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曉

猛地,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她在心裡嘆了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怕不管他是不是阿猗她都已經愛他愛的無可自拔了吧……
不過,如果他是阿猗,那時的他就已經拒絕了她,她也識相的離開了,八年了,他還來跟她相認做什麼?
難道他當她是小狗嗎?有用的時候就給點好處,沒用的時候就把她踢到一邊去?他難道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遍體麟傷,比一次重擊還不好受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已經打算放下這累積了八年的沉重感情,為什麼他還要出現擾亂她的決心?
一個一個冒出來的疑問卻是問不出口,於是,也沒有了答案。
還來不及阻止,那淒清濃稠的慘淡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無止盡的落下,嫩紅的唇瓣也被固執的緊緊抿起,泛白的交界處眼看就要滲出血來。
他看著她哭,很想伸手抹去她的悲傷,但,他伸到了半路的手卻打著退堂鼓縮回,心,一陣陣的抽痛,那被傷悲濕潤的粉頰,蒼白,卻不失美麗,有種令人屏氣的窒息感。
他不敢,只能坐在原位,害怕再做一個動作就會擊潰他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絕然。
「有天,她開心的送了我一條琉璃項鍊,說那可以代替她陪著我,那時我還不明白她的用意,沒多想就收了下來,」他努力回憶著那個甜蜜的下午,詳細的敘說著。
「之後我就拼了命打工買了戒指,把那個一直都找不到時機給她的戒指給她,她收下來後跟我說,以後一定要找到她,」他困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好像那個回憶漸漸破滅,成了夢魘。
「我慎重的答應了,雖然那時我還天真的以為我們不會分開,因為我覺得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足以分開我們,隔天,她忽然在大家面前遞了一封信給我……」
「不要……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璃兒帶著哭腔乞求著,眼淚流得越來越兇,即使盡力阻止,它卻還是不斷不斷滑落,已經沒有力氣了……這件事太難接受了,為什麼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揭開她的傷疤?
終於,他頓了下來,眸心泛起一層憐惜和歉意揉合而成的薄霧。
「妳不想聽?」輕輕的,隱含柔情的低沉嗓音悠悠的帶著一絲詢問傳來。
經過幾秒的沉寂之後,璃兒才困難的點了頭。
「那我就不說了。」洛少猗斂了眸凝視著水杯,過了幾秒才慢悠悠的說:「我只是想讓妳比較能夠相信我接下來說的事。」語畢,他又抬起了眸,沉凝的眸光帶了幾分捉摸不定。
她將秀眉微擰,不語。
他靜靜的看著她,很久很久,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觀察。
驀地,他嘆了一口氣,搖頭苦笑,然後把手伸向領口,拉出了一條項鍊,一條琉璃項鍊。
分毫不差,是她當年送給阿猗的那條。