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人
承認的是什麼
配點(放心)
彌托黛拉的選項,就只有一個。
將彈動身體飛躍的動作,以一直以來更快的速度完成。僅此而已。
彈動手腳的動作,不再以整條胳膊,而是從肩到肘,從肘到肩地,區分為了一個個部分。
細分的動作。
這是面對個子比自己高攻擊范圍也更大,更擁有著最大速度的人狼女王的動作時,而不得不如此的行動。因為如果是同樣的動作的話,就會被趕上,進而輸掉角力。
所以,彌托黛拉將自己的動作細分了。
一開始雖然動作散亂,但隨著重複而漸漸加入了變化,可不經意間,
「————」
動作,規整起來了。
這是從不斷重複的動作中摸索到了正確答案,抓住竅門了。然後,
……不要放開這竅門……!
彌托黛拉感覺,自己和母親比起來,沒有那麼多能征善戰的才能。
自己是人狼和人類之間誕生的。身體雖然擁有獸類的長處,但又被人身束縛。就算有狼的初速度,但人類的部分又造成了不協調。
動起來的話,那既不完全是獸類的動作,又成不了人類的動作。
是笨拙的身體。
所以,用人類來細分獸類的動作。
以獸類的初速度,做人類的動作。
揮動手臂,屈肘防禦,順勢刺出沒有准備動作的貫手。
腳下也不單單是高速的短程跳躍,還做出奔跑,轉向,攻擊的踏步。
不是獸類的動作。是作為騎士,作為戰士的戰斗術的步法和體術。
將它們全部,通過全身印刻向了戰場。
彌托黛拉心想,這就好像是在雕琢自己一般。
如此而構成的短促細分的動作,適于提升重複的次數,就算失敗了也容易補正。
人狼女王的指爪和貫手、踢擊一次次地掠過,打中自己,剛才右上臂外側就被指爪削過了,
「……」
但是在攻擊命中的一瞬間縮起身體,減弱傷害這一點,彌托黛拉記住了。因為在和魯道夫二世戰斗時,頭一回理解了自己的動作,就是因為這個減傷動作。
而隨著自己不停動下去,人狼女王的動作也漸漸變重了。
就好像是,野獸追趕自己一般的動作。
曲線的迂回,就算只露出一瞬間破綻就會揮動巨爪高速咬來。
……真是夠亂來的呢……!
彌托黛拉這麼想著,一次次地抹著冷汗,反射性地回避著。
她動作著,帶起陣陣風。
考慮下個動作,繼續撲向對手的死角。
以瞬間的判斷,切換自己的動作。
和二代的連動帶來的累計加速不同,和宗茂的連續加速也不一樣。短促多次地進行著瞬間加速和停滯的同時,每彈動自己一次就改變戰法。
然後彌托黛拉細分了速度。
每一踏步,身體就飛向不同的位置,在下一瞬間又去了別的地方。
不讓自己固定下來,不讓自己被捕捉到。
因為不這麼做的話,打不過對手。
彌托黛拉充分明白自己是弱者一方。所以,
……所以……
彌托黛拉以全力,用盡一切辦法,抗衡著。
「彌托黛拉大人,正在和她母親戰斗?」
武藏野的艦首甲板上,聽到接收到淺間發來的混著雜音的“武藏”的報告,赫萊森偏頭問。在“武藏”身邊,酒井從垂直甲板望向眼下的戰場,
「會變成咋樣子呢……」
「酒井大人,……酒井大人,您之前有察覺到彌托黛拉大人的母親是人狼女王嗎?——以上」
「喂喂語氣很嚇人誒“武藏”小姐。——說實話的話你會發火嗎?」
「根據內容,判斷其是否適合。——以上」
啊—,酒井點點頭,嘴里叼著煙管。
「還是不說比較好呐」
「作為妥協來看是個不錯的判斷。酒井大人,——以上」
Jud.Jud.,酒井點點頭,將視線投向赫萊森。
「你怎麼看?赫萊森,你覺得彌托黛拉能贏人狼女王嗎?」
「不知道結果。不確定要素過多」
嗯嗯,“武藏”做出了表示同意的動作。她把手搭在酒井肩上,
「這就是一般性意見。您明白了嗎酒井大人。所以請您節制一下因為“好像很有趣”就用通神帶網購看都沒看過的不確定節目的黑盤套裝的行為。——以上」
「最近的世間一般性意見真嚴格誒」
這麼說著的酒井的眼前,赫萊森卻這麼說道。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由淺間的通神文傳來的過去的事情。那是,
「彌托黛拉大人,在赫萊森過去存在著的時候,似乎和赫萊森有過約定。——要保護赫萊森。而且……」
「而且」
