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芳氣襲人是酒香(上)

第八十四章 芳氣襲人是酒香(上)



然而,碧盈的暈倒不過是因著勞累且休息不夠使得氣力耗損而導致的,等得休息好了自然是無礙.所以碧盈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覺得自己氣息微順身體漸安了,床幃沉沉的落著,碧盈伸手掀了床幃,竟然見著屋子里走動著的是原本在宮中的冬萊.當然,這四周無聲無息的,冬萊和旁邊的一兩個宮人也未曾注意到碧盈已經靠著床柱坐起來了.等得坐了好一會兒,屋子的門被推開了,碧盈看見進來的人這才知道冬萊為什麼在這里的原因.因為那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新帝殷晟,想是殷晟出宮時候將冬萊帶來的.而此時他已經換上了便服,一身白衫,玉冠白帶俊逸出塵.進門的時候,風輕吹人的白衫,仿佛是書人口里中的白衣少年,都有著同樣令人心動的樣貌和令人迷戀的憂郁神.

碧盈不敢疏忽,趕緊下床來,跪地請安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碧盈可是讓皇上煩心了."

殷晟似乎是在微笑,看著碧盈然後頭一揚,冬萊會意便趕緊上前將跪在地上的碧盈扶了起來.

"朕未曾多注意,你就病了,真是令人操心.這也不用再顧那麼多禮數,養好病來是真,起來吧."那語氣帶著一絲寵溺,那種寵溺有如蜂蜜味道似的清甜,芳香.

"多謝皇上,碧盈日後會心些的."

"還是這語氣?"殷晟微微挑了挑眉,最後看了碧盈半天這才皺了眉問,"怎麼就這樣客氣起來,幾日不見就這樣生疏?"

這皇家之中,怎容得自己有一分一毫的疏忽,更何況夫妻之間一向是推崇舉案齊眉以禮相待的相處之道,而一旦有禮就會讓人顯得客氣,怎麼能變通.碧盈無奈,卻更是故意道."皇上的話的是,碧盈又怎敢辜負皇上的好意,如今自是知道自己錯了,請皇上恕罪."

殷晟聽出碧盈用意,那臉上神淡淡,也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只是又問,"可曾好些了?太醫你體內曾中過毒,體弱易病,一定要好好養養病才是.今日的祈福就暫時不用理會了.念經抄經等的事自然有宮人可代勞."

"可是皇上,既然是來祈福,不做這些事,在這佛祖面前不就顯得沒有誠心?碧盈覺得……"

——"既然你這樣,也就代表你有這些誠心,何必拘泥于形式.皇兄擔憂你累壞了,你可別逆了他的意,好心被人辜負可是會讓人感到傷心地."然而碧盈的話還沒完,插進來話的竟然是芍音公主.碧盈一愣,沒想到芍音公主也在這里,也不知道公主來了多久聽到了多少,想起曾經上次見到公主時自己的身份,再比較此時的身份,碧盈只覺得微有羞澀之意,只低了頭去不願多話了.

"既然你沉默,就當是你答應了喲."


芍音公主鬼鬼地看著碧影一笑.然後對著殷晟又是一笑.那樣鬼鬼地笑容讓殷晟有點不好地預感.不由開口問道."你想做什麼?"

"皇兄既然已經知道本宮在想什麼.不如.就遂了本宮地願吧?"芍音公主鬼鬼地一笑.轉頭看了看窗外.轉了話題似地道."皇兄.今天地天氣真好啊."

"你還想什麼?你每次拐彎抹角地就是有著什麼鬼主意.還磨磨蹭蹭地不打算麼?"殷晟皺皺眉.生怕芍音公主給想出了什麼折騰人地事.影響到碧盈地休息.

"皇兄知道就好.干嘛要出來.本宮只是想.這樣地好天氣.不如……我們做點那個去……"

"哪個?"

"嘻嘻……"

然而,芍音公主卻只是笑沒有話,這已經是祈福的第

碧盈是到下午才知道芍音公主心中想的是什麼事,——因著這次是出宮,又加上能有皇上同行,芍音公主是喜歡熱鬧地人,便想著去要一起,殷京南邊的黎杭游玩.那里微近南方,是水鄉之地,風景極美,那種錦繡似的美,美得如畫美得怡人.加上芍音公主在那里曾置有一處府第,里面有個大園子,請來的都是良工巧匠,又讓人精心打理,自然是處處皆是精致之景.此時是來祈福,時間有了,去的地方也定了,住的地方也有了,出宮時候用的是馬車便自然也有了出行工具,只需要人點頭前去就好.殷晟本來不同意,是怕碧盈身體吃不消,然而,芍音公主先是理,黎杭風景好,讓碧盈去散散心更是好養身怡神.又若是嫌馬車顛簸那可以坐船,只要先坐了馬車出了殷京到了谷臘,便可坐船,此時天氣很好無風無雨的,船會很平穩,坐上一天便可到達黎杭,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理完了見殷晟不為所動,只得微惱了半天,殷晟這才皺著眉答應了.而如今東西已經收拾好,等到了第二天早晨便會動身了.

然而,碧盈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猶豫了一會兒,覺得屋里空氣極悶,便想著出去吹吹風.剛走上幾步,爾新已經提了燈跟過來了,跟著碧盈走上好許路,抬頭看清前方出現的假山,竟然已經是"無過地",不由遲疑地問道,"夫人,可是來這里?"

碧盈只給他半邊側臉,道,"莫非你不想來這里?"

