有個笨蛋要把自己從歧途上帶回來。
「既然這樣——」
雖然將來,從這里開始,可能會走上另一條路。
但是,不要舍棄夢想繼續下去吧,這麼想。所以,
「既然這樣,如果明白你決定建立赫萊森能夠容身的國家,而我能夠追隨的話……」
約定了。
「我來為您開路,我王。願您渴求著您失去的,不放棄您失去的」
就是這樣。
那之後發生了好多事,作為武藏的騎士開始了活動,升入了高等部。他在那之後一直什麼都不說,還以為盡管當選了總長兼學生會長,他也還會一直這樣下去,
王,其實什麼都沒有放棄。
就算知道了赫萊森還活著,也沒有變。
肯定,他也缺失了什麼。是在赫萊森去世的時候,缺失了的吧。
應該是,他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吧。他過去感覺到了這一缺失。
所以,就算赫萊森還活著,就更想要彌合他因缺失留下的傷痕了。希望再也不會喪失重要的東西。
所以就想要把世界變成自己的。
「————」
彌托黛拉心想。過去自己的心中刻下了同樣的想法。
……希望終有一天。
希望終有一天,我王不再背負大家甩來的喪失的欠債,而是能夠確確實實地彌合自己的傷痕。
若要為此開辟道路的話,
「……我是!」
前進。就算面對如斯困難,也為了不令王停步而前進。因此,
「不會放棄的哦……!」
彌托黛拉沖刺了。
奔跑。一步一步地彈出,高速行進。
對此人狼女王也彈身,發出了連續攻擊。
彌托黛拉毫不畏懼,選擇了以極近距離為基礎的攻擊和回避。
人狼女王也是同樣的。
兩人撕裂狂風,踏碎地面交鋒著。
人狼女王的動作都是一瞬間的,貫手也好指爪也好,都是確實緊追對手的動作。
那是狼的動作。
對此,彌托黛拉改變了動作。
基本上和母親一樣是狼的動作。提高初速度能提升移動和攻擊的力量。就是這樣的動作。可是,之後做出的行為卻不一樣了,還在不停發生著變化。
「……!」
從狼,漸漸向著別的什麼轉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