「彌托黛拉大人的夢想似乎是“成為騎士保護別人”吧。
所以,應該怎麼說呢……」
赫萊森面無表情,俯瞰著眼下的戰場編織著話語。
「赫萊森將這個約定,再次留在了赫萊森的心中。所以,如果彌托黛拉大人也同樣將它揣在心中的話……」
「的話?會怎麼樣?」
「Jud.,——彌托黛拉大人會贏。因為」
因為,
「騎士是不會違背約定的。在所有書里,都是這麼寫的」
彌托黛拉正在與母親交戰。
躲過母親的攻擊,發出自己的攻擊,然後再不斷重複著防禦和回避。
動起來。
向全身各處施加初速度,將為攻擊做出的動作一個一個地細分進而高速化。
既不是如同劍術般行云流水的動作,也不是加速術那樣提高作為整體的速度。
記在心中的,只有上課時學到了戰斗術。
把戰斗術,用獸類的初速度強化。
不過只有一點,是和授課時不一樣的部分。
不握拳,而是並指成貫手。
因為握起拳頭的話,在高速的打擊命中時,手指會被反作用力震壞。要說用掌底的話結果也一樣。訓練時手上戴著手套也是,在減輕對對手打擊的同時也有保護拳頭的意義。
這里就換成了貫手。
人類的話手指容易被破壞。不小心勾著的話指甲也會被拔掉吧。
獸類不一樣。再加上,
——指甲還做了護理了呢。
在白色的手套下,是王給自己選的顏色。之所以不用自己手頭的工坊制品,是要一種不是自給自足而是收到禮物的感覺。
彌托黛拉的指尖寄宿著這樣的祝福,但不表現出來,發出了高速的貫手。
對速度做出細細的切分,如同不斷雕琢著自己般地彈動。
然後,彌托黛拉又增加了動作。
為了想母親展示自己來武藏之後得到的東西,彌托黛拉在自己的攻擊中加入幾個手法,
「——!!」
只是毫不放棄地,向前進。
人狼女王從女兒的動作里看出了令人懷念的東西。
那是,人類的動作。
那是在過去,前赴後繼地來自己這里的英雄候補們的動作。也是不管哪一個人,都變成了自己的獵物的人們的動作。
是被自己吃掉了的人的動作。
但是,人狼女王心想。他們肯定是答對了。
因為,有以他們的動作為基礎,和自己正面抗衡的人存在。那是擁有獸類的血統和身體,但憑那力量勝不過獸類的小女孩。
在勝不了的意義上和他們是一樣的。
……但是——
人和獸的混血,誕生了新的相對的技術和力量。
就好像是,被自己襲去的那些攻擊和體術擁抱著養大一般,
「——!」
這孩子,有著弱者的武技,但又能到達哪一步呢。
不知道。
不過知道的是,推動這孩子的人的存在。
過去,當自己丈夫的人,拯救了不得不被殺死,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備的自己。
而這孩子的王,拯救了不得不被殺死,甚至做好了死的准備的公主。
這孩子是,那個王的騎士。持有著同樣的意志和視角。
在奇怪的地方和雙親一樣,人狼女王這麼想著。
沒有隨意殺死這孩子的王,真是太好了。
那是讓八年前,完全無法違抗自己而哭著道歉的這孩子,在之後肯定也扭曲了的這孩子,不放棄的王。
是個好王。
……那果然是,八年前呢。
人狼女王回憶起來。
自己肯定,在這孩子的王對于成王而煩惱時,介入過了吧。
那是八年前的事。
那個時候,自己累得不行,人狼女王在戰斗中這麼想到。
把自己的孩子打趴下從備前IZUMO的歸途上,心情就是好不起來,就去了趟糖果屋老家。想要稍微休養一下。
然後幾天之後,晚上,有兩個孩子來訪了。
聽說是看望住在IZUMO的曾祖母的歸途上迷路了。
那是和女兒差不多大的一對姐弟。雖然姐姐對自己抱有戒心,但弟弟興致很高,在姐姐先睡下之後還和自己聊了很多話。
他老是問騎士道的問題,問他為什麼的話,
「因為將來有事要做,所以我要成為王」
是這麼回答的。可是,他一副有點沒精神的表情,也這麼說了。「雖然有想做自己同伴的人,但怎麼說呢,大家都變得好快啊。……是不是不行了呢」
當時,自己和他討論了。
想來自己是失敗了。才沒有這種事,讓他這麼認識到才是成年人,但自己卻說了「這種蠢事,隨著大家長大成人,都會漸漸放棄的哦」。
就好像是,對心懷夢想的小孩說,“認清現實吧”這樣的“抹殺”的話語。
少年想要說些什麼,自己想著“壞事啦”的時候,他卻說「嘛,我一個人也會干的啦」。雖然為了蒙混過去,所以瞞著先睡下的姐姐,開了個深夜的糖果派對,