這話中意思很尖銳,是反問爾新難道你沒有過錯不用來這個地方的意思,爾新也不理會,只道,"奴才是犯了許多罪過地人,只怕進去祈求原諒佛祖也忙不過來,而且也做慣了這些有罪過的事,倒沒什麼感覺了,不如讓給主子們來."

碧盈沒想到爾新是這樣坦率的承認了,不由一愣腳下步子便一緩,但一開口還沒來得及話,便先咳嗽起來,好半天才能道."這些日子我心中芥蒂的是一直召南的事.他怎麼來也是個無辜地人,但是他還有他的家人卻都因為這件事被連累,都是因我話不算數.而我竟然做了這樣地事,不管如何,他是因我而死地,不管如何不管如何,我……實在放不下這件事


"夫人只應放寬心才是,哪里用得著想這樣多.若不是當日夫人幸運發現飯菜中有毒,只怕就被毒死了.那個召南可就是凶手,他狠心做得來這樣地事夫人又何必顧及他.這一切不過是他咎由自取的苦果."

"即便如你所,終究是條人命啊."

"夫人,這死了何嘗不是一種解脫,輪回生生世世永不停歇,他今生是個奴才是條賤命,不如早死早轉生,不定還能有個好地來生."

碧盈不由得皺起了眉,這話雖然都是這樣,但是卻讓自己覺得別扭.若是真有輪回.但是這一世就只是這一世,縱然有來生,那也不算是這一世的人.因為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血緣樣子都再不相似都再沒有延續聯系了,是一個完完整整的新的人.所以所謂的來生也不算是什麼來生了,畢竟已是另外一個人了.所以,今生不管如何總是要堅強生活下去的好,因為來生沒有什麼能期待或是延續……碧盈想著想著,只覺得思緒混亂起來,頭便隱隱作痛.只得低低道,"算了.走吧走吧."

——這無過地就在眼前,但是碧盈已經覺得沒有什麼話要了.竟然自己是犯了錯事,怎麼能這樣輕易的就乞求原諒,容易祈求到地原諒會讓人更易于忘記或是忽略,便更容易不住的犯下類似的過錯.不如壓在心里讓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曾做錯什麼,以防再犯錯的好.

這樣想了一通.便回屋去睡了.

然而碧盈卻沒有睡好,只要睡意一沉那些令人驚恐的噩夢便驚擾上身.——那是一個四周皆是黑暗的夢.但是自己卻也分明的知道自己是做夢.自己是躺在一張床上,很冷很冷.然後見有一個人提了燈來,光影弱弱的照得並不分明,故而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只知道那人走近後便坐在自己的床邊,和自己殷殷地著些話,要自己好好保重身體注意身旁的人還要注意不要沾染深顏色,還色太深會有血光之色會不吉利.碧盈覺得話語溫馨,感動的想握住那人的手,然而卻發現那個人伸出的手哪里是人的手,竟然都是枯骨,碧盈一驚,心中狂跳,又不敢抽回手也不敢將恐怖表現得太過明顯,正好那人自己要走了,碧盈心中一松稍稍抬頭卻正好看到那人的臉,但是那臉上竟無五官……這分明是個鬼,而自己竟然遇見鬼了!碧盈忽地想起自己是在夢中,不由得放下了半顆心,凝住心神想著要使勁讓自己清醒過來,但還是這樣看著那沒有五官的人臉好久好久,這才一身冷汗的掙紮著迷糊的醒過來.這樣哪里再敢睡,碧盈只覺得全身半點力氣都使不出,就連出聲都無力,而碧盈睡地時候還特地交代不必留人在屋中,此刻若是開口也怕是喚不來任何人.這樣的狀況下,碧盈更覺得四周黑暗中盡是有著影子晃動,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哪里敢閉眼,只得盯著面前落下地床幃撐著睡意,一時之間,人心中寂寞與恐懼肆意蔓延,又是感到害怕又是委屈,害怕的是自己竟然做了這樣的噩夢,委屈的是這樣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在身邊,好想家好想有個人在身邊多好……這樣念頭在深夜里浮在心中,便讓人委屈寂寞恐懼得眼睛犯濕,懷里抱著軟被,卻還是感覺虛冷得很,沒過一會兒,便已經聲地哭泣起來了一會兒,便更是累了.雖然心里還有著淚意,但是卻再也沒有哭泣的力氣.而在這個時候,碧盈卻聽得屋門被推開了,接著似乎有人走了進來,這些聲音聽得真切,不似幻覺.碧盈感覺那人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不由慢慢地坐了起來,對著外邊顫聲問道,"誰?誰在那里!"

有燈亮起來了,燭光晃著溫暖的明亮照過來了,那床幃輕輕地被人揭了起來,而那拿著燈的人一臉溫柔地看著碧盈開口問了,"怎麼沒睡著,被朕吵醒了?怎麼哭了,沒事沒事︿在這里,在這里……"

是的,是殷晟,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面前,聲音溫暖神溫柔的看著自己.碧盈不知怎麼又有了力氣,竟然又哭了出來.而難得的,殷晟竟然坐了下來,伸出了雙手.那雙手仿佛穿過了空間時間,碧盈覺得自己被殷晟抱在了懷里,是那樣溫暖可靠的懷抱,讓自己感覺無比的安穩.而殷晟的聲音還在柔柔的響著,在安慰著自己,——"沒事沒事,"

是的,是沒事了.碧盈只覺得那夢魘的影子已經漸漸淡去了,夜雖然依舊又涼又深,但是人卻覺得有一種俗世中的平和籠著人,那涼便漸漸暖了.(朻,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