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隔花蔭人遠天涯近(上)
殷曆中元440年,新帝殷晟前往夫苑的這次秋日狩獵,因天氣的原因,能狩獵的時間極少,而且不得不拖延了結束以及回宮的時間.又因為一直是秋雨連綿的狀況,前去陪侍的眾人大多數時間都只能呆在夫苑內,但在這樣的況下,新帝殷晟卻已經輕車快馬的提前回了殷京.
當然,這個消息極度保密,就連夫苑里那些陪侍聖駕的臣子們也都還以為皇上依舊呆在夫苑里.直到事後,眾人在離開夫苑回朝的時候未見皇上,又想起在夫苑的後半段時間也未能見到皇上這才稍稍恍然大悟起來.而皇宮里,也無人得知皇上提前回宮的消息.直到皇上回到殷京,入了宮,也還依舊低調得連宮人都未曾得知,就連暫時代新帝處理朝中一切事宜的厲王殷櫟到了晚上回府也才得知這一消息.
而這次的秋日狩獵,新帝殷晟如此秘密的提前回宮,沒有人得知,也沒有人明白這是有著什麼原因.但事後各人都各持著各自的法.史官也曾暗暗的在史書上以一筆提及,——殷曆中元440年,在秋日狩獵中,新帝殷晟曾秘密的提前回宮.
其實,能看到這一筆的人還可以看見,那句號其實很明顯是由一個逗號點化而來,而這句之後,紙上殘留著的墨跡點點,似乎是史官猶豫著一時未能下筆的樣子.而下文接著的內容已經與上文所毫無關聯,的已經是中秋的事了.關于這事,野史上也有提及,而且是濃汁濃墨的渲染,帶著一種香豔的味道,常為街巷上的市人所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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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
街上,燈火已經漸漸闌珊起來,一個袍的男子騎著馬經過.馬旁,是一個厮打扮的人.而此時已經是深夜,街上已經人影稀少起來,偶爾有影子晃過,不過是風吹著街道兩旁那商店門口掛著的旗幟的影子.人們大多數都已經入睡了,而這馬上坐著的人和馬旁走著的人也都是一樣的疲乏不堪著.
"恩."聽得自己的近侍在喚,那馬上的男子懶懶的應了聲.
"奴才聽風盛班最近來了個男戲子,唱得是那個美啊……本來還想著今晚好好享受下的……"
話沒完,翎子的頭就不知道被什麼拍了一下,那頭上的帽子差點就被拍飛,為了避免在黑漆漆的地上亂摸著找帽子,翎子趕緊抓緊了帽子以防被拍飛了.
"也不看看你主子忙成什麼樣子,你還想享受,真是不專心伺候的奴才,要來做什麼?"
馬上地男子淡淡地斥責著.燈光闌珊著地偶爾還照著他地面容.就可以看見男子早已經因著疲累而閉著養神了.而那臉上地神因著燈光明暗地原因顯得陰沉不定地.也因著是在夜晚.沒人看出他眼睛旁深深地黑眼圈.還有那眉宇間經過掩藏卻依舊不心流露出地一絲憔悴之色.
"爺.您又不是不知道.奴才今兒專心伺候得連晚飯都沒吃……"翎子不由苦著臉抱怨著.本來自己不過是近身伺候地奴才.只用端端茶水伺候著捶背按摩下就好了.沒想到最近檢察廳里事務繁忙.自己地主子忙得都顧不上吃.這也就算了.人手不夠.經常是派出去地人還沒回來.這里已經需要有人使喚著.自己也就跟著被派上去了.真是奴才命.一人當牛當馬地賣力.真是累死人了啊.翎子不由歎歎氣地捏捏自己地手臂.
"那就等著回府.賞你頓夜宵.算是彌補你下."馬上地男聲有氣無力地傳來.雖然是有氣無力.但聽著低沉.有著蠱惑人一樣地味道.
"爺.夜宵就免了.奴才現在只希望待會回府直接趴在床上.睡個十天八天地.要不然.兩三天也行啊.可別明天天一亮就得爬起來了……"
"你做夢了?可別在街上睡著了.本王也沒力氣拖著你回去.要是想許願地話.到寺廟里去.多燒點高香.佛祖自然會知道.等得佛祖高興了讓你過得像豬一樣地生活.這樣滿意麼?"
"可是就算是想燒高香.奴才也沒時間去寺廟里啊……奴才明天請個假好不好?"
"請個鬼假,明天給本王加三倍的工作量."馬上,是男子嚴厲的聲音.
"啊……爺……"
"怎麼?工作量少沒動力,那就五倍."
"爺……"
"還要加麼?"
"沒沒沒,沒要加."翎子被巨大的工作量嚇到,聲音都有些不穩,但最後又問著,"爺,為什麼奴才覺得這段時間您突地特別忙碌,不會是因為您有自虐傾向了吧?"
這話一出,馬上的男子很有精神似的又拍了一下此時一副怨婦狀的翎子.翎子被拍了兩次,只得摸摸有點疼的頭又抱怨了一聲,但是馬上的男子索性閉了眼也閉了嘴的養神了,長街漫漫,四周寂寂無聲.唯有月亮,剩著半邊,光輝也仿佛被減了半似的弱弱的照著.
走了又一會兒,這才見一對大燈籠照著鐵門前的一對石獅子,鐵門前還站在兩個守衛,但是都被陰影罩著,遠遠一看,便什麼人什麼動靜都看不見.而那鐵門上掛著有一塊牌匾,牌匾被燈光一照,還能清楚的看到上面寫著的三個大字,——厲王府.
"爺,終于到了."翎子看到那對石獅子就像看到了希望,眼睛忽地有神起來,渾身也似乎突地充滿了力氣似的扶著自家的主子下馬,又對著前來候命的下人們一一吩咐著.
"稟告四王爺,宮中侍衛長已得知皇上今兒已經回宮了."
殷櫟剛下馬,就立即有人上前稟報了剛剛才得知的消息.聽得這消息,殷櫟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回王爺,根據宮門的侍衛察看到那輛載著皇上進宮的馬車的時間來看,應該是午後."
"恩……"
午後?看到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然而到現在也沒聽著宮人有知道新帝回宮的事.殷櫟慢慢的走上了府門前的台階,末了,又問,"還得知了什麼?"
"回王爺,皇上這次自夫苑回宮的事,幾乎無人知曉.所以皇上是為了什麼原因而回宮的,也還沒查明白.而且根據現時狀況來看,儀龍宮的人是要將皇上回宮的事壓著,不讓外人知道."
"恩."殷櫟皺了皺眉,但隨即又舒開,下令道,"那就好好盯著吧,有什麼動靜就再稟告,不過,就算待會有什麼動靜也都給本王推到明早再來,知道麼?"
"屬下明白."
"很好,那,你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