……難不成,嘛……
少年並沒有被我的論調抹殺。明明包括自己在內,有很多人都想“抹殺”他。可是他成了王,
……能注意到真是太好了。
前天晚上。拿臉頰蹭躺在床上的少年時,通過氣味察覺到了。本來還以為是錯覺,但從他身上聞到的另一種氣味,和八年前來訪的姐姐的氣味是一樣的。
大概小孩子們記不大清楚吧,可是,結果就一個。
少年成為了王,女兒成為了騎士。
明白了。咱們家的孩子不要自己,而是希求和王在一起的未來。所以,
「就讓我見識一下吧」
自己選擇的未來的證明,
「有什麼能比得上我!」
彌托黛拉向右跳。彈身到母親的左手側。
但是,母親已經轉向了自己。
母親的右貫手像是要貫穿自己的脖子左側般飛來。
接下。
不是防禦。也不是撥開。用手和胳膊防禦時只會被突破,撥開的時候也只會被彈回來。
要用的話,就用肩膀。
面對母親的貫手,如果是由靠近體軸的肌肉集束而成的肩膀的話,是能抗衡的。
獸類不使用肩膀。這是人類的防禦。
彌托黛拉一邊將左腰向前提,一邊趁勢彈起左肩。
激突如切削一般發生。衣服的肩部被撕碎布料和供鎖部件飛上半空,然後,
「——!?」
被擠開了。就連肩膀都能彈開、穿過的貫手繼續飛向自己的脖子。所以,
……左臂!
將被彈開的肩膀下的左臂,從下打在母親刺出的右臂下。
彈開的話,就輸了。所以,
……像是纏卷一樣地擰……!
這是在英國時為了彈飛沃爾辛厄姆的千本薔薇十字而學到的武技。因為在訓練時,自己被直政一次次地打倒,所以那動作都刻在身體上了。
在千鈞一發之際把貫手擰向外側打飛了。
突破長發的冷風吹到了後脖頸上。
但是避過了。
然後向前進。目標是母親的左手。現在母親的身體正處于右手背向外彈開的狀態。為了收回右手的動作,正向後仰著。
這是能抓住她的左手腕,向後甩飛的體勢。
拋投也是,獸類並沒有的動作。
所以就這麼做了,目的是一擊將對手打倒在地。就算不能把她扔出去,抓住手腕的話也能使用關節技,還能折斷手腕。
既有技巧,又有力量。
一點不累。在武藏艦上有和阿黛爾她們跑步,追趕參水跑來跑去的意義上,雖然也有耐久力的鍛煉在里面,但是在集中力的持續方面意義更加重大。
能行。
但是,母親的左手以貫手的形式,帶著勾拳的感覺發出來了。
瞄准的是自己的右腹。
不但是致命傷,而且不論是防禦也好彈開也罷,這一擊都能讓自己回到對方的正面。
可是,彌托黛拉心想,自己想要抓住她的左手。
所以彌托黛拉動了。
「掌底……!」
右腳踏前一步,在從腳趾到肩膀高速地細分加速的基礎上,彎起了五指將掌底向下壓。目標比母親的貫手稍高。是手腕的部分。
再加上,為了提高打擊力,從肩膀向前送出帶著擰動的力道。
發出打擊。
空氣中響起了裂帛般的聲響,風輪撞上地面,母親的手和自己的一擊互相抵消。
互相彈開。可是,
「……」
彌托黛拉恢複體勢,以初速度彈動身體。
收回的手臂也好,沉下的腰部也好,為了向前撲而抬起的膝蓋也好,都以瞬發的初速度,細分了向前栽倒般的動作取消了。
為了追趕對手,在風中,抓向了正在彈開的母親的左手。
行動。
但是在那一瞬間,彌托黛拉發現視野中的色彩消失了。
「——!?」
彌托黛拉看到,眼前的黑暗。
眼前一片黑暗。一直以來都看到的母親的頭發和身姿,還有服裝的色彩都沒有了。
所有的只有,山丘上空的夜空。
母親的身姿消失了。
……這是……!
明白的。因為,那是自己能做到的事。
那是比起人狼的加速,能在更短時間內進行的超高速的短距離加速。
那是只有身為狼和人的合成的自己才能做到的,細分了速度從而完成的加速。
作為獸類的母親,卻做到了這個。
怎麼會,彌托黛拉這麼想著的同時,看到銀發在自己視野的左側閃過。
母親在那。
她以再加速取消了因為回避而身體向前載的動作,繞向了自己的右側。
那動作和自己的果然一樣,是細分了的加速。
「……!!」
太亂來了。彌托黛拉對母親發出感歎。
畢竟,自己和母親之間,體格也好重量也好都不一樣。
能將速度細分了,是靠著輕靈嬌小的體格才能做到的。明明不管怎麼想都是自己的技巧,母親卻既沒有訓練有沒有反複的學習光靠著依樣畫葫蘆就做到。
……這是何等強悍的實力……!?
那就是人狼。
既是人類,又是獸類。雖然比起自己來說更加靠近獸類,但她靠著獸類的怪力就完成了身為人類才可能做到的部分了吧。
事到如今彌托黛拉才思考起了對手的異名。想到了人狼女王這個詞。
但是,雙方的位置很糟。
自己是正飛撲向母親左手方的狀態,母親也是同樣的舉動。
雙方慣用的右手,都在外側。
那麼首先應該做的,就是擰身,轉向對手的方向。
所以彌托黛拉動起來正打算這麼干。著地的右腳,向著腳腕施加初速度。
然後在下一瞬間,彌托黛拉感覺到了不協調。
在視野一角的母親,並沒有轉向自己。
能看到的,就只有從她的頭發向下滴落的銀色。那像是展開了折紙的銀色的正面目是,
「“銀十字”!?」
從母親的長發下滴落,如同支撐著她的背部一般,立起了全長三米銀色十字架。
也是呢,彌托黛拉聽到了母親的話。
「可以說是人狼一族,在自己的存在之外唯一能夠獲得的東西。那就是“銀之武裝”。
你的銀鎖也是,並不是你所得到的,而是人狼得到的東西」
那麼,
「……如果想要去人類那邊的話,如果想要我見識見識從人類得到的東西的話,——就用作為人類的你得到的東西抵抗人類的一切好了」
知道她的意思。還有之前母親展現的,母親細分的初速度的意義也明白了。
……她的意思是,這種程度的話人狼也辦得到……!
自己一直以來得到的東西,以獸類的身體可以凌駕于其上。就是這個意思。
所以自己也非得做出超越不可。
可是,就如同在非難自己一般,銀色的十字各處發出了光芒。青白色的光板在中心的空洞部分旋轉,十字架的兩根短軸一下子落到了射出方向上的長軸前端,卡牢了。
緊接著,聽到她轉過頭來說。
「納特,讓我看看答案吧」
“女武神的神鐵槌”發射了。
如同巨弩一般,將十字作為炮身,凌空打出了光柱。
響起了轟鳴聲的空間被毆打了。
施以打擊力的流體的放出。那便是由此而造成的空間打擊。
直徑十米。人狼女王確確實實看到了,擊潰大地令其變形的打擊的後果。
女兒在那。
現在,女兒正要被光芒直接命中。
……怎麼樣呢?
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嗎。她抵抗不了人狼嗎。
畢竟,銀鎖,還有這把銀十字也是,都是人狼的東西。
身為上代人狼女王的你的外婆,無法拯救認同為友人的人,作為她的遺物而得到的武裝。
你外婆的友人是應該死的存在,也做好了死的准備。
然後就死了。
你的外婆她們沒能救下她。所以隱居在了森林中,自己則緊隨其後。
可是自己在重要的人的幫助下,來到了人世,也結交了稱得上友人的人。
……怎麼樣?
人狼女王問著,啊啊,心里想著。
人狼一族與人類交流而得到的東西,除了這武裝之外確實還只有一樣。那就是,
「————」
人狼女王確確實實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用雙眼,確確實實地看著人狼一族和人類一起得到的東西。
「……怎麼樣呢!?」
問出口的瞬間。如同從上往下切斷流體的爆壓一般,那個墜落下來。
是白色的厚重大劍。
那纏著流體的刃口是單刃的。就像是在保護女兒一般,直直落下刺入大地的是,
「——王賜劍一型!?」
人狼女王明白了。這孩子充分做到了對于她自己來說很難的事情。
……沒錯。
看著女兒握住了切斷了自己的流體爆壓的劍刃的劍柄。
……納特。
本以為她是個又笨拙,又任性,盡是不足之處的孩子,
……原來,交到朋友了呢。
爆壓被割裂崩碎四散。
騎士們所追隨的選王之劍在其中心。被借予此劍的騎士筆直地奔跑。
人狼想要全力轉過來。
可是,騎士的速度更勝一籌。在面對爆壓時,騎士選擇了前進。雖然可能會被打趴下,但選擇抵抗已經可以說是自己的義務了。
奔走。
飛出去的劍刃所彰顯的,唯有騎士的選擇是正確的這一條。因為不前進的話就來不及握住劍柄,劍刃會被爆壓所打飛。
選王之劍,向與騎士的稱號相應之人借出了力量。
騎士將那力量,打向了野獸。
「嚕……」
咆哮著。
「……哦!!」
發出狼嚎的騎士打出了全力一擊。
那是以獸類的初速度作為發射台的,人類的動作。
十字架彈上半空,野獸被打飛。然後騎士結束了呐喊,走出幾步。
「……!!」
把劍刺在地上,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